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投资学：对外直接投资宏观战略选择

第一节　对外直接投资的宏观战略选择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宏观战略主要指从企业外部的角度考虑如何进行对外投资，包括对外投资的现实基础分析、对外投资现状、对外投资地区选择和产业选择等重要问题。

一、对外投资的现实基础

对外直接投资对于一国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受该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因此，对外投资的现实基础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理解。

(一)直接投资占GDP比重

国际直接投资输出额(存量数据)占GDP的比重是衡量各国国际投资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根据《世界投资报告》，1990年这一指标发达国家为9.5%，发展中国家为4%，中国为1.1%;1997年这一指标发达国家为13.9%，发展中国家为5.8%，中国为2.2%;2000年这一指标发达国家为21.3%，发展中国家为12.9%，中国为2.3%;2007年，这一指标发达国家为33.9%，发展中国家为16.5%，而同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占GDP比重仅为3.0%。无论是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与发展中国家相比，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都处于滞后状态，与现阶段的经济实力不相匹配。

(二)GNP与直接投资

英国著名学者邓宁总结出一国对外投资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人均国民收入在400美元以下，吸收的外资和对外投资都很少，对外投资净额(流出的直接投资额减去流入的直接投资额)为零或负数。第二阶段，人均国民收入在400～2000美元，吸收的外资不断增加，但是对外投资仍然很少，所以对外投资净额表现为更大的负数。第三阶段，人均国民收入在2000～4750美元，吸收的外资逐渐减少，对外投资开始增加，对外投资净额仍是负数，但数值开始减少。第四阶段，人均国民收入在4750美元以上，对外投资额大于吸收的外资，对外投资净额大于零并不断扩大，在此基础上成为主要的国际资本输出国。

根据世界银行公布的中国人均GNP数据(按PPP折算)，我国1982年以前人均GNP在400美元以下，1983—1995年人均GNP处于400～1500美元，1996—2006年人均GNP处于1500～4750美元，2007年人均GNP处于4750～5600美元。无论上述数据是否完全吻合我国的实际情况，仅从2007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265.1亿美元，远远小于该年外资流入额1384.13亿美元这一事实来看，也体现了我国对外投资规模的巨大发展潜力。

我国地域广阔，地区间的经济差异很大，按照不同地区的经济现状分别进行分析更为合理。在我国的经济发达地区，比如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和京津唐地区，人均国民收入已经大大超过4000美元，属于对外投资的发展阶段。事实也证明，我国对外投资的主体主要来自沿海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而经济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的对外投资数量很小。

(三)直接投资流进与流出

根据国际资本输出实践，长期以来，输出国际直接投资和引进国际直接投资的比例，发达国家平均为166∶100，发展中国家平均为18∶100，而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的《世界投资报告》，我国此项比例从1996年的5.26∶100上升为2007年的26.88∶100。虽然我国直接投资流进与流出比例目前已超过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但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着较大差距。

二、中国对外投资现状

(一)对外投资规模

1.流量数据

图6.1显示了1990—2007年中国对外投资流量。

如图6.1所示，1990—2000年，我国对外投资流量相对平稳，而在此之后的对外投资增长幅度较大。2006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211.6亿美元，在世界排名第13位，在发展中国家高居榜首。200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达到521.5亿美元，其中，非金融类直接投资406.5亿美元，占78%;金融类115亿美元，占22%。2009年1—3季度，我国境内投资者共对全球112个国家和地区的1612家境外企业进行了直接投资，累计实现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328.7亿美元。

图6.1

从表6.1可看出我国各省对外投资的概况。

表6.1　我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各省市区排名情况

2009年1—3季度

续表

2.存量数据

图6.2显示了2002—2007年中国对外投资存量。

如图所示，中国对外投资额不断上升。从存量上来看，2002—2005年的存量增长也相对平稳，而在2005年以后发展很快，2007年一举突破了千亿美元大关。

(二)对外投资的产业现状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业包括进出口贸易、交通运输、金融与保险、餐饮与旅游、咨询与医疗、生产加工、工程承包、资源开发等。表6.2为截至2001年6月底中国对外投资企业与对外投资金额的行业分布(不包括金融企业)。

图6.2

表6.2

从表6.2可看出我国对外投资的产业选择特点:

1.以贸易类投资为主

早期我国对外投资主要集中在贸易类行业，该行业在我国对外投资中占有重要地位，这在表6.3中得到了显示。

表6.3　中国对外投资的贸易类和非贸易类企业及金额数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根据《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年鉴》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如表6.3所示，截至1992年底，我国共有海外非贸易性企业1360家，海外贸易性企业2600家。而到1998年底，贸易性企业有3288家，非贸易性企业2378家。在1993年底，贸易性企业中方投资32.13亿元，非贸易性企业中方投资19.41亿美元。而到1998年底，贸易性企业投资额为37.8亿美元，非贸易性企业投资额为25.5亿美元。无论是从企业数还是金额数来看，贸易类投资都占据主要地位。另外，我国香港、澳门的中资企业主要从事贸易行业，1993年底该类企业总数占中国所有贸易类投资企业的一半以上，同期在其余的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则是以非贸易类投资为主。随着我国对外投资的国家和地区分布不断增加，在我国香港投资的中国企业比例正在下降，我国企业的非贸易类投资比例正在加大。从表6.3可以看出贸易类企业所占比例从1992年的65.7%降到1998年的58.0%，贸易类投资金额所占比例从1993年的62.3%降到1998年的59.7%。

进入21世纪，我国对外投资的产业格局也发生了相应变化。2004—2007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分布如表6.4所示。

表6.4　2004—2007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产业流量所占当年流量比例

数据来源:根据2004—2007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从表6.4可看到，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比重总体处于下降趋势，分别从2004年的5.25%降到2007年的1%，以及48.79%降为25.1%;而第三产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比重除2006年略微下降外，整体处于上升趋势，从2004年的45.96%上升为2006年的73.90%。这说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不断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由原材料加工等制造业转向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等服务业，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比重不断下降而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比重不断上升，投资结构不断优化。

截至2007年12月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金额在批发和零售业﹑商务服务业﹑金融业﹑采矿业﹑交通运输仓储业以及制造业六大行业中达到1040.8亿美元，占总投资额的88.27%，具体数据见图6.3。

数据来源:《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7年)。

图6.3 2007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行业分布

由图6.3可见，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比重最高的是租赁和商业服务，批发和零售业居第二位。农、林、牧、渔等第一产业的比重较低。

2.生产加工企业数量不断增加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我国一些产业已经具备国际竞争力，特别是某些拥有小规模技术优势的制造业，纷纷在国外建立生产加工企业来占领该国及其邻国的市场，以体现其在世界上的竞争优势。

20世纪90年代中期后，广东的境外投资开始转型，即生产性项目成为广东企业对外投资的主导方式，如中集集团在美国投资2900万美元，格力在巴西投资2000万美元，华为在俄罗斯投资500万美元等都是较大的生产性项目。截至2000年，中国批准的境外加工贸易企业达到271家，协议投资金额7.82亿美元，其中中方协议投资额6.12亿美元，每年可以带动10亿美元的原材料和零配件出口。截至2002年底，我国在境外设立加工贸易企业达到420家，中方投资金额11.22亿美元。2003年经外经贸部批准和备案设立的境外非金融类中资企业510家，中方协议投资额20.87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45.7%和112.3%。其中，境外加工贸易企业70家，中方协议投资额1.45亿美元。2004年前三个季度，我国经商务部批准或者备案境外加工贸易项目95个，中方协议投资总额2.422亿美元，较2003年同期增长92%。加工贸易类境外投资之所以发展迅速，是因为近几年受到国家的政策鼓励。

3.资源类投资是中国的投资重点

对国外资源类项目的投资额一直占中国对外投资总额相当大的比重。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境外直接投资重点之一就是资源类项目。进入90年代以后，继续加大对境外自然资源的投资成为国家产业政策的重要部分。因此，许多大型国有企业不断加强与国外资源类企业的合作，如2002年上海宝钢以3000万美元购入了澳洲铁矿合资公司Rio Tinto的Hamersley Iron业务46%的股份。随着我国经济发展对于资源需求的增加，2008—2009年资源类对外直接投资的规模也有较快发展。

