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梅、玉荣：影响中国的草原英雄姐妹

2024-04-24 历史故事版权反馈

【摘要】：她们被誉为“草原英雄小姐妹”，成了一代人记忆深处的独特风景。而这对英雄小姐妹放牧的384只羊，仅有3只被冻死，其余均安然无恙。3月14日，《内蒙古日报》发表了长篇通讯《草原英雄小姐妹》。接着，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做出决定，授予龙梅、玉荣“草原英雄小姐妹”光荣称号。龙梅和玉荣成为家喻户晓的“草原英雄小姐妹”，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草原英雄小姐妹故事中，还有两个插曲。

龙梅、玉荣　草原英雄小姐妹

人物档案

龙梅和玉荣是内蒙古自治区达茂旗人。1964年，龙梅11岁，玉荣9岁。这两个牧民的孩子，放羊时遭遇暴风雪。为了保护集体的羊群，她们与暴风雪搏斗了一天一夜。龙梅被冻掉了左脚拇指；玉荣右腿膝关节以下和左腿踝关节以下被截肢，造成终身残疾。而她们放牧的384只羊，除有3只被冻死外，其余的都安然无恙。《人民日报》曾以《最鲜艳的花朵》为题，报道了她们的事迹。她们被誉为“草原英雄小姐妹”，成了一代人记忆深处的独特风景。

历史天幕

在四十多年里，“草原英雄小姐妹”作为热爱集体、爱护集体财产的代表被无数记者、作家、艺术家书写过、歌颂过。她们的故事被拍成电影、搬上舞台、谱成歌曲、写进课本，激荡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心灵……

往事回放

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蕴含了太多时代的传奇。

我们只需要提取出几个关键词，就可以想象这个英雄故事的浪漫与传奇：草原、暴风雪、羊群、美丽的蒙古族小姑娘……

一切都要从1964年2月9日说起。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六，离1965年的春节已经很近了。早晨，内蒙古自治区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草原的天气不错。牧民吴添喜去帮助邻居刷房子了。他的两个女儿龙梅和玉荣代替爸爸去放羊。

吴家原在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吴添喜在矿山工作。1960年经济困难时，他们听说内蒙古乌兰察布盟这边天天有肉吃，便领着一家人搬到这里来了。公社给了一群羊，让吴家放牧，他们有多么珍惜这群羊就可想而知了。

草原的天变化多端。早上的时候，天空还飘着几片云，中午时候忽然间就变了脸。狂风像鞭子一样抽了过来，还卷带着大雪。一会儿，大地就被吞噬了。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也不能把庞大的羊群聚拢起来。羊群顺风一路猛跑。龙梅和玉荣只好跟着羊群奔跑起来。

其实她们俩完全有机会丢下羊群，逃回家去。她们本来离自己的家并不远。但是她们放弃了不管羊群而逃生的念头。她们俩一前一后，不停地奔跑，拦截羊群。她们毕竟太小了，身单力薄。羊群根本不听她们的话，只是一个劲舍命狂奔。这一跑就是一个昼夜，几十里地，从她们家附近一直跑到了白云鄂博车站附近。

这一天的草原温度是零下37℃，雪下了有将近一尺厚。即便在冬天的草原上，这也是一种相当恶劣的天气。更何况，姐妹俩早晨离家的时候只在家里喝了一碗拌着炒米的奶茶。虽然走的时候，妈妈特意给她们一人一把糖，姐姐兜里留了一块糖，饿得不行了，就分开吃了，但这管什么用！身上冷，肚里饿，漫天的风雪中，即便是成人也难以与大自然对抗。

后半夜，雪不下了，羊群也停止了奔跑。姐妹俩围着羊群坐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龙梅醒来的时候，发现玉荣和羊群都不见了。她连忙喊妹妹，妹妹已被大雪埋住了。龙梅把积雪扒拉开，拽出妹妹时，发现妹妹脚下的两只靴子都不见了。

龙梅惊呆了。她坚持着要把自己的毡靴脱给妹妹。但是，她的十个手指早已不听使唤，而且，她的毡靴已经和脚结结实实地冻在了一起。小姐妹只好赶着羊群，手拉着手，强撑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但小玉荣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实在走不动了。龙梅只能把妹妹拖到一处避风的大石头旁，聚拢羊群，向前方的车站走去。

是一个叫做哈斯朝禄的中年人救了她们。哈斯朝禄这一天和儿子一起送自己的同学去白云鄂博车站，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羊群和两个小姑娘。哈斯朝禄叫来了铁路扳道房里的工人。他们一起救出了龙梅和玉荣。

在当年抢救龙梅、玉荣的白云鄂博铁矿医院的工作总结上，有两段文字记录着姐妹俩当时的情况：

患儿龙梅，入院时表情淡漠，不能言语，手指手背肿胀明显，触之冰凉而坚硬，无明显压痛；两脚尚在毡靴内，与鞋冻在一起无法脱下。初步诊断为：全身冻僵、冻伤休克及肾功能障碍。

