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都城遗址简介-渤海历史知识

39﹒渤海都城遗址简介

渤海政权在其存在的二百二十九年当中,都城四迁四治。初都吉林省敦化市,后迁至和龙,又迁至宁安,之后迁都珲春,最后回迁宁安,其中以宁安为都的时间最长。这几处城址留下了大量的建筑遗迹,时至今日仍可见当年的辉煌。

一、“旧国”都城城址

所谓“旧国”是一个地域概念,即指渤海初兴之地,位于今吉林省敦化市境内,“旧国”一词来源于《新唐书·渤海传》的记载。敦化市位于牡丹江上游,市区附近分布着许多重要的古代遗迹,如古城有城山子山城和敖东城,著名的六顶山墓群、永胜遗址等。其中与都城址相关的建筑遗迹包括城山子山城、敖东城、永胜遗址。

1﹒城山子山城:位于敦化市区西南12﹒5公里的一座孤山上,此山海拔600米,山的北侧是牡丹江的支流大石河(曾称大什河),山城东距大石河口4﹒5公里,距牡丹江东岸的永胜遗址5公里,东北距六顶山墓群7公里,距敖东城15公里。

山城城墙围绕山腹而建,周长为2 000米左右,建筑材料为土石混筑,墙基宽为5—7米,最宽处为10米以上,墙现今残高为1﹒5—2﹒5米。其北城墙位于大石河南岸的悬崖上,此处地势十分险要,因而城墙修筑的略低。

山城设有东西二门,东门宽3米,西门宽4米。城门两侧的城墙皆为由外向内回转修筑,这样就构成了两个相对的墩台。在西门东南方相隔36米、80米和200米远的几处城墙修有马面。

城内地势西南高、东北低。东门内南侧的平缓山坳里,分布有五十多个半地穴居住址。这些居住址多为长方形,大者有8×6米,小者为6×4米,门多开在东侧。居住址的北侧和西门内100米处,各设有一个蓄水池,应为城内储水设备。

2﹒敖东城:敖东城又名鄂(è)多哩城、阿克敦城等,它位于敦化市区东南部之牡丹江左岸,是一座平原城。该城历经多次调查,现存遗迹并不多,城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为方形,外城为长方形,二城皆为土筑。

20世纪中叶日本人曾对此城进行过调查,结果为外城东西约400米,南北约200米;内城边长为80米。国内1960年公布的调查结果为外城西墙长190米,南墙残长252米,北墙残长189米,墙基宽8—11米不等。在南墙距西南角135米处,有一缺口,推测是城门所在地。内城位于外城中部偏西处,边长89米,地势略高,墙外有护城河,对内城起到保护作用。敖东城内曾发现有建筑址和炕灶址。

3﹒永胜遗址:位于城山子山城之东的牡丹江右岸,遗址西临江,东靠低矮山丘,其北偏东3公里处是六顶山墓群。

永胜遗址是三处遗址中面积最大的,东西宽700多米,南北长1 000多米,遗址内发现了五处建筑址。其中位于中心位置的1号建筑址较大,东西30多米,南北20多米,据此可以想象当时此建筑是何等的气势宏伟,也是渤海人民勤劳与智慧的最好体现。

三处遗址中,城山子山城应是渤海最初的都城所在地,据《旧唐书·渤海靺(mò)鞨(hé)传》载:“祚(zuò)荣遂率其众东保桂娄之故地,据东牟山,筑城以居之”,说明渤海初建之时是在东牟山上筑城,敦化境内再无其他山城可与城山子山城相比,因此推测城山子山城就是文献记载中的东牟山山城,山城有利于军事防守,符合初建之时,战事颇多的情形。但居民们在山城中居住生活终究有许多不便之处,于是就出现了平原城敖东城,它与山城配合使用就解决了以上难题。之后随着渤海经济的发展,人口也日益增多,敖东城的规模已经不能满足各项发展的要求,所以新的居民据点出现了,比如永胜遗址。

