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红色卫队：老板就是我

2.“要是老乡问我是什么人，就说我是你们的老板好了。”

1936年1月17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决定为促进抗日运动高涨，红军主力打到阎锡山统治的山西去，进行东征。

1月31日，是正月初八。毛泽东和贺子珍在瓦窑堡还没过完春节，就在风雪中骑马出发，经过延川县，从深沟巨壑的川道中来到了延长县城红一方面军司令部。然后，毛泽东与周恩来等人进一步研究了东征的战略方针，调整了干部，决定由红1军团和红15军团组建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委。

在东征出发前，为了保证毛泽东的安全，负责后方工作的周恩来把西北局保卫队选调过来，改编为警卫连，以随毛泽东出征。为此，他与警卫连连长魏文建专门进行了一次谈话。

周恩来说：“这次东征，山西境内有十几万大军拦阻我们的抗日去路，沿河一带的深沟高垒，日夜都有敌兵把守。这次主席一路，只有几百人，他的安全就交给你们警卫连了！”

“我会想好如何保护主席的。”魏文建说。

接着，周恩来明确地对魏文建提出要求说：“主席每到一地，你都要先看好地形，派出警卫；主席住处周围要布好明岗和暗哨，确定好抵抗线，一旦有战斗，警卫连就能马上进入战斗。”

魏文建表示说：“请相信我们警卫连！”

周恩来放心了。

红军出动了。蒋介石闻讯，急忙派出10个师前去协同山西“土霸王”阎锡山对红军进行拦路堵截，一时之间，山西境内烟尘滚滚。

1月下旬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毛泽东带着一百来号人马，向着延长东北方向的清涧出发了。魏文建率警卫连沿途布置了警戒。毛泽东身边只有一个警卫班、秘书黄有凤、几个机要员和一部电台。

因为刚过旧历年，西北的天气还十分寒冷，山沟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寒风刺骨。毛泽东只穿着一件青布棉大衣、一双旧棉鞋，拄着一根树棍走在队伍前面。走了约30里路的光景，队伍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山沟里休息。

趁着这个空当，毛泽东把警卫班和其他随同人员集合拢来，然后，站在一块小坪上发表动员讲话。他说：“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你们觉得奇怪吗？我们要在根据地内游览一番，看看陕北好地方，尝尝小米熬米汤。”

毛泽东的风趣话，引起大家轻松地笑起来。

“游山玩水，当然不是我们的事。我们这次出发，是为了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什么样的行动呢？今天不讲，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毛泽东买了个关子后，接着说，“今天我只向你们讲两件事：一是要注意保密，不要说我们是中央红军，也不要说我是主席。如果有人问我们到哪里去，就说是去做买卖。刚才毛泽民同志（陕北根据地贸易局局长）不是前面走了吗？他就是专门搞买卖的。要是老乡问我是什么人，就说我是你们的老板好了。我们做的是一桩大买卖。不过，我这个老板，不是想啥时涨价就啥时涨、想涨多少钱就涨多少钱的那种没人管得了的奸商啰！”

毛泽东的话又让大家大笑起来。警卫连一些战士笑着说：“嘻嘻，咱成商号保镖了啊！”

“让你保镖就保镖吧，跟着这样的大老板，还怕没油水啊？”其他人打趣说。

毛泽东似乎听见了这些话儿，笑着说：“油水肯定是有的，阎老西早就准备好了大礼单。不过，大家要搞好群众关系，坚决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多调查了解群众情况，多向群众宣传……这样我们才能把这份大礼单全部收下。”

他讲完话后，“商队”又开始往前行进了。

毛泽东的话生动有趣，叫大家难忘。但这次到底有什么大军事行动，这支队伍做的是什么“大买卖”呢？毛泽东买了关子，就是他的警卫班长李久长也不知道。不过，令警卫班奇怪的是，毛泽东的老警卫员吴吉清这次例外地没随行出征，另有任务去了。

这支百余人的“商队”，晓行夜宿，跋山涉水，一直向东北方向行进，越走，越接近黄河。2月6日，他们到达离黄河不到半天路程的一个山村——清涧县的袁家沟。当晚下了一场大雪，“商队”暂时住下来。

次日，毛泽东带着警卫班亲自去了黄河边进行视察。

“商队”在袁家沟住下后，没有再走了。每晚，毛泽东在窑洞里研究渡河东征的作战计划。随后，东征军总司令部在延川县清水关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和彭德怀下达了东征作战的命令。