患儿玉荣，入院时呈昏迷状态。双耳肿胀，有水泡形成；眼睑浮肿，瞳孔对光反应迟钝；两小腿自膝关节以下皮肤呈紫色，踝关节以下呈暗黑色，表面有冰层附着，足背两侧动脉消失。初步诊断为：全身冻僵，上下肢冻伤面积28．5%；冻伤休克及肾功能障碍。(www.chuimin.cn)

两姐妹在那场暴风雪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玉荣成为终身残疾。她的两个下肢都装着假肢，因为磨损，四十多年来，假肢更换了十几副。龙梅则失去了一个左脚拇指，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在以后的岁月里，一到阴雨天，她就失眠烦躁，全身不适。

而这对英雄小姐妹放牧的384只羊，仅有3只被冻死，其余均安然无恙。

龙梅和玉荣的故事发生的时候，著名作家玛拉沁夫和新华社内蒙古分社一位赵姓记者正好到白云鄂博采访。听说了两个小女孩跟暴风雪搏斗而被冻伤的故事后，他们马上对相关人员进行了采访。

1964年3月1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长篇通讯《暴风雪中一昼夜》。

翌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的乌兰夫亲笔题词：“龙梅、玉荣小姐妹是牧区人民在毛泽东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革命接班人。我区各族青少年努力学习她们的模范行为和高贵品质！”

3月14日，《内蒙古日报》发表了长篇通讯《草原英雄小姐妹》。接着，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做出决定，授予龙梅、玉荣“草原英雄小姐妹”光荣称号。

3月20日，共青团中央写信表扬她们的高尚行为，同时热烈祝贺她们加入了中国少年先锋队。

1969年国庆节，周恩来总理亲自安排龙梅、玉荣在中南海里住了15天。她们还一同出席了国宴，并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国庆大典，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

此后，经过报纸、刊物、舞台、银幕和课本的传播，两姐妹的故事传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影响了几代人。龙梅和玉荣成为家喻户晓的“草原英雄小姐妹”，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

草原英雄小姐妹故事中，还有两个插曲。

第一个插曲是，两姐妹中的龙梅其实原名吴龙衣。见报后，姓不见了，名字也变成了龙梅。小姐妹对此只能将错就错，从此之后，她们的名字干脆没了姓，吴龙衣干脆成了龙梅。

第二个插曲是，因为救了两姐妹，救人者哈斯朝禄的命运产生了跌宕起伏的变化。在当时的媒体宣传中，扳道工人王福臣是第一个发现并救了龙梅和玉荣的人。但是，这不是事实。第一个发现小姐妹的其实是哈斯朝禄，当时带着他9岁的儿子那仁满都拉。这是所有当事人都清楚的，龙梅和玉荣清楚，王福臣清楚，参与寻找玉荣的工人们也清楚。然而，在所有的报道与宣传中，这事似乎与哈斯朝禄无关。他的名字被王福臣替代了，他应得的荣誉也都落到了王福臣的头上。

这是那个年代阶级斗争逻辑的必然产物。原来，哈斯朝禄是“阶级敌人”——1957年，他被划成了“右派”，然后被开除公职，送到草原上劳动改造。既然他是“阶级敌人”，那么按照当时的政治逻辑，他是不可能营救热爱集体财产的小英雄的，他所做的一切好事都必须彻底抹掉。而王福臣这位救人现场的目击者和参与者，不仅是工人阶级，而且是共产党员，当然有资格成为英雄。于是，为了政治的需要，他被派做在风雪中救了小姐妹的英雄，因而多次受到表彰。

1979年4月，曾和父亲一起救龙梅的那仁满都拉给《人民日报》撰文《谁是第一个抢救“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人》。此外，哈斯朝禄和女儿也曾多次上访申诉，提出：哈斯朝禄父子是最先发现并参与抢救“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人，要求调查处理并见报正名。

不久，时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书记、中宣部部长、中央秘书长的胡耀邦作了批示，要求有关部门要对此案“彻底甄别处理”。1984年年初，中央组织部催问查处情况。为彻底甄别核实，内蒙古自治区区委组织部牵头，通过对当时的主要当事人进行调查，于1985年1月正式确认哈斯朝禄父子是首先发现并参与抢救龙梅、玉荣的人。中央表示由宣传部门通过适当的宣传手段消除有关社会影响，建议有关部门对哈斯朝禄给予一定的奖励，强调处理历史遗留问题，要本着宜粗不宜细的精神做好各方面的工作。

迟到21年之久的处理意见，终于使老人那颗受到创痛的心灵得到了些许的慰藉。四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哈斯朝禄父子救人的事迹已经得到了确认，然而由于当年各种政治环境及历史环境的局限，真实的历史事实并不为广大民众所知晓。

命运追踪

成为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后，龙梅和玉荣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她们先后入学、参军。现在，姐妹俩都在内蒙古自治区政协系统工作。

自治区成立60周年，玉荣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的孩子曾经问我，妈妈当时你和大姨怎么那么傻呀？意思是怎么不把羊群丢下跑回家呢？其实她说的是人的生命比羊的生命更重要吧！我当时就跟女儿说，假如你们在那个时代也会这么做的。因为那是集体的羊群，是我们牧民的命根子！女儿这么提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时代不同了，人的价值观念也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怨无悔，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还会这么做的！”

龙梅、玉荣：影响中国的草原英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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