由于此时期是渤海初期,对于都城的建筑概念处于探索时期,所以城址规模都不大,建筑也不够宏伟,整体布局不十分规整。城址内还分布有众多的半地穴居住址,说明仍保留着靺鞨族“筑城穴居”的传统。以上都说明此时期渤海都城还带有强烈的原始性。

因此对于渤海初期都城的探讨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可以说城山子山城、敖东城和永胜遗址都是渤海初期都城的组成部分。

二、中京显德府

中京显德府府址位于今和龙西古城。西古城位于海兰江流域中最大的平原头道平原,其地理位置与《新唐书·渤海传》所记,称上京“其上京之南为中京”相符合。而平原本身面积宽广,四周丘陵环抱,内部河流纵横,水土适宜,气候温和。这样优越的地理环境,十分适合做都城的所在地。古城附近分布有河南屯古城、龙头山墓群、北大墓群等众多的渤海遗迹。

由于中京的重要性显而易见,所以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至今,先后有数名日本学者根据地面调查资料和航空照片,对西古城的遗迹以及推测遗迹情况作了复原图。近代国内学者也对西古城进行了探查和发掘,发现西古城由内外两城构成,并对内外城的具体情况作了详细的了解。

1﹒外城:西古城分内外两城,外城东西宽630米,南北长730米,周长2 720米。城墙为夯筑,墙基宽13—17米,残高一般为1﹒8—2﹒5米,个别地段残高达4﹒5米。在中轴线两端的南、北墙中间,各有一个城门遗迹,南门址宽约15米,北门址宽约14米。2000年曾对南门址进行了发掘,发现该门址只设有一个门道,最宽处尚不足4米。城外设有护城壕,现在除南墙东端和东墙南端外侧保留有小渠外,其余地方的城壕皆已被填平。

2﹒内城:内城位于外城中部偏北处,东西宽190米,南北长310米,内城南墙中段对称内折,中间开门。门内的南北中轴线上依次坐落着三座宫殿址,其中第一座殿址最大,应该是主殿,该殿东西41米,南北22﹒5—25﹒5米,建筑方式为鹅卵石和夯(hāng)土相间叠筑,给人感觉十分规整,殿址南面靠两端各设有一个上殿台阶,北面中间设一个上殿台阶,整个殿址依稀显现出当年的宏伟之气。

第二殿址位于第一殿址的北面,由主殿和左右配殿组成,主殿的北侧似有烟道外出。此外,第二殿址东西两侧还各有一座外出烟道的殿址。第一殿、第二殿以及第二殿东西两侧的殿址相互之间皆有回廊相通,这些回廊的中间还设有小的房间,可称为廊坊或厢房。

在内城的殿址上曾发现了成排的础石和多种的建筑构件,如鸱(chī)尾、花纹砖和瓦当、文字瓦,有的饰件上还饰有绿釉(yòu),这些都是此建筑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三、东京龙原府

东京龙原府的府址位于今吉林省珲春八连成,其地理位置处于珲春河汇入图们江的三角冲积平原上,此处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气候适宜,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靠近大海,可以充分利用丰富的海洋资源。城址附近分布着众多的渤海平原城、山城、城堡、墓群和寺庙遗址。

1﹒外城:八连成亦分为内外两城,外城基本呈方形,建筑材料为土筑。东墙长746米,西墙长735米,南墙长701米,北墙长712米,周长2 894米,城墙外设有护城壕。

2﹒内城:内城位于外城中部偏北处,建筑材料为土筑。东西宽218米,南北长318米,周长1 072米。南墙中段对称内折,中间为一门址,该门址为一座面阔五间、进深两间的建筑。进入南面后,有一个宽敞的广场,穿过广场,至内城中部出现在眼前的是第一座宫殿址,此殿址东西45米,南北30米,高约2米,由此可见是一处宏伟的建筑,可以想象当时是何等巍峨挺立。(www.chuimin.cn)

第二宫殿址位于第一宫殿址北约32米处,东西长21米,南北宽15米,形制与前面介绍的西古城第二殿址相同。一、二殿址之间通以南北回廊。在第二宫殿址两侧,以回廊相通,又各有一处带有取暖设施的殿址,内城的东北隅(yú)有水池遗迹。

