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城的兴盛及建设特点

第六节　唐长安的兴盛

隋唐长安城是西安地区兴起的第四座大型城市，从此以后，西安城址不再转移。与汉长安城不同的是，隋唐长安城是隋文帝君臣经过仔细斟酌、认真思考、缜密规划的都城，反映了大一统王朝的宏伟气魄。

一、隋唐长安城的设计思想

隋文帝开皇二年（582）正式颁诏，任命左仆射高为营建新都大监，太子左庶子宇文恺为副监，开始营建新都“大兴城”^[94]。

（一）宇文恺的建设思想

据《元和郡县图志·关内道》记载：“隋氏营都，宇文恺以朱雀街南北有六条高坡，为乾卦之象，故以九二置宫殿，以当帝王之居，九三立百司，以应君子之数，九五贵位，不欲常人居之，故置玄都观及兴善寺以镇之。”这六条冈阜，时称“六坡”，宇文恺把这看成乾之六爻，从北向南六条高坡依次为：“初九”，《易经》曰“潜龙勿用”，布设北城墙；“九二”是“现龙在田，利见大人”之地，置宫殿以当帝王之居；“九三”，立百官以应“君子”之数；“九四”“上不在天，中不在人，下不在地”，以寺庙镇之；“九五”是贵位，“飞龙在天”，不欲常人居之，布置道观佛寺；“九六”“亢龙有悔”，主凶象，布设南城墙。坡与坡之间的低地除安置居民区外，还开辟湖泊发展名胜风景区。这不仅切合风水思想，也是为了占领京城中的有利地形制高点。利用周易理论设计城市，这在城市发展史上应该是最早的一次。

宇文恺设计长安城的第二个指导思想是体现儒家尊卑贵贱的等级思想。《周礼·考工记》有“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市朝一夫”的理想都城模式，部分为隋唐长安城所继承。隋唐长安城郭城东西两面各三门相对，形成三条横街，即九纬中的三纬，北面虽不限于三门，但至少有三条是由南面的三门向北延伸的，实际上形成了九经九纬的局面^[95]。《考工记》“择中立宫，中轴对称”观念也体现在唐长安城的建设上，宫城、皇城在全城中轴线上，里、坊、市基本都是对称布局，这也符合儒家“居正不偏”的思想。另外，“建邦设都，必稽天象”^[96]的象天思想也得到了发扬，宫城、皇城、外郭城平行排列：宫城象征北极星，以为天中；皇城的百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薇垣；外郭城象征环拱北极星的群星。这是皇帝南面而治的儒家思想体现，增加了君权神授的神秘色彩。

（二）城市的建设特点

布局严整是唐长安城的基本特征。结合龙首原以南的地理特点进行设计，既使城市布局整齐大方，又使各种地形得到充分利用，高低错落，发挥了城市建设的立体效果。其总体布局是：城中有城，把皇族居住区和政府机关与居民区分开；市坊分立，把市场和居民区分开；坊设围墙，把居民区划分为东西、南北排列整齐的坊。

隋唐长安城的规划和建筑，充分体现了封建社会兴盛时期的宏大气魄。正因为如此，它的形制不仅对后世有着深远影响，如宋朝的开封城和元明清的北京城都因袭了这一特点，而且在当时就已为一些地方政权和域外邻国所效仿，例如当时的渤海国上京城和日本的平京城、平安京都是模仿长安城而修建的。

二、城市布局与空间结构

唐长安城是一个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位于龙首原的南麓，规模宏大，布局整齐，在我国城市建设历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一）城市轮廓与城门街道

从整体看，隋唐长安城是一座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城市。考古实测，长安城西北角在今任家口村以北，东北角在今胡家庙的西北，西南角在今木塔寨以西，东南角在今新开门村西北。外郭城的东西（由春明门到金光门）长9721米（包括城墙厚度），南北（由明德门到宫城北面玄武门偏东处）长8651米（包括城墙厚度），面积约为84平方千米。

