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围攻三日不克,前委不得不放弃攻打计划,主动撤出战斗。吴光荣指着毛泽东告诉陈昌奉说:“那就是毛委员。”“有!我就是被土豪逼出来的。”“你们是干啥的?”“我们是来当红军的!”陈昌奉站起来,没了刚才“讲故事”的神气,小声地说:“我没念过书,不会写字。”又转过脸对陈昌奉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就问他们。”可毛泽东却很少叫他。一天,毛泽东洗了脸,问道:“陈昌奉,你怎么老坐在那里不动呀?”......
2023-11-30
毛泽东带领中央机关过了五台山后,来到华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河北省阜平县城南庄。然后,在这里住下来了。
1947年4月30日,中央五大书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齐聚城南庄,召开书记处会议。有关各野战军战区的负责人陈毅、粟裕、李先念、聂荣臻、张际春等人也赶来与会。会议主要研讨解放战争的进一步战略行动,听取了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的报告和建议,决定解放军暂缓渡长江,在黄河以北整休后,重新投入中原战场,集中兵力尽量多地歼敌主力于长江以北,为尔后渡江南进开辟通道。
这次会议为随后的淮海大战做了铺垫。会上,毛泽东向全军发出了“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的号召,作为向胜利进军的行动方针。
会议结束后,这一日,毛泽东送走了一些与会人员,仍然很兴奋,没休息,连夜进行工作。次日天刚刚蒙蒙亮时,工作了一夜的毛泽东走到院子里散了一阵步后,回屋将笔砚和文稿收起来,说:“银桥,我休息吧。”
李银桥取出两片安眠药,让他服下。毛泽东躺下看了一会儿书报,就将报纸往枕边一放,劳累了一天一夜的他终于睡着了。
华北军区大院有好几排整齐的平房。毛泽东和江青住的房间,是华北军区司令员聂荣臻腾出来的。聂荣臻搬到了后面一排房。一会儿,聂荣臻起床了,散了一会步,回来了,与江青聊着什么,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就在这时,城南庄北边的山顶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李银桥的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仰视天空。
城南庄和延安不同。延安是窑洞,石头砌的;而城南庄呢,是平房,没有窑洞厚实。而且延安远离敌占区,敌机一进陕甘宁边区,电话就打到了延安,只要及时拉响防空袭警报,众人往往就能躲开空袭。而城南庄距北平很近,警备哨只能在附近的山头发现了敌机后才能拉警报,时间极其短暂。毛泽东住的平房后有一个防空洞,但有100多米远,动作慢了便有危险。因此,听见警报声,李银桥就慌乱起来了,徘徊在毛泽东屋前。
怎么回事儿呢?本来敌机来袭,他应马上叫醒毛泽东进防空洞,为什么犹犹豫豫呢?原来他见毛泽东工作了一天一夜才吃安眠药好不容易睡着,不忍心惊醒他。
这时阎长林带着几名战士跑过来了,火急火燎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叫不叫醒主席?”
可是,他们听李银桥一说才睡下,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时,三架敌机已飞过来,在头上盘旋。几人呆若木鸡,竟然不知所措。幸好敌机转了两圈,朝保定方向飞走了。突然,阎长林醒悟过来,喊道:“不好!这是三架侦察机,轰炸机随后就会袭来。”
李银桥也急了:“你看你看,这个军区大院建在村子空旷处,一排排都是平房,目标太明显了,早被敌机侦察到了。怎么办?”
可谁也没办法,只好去请示江青。
而江青呢,也不知怎么办好,只是着急地说:“叫醒主席吧,敌机如果一时不来轰炸,就影响他的睡眠;不叫醒他,万一敌机来轰炸,又怎么办?”
这时,聂荣臻派他的秘书范济生来了。众人经过一阵商量后,决定暂不惊扰毛泽东,但先做好防空准备——阎长林把人员组织好,守在毛泽东门口,担架放身边。一旦再拉警报,就说明轰炸机来了,就立即按照彭德怀当初撤离延安时说的抬上毛泽东就往防空洞跑。
阎长林把警卫人员进行了分工。几人留在门口,注视着天空;几人测试从毛泽东住房门口往防空洞需要多长时间,跑了一趟,看看表,花费两分多钟。阎长林想,如果抬着毛泽东跑,大概三分多钟就够了。
大家准备好了,该吃早饭了,有人叫他们轮流去吃饭,可谁也不肯去。
果然8点多钟,北山的防空警报器紧急拉响了。
再也不能犹豫了,阎长林大喊一声:“照彭老总说的办!”说时迟,那时快,李银桥和阎长林破门而入,冲到毛泽东床前,大声喊道:“主席,主席,有情况!”