内城之南至外城南墙,设有两个前后相邻的封闭区域,在中轴线位置上有门相通。这两个封闭区连同内城在内,应该就是文献记载中的“中央三城”。“中央三城”两侧,又各有两个独立的区域,有的独立区域内又被分成不同的小区。内城北侧有一道横墙,接外城东西二墙。横墙之北与外城北墙之间又形成一个单独区域,即文献记载中的“北大城”,总计八城,故曰八连城。

在八连城周围分布着多座佛寺,在佛寺址上发现了存放舍利的塔心础、石佛像、陶塑佛像等遗物。另外在各个建筑址还出土了许多的建筑构件,如绿釉(yòu)鸱(chī)尾、绿釉兽头、文字瓦、各色莲花纹瓦当等,这些遗物都真实的反映了建筑址当年的恢弘气势,也证明了这些建筑的等级与地位,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

四、上京龙泉府

渤海上京龙泉府址位于今黑龙江宁安市境内,这里地处牡丹江中游的一个冲积盆地,老爷岭和张广才岭耸立在东西两方,盆地内河流纵横,土地肥沃。城址的西南方向是当时被称作忽汗海的镜泊湖,湍急的牡丹江水自镜泊湖奔流而下,从城址的西边和北边环绕而过,然后汇合城址东边的马莲河水,又向北滚滚而去。上京城靠近湖泊,风光秀丽,地处盆地,气候适宜,便于生息,远望群山,利于防守,实为都城的最佳选址处。牡丹江当时称忽汗河,上京城临河而建,故又称之为忽汗城。

上京城是几个都城中使用时间最长的,因此在城内外都保留有丰富的渤海遗迹,而且不断有新的重要发现。上京城也是几个都城中规模最大的,分为宫城、皇城、郭城三个部分,所以我们要对它作重点的介绍。

1﹒郭城:郭城整体呈长方形,周长16 288﹒5米,城墙结构为土石混筑,下面有夯(hang)土的墙基,城外有城壕。

①城门:郭城原来探出十门,南墙与北墙各三座,东墙和西墙各两座,其中南墙东门和北墙正门已进行了发掘。南墙东门为单门道,门道两侧各埋置一排土衬石,上面纵铺“地栿(fú)”,“地栿”上立柱。门道两边是宽约3米的石砌门墩,门墩的外侧各有南北向的四块础石,这四块础石与门道之间的南北两端,又各有一块础石,可见门道和两侧门墩之上是一座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的整体门楼建筑,

北墙正门位于宫城北侧附属区北墙的中间,其规模宏大、布局与宫城正门基本相似,门址中间是一座夯土台基,台基四周砌石条,南北两侧的中部各有一条登台的踏道。台基之上的建筑面阔五间,进深四间。台基两侧各有一段长5﹒3米,宽2﹒2—2﹒3米的土石混筑的连接墙,连接墙之外是东西两侧的门道和门墩。

②街道:郭城内已经发现街道九条,其中南北街五条,东西街四条,推测城南部还应该有一条东西街,四面城墙内应有“顺城街”。与城门相通的街道较宽,都在78米以上,其中自皇城正门至郭城正门的南北中轴大街,俗称朱雀大街,宽达110米。

③坊市:郭城内的街道将郭城分为若干长方形区域,在这些长方形区域里,大多又修有十字形石墙,或一道南北石墙。将原有长方形区域分为四等份或两等份。每一等份和那些内部不修石墙的长方形区域就构成了一个个居民区里坊。大坊分布在宫城附属区和皇城两侧,小坊分布在皇城以南的广大区域。

2﹒皇城:皇城位于宫城及其两侧附属区之南,中间以92米横街相隔,皇城内分东西两区,中间是宽222米的南北街道,此街道是上京城内最宽的,街道的两端是宫城、皇城的正门。

皇城设东、西、南三座城门,东、西门位于皇城北侧东西横街的两端,南门位于南墙中间,北对宫城正门,南通郭城南壁正门。皇城南门台基高2米左右,东西长28米,南北宽9米,内为夯土,外部砌石,台基上排列础石,总体看,这是一座面阔七间、进深两间,具有三个门道的城门建筑,