长安城全城分三部分：宫城、皇城、外郭城。宫城在全城北部中心，面积4.2平方千米；皇城在宫城之南，面积5.2平方千米；外郭城是长安城中除去宫城和皇城的部分，面积74.6平方千米。

唐长安城讲究左右对称，不论是宫城、皇城还是外郭城都基本保持东西对称的格局。全城从南到北以外郭城的明德门、朱雀大街，皇城的朱雀门、承天门街，宫城的承天门为中轴线，宫城内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等一组雄伟建筑压在中轴线的北端。

外郭城每面各开三门，西面城门从北向南依次是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南面城门从西向东依次是安化门、明德门、启夏门，东面城门从南向北依次是延兴门、春明门、通化门，北面城门在宫城以东的有光化门和华林门，宫城以西有兴安门（后废除）。这些城门除正南明德门一门五观外，其余均为三个门洞。

唐长安城所有的街道均作南北向或东西向，彼此纵横交错。南北11条大街，东西14条大街。街道两旁设有排水沟，种植槐树和榆树，“迢迢青槐街，相去八九坊”，就是对当时城市绿化的歌咏。考古资料表明：皇城以南，已发现南北街十一条、东西街十条，其中通南面三门和贯通东西大门的六条街道是城内的主要干道，除延平门至延兴门的东西大街宽55米外，余皆100米以上，尤其是由朱雀门至明德门的朱雀大街宽达155米，更是宽阔笔直，蔚为壮观。不通城门的大街，宽度一般在39—68米之间，最窄的仅宽20—25米^[97]。

（二）坊市

唐长安发扬了汉长安的里坊制度，设置一个个方块形的居住小区——坊。

唐长安有100多个坊，位于城的中部与南部。长安城的坊数是变化的。隋代，以东西南北大街相互交叉来分割外郭城，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各55坊1市，但当时城东南隅曲江一带并未设坊，因此，长安城实际是109坊2市。唐高宗龙朔二年（662），在城东北修建大明宫，要开通丹凤门大街，将丹凤门前的翊善、永昌二坊分为光宅、翊善、永昌、来庭四坊，街东形成56坊的格局。后因皇子渐长，“乃于安国寺东附苑城，同为大宅，分院居之，名为十王宅”^[98]，“尽一坊之地筑入苑”。因此，街东减去1坊，实有55坊1市。从高宗时期到开元初年，长安城坊市数量为110坊2市。开元二年（714）建兴庆宫占去街东隆庆坊一坊之地，后来兴庆宫仍有扩展，但未造成坊数变化。此后，长安坊市的数量基本维持在109坊2市，再无变化。

长安城里坊形制规整，“棋布栉比，街肴绳直，自古帝京未之比也”^[99]。因此，白居易有诗云“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100]。里坊平面基本上为方形或长方形，外围有高大坊墙环绕。长安城的坊依照其面积大小分为三种类型：皇城以南36坊的面积最小，因为受到东西街道的影响，必须划为南北四列东西九排以象“九逵”，面积约0.25平方千米^[101]；与这36坊并列的东西50坊（或49坊），越靠近东西城墙，坊的面积就越大，这自然是由于东西顺城街窄小的原因；皇城、宫城东西的24坊面积最大，每坊面积约0.77平方千米，除了烘托二城的雄伟以外，也与这里是全城的核心和人口稠密有关。除朱雀大街东西两侧36坊之外，其他里坊每面均各开1门，坊内有东西南北十字街。

长安城的人口分布不均衡，东部多于西部，北部多于南部。王公、贵族、权臣和宦官，聚居于城的东北部，即大明宫以南、兴庆宫以北诸坊里，以崇仁坊最为集中。崇仁坊靠近皇城景风门街，与东市相连，由于距尚书省选院最近，被选入京没有宅第的人多居住于此，加之东都、河南等21个府、州的进奏院设在这里，因此“一街辐辏，遂倾两市，昼夜喧呼，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之能比”。(www.chuimin.cn)