“哪个?”毛泽东被惊醒,望着李银桥。
阎长林不容分说扶他坐起身,大声报告说:“主席,敌机要轰炸了。刚才已来过三架侦察机,现在防空警报又响了,肯定是轰炸机。请主席赶快到防空洞去!”
阎长林报告的时候,李银桥匆忙抓起棉袄,给毛泽东披上。毛泽东终于明白咋回事儿了,竟毫不在意地说:“给我拿烟来。”
“主席,来不及了!”李银桥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毛泽东仍不慌不忙地问:“丢炸弹了吗?”
阎长林急得跺脚说:“刚才是侦察机,没有丢炸弹。这次来的是轰炸机,一来就会丢炸弹,丢下来再跑就来不及了……”
毛泽东皱起眉头说:“丢炸弹有什么了不起!先给我点一支烟。”
“快快快!”江青也上气不接下气冲进来,在门口喊道,“飞机下来了!飞机下来了!走走走!”
情况万分紧急!李银桥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鲁地将手一下插入毛泽东腋窝下,阎长林、石国瑞和孙振国立即扶起他,往防空洞跑去。
聂荣臻也跑过来了,大声喊:“快呀!快呀!快呀!飞机要丢炸弹了!飞机要丢炸弹了!”
阎长林、李银桥等人才跑出门几步,头顶上传来尖啸声,众人本能地一缩脖子,朝后退了一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脚下的黄土地猛然一颤,一声钝响,几人全都惊呆了。
“啊!”江青在远处喊,“天哪,三颗炸弹捆作一起,就落在房前!快跑啊!”
阎长林、李银桥的冷汗刷地冒出来,不约而同地喊一声“快跑”,扶着毛泽东继续朝防空洞猛冲。
“快呀,快!飞机又丢炸弹了!”聂荣臻在防空洞那边挥手呼喊。
警卫员们步子更急了。可毛泽东却连连说:“放开,我不要跑了。”阎长林等人不管不顾,使劲扶着他往前跑。当他们跑出军区大院后门,快接近山脚下的防空洞时,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炸弹在院子里爆炸,黑烟弥漫了半个天空。
到了防空洞的洞口,毛泽东便站着不动了,还回过身看看军区大院。李银桥怕他着凉,立即给他穿上棉袄。
“不要紧了。”毛泽东平静地说,“它炸的目标是房子,我们离开房子就安全了。”(www.chuimin.cn)
“主席,到里边去吧。”李银桥催促说。
毛泽东站在洞口,不肯往里走,对李银桥说:“给我点支烟,我还没吸烟呢。”
聂荣臻也劝道:“主席,快进防空洞吧。”
“等一等。在这里保险,炸弹炸不到这里,在这里看飞机丢炸弹最清楚。”毛泽东像个小孩子似的要看飞机丢炸弹。
“主席,你必须离开这里。我们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聂荣臻急了。毛泽东看着他惊慌的神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才终于转身进了防空洞。
敌机稀里哗啦丢完炸弹,就往北平方向飞去了。
敌机走了,石国瑞等人跑回大院,马上又跑回来,报告说:“落在主席门前那三颗捆在一起的炸弹没有爆炸。”
毛泽东说:“我们去看看。”但是,众人都拦住他,不允许去。他争不过众人,只好远远地望了一眼。
阎长林、李银桥跑到现场一看,炸弹落在院子里成梅花形,四周都爆炸了,恰好中间那三颗炸弹捆在一起、落在房前的炸弹没有爆炸,屋里飞进了不少齿状弹片,桌椅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土块和瓦片。两个暖瓶全震碎了,水流了一地。床椅也损坏了。阎长林有些后怕地说:“要是当时那三颗炸弹爆炸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是这颗大家伙掉下来时震得大地都钝了一下!”李银桥说,“敌机咋专挑主席住的平房炸呢?”
