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忠心，记陈洪涛烈士英勇就义前后的黄举平

热血忠心

——记陈洪涛烈士英勇就义前后

黄举平

在中国革命斗争的历史长河里，成千上万的民族英雄，无产阶级战士，为祖国独立富强、人民自由解放的壮丽事业，洒鲜血，抛头颅，前仆后继，英勇牺牲。陈洪涛同志就是其中一个。他在这场革命斗争中，出生入死，奋勇杀敌，宁死不屈，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立下了丰功伟绩！他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并不因岁月久远被人遗忘，而是永远铭记在人民心中。

陈洪涛同志是广西东兰县武篆区旧州村人，壮族。他是长子，为人忠厚，父母对他非常钟爱，节食俭用，送他到百色第五中学读书。陈洪涛同志读书勤奋，品学兼优，因而得到教师的赞赏和同学的尊敬。

1925年秋，他初中毕业，便投身革命活动。韦拔群同志见他是个有为的青年，便保送他进梧州宣传员养成所深造。这是一所受我党影响的革命学校。陈洪涛同志进校以后，刻苦钻研马列主义理论，思想进步很快，次年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党的培育之下，陈洪涛同志成为坚定勇敢的革命战士。

1926年11月，陈洪涛同志学习结业，从梧州回到东兰，担任了农民协会的领导工作。这时，韦拔群同志领导的东兰、凤山农民革命运动，闹的热火朝天，武装斗争轰轰烈烈，革命形势迅速发展。

为了加强对右江地区革命运动的领导，党先后又派雷经天等同志到右江工作并成立了右江特委，陈洪涛同志是委员。有了党的坚强领导，以东兰为中心的农民革命运动，便如江翻海沸，席卷广大农村。农民自卫队奉令改编为自卫军后，于1929年9月打下东兰县城，建立了东兰县革命委员会，同年12月11日，在邓小平、张云逸等同志领导下的革命武装在百色起义，宣告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和右江工农民主政府成立。它像冲破云雾的朝阳，红光灿烂，使右江人民看到了光明。

1930年深秋，正当波澜壮阔的右江革命运动蓬勃发展的时候，红七军奉令离开广西北上。这时，陈洪涛同志任右江特委书记兼红七军第二十一师政治委员，拔群同志任师长。党留下他俩和红第二十一师的部分队伍坚持右江革命斗争。这时，桂系军阀乘我红军主力远征之机，倾巢出动，“围剿”右江革命根据地，妄想扑灭革命火炬。

韦拔群师长和陈洪涛政委决定以东兰的西山、中山、东山为根据地，以田东七里一带为防线，坚持长期斗争，以内线坚守，外线游击的办法，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保存革命实力，争取最后胜利。英雄的红军经过几个月的英勇顽强战斗，打败了敌人的疯狂进攻，收复了部分失地。敌人并不甘心失败，他们用“人海战术”来对付我们，战死一百，又增一千，实行惨绝人寰的烧光、杀光、抢光政策，强迫群众并村，重重包围西山根据地，断绝我军与群众的联系。由于敌人的长期进攻和封锁，破坏生产，使根据地军民的生活发生极大的困难。陈洪涛同志的身体也被折磨得消瘦了，但他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经常对大家说：“在困难面前能发抖吗？不能。我们是烈火炼成的钢，我们要用革命的雄心去战胜敌人和困难，最后胜利属于我们！我们是革命者，要有打不死，捶不烂的志气，经得起生死的考验，就是牺牲个人的生命，也要战斗到底！”

陈政委钢铁般的革命意志，更坚定了大家的信心，他那艰苦奋斗和乐观的革命精神，激励着每个同志。虽然是吃野菜、吃树皮，但个个生龙活虎，精神焕发地坚守在阵地上。

1932年春天，斗争更加艰苦。右江特委召开了一次党委会，根据全国和右江地区的新形势，决定抽调党员干部去开辟新的根据地。当时，我也是被抽调的一个。被调的同志出发前集中学习一个星期，陈洪涛同志亲自给我们作关于革命形势和任务的报告。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们出发前的一天夜晚，陈洪涛同志在百忙之中来给我们讲话，他勉励我们说：“……现在敌人层层包围西山，你们到新区去的同志，要从敌人的火网里打开前进的道路，这是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你们都是久经锻炼的共产党员，在战斗里成长的红军战士，一定能够战胜任何敌人和困难，完成党交给你们的任务。在新区，许多工作要从头做起，会碰到想不到的困难。因此，光靠勇敢是不够的，还必须依靠群众，树立长期斗争的决心和最后胜利的信心。同志们，努力前进吧，为了建立千千万万个西山根据地去战斗！为人类创造美好的生活去战斗！”