唐长安城的东西2市或称“都会市”和“利人市”。考古发掘表明：两市均为长方形，东西对称，大小相若。东市在皇城外的东南部，遗址约在今西安交通大学西南方，南北长1000余米，东西宽924米，面积0.92平方千米。西市在皇城外的西南部，遗址在西北工业大学西北部，南北长1031米、东西宽927米，面积0.96平方千米。^[102]两市四周均有夯筑围墙，4面各开2门，围墙内设沿墙街和井字形街道。街道两侧修排水沟。井字形街道将两市各界划为九个长方形区域；每区四面临街，罗列店铺^[103]，“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成为“四方珍奇，皆所积集”^[104]的开放型市场。两市都设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如市局、平准局等，以平准物价和管理市场，还有总管两市的市署。需要指出的是，中唐以后随着长安工商业的发展，在地区上突破了限定在两市交易的制度，而且在时间上突破了禁止夜市的规定^[105]。

三、宫殿与园林

宫殿与园林是隋唐长安城中显要的建筑，在城市布局中起着重要作用。

（一）宫殿

唐长安城的宫殿有三组：宫城内的太极宫，龙首原上的大明宫和春明门内的兴庆宫。由于方位的差异，一般称太极宫为西内，大明宫为东内，兴庆宫为南内。三组宫殿各具特色。太极宫和大明宫倚龙首原而立，地势较高，在建筑上讲究对称整齐，都有一条明显的建筑中轴线，而且它们的政治区和生活区都明显分开，政治区在南，生活区在北。兴庆宫与太极宫和大明宫不同，在春明门内，地势较低，不讲究整齐对称，没有明确的区域划分。

太极宫建于隋初，隋称大兴宫，唐睿宗景云元年（710）改称太极宫^[106]。唐太极宫实际上包括三部分：中部太极宫，东西宽1285米，东部东宫，宽832.3米，西部掖庭宫，宽702.5米，三部分南北宫墙长度相齐，均为1492.1米。^[107]其中，太极宫是皇帝听政和日常生活的地方，东宫为太子居住之所，掖庭宫为宫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女眷入宫劳动之所。中部的太极宫布局非常讲究，严格按照中国古代宫室建筑原则执行，主体建筑采“前朝后寝”形式，以朱明门、肃章门、虔化门等宫院墙门为界，把宫内分为前后两部分。前朝部分，按照《周礼》“三朝制度”进行布局，外朝包括宫门承天门及东西两殿，为“举大典，询众庶之处”；中朝太极殿，在诸殿中地位最尊，是皇帝于朔望之日听政视朝之处，重要典礼如登基、册封、告祭、宴请等也在此举行；内朝两仪殿，只有少数大臣入内与皇帝商谈国事。后寝部分，是皇帝日常活动及后妃居住区，包括山水池、四海池等苑囿。太极宫有殿、亭、楼、阁等三四十座^[108]，以承天门、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玄武门为中轴线。玄武门在太极宫的最北边，是一座有名的建筑，

秦王李世民在这里发动“玄武门事变”，为登基御宇扫清了道路。

大明宫建于唐代初期，贞观八年（634）开始营建，“以为上皇清暑之所”^[109]，但未建成而停工。至高宗龙朔二年（662），大规模营建大明宫。大明宫南墙为外郭城北墙东部一段，长1674米，西墙长2256米，北墙长1135米，东墙弯曲，周长总计7628米，面积3.3平方千米，为一南宽北窄的楔形宫城，是长安城规模最大的一座宫殿群。大明宫以丹凤门、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玄武门（与太极宫的玄武门异地同名）为南北中轴线。主体建筑采“前朝后寝”原则。前朝部分为政治区，由含元、宣政、紫宸三大殿构成外、中、内三个空间。其中，外朝含元殿是大明宫南部政治区的正殿，是大明宫的政治中心。它位于龙首原上，突兀耸起，殿的东西两侧有对称的回廊和翔鸾（东）、栖凤（西）二阁。殿南龙尾道，由三条平行的斜坡台阶道构成，中间的一条最宽，宽8米，高4.5米，长25.5米。由龙尾道下端仰视含元殿，犹如天宫降临云端，含元殿面朝宽阔的丹凤门广场，用于举行盛大庆典。后寝部分是生活区，太液池将之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是皇帝后妃活动区，包括蓬莱阁、浴堂殿、绫绮殿等建筑，西部为皇帝在内廷举行宴会、游赏之处，以麟德殿、金銮殿、翰林院等建筑为主，麟德殿坐落在太液池西隆起的高地上，它是我国建筑史上首座前、中、后三殿相连的建筑，中殿主要采用高空采光的形式。