2月20日，毛泽东对秘书黄有凤说：“你通知电台报务员特别注意对红1军团和红15军团的联络。”

晚12点，电台收到了红15军团电台发来的一份电报，接着又收到对方发出的“立刻出发”的暗语报告。电台报务员曹丹辉猜想红15军团可能已突破黄河，开始渡河行动了，立刻派通信员将电报送给毛泽东。

不久，李久长就告诉战士们说：“来了好消息：红15军团已在辛关渡突破黄河成功。”

战士们很高兴，期待着过河去。

22日凌晨2点钟左右，“商队”又随毛泽东出发。拂晓时分，到达了辛关渡边。

此时黄河刚开始解冻，河水夹着大块大块的冰排汹涌澎湃而下，靠近两岸的冰层还没融化，无数的部队正踏着冰层迅速登船，摇向对岸。不少战士是长征过来的南方人，头一次看到黄河，又高兴，又激动，和李久长等北方人一起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兴奋地议论着。有的说：“这一次，我可要喝口黄河水啦！”

有的故做愁眉苦脸状：“你们红军跨河征东了，老蒋的援兵还没到，俺阎老西咋办啊？”

大家哄笑起来。

因为红15军团后卫部队还没渡完，警卫班奉命靠在路旁休息。路旁还盖着厚厚一层积雪，坐下去“吱吱”发响，毛泽东也坐在雪地里。天大亮了，毛泽东开饭了。总司令部的人员经过时，忽然发现前面不远雪地里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就是毛泽东，手里端着一个饭盒子。他们仔细一看：饭盒子里是小米饭，一格子腌菜，都冻成冰碴子了。可他吃得津津有味。电报员曹丹辉很奇怪，忙问毛泽东的警卫员白海山：“主席怎么没事爱吃饭？”

“嗨，是这样！”白海山说，“主席昨晚忙于批办电报，研究战况，一晚没睡觉，早晨起来，饭也没吃，就带着部队出发，现在赶紧吃点早饭。”

看着毛泽东一口一口把夹着冰碴的饭菜送进嘴里，曹丹辉说：“主席那么劳累，身体又不好，吃得这么差，咋支持得了！”

电台另一名报务员见状，更是生意见了，跑过去，气呼呼地大声说：“谁是司务长？”

“我就是！”司务长应声站了起来。

“你咋这么待主席，吃冰渣子饭！”然后，他命令司务长，“司务长，过河打了土豪，你要给主席送只老母鸡补身体！”

“一定，一定！”司务长一再表态，“保证做到。”

红15军团后卫部队刷刷地走过毛泽东的身边，也不禁再三回头，悄声低语说：“主席怎么吃得这样简单啊！”

警卫班的战士们听见了，没有回答。其实，在他们心里，毛泽东一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什么特殊化，更不讲究什么吃穿。

很快，“商队”也过河了。过河后，毛泽东等人去了义牒镇。

东征军渡过黄河后，打胜仗的捷报一个个传来：红15军团在几天之内连续在渡口、义牒镇、石楼以南等地歼敌三个营，前锋直指同蒲路。红1军团在沟口突破黄河后，先攻克留誉镇，歼敌一营；接着，消灭阎锡山的精锐部队——号称“满天飞”的独2旅旅部和一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连，兵锋也指向了同蒲路。东征军出动后，旗开得胜。

3月初，毛泽东率领的“商队”随红15军团前进至孝义以西的大麦郊。红1军团也靠过来了。阎锡山急令3个师10多个团向这一带集结，企图把红军拦在同蒲路以西。毛泽东当机立断，决定在兑九峪砍掉阎锡山赶过来的“这一头大羊”。

3月10日，毛泽东在警卫班的护卫下，从郭家掌出发，登上金斗山，亲自在此设立指挥部，指挥兑九峪之战。战士们高兴地说：“我们商队这次要开张了，不知这只大羊被阎老西养得肥不肥！”

“大羊”一进“栏”，战斗就打响。对仗十分激烈。

金斗山对面就是敌兵据守的兑九峪，从左前方打过来的炮弹不断落在指挥所前后，李久长劝毛泽东：“暂时隐蔽一下吧。”

毛泽东神色自若地说：“怕它什么！”继续站在山头观察前方战况，下达一个个命令。

下午3点多钟，白海山跑过来报告说：“余参谋发现前面山沟有一股敌兵，正利用死角隐蔽，往山上偷摸过来。他说可能敌兵已发现指挥部了。”

