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史第三讲：海陵夺位与燕京南迁

2024-04-22 历史故事版权反馈

【摘要】：因此，海陵决定将都城南迁至燕京。海陵兴修的燕京城及宫殿，主要模仿宋制，气势宏伟。天德五年二月，海陵一行由中京出发，一路浩浩荡荡，经过一个月的行程，至三月抵达燕京。

三、海陵夺位及南迁燕京

皇统元年（1141），熙宗的得力辅佐、太师、梁宋国王完颜宗幹在从燕京返回上京的途中病死，这对熙宗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熙宗由此开始疏于朝政。他饮酒无节制，群臣劝谏不听，宰相劝谏也不听。《金史》记载说熙宗不视朝，“荒于酒，与近臣饮，或继以夜。宰相入谏，辄饮以酒，曰：‘知卿等意，今既饮矣，明日当戒。’因复饮。”更有甚者，还“宴群臣于五云楼，皆尽醉而罢”。由于饮酒无度，最终发展到嗜酒多疑、淫刑肆虐的地步，常以疑似滥杀无辜，如翰林学士张钧、左司郎中三合、其弟胙王完颜元及查剌、特思等，均被他杀死，搞得人心惶惶，群臣皆不自安。

到熙宗统治末期，因为官制改革，新旧势力的矛盾和冲突与女真贵族、汉官集团间的争权斗争交织在一起，其皇后裴满氏又干预朝政，加上太祖长子宗幹的次子完颜亮觊觎帝位已久，因此政局错综复杂，矛盾日趋尖锐。熙宗荒于朝政，动摇于两大集团之间，又为皇后牵制，控制政局已非常困难，加之嗜杀成性，终于酿成宫廷政变。

这次宫廷政变的组织者是完颜亮。完颜亮字元功，女真名迪古迺，是宗幹次子、太祖之孙。此人“外若宽和，而城府深密，人莫测其际”，实际上早就包藏祸心。他勾结右丞相秉德、左丞驸马唐括辩、大理卿乌带等谋划政变。皇统九年（1149）十二月，完颜亮勾结唐括辩、护卫蒲散忽土等，潜入寝殿弑杀了熙宗。完颜亮通过一场流血政变登上了皇位，改元天德。因世宗时完颜亮曾被降封海陵炀王，再贬为海陵庶人，所以历史上一般称其为海陵王。

完颜亮夺得帝位以后，太祖、太宗两系的女真贵族对他这种获取政权的方式心怀不满，完颜亮于是大开杀戒，铲除异己。他首先将太祖之子宗敏骗至宫廷杀死。弑熙宗后又“诡以熙宗将议立后”为由，召习不失之孙宗贤至宫而杀之，宗贤甚至至死还不知道是完颜亮发动了宫廷政变，还以为是熙宗为立后之事杀了自己。完颜宗敏、完颜宗贤都是熙宗的坚定支持者，因而也是完颜亮首选的消灭者。组建新政权后，完颜亮担心太宗、宗翰子弟势力强大，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因此采取了大清洗式的杀戮，大肆屠杀宗室成员，就连自己的弟弟蒲家和嫡母徒单氏也没有放过，甚至在杀害徒单氏后还下令焚毁后宫，弃骨水中。其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在利用血腥屠杀手段巩固政权的同时，完颜亮还采取了不断调整中央权力机构及所属人员的办法，以排斥异己，加强中央集权。海陵即帝位后，论功行赏，以唐括辩为左丞相，乌带为右丞相，弟完颜衮为司徒兼都元帅，萧裕为秘书监，迅速组建了新的中央决策核心。但他又不断调整中央机构人员，借以巩固帝位。天德二年（1150），完颜亮撤销了设于汴京的行台尚书省，将淮河以北的汉地直接置于中央的统治之下。行台尚书省是金在占领关内汉地后设立的临时性机构，其主要官员由原来的宋人、契丹人、燕人以及女真人组成，尽管是在中央尚书省的统一领导下，但仍保持有相对的独立性。海陵将其撤销，说明金政权对所占领的淮河以北的汉地的统治已比较稳固，这也是完颜亮强化中央集权的措施之一。

金熙宗时期的一系列改革，实际上已经使金朝的政治、经济中心南移。当时金朝的首都在会宁府，根本无法对遥远的中原汉地实行有效的统治。因此，海陵决定将都城南迁至燕京。为了使迁都能够顺利进行，海陵首先让支持迁都的人在朝廷充分发表意见，以期制造舆论。同时从天德三年开始修建燕京城，为迁都做准备工作。从天德三年开始，到五年工程完工，前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金朝动用了空前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兴修燕京宫室，“役民夫八十万，兵夫四十万”，“死者不可胜计”。海陵兴修的燕京城及宫殿，主要模仿宋制，气势宏伟。《大金国志》卷33《燕京制度》记载了燕京城的修建情况和宏伟气势：