4.金融业的对外扩张加速

早期中国的金融机构很少考虑在境外设立分支机构，这与中国金融业发展历史较短，规模和实力与国外大型金融机构的差距有关。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与企业开展境外投资的需要上升，金融部门也不断增加海外的分支机构，尤其中国的银行业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并在海外开展自己的业务。中国五家银行的海外投资如表6.5所示。

表6.5　2007年底五家中资银行境外机构情况表　单位:亿元

注:—表示数据不可获得。

数据来源:各银行网站及年报。

在银行境外分支机构的分布中，我国香港在中国银行跨国经营中一直居于重要地位。目前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业务在香港的银行业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中国工商银行(亚洲)通过一系列收购和重组，已成为工商银行推进跨国经营战略的国际资本运作平台和海外业务经营旗舰;建设银行收购了香港大新银行后成立了建新银行;中国银行则将香港中银集团的12家成员合并成为中银香港。另外，中国银行卢森堡分行早在2002年已跻身欧洲银团贷款安排行50强之列，成为一些国际知名跨国企业集团，包括法国电信、德国西门子、拜尔制药、荷兰飞利浦公司等的贷款人。(www.chuimin.cn)

国有银行在中国香港以外的国家和地区的发展同样快速。2003年2月，中国银行在中东欧地区开设了中国第一家营业性银行机构——匈牙利分行，截至2008年底，中国银行境外机构已有600多家，遍布全球29个国家和地区。2007年11月建设银行澳大利亚悉尼代表处正式开业，在胡志明市设立分行的申请已递交越南国家银行。2008年金融危机蔓延之时，工商银行实现了国际化经营策略的飞跃式发展，悉尼、纽约分行相继开业，迪拜子银行和多哈分行成立。

(三)对外投资地区分布

1.投资地区分布

自在日本设立了第一家合资企业后，中国的投资地点就主要集中在亚洲和拉丁美洲，而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除了资源开发行业外其余行业的投资比较少。截至2007年12月底中国对外投资企业的区域分布如图6.4所示。

从图6.4可以看出:在亚洲和拉丁美洲的投资占企业对外投资总额的88.1%，说明企业非常重视在这两个地区的投资。其中亚洲投资存量为792.2亿美元，占总投资存量的67.2%，主要是由于中国在亚洲具有地缘优势，与亚洲国家和地区在经济﹑文化﹑历史﹑环境等方面存在共性，从而降低投资风险。而在拉丁美洲的投资则主要集中于避税港区，从而规避贸易壁垒和税收障碍，如在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投资可以避开税收，因为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是传统的避税港，前者为无税避税港，后者为低税避税港。中国在北美﹑欧洲等发达国家较集中的地区投资比例较小，两地区的投资存量仅占总量的6.5%。可见发达国家和地区在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领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2.投资地区变化趋势

表6.6列出1990年、1998年、2004年、2007年年末中国企业对外投资最大的15个国家和地区，其中1990年和1998年只包括非贸易性企业的对外投资。

数据来源:《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7年)。

图6.4　2007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地区分布

表6.6　单位:万美元

续　表

数据来源:2007年、2004年数据来源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7年)。1998年、1990年数据来源于《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年鉴》及相应整理统计。

表6.6表明，我国对外投资的集中度很高。15个主要投资目的地的投资额占全部投资的3/4以上，2007年和2004年上述投资金额达到总金额的90%以上，说明我国对外投资集中度有上升趋势。

可以看到20世纪90年代，中国香港、美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在我国对外投资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趋势在近几年发生了改变，除中国香港外，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也逐渐成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目的地。相比之下，日本、泰国、巴西、马来西亚的投资发展却缓慢一些。形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是对外投资比较优势的差异，另外则是这些国家对外资持排斥态度，从而降低了中国企业在当地投资的积极性。

随着对外投资格局的变化，一些政治稳定、经济发展迅速、人口众多、市场容量大的发展中国家逐渐成为我国对外投资的重点地区。例如以往我国投资很少的墨西哥和南非，到2001年已经成为我国重要的资本输出国。从1990年到2001年的有关数据来看，发展中国家在我国企业对外投资的地位正在不断上升。

另外，我国对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的投资比例也在迅速增加。这是由于上述国家和地区与我国地理位置接近、传统文化相近以及同时生活着大量华人的缘故。表6.7显示了从1993年底到2001年底我国对东南亚国家非贸易类投资的变化情况。