“警卫班准备战斗！”李久长立即喊道。

毛泽东就在旁边，听见情况很紧急，对李久长说：“你们到前面山坡上去，在那里阻敌。”

警卫班走后，在其他人的劝慰下，毛泽东去了一个老乡种地休息时避太阳用的土洞子里，暂时避一下。

警卫班跑到山坡下，对准偷袭之敌一阵猛打，子弹“哗哗哗”从山坡下打到山顶上，扬起一股股尘土。敌兵受到警卫班的突然强大攻击，很是惊讶。领头脑子反应最快，马上喊着说：“红军有苏联武器！”带头撒腿就跑。他这一跑，手下的那些兵更是学样，一呼啦，偌大一股子人马就跑得没影儿了。

警卫班众人松了一口气。(www.chuimin.cn)

红军与晋军激战一整天，还分不出胜负。最后，东征军总司令部一查才发现原来的情报有误，本来侦察兑九峪之敌只有4个团，此刻却发现当面之敌是14个团。为避免打成得不偿失的消耗战，毛泽东下令撤出战斗。

兑九峪之战，红军消灭晋军两个多团。阎锡山怕蚀掉自己的老本，在红军转移的当晚，也悄悄下令手下缩回汾阳、孝义、介休等县城，并下令地方民团配合主力沿同蒲路、汾河设防，再次急电蒋介石的援兵火速赶达。

随后，毛泽东在郭家掌再次召开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决定东征军分成左、中、右三路，红15军团一路北上，红1军团一路沿同蒲路南下，毛泽东率总司令部离开主力，为中路，只带特务营（两个连）、一部电台和少数参谋和警卫员，不到500人，向晋西一带转移。

毛泽东带这么一点人马做中路，让许多人捉摸不透。有人担心地找到特务营营长龙开富说：“主席身边人这么少，在军阀阎锡山统治二十多年的新区活动，太危险了！我们要到哪里去？红军分兵南下北上，服从什么战略目的？”

龙开富不解释，只是笑着说：“主席的每一着棋，都不是随便走的。既然他带着我们走，那我们就走呗。”

龙开富话不露玄机，其他人猜不出“我们就走呗”的奥妙。总司令部几乎天天跟着毛泽东行军。每到一个地方，特务营就发动群众，打土豪，扩军，筹款。这样走走停停，一天两天没关系，久了，有人就不理解了。

这种情况被毛泽东发觉了。

一天，他召集特务营和电台干部在一起，给大家讲话说：“左右两路军已经胜利地打出去了，我们是‘中路军’，‘中路军’队伍虽小，但是要做大事情。”

接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现在敌人驻守汾阳、孝义、介休等地的二十几个团，要来扫荡我们，要把我们晋西的红军赶回陕北。好！就让他来扫荡！可是我们暂时还不准备回陕北，在晋西一带跟敌人兜圈子。因此，你们要准备多跑些路。”

毛泽东也没明说“兜圈子”是为了什么。这次讲话后，特务营的战士们更是被撩起了想知道“多跑些路”的目的的欲望，忍不住去找龙营长再次追问“战略意图”。

龙开富笑着说：“许多次的经验告诉我们，毛主席是从不会叫我们白跑路的。这一点，你们应该相信，我也可以担保！”

“走吧，兜圈子，跟着主席，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不怕！”几个急性子的战士们说，“不过，不知道战略意图，就是堵得慌！”

面对战士们的刨根问底，龙开富回答说：“正面之敌既然大大超过我们，我们一口吃不下，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敌人的弱点，叫他们护住了脑袋护不住尾巴？只要我们运动开了，就会有好消息！”

他还是不把底儿兜出来。

这几位急性子还没想明白，跺脚说：“毛主席和他的老警卫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可是龙开富笑而不言，快步走人了。

谁知毛泽东这次一分兵，阎锡山顿时就成了睁眼瞎，不知红军主力哪儿去了，急得四处寻找，找来找去，结果，找着了毛泽东率领的区区500人不到的“中路军”，于是二十几个团一起出动，紧紧地撵过来。特务营的侦察班和阎军接了一次火后，就算双方“挂上了钩”。以后，这支小小的队伍，在毛泽东的率领下，就像一个小牧童，牵着一条大水牛，在晋西一带转悠开了。

