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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大饭店:女招待引爆生意

【摘要】:六国大饭店亦同时聘请一批年轻女侍者,顿时生意畅旺。虽然莫倾城只为六国大饭店效力一年多,便嫁与某富商之子,从此去如黄鹤,但女招待旺酒楼已成事实。其实,“女招待”一词并无不妥,女招待的人品也如平常人一样。至新中国成立后,“女服务员”之称亦代替了女招待了。当年女招待承受社会压力之大,已无人提及,无人记起。六国大饭店做旺当然不是只靠女招待的表面功夫,名厨主理的名菜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当代茶楼、酒楼的服务员多是女性,可是在20世纪20年代的广州,饮食业雇用女服务员却经历一番波折。

1926年,有女性在永汉路(今北京路)高第街对面开了一家“平权女子茶室”。1927年,西关十八甫又开了一家“平等女子茶室”,由麦雪姬女士主持店务。麦雪姬原是女律师苏瑞生的女佣,苏瑞生实际是两家茶室的主要东主及幕后支持者。两家女子茶室的员工皆是女性,完全代替酒楼男工的位置,反映了妇女争取“平等”、“平权”的愿望。但是,这却遭到封建“卫道士”的反对,煽动酒楼茶室工会出头干预,令两茶室无法营业。苏瑞生律师为此挺身而出,把工会告到法庭,结果胜诉,茶室恢复营业。虽然不久后两家女子茶室相继歇业,但女子也能在酒楼工作受到酒楼东主的重视。

1927年以后,广州市的酒楼经营者为了招徕食客,陆续聘请年轻貌美的姑娘到酒楼任接待员,并作“女侍接待,周到殷勤”之类的广告。其中谭杰南主持开办的六国大饭店的宣传最为突出。20世纪20年代末,六国大饭店位于太平南路(今人民南路)最南端的西侧(今西堤二马路东端),主持店务的司理是佛山七堡乡的招宽如。他聘请到一位天生丽质、聪明伶俐又知书识墨的姑娘莫某,决定把她捧红作六国大饭店的生招牌。于是替她改名莫倾城,除在报纸刊登广告外,又在店前挂起“女侍皇后莫倾城小姐恭候光临”的长红(长长的红布横额),门前两边摆满祝贺的鲜花大花篮,一时轰动,引得公子王孙、富商权贵纷纷来捧场。那莫倾城如“冇柄喉钳——得棚牙(伶牙俐齿)”,又如“单料铜煲——一谈(燂)就熟(熟络)”,给食客以亲切感,故大得食客欢心。六国大饭店亦同时聘请一批年轻女侍者(广州人称女招待),顿时生意畅旺。虽然莫倾城只为六国大饭店效力一年多,便嫁与某富商之子,从此去如黄鹤,但女招待旺酒楼已成事实。至20世纪30年代,广州各大酒楼都请女招待,成为时尚。

在满脑子封建思想的人看来,女招待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故常以偏概全地中伤她们,把女招待说成是牺牲色相谋生的一群,令她们被社会歧视。其实,“女招待”一词并无不妥,女招待的人品也如平常人一样。女招待能与食客作语言调笑,但绝不干越轨之事,大多数都是自尊自爱,只有极少数利用色相勾引有钱食客,这正如俗语说“树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儿”的道理一样。到1945年抗战胜利后,茶楼亦纷纷聘请女招待。至新中国成立后,“女服务员”之称亦代替了女招待了。当年女招待承受社会压力之大,已无人提及,无人记起。

六国大饭店做旺当然不是只靠女招待的表面功夫,名厨主理的名菜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该店的名厨梁耀(绰号胡须九)主理的“太爷鸡”及“仔鸡煲仔饭”是最受食客盛赞的菜式。这“太爷鸡”原是清末一位周姓县太爷所创,后来他开设了周生记饭店赢得口碑。六国大饭店司理重金请得周生记厨师传授太爷鸡制法,梁耀全部学到手,遂令六国大饭店以“太爷鸡”扬名。20世纪50年代梁耀调到大三元酒家,“太爷鸡”成了大三元酒家的名菜。到20世纪80年代周生记后人高德良为争回“太爷鸡”的专利,与大三元酒家的打了一场官司,结果胜诉,高德良在文明路重开周生记太爷鸡店,做得风生水起,此是后话。

1930年代六国大饭店为宣传店中的鸡菜式,做了许多工夫。“鸡车巡游”是其中最轰动的。那次是配合广州市国货展览,举行了一次花车巡游。中国大一家橡胶厂的大板车上摆着橡胶制造的老板陈玉波头像,眼睛、嘴巴可开可合。六国大饭店的大板车上,则摆着一只纸扎大鸡项(未生蛋的雌鸡),头部可活动作啄米状,还有演员粤剧《六国大封相》的戏装将军,加上粤乐艺人八音齐奏,吸引沿路人们观看,热闹非凡,六国大饭店更加名扬省港澳。(www.chuimin.cn)

抗日战争时期,六国大饭店毁于战火。抗战胜利后,六国大饭店在长堤大三元酒家斜对面复业,面积庞大,外看似平房,但中间也有二楼。经理冯海潮亦是精明之人,把六国大饭店搞得红红火火。此时,店中名厨梁耀主制的“太爷鸡”更为畅销,遂用大号生铁马蹄煲每次熏制4只,加快起菜速度以应市。民国政要白崇禧将军最喜欢吃“太爷鸡”,时不时会叫副官到六国大饭店买“太爷鸡”回府品尝。

新中国成立初,六国大饭店在饮食业中颇有名望,经理冯海潮于1951年任广州市酒楼茶室商业同业公会筹备会主任委员,并兼任总务组长。六国大饭店的厨点师仍有盛名,在1956年举办的“广州名菜美点展览会”上,六国大饭店厨师梁耀主制的“太爷鸡”,另一厨师吴洪主制的棉花滑鸡丝、四珍炒五蛇丝均获“名菜”称号;点心师黄挹主制的蟹黄花油批、黎皋主制的家乡咸水角、陈勋主制的鸡丝薄饼及莲蓉豆糠糍均获“名点”称号。这批点心师中,以陈勋成就最著。

曾任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人大代表的陈勋,是扬名国内外的特一级点心师。他是南海人,生于1924年,14岁起从事饮食业,功底深厚,知识面广、技术全面,既能烹制名菜,尤擅制花式点心。先后在六国大饭店、大三元酒家、北园酒家等名店任首席点心师,又先后任教于广州市第二商业技术学校、广州市服务行业中等专业学校。1981年应邀到美国、香港等地进行技术交流;1985年到新加坡献技,受到当地传媒盛赞。2012年,佛山市顺德区旅游局成立“广式点心师联谊会”,聘请88岁的陈勋任永久会长。

1957年,六国大饭店因房屋成危楼而停业,员工全部调去大三元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