表6.7　对东南亚国家非贸易类投资的企业数和金额及比例　单位:万美元

数据来源:根据《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年鉴》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的时间里，由于我国制造业的比较优势以及对资源的需求，加强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开拓经济发达国家的投资市场，将会成为我国企业新的选择。

三、对外投资战略

(一)对外投资产业选择

一般认为，成熟产业的外移、升级产业的追踪和资源利用型产业的开发，可作为现阶段中国企业境外投资产业选择的基本原则。具体内容分述如下:

1.对外加工贸易行业

境外加工贸易在我国主要涉及机械、家用电器、轻工行业和服装业。1999年国家颁布了《关于鼓励企业开展境外带料加工装配业务的意见》，给予从事境外加工贸易业务的企业以退税、融资优惠等措施，鼓励企业开展境外加工贸易，并向50家海外投资企业颁发了批准证书，确认了它们的境外加工贸易企业资格。

在一般制造业方面，我国具备较强的比较优势，拥有大量成熟的、标准化的适用技术，符合发展中国家小规模、低成本的生产需要。主要领域是家电行业，这也是我国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行业之一。目前，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家电生产国。电冰箱的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16%，空调占世界的30%。除几种家电产品的产量居世界前列外，我国家电生产集中度也不断提高，并且涌现出了海尔、长虹、TCL和康佳等一批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集团。依托以上企业在国外建立生产基地，既可以充分利用企业的生产潜力，又可以带动国内相关设备的出口。同时，在第三国生产可以有效地绕过贸易壁垒，以应对我国家电产品在进入发达国家时频繁遭到的反倾销调查。

2.资源开发行业

长期以来，资源开发型对外投资一直处于重要地位，这缓解了我国资源紧缺的压力。在1990—2000年度中国30家最大的跨国经营企业中，属于资源开发型企业的就有23家。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对各类自然资源的需求进一步增加，资源类行业仍将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重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采矿业。尽管我国的矿石储量丰富，但品位低、开采难、成本高。与此同时，国外许多矿产含量高且供应过剩。抓住时机在国外开采矿产资源，对于企业效益和国家经济需要都是合适的。

二是石油业。我国在石油勘探开发方面已形成了较强的技术能力，但苦于石油资源的匮乏。因此，在石油蕴藏丰富的国家和地区投资开采石油，不但能拓宽国内经济发展的能源瓶颈，也可为国内经济持续发展提供能源储备。

三是林业。我国林业资源长期不足，加上过度采伐和对自然环境造成的极大破坏，使得林业资源严重匮乏。而我国对木材需求量快速增长，却又是不争的事实。为了弥补国内林木资源供求缺口，增加林业资源的境外投资，无疑是必要、可能和合理的选择。

3.高新技术行业

高新技术行业对于国民经济具有不可替代的影响。我国目前在该领域的对外投资主要有以下途径:通过投资和参加管理，学习和吸取东道国技术密集型企业对于我国属于空白或落后的先进技术，并将技术带回国内应用，此为其一;在国外发达国家组建高科技新产品开发公司，将开发的新产品交给国内企业生产，然后再将产品销往国外，此为其二;鼓励国内的高科技企业境外投资走向国际市场，扩大高科技产品的出口，实现科技产品的国际化，此为其三。例如，我国可充分发挥在微电子技术、航天技术、生物工程、超导研究等领域的优势，开展对外投资。

2000—2001年，外经贸部批准海外研究开发机构22个，协议投资金额5003万美元，其中中方投资2697万美元，主要集中在美国、日本、英国、新加坡、澳大利亚、韩国。主要类型有光电技术、通信技术、软件开发、家电产品的研究开发。在此之后，在国外建立研发机构和高新技术产品公司的对外投资也有长足发展。

4.工程承包与劳务合作行业

在一些拥有丰富石油资源、居民收入很高的国家和地区，许多工作因在本国无法招收足够的人员而需要大量的外国劳动力。中国不仅劳动力资源丰富，而且优质。这种在世界范围内形成的劳动力的绝对优势，为我国的境外劳务合作提供了巨大的机会。