兴庆宫位于春明门内，现在的兴庆公园就是它的一部分。唐玄宗未登基以前，与宁王宪、申王、岐王范、薛王业均住于隆庆坊，人称“五王宅”，玄宗登基后，为避讳，隆庆坊更名为兴庆坊。诸王“献宅为宫”，大兴土木，成为玄宗时期的政治活动中心。兴庆宫东西1080米，南北1250米，周长4660米，面积1.35平方千米，是三大宫殿群中规模最小的。从布局上看，兴庆宫比较随意，没有“前朝后寝”及对称布局的考虑。兴庆宫中部有一道东西隔墙，将之大体分为北部宫殿区和南部园林区，但殿、阁、亭、楼等建筑分布随意，主要建筑物有兴庆殿、南薰殿、长庆殿、大同殿、勤政务本楼、花萼相辉楼和沉香亭等，建筑豪华壮丽，气势磅礴。其中，正殿兴庆殿位于整座宫城的西北隅，处理政务的勤政务本楼和花萼相辉楼位于西南隅。“安史之乱”后，兴庆宫迅速衰败下去。

（二）园林

唐长安城的园林以山水为主，在城市风景区的建设上别具匠心，它娴熟地利，巧用地形，为自然之美更加增辉。其主要代表是城东南的曲江池及大内三苑。

曲江池位于长安城东南角，是长安城的名胜风景区，盛极一时的“曲江饮宴”一直被传为历史佳话。作为名胜风景区，曲江池兴起很早，汉称宜春下苑，后因水流屈曲，称为“曲江”。唐代的曲江风景区以曲江水面为主景，充分利用周围地形特点，设置亭台楼阁：池南地势最高，供皇帝和妃嫔游乐的紫云楼、彩霞亭就设在这里；池东是皇帝从夹城进入曲江的主要通道；池西有杏园和曲江亭子，是举人、进士聚会的场所。其他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并有盛开的荷花、杏花、芙蓉和翠蒲新柳点缀其间。

大内三苑包括西内苑、东内苑与禁苑，均在都城之北。西内苑在西内太极宫，“南北一里，东西与宫城齐”，苑内有樱桃园、瑶池等园池，有观德殿、含光殿、看花殿、歌舞殿、冰井台、水庆殿、翠华殿等建筑，是唐初皇帝与群臣宴饮游览的重要场所。东内苑是东内大明宫内的园林，面积较小，“南北二里，东西尽一坊之地”，苑内殿阁池塘较少，有龙首池^[110]。另外，在城北还有皇家禁苑——大兴苑，“东距浐，北枕渭，西包汉长安城，南接都城，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周一百二十里”^[111]，规模最大。它的设置，主要是供帝王游玩，对保障长安城特别是宫城的安全也起了巨大作用，因为大兴苑控制了龙首原这个制高点，又可充分利用北面的渭水、东面的灞水以及四周的苑墙来拱卫皇宫。

