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故事周作人揭示了鲁迅家族祭祀仪式的个人经验存储

周作人揭示了鲁迅家族祭祀仪式的个人经验存储

【摘要】:此中的情况,周作人《鲁迅的故家》一书多所交代。鲁迅是周家的长孙长子,因此打从他记事起,有关祭祀的种种情况,自是有着非常鲜活的个人经验存储。并在此说明之后,进一步指出,这福礼或牺牲的功用,即是“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

中国旧时家族——特别是有一定名望的大家族,都甚为重视节日之时对于神鬼和祖先的祭祀鲁迅出生时,其所属的绍兴城新台门周家虽然已渐趋式微,但是诚如俗语所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肌质是日渐亏损,但其架子却并不立马倒塌,因此,一年四季相关的祭祀活动依然是非常频繁的。

此中的情况,周作人《鲁迅的故家》一书多所交代。其中单是关于祖先的祭祀,《祭祀值年》一文即讲:“一年应办的事从年底算起,是除夕悬神像设祭,新年供养十八日,再设祭落像拜坟岁,这与三月上坟,十月送寒衣,系三次的墓祭,冬夏两至及七月半,以及忌日”[2]。因为祭祀是家族中极为重要的公共活动,往往大办而特办,尽其可能地炫示本家实力或做样子给别人看,所以各家的人——特别是男丁,自然极多亲历亲见的机会。鲁迅是周家的长孙长子,因此打从他记事起,有关祭祀的种种情况,自是有着非常鲜活的个人经验存储。他的小说《祝福》、《故乡》等并许多回忆性文章,对此是有着充分说明的。

较为重要的祭祀往往要向所祭者敬献牲礼——即杀死做好的牛羊鸡鱼等动物,这牲礼即是牺牲。福礼或牺牲之具体情状,小说《祝福》中鲁迅曾有极为详尽的说明:“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并在此说明之后,进一步指出,这福礼或牺牲的功用,即是“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www.chuimin.cn)

他说明的详尽,即源于印象上的深刻,对此,鲁迅早期的两次写作可作很好的证明。其一是《庚子送灶即事》。其诗曰:“只鸡胶牙糖,典衣供瓣香。家中无长物,岂独少黄羊!”其中的“黄羊”一词,《鲁迅全集》第8卷文后有注释说:“《后汉书·阴识传》:‘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有仁恩。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后,暴至巨富……故后常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康熙会稽志》:绍俗,‘祭灶品咏糖糕、时果或羊首,取黄羊祭灶之义。’”[3]由此可知,鲁迅此诗的写作,即以“牺牲”为言说由头,不仅显示了他本人对于绍兴旧俗的熟稔,而且于传说要求和现实情状之间的具体对比之中,亦揭示其家人当时生活的窘相。其二为《祭书神文》。其中“今之夕兮除夕,香焰缊兮烛烟赤。钱神醉兮钱奴忙,君独何为兮守残籍?华筵开兮腊酒香,更点点兮夜长。人喧乎兮入醉乡,谁荐君兮一觞”等句,虽无直接关于“牺牲”的描叙,但在“华筵”、“腊酒”、“荐君”等字眼中,读者还是可以想见当时祭祀的种种场面,从作者眼前的清冷推展到富庶人家赤焰汹汹、祭物各样的繁盛。

但自然,作为民俗本物的“牺牲”,在鲁迅早期的意识中,还仅仅是一种纯物质意义上的祭品,虽然在“牺牲”优劣的对比中,也间杂有对于贫富不等之社会现实的指涉,但是“牺牲”一词本身,它还没有和作者真切深刻的生存体验和生命思考建立更多联系,所以其所指也便较为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