皇城内建筑:皇城东区东北部发现三道残存的石砌隔墙和三处建筑址,在东区西南角尚存一个直径30米左右、深约2米的圆坑,坑外围以土石间杂的墙垣(yuán),当地群众称之为“水牢”,有学者推测是渤海的祭祀遗址。

皇城西区与东区位置对称,大小相当,区内发现五道石墙,而把西区划分为五个大小不等的院落,并探出有建筑址七处,应该属于当时的官署建筑。

3﹒宫城:宫城平面呈规整长方形,东西宽620米,南北长720米,周长2 680米,城墙为形状不同的大小玄武岩石块砌成,至今仍保存较好,高处达3—4米,宫墙四角有角楼遗迹。

宫城南、北墙中间各设有一个门,南面为正门,俗称“五凤楼”。其两侧近年又发现城门,正门址中间是一个高大的台基,东西长42米,南北宽27米,高于现在地表5﹒2米,深入地下1﹒3—1﹒5米。台基内使用沙土和卵石层叠夯筑而成,外部分别用玄武岩和条石包砌两道石墙。台基上放置础石,东西向七行,每行十块,础石雕成覆盆样式。

门道却并不开在此台基之下,而是开在两侧。台基东西两侧中间外凸,分别作为两门道内墩,两门墩顶部距门道3米处各有三个呈南北排列的柱洞,间距3﹒2米,柱洞四壁用石块砌成,底部垫有大块基石。西门道宽5米,进深12米,底铺石板,设有两道石门槛,相距2﹒85米,石门槛下面有门枕石,中间有“将军石”石桩。门道两侧的石墙上,留有清楚的被烧成红褐色的排叉柱迹象,每侧十五根,东西相对,说明此处原是过梁结构。东门道的结构与西门道基本相同,并且门道两端的石壁上残存白灰面,推测门道两侧是红柱白壁。该城门作为宫城的正门,但是却将门开在中心门楼两侧,形成左右双门,这种形式很特殊。有的学者对此种情况进行了考证,认为是唐代州府级城市衙城正门的规制。

正门西门道之西57米处,还发现一个侧门,单门道,宽4﹒55米,深7﹒55米,底铺石板,上留宽1﹒05米的车辙沟,在门道的南部和中部,设两道门槛。两侧石壁同样留有排叉柱的烧痕。此门分别与一殿前广场和宫城西区相通。在门内西侧还发现一座小型门房,东西4米,南北3﹒8米。门开于东壁,沿北壁西段和西壁修有灶和火炕。

在宫城正门东门道东侧约70米,与西侧门大体对称,同样设立一个侧门。该侧门倚城墙南侧修建门墩、门道。城墙北侧发现立柱痕迹,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砖瓦和被烧过的土块、白灰块和木炭,有的瓦件上饰有绿釉,证明此处原来是修有很讲究的门楼,但是门道没有通过城墙,所以发掘者认为这是一座象征性的假门。

宫城的南墙外环以城壕,以白灰和鹅卵石黏(nián)合铺底。东墙和西墙外也有城壕遗迹,只有北墙外尚不清楚。

宫殿址

宫城的内部,被南北向的墙分隔为东、中、西三区,东西两区各宽157米,中区宽180米。各区内部又以纵横墙垣分成若干的部分或院落。各院落几乎都发现了宫殿址和其他建筑遗址。据统计,中区有建筑遗址七处,东区十三处,西区十七处,总计三十七处。

经过比较研究发现,渤海上京城的建筑从各方面都是模仿唐长安城,可以说就是一个缩小的长安城。这说明渤海与唐在经济、社会等各方面都有密切的交往,唐文化对渤海影响是及其深远的。同时也为我们研究渤海的都城建筑规模、风格、工艺等情况提供了准确而又丰富的实物资料。总之,上京城的建筑规模之大,城中各种设施之完备,这些都体现了当时渤海社会的繁荣与昌盛,无愧其“海东盛国”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