阎长林也感觉很奇怪,立即报告聂荣臻。聂荣臻也认为问题很严重,立即派人找来军区保卫部部长许建国,问道:“飞机轰炸时,有没有敌特活动?”
“现在还没发现。不过今天飞机轰炸,肯定有坏蛋告密。”
“为什么?”
“其他房子完好无损,只把主席住的房子炸了。肯定有人告密。”
“要抓紧破案。”聂荣臻问道,“现在让主席到哪里去住呢?”
许建国考虑了一下,说:“还是到花山村一带去吧。那里条件差一些,不过山高沟深,好防空。”
第二天,聂荣臻向毛泽东说了这个打算。
毛泽东说:“到哪儿去我都没意见,由你安排就行了。条件差,总比在陕北打游击要好吧!”
去花山村之前,毛泽东和阎长林等人路过原来住的院子。石国瑞说:“在院墙外边有一颗没有响的炸弹。”
“对,我也清清楚楚看到,丢在那里的炸弹没爆炸嘛。走,咱们看看去。”毛泽东说。
阎长林立即说:“不要去了,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样就不对了。你们能看,我为什么就不能去看?”毛泽东还是要去看。
阎长林说:“敌人丢的也许是定时炸弹呢。”
“是定时炸弹也不怕。敌人咋知我们现在就去看它?没事,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毛泽东说。
没走多远,大家就看见那些没有炸响的炸弹一动不动地呆在一个深坑里。毛泽东说:“敌人要炸我们,可惜目的没达到,白费了心机。”
走到大院门口时,阎长林指着哨兵对毛泽东说:“在敌机丢炸弹时,警卫班哨兵和带班的两个同志都坚守在岗位,利用院内的流水沟作掩护,没有受伤。”
“很好嘛。敌机貌似强大,其实没啥可怕的。丢几颗炸弹就跑,算什么好汉。来好几架飞机,才炸坏两间平房。八十岁玩猴子,还是那些老把戏。除了炸一番,也没啥办法,只能等着我们去收拾他们。”毛泽东大无畏地说。
随后,在聂荣臻的陪送下,毛泽东和警卫班来到了新的驻地——花山村。
事后,保卫部门侦查了很长时间,也没破出这次敌机轰炸毛泽东的案子,直到1948年11月大同、保定解放,有关部门通过缴获的敌伪档案,才找到告密者。
原来,在毛泽东到城南庄之前,华北军区司令部小伙房司务长刘从文就已被军区后勤部所属大丰烟厂副经理、保密局特务孟宪德拉进了特务组织。两人曾一起商量谋害聂荣臻和军区其他干部。孟宪德把毒药给了刘从文,叫他在饭菜里放毒。而这刘从文却胆小了,害怕被发现,一直不敢下手。毛泽东等人到达军区后,聂荣臻专门派可靠人员做饭,并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这样,他更没办法,也没机会去放毒了。
后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陈毅、粟裕、李先念、张际春等人来城南庄开会,孟宪德知道了这个情报,又和刘从文进行密谋,想搞破坏。刘从文说:“没别的办法,放毒就会被抓住,只能送情报,让飞机来炸。”于是,他们把情报送到保密局保定站阜平潜伏小组。保定站又向北平报告。这样,北平方面才派飞机来轰炸。
谁知三架飞机轰炸,都没把毛泽东炸掉。两个特务大为惊讶。孟宪德说:“炸弹落在他跟前都没爆炸,你说怪不怪!”
“难道毛泽东真是传说中的真龙天子?作孽了,作孽了!”刘从文吓得抖索起来,一把缩到了桌子底下。
之后,两人在诚惶诚恐中过着日子。可案子很久未破。就在他们暗暗庆幸的时候,保定解放了,中央社会部人员在清查敌保密局的档案时终于把他们查出来了。1948年11月,华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张致祥主持召开公审大会,将孟宪德和刘从文枪毙。事后,有人说:“毛主席,谁炸得了?别说炸弹,就是飞机来撞,也只能是自我毁灭!孟宪德和刘从文就是明证!”
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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