起初，他们行动的路线飘忽不定，时而向北，时而向南，有时候还向西，好在还都在孝义、灵石以西，中阳以南，石楼、隰县以东的范围内转来转去。阎军在屁股后面使劲地撵，每天两军的宿营地相距不过10到15华里，就是撵不上。阎锡山左分析右分析，认为问题不在红军，而在于自己部队的追剿方式失误，于是改前、中、后三大纵队为各部齐头并进，这样就可以拉大圈儿，围歼过去。谁知才调整兵形完毕，毛泽东等人又一路往西去了。

阎军急忙跟着往黄河边上紧紧撵过去。

虽然晋西还是阎锡山的“天下”，老百姓却站在红军这一边，把红军的消息封锁得死死的，阎军一直摸不清毛泽东率领的“中路军”的底细。一天，终于发生一件意外的事：特务营一名新战士掉了队，被敌人俘去。第二天，太原和南京电台便广播吹牛：“晋西‘共匪’已被国军击败，据俘‘匪’供称：毛泽东仅率少数‘残匪’落荒而逃……”

电台人员听了，告诉毛泽东等人。大家禁不住好笑，白海山说：“敌人才抓到我们一名掉队的新战士，居然就厚着脸皮吹牛说胜利了！”

可是，敌兵毕竟知道了“中路军”的情况，追得越来越紧。而“中路军”离黄河也越来越近。就在掉队战士被俘的次日上午，毛泽东指挥大家离开大路，准备向山里转移。刚刚爬上一座山，后面的警卫战士跑过来报告：“发现了敌情。”

李久长回头一看，只见山下的沟里四五里远的地方，扬起一溜灰尘，紧接着出现敌骑兵，约有4个连之多。空气顿时紧张起来。战士们有枪的拿出了枪，有手榴弹的拿出了手榴弹。毛泽东停止了脚步，不动声色地向山下打量了一会儿，镇静地说：“敌人欺侮我们人少哩！好，我们就在这里叫他们见识见识吧！”

随即，他对龙开富说：“你派出警卫部队带两挺轻机枪到山坡上去阻敌。”又对总司令部的负责人说：“请电台队派人到山顶上老乡窑洞里去烧开水喝。”

龙开富带着电台监护排和一个警卫连去山坡上警戒。阻敌的那个警卫连走了不大会儿，山下就打响了战斗。谁知敌骑兵当头挨了警卫连一击，勒马就往回跑，结果，这一回头狂奔，把后面约两个轻装步兵连也冲垮了，一呼啦，追上来的敌兵全部急匆匆地往后撤走。

敌人逃走了，战士们坐在山头上喝开水，吃干粮。一个陕北刚解放过来的报务员说：“好险呀！”

谁知电台监护排长虎着脸，表示不同意他的话，说：“怕什么！敌人4个连，我们用一个营的力量打他，保险没问题！再说有主席在这儿哩！”

毛泽东也在喝开水，吃干粮，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目光朝向远处，好像在欣赏周围景色，又像在考虑什么。众人见他如此从容镇静，像服了定心丸，心里更加踏实了。

当晚，毛泽东和大家宿营在一个山村里。次日拂晓4点多钟，正准备出发，敌兵的山炮和迫击炮弹忽然打过来，落在村子附近。“咚！咚！”两发炮弹在到特务营住的窑洞上面，震得窑洞里尘土飞扬。警卫班不知是敌兵侦知了宿营位置，还是乱放炮进行火力侦察，立即赶到毛泽东身边。黄有凤秘书催促说：“主席，快走吧！敌人朝我们打炮了。”

毛泽东说：“不要慌！过一会再说，等他们把炮弹打光了就不会打了。”

这是什么道理，要等敌兵把炮弹打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谁知敌人“哐当哐当”打了一阵之后，还真的就停下了。毛泽东这才从从容容站了起来，说：“起身走吧。”

众人走了一程，后面赶上来的侦察员说：“主席走不多久，敌人又打炮了，有两发就落在主席住的窑洞附近几米远。”

白海山开玩笑说：“主席不走，他瞎打；主席要走了，他乖乖停下来；主席走了，他又瞎打。这是干啥呢？”

“阎老西的炮兵听主席的指挥呗！”肖仲曾说。

说归说，但警卫班还是暗中担心总司令部和毛泽东的安全。大家心里嘀咕着：我们一直在敌人圈子里转来转去，离开主力不是一天两天路程，万一……毛泽东大概看出了他们这种担心。一天，队伍宿营较早，他笑着问道：“这些天，你们有点提心吊胆吧？”

接着，他解释说：“阎锡山的队伍战斗力不强。我们一渡河，他就把沿河堡垒丢了。石楼城里4个团被我们一个小团围住，就不敢出来。他的‘满天飞’旅呢，跟我们红1军团一碰，就变成了‘满山飞’，看来也不经打。我们摸到了他这点底，所以敢欺负他。”

