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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与孙文:辛亥革命的关键角色

【摘要】:位于天津、塘沽之间的“小站”,原为平捻之后,部分淮军北调,担任“防军”的屯田区。清代军制中有所谓“防军”、“练军”诸名目。“防军”者驻防之部队也。另于甲午战争前夕,在小站防军东调之后,以旧营房作为“练军”之所,来试练一支新军,以前广西按察使胡燏棻主之。所谓“练军”,自然练的是“稍息、立正”的西式操法。其他如“正步走”、“枪上肩”……中日海军黄海大战时,汉氏亦在“定远旗舰”上与丁汝昌、刘步蟾共生死。

总西百之,湘淮两军,虽也有一些“洋枪队”。他们基本上还是一种传统武装;是西安“兵马俑博物绾”的嫡系苗裔。可是袁老四的“小站”就不同了。

位于天津、塘沽之间的“小站”(上引陈志让书页四十九误为“平津之间”),原为平捻之后,部分淮军北调,担任“防军”的屯田区。清代军制中有所谓“防军”、“练军”诸名目。“防军”者驻防之部队也。而“练军”则是在从事训练中之部队(参阅同上《清史稿·兵志》)。甲午战前,李鸿章最反战,因其深知中国海陆两军均不足以参加国际战争,然迫于国内国外压力,渠亦自知对日抗战为不可免(注意:今日的江泽民可能也有此难言之隐)。李氏乃临时抱佛脚,积极备战(亦如抗战前之蒋公也)。在海军上备战详情,笔者曾有另篇述之,不再重复。在陆军方面,李鸿章则一面商之英将戈登(Charles George Gordon)在天津创办“武备学堂”,以满人廕昌主之,培训新制军官以逐渐淘汰旧淮军。另于甲午战争前夕,在小站防军东调之后,以旧营房作为“练军”之所,来试练一支新军,以前广西按察使胡燏棻主之。

所谓“练军”,自然练的是“稍息、立正”的西式操法。搞点稍息、立正阶段的训练(今日军训所谓“典”、“范”、“令”),没啥深文大义也——笔者这一辈,抗战前在南京孝陵卫,教导总队营房中,受“学生集训”,三个月就完成“营教练”(有当营长的基本知识)。当年黄埔一、二期,亦不过如此也,何神秘之有哉?!

可是在清末就不然了。那时中国人见洋兵“敬礼”,都觉得好奇怪啊!归而记之曰:“洋兵肃立,举手加额,拔毛数茎,掷之地上,以示敬!……”乖乖,那时在头上拔掉几根头发,甩到地上。算是对上司“敬礼”,也不简单啊!也得要洋教习来教啊!其他如“正步走”、“枪上肩”……,没个洋人来教,哪行呢?!

所以练新军必用洋教习,当时所谓洋员。但是那时欧美游民到殖民地和半殖民来教稍息、立正的,有几个不是冒险家,甚或洋瘪三呢?!——笔者曾撰文并举例细论之。他们彼此之间,互揭西洋镜的记载,更是说不尽的。(www.chuimin.cn)

这种冒险家和游民,往往就是孔子所说的地地道道的“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洋二流子。但是练新军、用洋械、上洋操,又不能没有他们。善加利用,他们是有其贡献的,只是偶一不慎,或驾驭他们的知识不足,也就易于失控而已。

那时在中国搞新军,一般都最重“德式”(蒋公后来亦然)。一八九四年胡燏棻受命去小站练兵,和他名位相埒的总教习便是德人汉纳根(Constantin von Hannecken)。汉纳根本是李鸿章兴建海军中的要员;曾设计大连要塞。丰岛海战时,他也是“高升号”的乘客之一。高升被日舰击沉,我军死于海者七百人,汉氏竟以善泅幸免。中日海军黄海大战时,汉氏亦在“定远旗舰”上与丁汝昌刘步蟾共生死。但汉某原非海员,黄海战后乃请调至小站搞陆军与胡燏棻共事。

汉纳根是个日耳曼人。干活固有其“日耳曼的效率”(German efficiency);但处人亦有其“日耳曼的顽固”(German arrogance)。而胡燏棻虽有些新思想,却没有与老日耳曼拍肩共事的经验。不数月便自觉吃勿消,乃挂冠而去。——这时“甲午战争”已近尾声,大清海陆两军同时全军覆没,京师门户洞开。政府要赶练新军,急于燃眉,而朝中无人。时势造英雄,小站求才,也就非袁不可了。至少以他去掌握那位老日耳曼,是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