炀王弑熙宗，筑宫室于燕，逮三年而有成。城之四围凡九里三十步。天津桥之北曰宣阳门，中门绘龙，两偏绘凤，用金钉钉之。中门惟车驾出入乃开，两偏分双单日开一门。过门有两楼，曰文曰武，文之转东曰来宁馆，武之转西曰会同馆。正北曰“千步廊”，东西对焉。廊之半各有偏门，向东曰太庙，向西曰尚书省。至通天门，后改名应天楼，观高八丈，朱门五，饰以金钉。东西相去一里余，又各设一门，左曰左掖，右曰右掖。(www.chuimin.cn)

内城之正东曰宣华，正西曰玉华，北曰拱辰。内殿凡九重，殿凡三十有六，楼阁倍之。正中位曰“皇帝正位”，后曰“皇后正位”。位之东曰“内省”，西曰“十六位”，乃妃嫔居之。西出玉华门曰同乐园，若瑶池、蓬瀛、柳庄、杏村，尽在于是。

都城四围凡七十五里，城门十二，每一面分三门，其正门两傍又设两门。正东曰宣曜、阳春、施仁，正西曰灏华、丽泽、彰义，正南曰丰宜、景风、端礼，正北曰通玄、会城、崇智，此四城十二门也。此外有宣阳门，即内城之南门。上有重楼，制度宏大，三门并立，中门常不开，惟车驾出入。通天门即内城之正南门也，四角皆垛楼，瓦皆琉璃，金钉朱户，五门列焉。门常扃，惟大礼祫享则由之。宣华乃内城之正东门，玉华正西门也。左掖东偏、右掖西偏门也。各有武夫守卫，士夫过者不敢瞬目。拱辰即内城正北门也，又曰“后朝门”。制度守卫，一与宣华、玉华等。金碧翚飞，规模壮丽矣。

可见，海陵王修建的燕京城，无论是与太祖、太宗的“皇帝寨”，还是熙宗的上京相比，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天德五年二月，海陵一行由中京出发，一路浩浩荡荡，经过一个月的行程，至三月抵达燕京。入城时，前面有多达一万多人的仪仗队作为导从，场面壮观，气势非凡。至此，金朝正式将首都迁入燕京，改为中都，这是自秦之后中国历史上首次将都城建在北京，在当时具有重大的政治和经济意义，也从此奠定了北京作为其后历代中国政府首都之地位。海陵在迁都诏书中说：

朕以天下为家。……眷惟旧京，逖在东土，四方之政，不能周知，百姓之冤，艰于赴愬。况观风俗之美恶，察官吏之惰勤，必宅所居，庶便于治。顾此析津之分，实惟舆地之中，参稽师言，肇建都邑。乃严宗庙之奉，乃相宫室之宜，遂正畿封，以作民极。虽众务之毕举，冀暂劳而久安。逮兹落成，涓日莅止。……今来是都，寰宇同庆，因此斟酌，特有处分。除不肆赦外，可改天德五年为贞元元年。燕本列国之名，今为京师，不当以为称号燕京，可为中都。……缘今定都之始，所冀上下协衷，恪恭乃事。若俾一夫不获其所，则何以副朕迁都为民之意？故特推恩，以示激劝，可应内外大小职官并与覃迁一官。於戏！京师首善之地，既昭示于表仪，诏令责成之方，其勿怠于遵守。咨尔有众，体予至怀。

迁都的同时，完颜亮还将大量女真部族迁到燕京一带，促进了女真汉化，加速了北方各民族的融合，打破了“南自南，北自北”的民族界限，使女真人视自己为中国人而融入汉族之中，推动了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女真人迅速接受先进的生产经验和文化。迁都燕京，使金朝的政治、经济重心南移，完颜亮“据腹心以号令天下”，有助于金统治集团摆脱女真守旧势力的影响和牵制，对中央集权制度的强化和封建经济、文化的发展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因此参知政事李石说南迁燕京是开“万世之业”。同时完颜亮迁都开阔了女真人的眼界，使女真人由闭塞地区走出来，推进了女真社会封建化的历史进程，这也是完颜亮对女真贵族守旧势力斗争胜利的结果。南迁燕京也使金的统治在淮北地区形成了比较牢固的基础，完颜亮之后的金朝统治者，不得不立足于关内的北方，而关外的祖宗兴盛之地已经不再是其所侍之处了。总之，海陵迁都，是女真社会和金政权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配合迁都，完颜亮还于正隆元年（1156）改革了官制，罢中书门下省，只置尚书省，以尚书省的左右丞相为宰相，与枢密使分掌文武大权，史称“正隆官制”。这一官制，与北宋神宗元丰官制更为接近，显然是完颜亮模仿宋朝官制的结果，也是他扩大统治阶层的体现。正隆官制的颁行，也是完颜亮进一步加强封建中央集权的统治机构和强化皇权的必然结果。同时，完颜亮又整顿科举，统一了选举制度。

金元史第三讲：海陵夺位与燕京南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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