中国的国际承包业已经初具规模。2007年，我国新签订对外承包工程合同额776.2亿美元，完成营业额406.4亿美元。签订对外劳务合作合同额67亿美元，完成营业额67.7亿美元。另外，对外承包工程的项目档次和技术含量不断提高。

5.服务贸易行业

服务贸易又叫无形贸易，主要包括金融保险、商业批发零售、运输、旅游、教育等行业。服务业投资风险较小，投资回收期较短，具有劳动密集、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的综合特征，是我国开展对外投资新的增长点。

(二)对外投资地区选择

衡量对外投资地区选择的主要因素是投资的收益环境与风险环境。就我国企业拥有的比较优势而言，所对应的经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和经济转轨国家的情况分别如下:

1.加强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

发展中国家为了加快发展经济，积极寻求建设资金和制造技术，同时也一改以往对外资相对排斥的态度，制定了许多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我国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建立了良好的双边关系，也有着广泛的技术经济合作的基础。加强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对双方都有十分积极的作用。

在发展中国家投资，应尽量选择那些市场规模较大、对企业产品需求较多、欢迎外来投资、与中国保持良好经济关系并且经济水平与我国接近的国家。例如，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越南、泰国、巴西、阿根廷、墨西哥、俄罗斯、尼日利亚等国家拥有众多的人口和庞大的消费群体，经济增长较快。向这些国家投资，使我国拥有的相对先进和实用的技术得以体现，从而不但能疏通企业的产品销路，还可以通过当地市场辐射到周边国家。

在产业选择上，我国当前应该逐步把劳动密集型和技术标准化的制造业，特别是那些在我国市场已经饱和的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去。在投资项目上，当前我国应该以小规模制造业、资源开发、石化工业和轻工业为重点。这些产业比较适合发展中国家市场的需要，也是这些国家重点发展的行业。随着这些国家的经济不断发展，许多产品特别是一些机电产品和成套设备在投资国市场的需要量正迅速扩大，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2.重点发展对发达国家的投资

在比较优势的前提下，要积极进入发达国家市场。例如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工业发达国家，它们目前是世界上对跨国经营者最具吸引力的地区。这些国家收入水平高，购买力强，市场容量大，市场基础条件优越，同时也是世界上投资环境最好的地区，因而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对该市场都十分重视，使得这些国家的市场竞争十分激烈。

对发达国家直接投资，主要是为了获取稀缺资源和先进技术以及避开贸易壁垒。因此，建立资源型、出口替代型、高新技术型和外贸型的跨国企业，便是我国对外投资的载体。

我国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的投资主要是为了获得其资源。例如，1988年中国冶金进出口公司与澳大利亚共同投资2.8亿澳元，合作经营“恰那”铁矿项目，从1990年起开始向国内每年提供500万吨富铁矿砂。对美国和欧盟的投资则主要为了获取先进的技术，如1988年首钢在美国购买了具有90年历史的麦斯塔工程设计公司70%的权益，获得对方多项专利技术。这种以学习与吸收先进技术为重点的上游投资，使得我国首钢很快跨入世界冶金设计的先进行列。

3.拓展对转轨国家的投资

俄罗斯、东欧各国拥有许多先进的技术，尤其以重工业和航天工业为特点。同时，这些国家的国有企业私营化过程还在继续，这为我国通过收购、合资等方式对一些拥有先进技术的企业进行投资以获取需要的技术提供了便利条件。另外，这些国家各类商品特别是一些轻工产品严重短缺，市场供不应求，外国商品在这些国家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我国的家电、服装、纺织、丝绸等轻工业产品在世界上都具有竞争力，而且也很符合这些市场的需求，投资开发潜力巨大。再者，这些国家自然资源蕴藏量丰富。这里是除西亚外石油储量最为丰富的地区，而且距离我国较近，是我国可靠的石油来源地。不断拓展对这些地方的投资对我国的发展将有着积极的作用。

4.保持对西亚地区的投资

这一地区主要指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伊拉克等中东产油国。这些国家外汇充足，居民收入水平高，购买力强以及市场限制少。自1997年金融危机后，西亚许多国家放宽开放领域以吸收国外资本，鼓励外国投资者参与石化、农业、旅游业和基础设施建设等。中国企业在上述行业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且在西亚表现出色。今后中国在西亚仍然需要加强这些行业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