他的话像战斗的号角，鼓舞着我们前进，增强了我们战斗的信心。可是没有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得到陈洪涛同志的教诲！

我们出发以后，拔群同志留在西山根据地坚持工作，陈洪涛同志则亲自带领几十个同志，化装到敌占区的燕乐、奉议（田阳）一带工作。这些地区是白匪的统治区，戒备森严，充满恐怖。但陈洪涛同志不畏艰险，在群众的掩护下，积极进行革命活动。他有时穿着蓝色的土布唐装，戴一顶斗笠，扮成卖苦力的穷汉；有时佩上百色第五中学校章，化装成中学生；有时背个罗盘，撑起长柄布伞，饰成风水先生；有时扮做客商，机智勇敢地和敌人周旋。

但是，在黑暗与光明交替的年代，在两个阶级生死搏斗的艰苦岁月里，有冲锋陷阵的英雄，也有贪生怕死的逃兵；有赴汤蹈火的勇士，也有失去了灵魂的僵尸。留守右江革命根据地的主要领导人韦拔群同志被叛徒杀害了。这不幸的消息传到陈洪涛同志耳里时，他非常难过。他号召同志们化悲痛为力量，踏着先烈的血迹去战斗，为死难的同志报仇。为了保存革命力量，迎接新的战斗任务和整顿西山的工作，他和黄玉温同志离开燕乐。穿过敌人的重围，回到西山。一个多月后，他们又离开西山回燕乐。不料，当他们这一往一返期间，在一起工作的王廷业走上了叛变革命的道路。

王廷业是燕乐乡人，原来是个不务正业的懒汉，做过偷牛偷马的勾当。参加革命的时候，想乘机发横财，图日后过不劳而获的生活。但革命队伍有铁的纪律，束缚了他的手足，使他的美梦没有得逞。他听说杀害韦拔群同志的叛徒得到反动派的“厚赏”，便认为这是发横财的好机会了。于是，在陈洪涛同志来到燕乐的时候，王就溜到驻燕乐匪营长黄定国那里，向敌人出卖灵魂、出卖同志，叛变革命。陈洪涛和黄玉温同志回来那天晚上，王廷业根据敌人的旨意去见陈洪涛同志，假造敌情，叫陈洪涛和黄玉温同志到村后的岩洞去住。陈洪涛同志对他的言行产生了疑心，打算利用转移的机会，设法摆脱这个危险人物。可是当他们进到岩洞里刚坐下，敌人的伏兵便一拥而进，他们不幸被捕。陈洪涛同志非常气愤，一个飞脚向叛徒踢过去，叛徒不防吃了一个飞脚，双手抱住小腹，发出惨叫。

陈洪涛同志不幸被捕的消息传开后，像晴天霹雳，震动了右江山村。红河掀起了愤怒的狂涛，根据地人民淌下了悲愤的眼泪。

陈洪涛同志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他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要保护活着的同志们，要战友们提高警惕，继续战斗。在敌人从燕乐押解他往奉议的时候，一路上他向人们高喊：“革命者要提高警惕，擦亮眼睛，防止叛徒出卖。你们不要为我难过和悲伤，要团结起来继续战斗！革命一定会胜利！”

这天下午，他和黄玉温同志挺起胸膛，昂然无畏，走在奉议街上，纵情高唱《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接着又振臂高呼口号：

“打倒军阀和土豪劣绅！”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革命胜利万岁！”

“共产党万岁！”

匪兵被这庄严的歌声和口号声吓破了胆。这些亡命之徒，把陈洪涛和黄玉温同志打得遍体鳞伤，不准他们喊口号。可是殴打和威胁并没有起作用，他俩的口号声仍然在奉议街的上空回响。愤怒的群众簇拥到街头巷尾，有的流泪，有的喊口号。匪营长黄定国急眼了，命令匪兵把群众赶走，人群中立即爆发一阵反抗的怒吼声。匪兵十分恐慌，向天空打了几枪，愤怒的场面稍平息下来。人群中，有几个老奶奶，不顾生命的危险，提着稀饭、茶水给洪涛和玉温同志喝，拿自己的头巾帮他们擦掉脸上的鲜血。匪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前来拦阻，老奶奶们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他们的亲戚，难道送碗粥给他们吃都不行吗？”

陈洪涛和黄玉温被解送到匪军百色团管区司令部关押。匪司令是一个反共反人民的刽子手。他认为陈洪涛是个共产党大官，身上有许多秘密东西，他要把这些秘密弄出来，向他的上司邀功领赏。于是他把陈洪涛同志关在自己的司令部里，以便亲自审讯。

