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进化主义起源与兴起：达尔文著作的日本译本发布

2024-06-1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之后,石川与同时一起听讲的平沼淑郎商量,决定把笔记手稿译成日文,最后,这些笔记以《动物进化论》之名在日本出版。至此,作为生物进化主义创立者的达尔文的著作,也开始被译为日文,在日本出版。期间,他曾大力宣传斯宾塞的社会进化主义,并使之普及;此外,他还对日本的美术界影响很大。

一、进化主义在日本

为了便于讨论,在考察中国进化主义思潮与日本的关系之前,我们先简要介绍一下进化主义从西方传入日本的情况。

根据日本生物学史研究者上野益三博士的说法,在日本最早谈到生物进化的是1875年(明治八年)松森胤保所写的《求理私言》。⁽¹⁾稍后,即1877年(明治十年),美国生物学家莫斯(Edward Sylvester Morse,1838—1925),来到日本,作为外国教师,在东京大学讲授生物学、动物学。这是日本系统接受生物进化主义的开始。据说,莫斯在日本介绍宣传进化主义甚为努力,活跃在大学内外,还同反对这种学说的西方传教士展开论战。⁽²⁾1883年,《动物进化论》在日本刊出,这是日本第一部有关生物进化主义的书。此书是一部译著,译者为石川千代松,莫斯在日讲学时,石川是听讲的学生。莫斯是用英文讲的,石川做了笔记。之后,石川与同时一起听讲的平沼淑郎商量,决定把笔记手稿译成日文,最后,这些笔记以《动物进化论》之名在日本出版。当时东京大学的生物学教授矢田部良吉为该书写有序言。1891年(明治二十四年),石川千代松所著《进化新论》出版,这是日本生物学家经过自己的消化之后,首次对生物进化主义所做的介绍性著作。至此,作为生物进化主义创立者的达尔文的著作,也开始被译为日文,在日本出版。不过,日本人首先翻译出版的并不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而是他的《人类的由来》(日译名为《人祖论》)。而《物种起源》直到1896年(明治二十九年)才由立花铣三郎译出,以《生物始源》(一名《种源论》)在日本出版。之后又有不同的译本。⁽³⁾(www.chuimin.cn)

差不多与介绍生物进化主义同时,日本对社会进化主义的介绍也开始了,而且后者对日本社会所产生的影响更大。外山正一首当其先。1865年(庆应元年),他留学英国,1870年(明治三年),他又到美国留学,在密歇根大学研究自然科学和哲学。1876年(明治九年),他回国,任职于东京大学,上面提到的莫斯,就是由他引荐到日本做外籍教师的。外山是日本社会学开创者,他深受斯宾塞社会进化主义的影响,因而向日本人传输的也主要是斯宾塞的社会进化主义。1878年(明治十一年),由莫斯所介绍的一位美国学家费诺罗萨(Ernest Francisco Fenollosa,1853—1908)到达日本,担任哲学教师,主要讲授哲学和逻辑学。期间,他曾大力宣传斯宾塞的社会进化主义,并使之普及;此外,他还对日本的美术界影响很大。上文已有提及的矢田部良吉,在为《动物进化论》所写的《绪言》中,也把进化主义与社会联系了起来,强调进化的普遍性。加藤弘之早期作为启蒙思想家,主张自由和天赋民权思想,但到了后来,他一改初衷,却反对“天赋人权说”。其标志是他1882年(明治十五年)出版的《人权新说》。在此书中,他宣扬社会达尔文主义,认为基于自然选择的自下而上的竞争不可避免,优胜劣败是社会的原理,并以此批评“天赋民权”观念。加藤的《人权新说》,引起了一场争论,不少人纷纷撰文,批驳加藤的理论。⁽⁴⁾1904年(明治三十七年),丘浅次郎出版了他的《进化论讲话》,此书一直到昭和时代,还被广泛阅读,对日本的社会和思想颇有影响。从明治末年到大正时代,进化主义在日本社会主义者那里,也颇有市场,代表人物有幸德秋水、大杉荣、堺利彦、山川均等。对他们来说,进化主义体现了历史进步的观念。当然也有无政府社会主义者,并不把社会看做进化的,如石川三四郎撰写的《非进化论与人生》,就持这种观点。

不管如何,从明治初年开始,进化主义(生物进化主义和社会进化主义)逐步成为日本近代思想领域中的一大思潮,正如有人所描述的那样:“1877年(明治十年)来到东京大学讲学的美国动物学者莫斯所开始介绍的进化论,完全风靡了日本学术界,特别是以东京大学为中心的官学学院。‘进化论这个名词好像长上了翅膀,飞遍整个日本,留心新知识的人常常开口进化,闭口进化,好像只要谈进化,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似的。’”⁽⁵⁾连井上哲次郎后来也自认当时“我们热心研究进化论,而且很喜欢它”⁽⁶⁾。进化主义作为日本近代的一大思潮,对日本思想界的影响主要有以下方面:一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流行。社会达尔文主义认为人类社会与动物界一样,通行的是优胜劣败的法则。如加藤弘之说:“我们人类既各有其优劣等差,因而也就发生无数的优胜劣败的作用,这实在是万物法的一大定规永久不易不变的原理。”⁽⁷⁾二是社会和国家有机体说的流行。这一学说不把社会和国家看做个人的机械结合,而是认为它们与动物有机体一样,也是一种有机体。而自下而上的竞争主要是在不同的社会、国家和民族之间进行,为了在竞争中生存下来,就需要每个人把社会、国家和民族放在第一位。这种看法导出了社会至上和国家主义。加藤弘之、外山正一和石川千代松的进化主义都体现了这一点。三是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观点流行。斯宾塞的进化主义,带有自由主义和不干涉主义的倾向,这一点对日本的自由民权派甚具吸引力。如坂垣退助把斯宾塞的著述视为自由民权的教科书大加赞赏。四是历史发展进步论流行。这种观点认为,社会历史只有在不断的进化发展中才具有生命力,日本的社会主义者多持此种主张。

日本进化主义起源与兴起：达尔文著作的日本译本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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