四、隋唐长安城的衰落与历史地位

（一）隋唐长安城的衰落

唐代中后期，长安城遭到几次大的破坏，逐渐残破。长安第一次被破坏是在安史之乱时期。公元756年，唐玄宗逃离长安，长安城内的府库金宝被士民抢盗一空，左藏大盈库也被焚。安禄山占领长安后，纵兵大掠三天，百姓所盗宝物及私有财产悉被叛军掠走。唐代宗时期吐蕃占领长安是长安遭到的第二次破坏。公元763年，吐蕃占领河西、陇右之地，基本上没遇到抵抗就进入长安。长安又一次遭到了极大的浩劫。长安第三次破坏是公元783年朱泚之乱。由于德宗出逃，叛军及长安市民争入府库盗物，治安极其混乱。长安的第四次破坏是公元880年黄巢占领长安。《资治通鉴》对这次的破坏做了详细的记述：“车驾既去，军士及坊市民竞入府库盗金帛……居数日，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尤憎官吏，得者皆杀之。”后来，黄巢离开长安时，“焚宫室遁去”，长安满目疮痍。官员努力招抚流散，缮修宫室，才初见成效。次年，唐僖宗还至京师，看到“荆棘满城，孤兔纵横”。长安的彻底破坏是唐昭宗天祐元年（904），朱温强迫唐昭宗迁都洛阳。《旧唐书·昭宗纪》载：天祐元年正月十三日，“（朱）全忠率师屯河中，遣牙将寇彦卿奉表请车驾迁都洛阳。全忠令长安居人按籍迁居，撤屋木，自渭浮河而下，连甍号哭，月余不息”。这一次长安城从建筑到人口被洗劫一空，一代名城，成为丘墟。

从此以后，除了明末李自成建立的大顺农民政权曾一度建都于此以外，长安一直作为西北地区的一座区域性军事、政治、经济、文化重镇存在和发展着，汉唐帝都景象已无处寻觅了。长安帝都地位的丧失，主要在于经济军事原因。在经济上，唐代以前，黄河中下游地区一直是全国经济重心所在地，都城建在长安，供给可以通过黄河漕运至渭河，没有太多不便利。唐中期以后，长江中下游地区特别是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经济发展已远远超过黄河流域，全国经济重心随之南移，关中距此遥远，漕运转道颇为不便，都城的供给日益艰难，因此唐代以后，从经济上来说长安不再适宜于做一国之都。在军事上，汉唐时期，边境上游牧民族的军事威胁主要是西北的匈奴突厥等民族，在交通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建都长安便于对西北用兵。而唐代以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转向正北和东北，例如：元朝是蒙古人所建，明末的主要威胁是东北的后金满族政权。故封建社会后期如果再建都关中就显得不合时宜了。^[112]

（二）隋唐长安城的历史地位

隋唐长安城的规划和建筑充分体现了封建社会兴盛时期的宏大气魄，它对当时的地方政权、域外邻国以及后世的城市建设都有深远影响，如唐代的渤海国上京城和日本的平京城、平安京均是仿隋唐长安所建，宋朝的开封城和元明清的北京城都因袭了隋唐长安城的建筑规划特点。

从城市规模来看，隋唐长安城是中国古代都城中面积规模最大的一座，其面积是汉长安城（35平方千米）的2.4倍，是北魏洛阳城（73平方千米）的1.2倍，是元大都（50平方千米）的1.7倍，是明清北京城（60平方千米）的1.4倍。隋唐长安城规模宏大、规划整齐、布局严谨，体现我国北方城市的空间结构特色。隋唐长安城是当时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城市，它是公元447年修建的拜占庭（11.99平方千米）的7倍，是公元800年修建的巴格达（13.68平方千米）的6倍；隋唐长安城还是当时最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6—8世纪，欧洲的拜占庭帝国在隋末唐初开始进入封建社会，阿拉伯帝国则在7世纪后期过渡到封建时代，印度王国在北朝时期进入封建社会，相比之下，隋唐时期的封建制度已在中国发展近千年，已经非常完备。先进的制度不仅带给人们极度的自信与自豪感，同时也带来经济与文化的高度繁荣与发展，长安城成为世界经济与文化中心，通往域外邻国的大路上，络绎不绝的商旅、文人、僧侣、官员，以及随之而至的有形与无形的货物、文艺、宗教思想等，处处显示出隋唐长安城对当时世界的巨大影响。

从都城设计模式来看，唐长安城也堪称中国古代都城布局的典范之作。隋唐长安城的规划和建筑，充分体现了封建社会兴盛时期的宏伟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