一天夜晚，匪司令叫匪兵把他的会客厅布置得整整齐齐，摆上名贵的点心、烟茶、水果，还叫一个妖艳的女人来做“招待员”。陈洪涛一进门，她就马上敬烟、敬茶。洪涛同志一看，气得火冒三丈，把手一挥，“当啷”一声，杯盘摔在地上。匪司令装出一副笑脸，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陈先生，这完全是出于本司令的好意，请勿介意！请坐请坐，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今晚，我们在化冤仇为友谊。”

陈洪涛同志怒目相斥道：“什么‘化冤仇为友谊’！你是杀害人民的刽子手，我要清算你！”

“我完全理解你。”匪司令说，“我可以向你表白：我是打心底里喜欢你，像你这样年轻又有才干的人，只要回心转意，那是前途无量的。我劝你爱惜自己的黄金时代！”

“革命就是我的黄金时代！”洪涛同志说，“我可以向你宣布：革命一定胜利！你们这些血债累累的军阀，一定逃脱不了人民的审判！”

匪司令听了，气得七窍生烟，板起面孔说：“陈洪涛，我提醒你，你要是把我的宴会当成法庭，那我完全可以以法官的手段来对待犯人！”

“嘿嘿，我同样有权利在法庭上审判你这个刽子手！”陈洪涛同志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匪司令撕下了假仁假义的面具，从裤袋里抽出手枪，指着陈洪涛同志叫起来：“你，你……你再敢狂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

“生死各有一次，怕死还能革命？！”陈洪涛同志挺起宽大的胸脯，飞起一脚，踢翻面前的小圆桌。

这一下，匪司令吓得面如土色，生怕陈洪涛同志像只虎扑过来，把他吃掉，急忙后退了几步，朝窗外鸣了一枪，大喊一声：“来人！”

陈洪涛同志岿然不动，对匪司令冷笑道：“嘿嘿，枪吓不倒革命者，也救不了你的命！”

霎时，两个匪兵荷枪实弹，慌里慌张跑进来，把陈洪涛带下去，匪司令的“宴会”也就这么收场了。

匪司令的阴谋失败后，气急败坏。第二天，他便叫匪兵把陈洪涛同志关进一间潮湿腥臭的暗房里。

陈洪涛同志被关进黑牢后，知道敌人想对他下毒手，但他丝毫也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他苦闷的是，与外面的同志失去了联系，不了解他们坚持工作的情况，更担心黄玉温同志的安全。

黄玉温同志到百色以后，敌人为了达到各个击破的可耻目的，把他监禁在另一个地方。他与陈洪涛同志分手的时候曾说道：“陈政委，请你保重身体！我一定坚持战斗到底，请你放心！”说着就俯下头，用牙齿咬下了胸前的一颗扣子，递过来说：“这是我最后交的一次党费！”陈洪涛同志接过来说：“好同志，祝你胜利！”从此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想起黄玉温同志临别时的情景，陈洪涛同志分外惦念，思绪如潮，心情不能平静。他决心打破敌人的封锁，了解黄玉温同志的情况。

后来，他通过敌人一个送饭的士兵，与黄玉温同志取得了联系。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敌人对陈洪涛同志还是不闻不问，这使他意识到，敌人要对自己下毒手了。一天下午，牢门突然“砰”的一声开了，两个匪兵冲进来，露出一副凶相，二话没说，就把他推出牢门口，门外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匪兵摆开架势在等候。陈洪涛同志心里明白了，但他从容不迫，挺起胸膛向刑场走去。刚走到刑场，忽然后面传来了洪亮的口号声：(www.chuimin.cn)

“共产党万岁！”

“……”

陈洪涛同志回过头来一看，喊口号的正是黄玉温同志。只见他拖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艰难地走在匪兵中间，衣服破烂了，脸庞肿胀，身上红一块，白一块，几乎认不出来了。可以看出，敌人对他用了多少苦刑啊！陈洪涛同志以亲切的目光望着他，喊道：“玉温同志，你好！”黄玉温同志猛然抬头一看，连忙回答道：“陈政委，你好！”

接着两位英雄又齐声高呼口号。

刑场上，匪兵警戒森严、杀气腾腾，匪司令早在刑场上等着。他见陈洪涛和黄玉温同志到了，便鼓起满脸横肉说：“陈、黄两位先生，死活两条路摆在眼前，任你们选择！”

黄玉温同志用轻蔑的眼光盯着土匪说：“一个共产党员是永远不会向你们低头的！对革命者来说，死并没有什么可怕，要杀你就杀！”