警卫班战士听了这话，也增添了信心。

这时，阎锡山的追击部队已平推到了黄河边。谁知毛泽东带着“中路军”突然从其缝隙中猛折回头，向东穿插，急行军一天，又连续走了半夜，一下把追敌甩得老远。阎军在黄河边上扑了个空，只看见几只运送物资的木船停在河西岸，慌忙向阎锡山报捷：“红军主力渡河回陕北了。”

第二天，太原电台广播又漫天吹法螺：“晋西‘共匪’已被肃清，所剩残余已窜回陕北老窝……”蒋介石闻讯，急忙从南京派人送勋章、奖状，慰问团也连夜从南京启程赶去太原。

其实，毛泽东带着“中路军”已从他们的胳肢窝抄到他们的屁股后面去了。就在太原和南京大吹牛皮的时候，毛泽东给红15军团发了一份电报。随后，没多久就传来好消息：红15军团在中阳县东南的师庄村歼敌一个团和一个炮兵营。事后，警卫班才知道：原来毛泽东趁阎军只顾追赶在晋西的“中路军”的时候，令红15军团派部分人马猛追晋西敌兵的屁股，截住他们的后卫部队，围起来速战速决，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性的“切尾巴战”，连敌团长也被活捉了。

这个消息让战士们高兴不已。特务营的战士说：“嘿，这一战还真想不到应了当初龙营长说的‘叫他们护住了脑袋护不住尾巴’这话！”

红15军团切了阎军的“尾巴”，“中路军”也安全了。

4月中旬，毛泽东率领“中路军”安全地转移到了赵家沟。

这是深山中一个小村子，离大路较远。警卫班和毛泽东在此休息了一个多星期。

一次，毛泽东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了一个会。他告诉大家说：“到山西一个多月了，我们歼灭了阎锡山1万多兵力。左路军深入晋西北，右路军控制了同蒲路南段，广泛发动了群众，扩大了7000余名红军，筹款50万元。左右两路军获得了这样大的成果，我们‘中路军’成绩怎样呢？我们牵制了敌人，便于左右两路军顺利发展……红15军团北上以后，阎锡山怕他的太原老巢被抄了家，急忙派十几个团尾随追赶。红15军团牵着这股敌人一直跑到岚县、兴县。达到调动敌人的目的后，他们才与后渡河的红28军会师南下，并在康宁镇、金罗镇歼灭了一部分敌人。而这时我们‘中路军’又在晋西吸引了阎锡山部分主力。这样，人烟稠密、物产富饶的晋南一带就十分空虚了。红1军团一路横扫过去，从霍县、赵城、洪洞、临汾、浮山、襄陵一直打到晋南重镇侯马，沿途遇到民团就消灭，一路上宣传抗日，打土豪，扩军，筹款，大大地发了一笔革命财。这次，我们在人力、物力上的补充，使得抗日实力大大增强了，还让抗日的种子在山西扎根。”

这时，大家才明白毛泽东带着才500余人的“中路军”在晋西一带转来转去，原来意在“调虎离山”。而现在这个锦囊妙计完全成功了。

阎锡山受到红军的重击，力不如人，只能向南京发电报一个劲儿地告急。而蒋介石派来增援山西的10个师呢，5个师还在正太路急急赶路，另5个师也才由风陵渡北渡黄河。两支大军企图截断红军东征军的退路，与阎锡山主力形成钳击之势。

4月底，毛泽东尚在河东等待红军主力，离从风陵渡渡河北上之敌先头步兵师很近了。为了避免在渡河前与敌纠缠，延缓整个西渡计划，毛泽东便给敌先头师师长写了一封信，首先对他晓以民族大义，指出国共两军一兵一枪的损耗，都是我国国防力量的损失，接着宣传我党停止内战、团结抗日、拯救国家民族危亡的政策，然后警告他：“必须现地停止，不准再向前移动，以免被歼。”

过几天，不知是出于爱国心，还是害怕被歼，敌先头师师长开弓不放箭，乖乖地遵守了毛泽东的“命令”，没再向前推进。

5月1日至5月5日，红军主力和毛泽东率领的总司令部人员先后在铁罗关至永和关一带渡口从容渡过黄河，胜利地返回了陕北。

随后，特务营在延川交口镇与独立团合并为红军前敌总指挥部特务团，特务营改编为第1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