“你走哪条路？”匪司令又指着陈洪涛同志问。

“哈哈！”陈洪涛同志笑着道，“我倒感谢你这个蠢贼，叫我来给黄玉温同志送别。”

陈洪涛和黄玉温同志昂然挺立，齐声高呼口号。刽子手杀害黄玉温同志以后，匪司令又上前去对陈洪涛同志说：“你别想死得那么便宜，我要叫你半死不活！”

这天夜晚，匪司令叫匪兵把各种刑具都摆了出来，然后亲自审问陈洪涛同志。他指着刑具说：“陈先生，这是法庭，不要自讨苦吃，应该找自救之路。只要你把右江共产党组织交出来，立下投降书，我保证政府重用你。”

“共产党的组织，你没有权力过问！”陈洪涛同志坚定地回答。

“我有权力命令你交出来，还有权杀你的头！”匪司令又跺脚又拍桌子说。

“杀头砍脚都随你的便，要我叛变革命，出卖灵魂，那是万万不能！铲除军阀和土豪劣绅，解放被压迫的人民，这是我崇高的信念。”

“我是在审判你！这里不是你的演说场所！”匪司令猛击着桌子，打断他的话，接着喝令匪兵：“上刑！”陈洪涛同志在酷刑中几次昏了过去，又苏醒过来，受尽折磨和痛苦，但他不流泪，不呻吟，像钢铁巨人一样坚强。

陈洪涛同志的身体，遭到极大的摧残，一只耳朵聋了，又害夜盲症，右手臂在一次酷刑中被打断了。匪司令未能从洪涛同志身上捞到油水，死不甘心，叫医生来给他强行打针，硬灌药品。当陈洪涛同志的健康稍有好转，匪司令便叫匪兵把一间房布置得十分整洁，然后叫他搬进去住。

一天傍晚，陈洪涛同志撕开衣角，取出颗钮扣，紧紧地捏在手心，又贴在胸口上，自言自语：“玉温同志的党费！”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砰”的一声推开，打断了他的思忆，他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潘秀梅走了进来。她喊了洪涛的名字之后，便扑到跟前痛哭了起来。

陈洪涛同志和她平排坐在床沿上，满腹心里话无从说起，沉默了一会儿，他抑制内心的激情，说道：“秀梅，哭有什么用？我不是对你说过，对敌斗争，只能流血不能流泪！你记得吗？”

“记得。”秀梅用衣襟擦眼泪说。

“秀梅，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原来，命令匪营长黄定国把陈洪涛同志的爱人潘秀梅抓来，百般威胁利诱，要她去劝自己的丈夫投降。受过革命教育和锻炼的潘秀梅，宁死不屈，坚决反抗。

秀梅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出来，陈洪涛同志笑道：“好妻子！你做得对！不过……”

秀梅见丈夫把要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便有些不安起来，问道：“怎么？快说话呀！”

“说了你别难过。”陈洪涛同志说，“你要坚决斗争下去，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潘秀梅说：“我还没有死，就要来看你！”

陈洪涛同志严肃而又和蔼地说：“活着就不要再来看我了！”

这一说，潘秀梅神色有些紧张了，又急急追问：

“为什么？”

陈洪涛同志说：“敌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你来这里，救不了我。你应该把精力用在革命事业上。”

接着陈洪涛同志也摘下自己胸前一颗扣子，递给潘秀梅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如果还能活下来，就好好保存这两颗扣子，等到革命胜利了，把它交给党组织！告诉党，这是我和玉温同志留下的党费！”

潘秀梅伸手接过来，把它托在掌心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两颗扣子。扣子像两颗红心在掌心上跳动着。她不觉一阵心酸，眼泪如涌泉般落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的丈夫，半晌才说了句：“洪涛，我永远记住你的话。”然后一个急速转身，走出门口，消失在那可怕的黑夜里。

匪司令的劝降计没有得逞，气得要命，最后在百色镇把陈洪涛同志杀害了！

陈洪涛同志光荣牺牲后，匪营长黄定国去逼潘秀梅与他结婚。当受到潘秀梅的坚决反对后，这个家伙嬉皮笑脸对她说：“你还想等陈洪涛吗？他已经到阎王爷那里去了，你就做我的太太吧……”

“啊！你们杀害了他？！”陈洪涛同志被敌人杀害，潘秀梅还不知道，一听这不幸的消息，她失声痛哭起来，以致昏倒了。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无赖的匪营长还是百般威逼。潘秀梅下定决心：宁可含恨而死，不能屈辱求生。于是对黄匪说：“你想逼婚那是万万不能的！你能答应我两件事，婚事我再考虑。”

黄匪不知是计，连忙答应说：“莫说两件事，只要我办得到，两万件都答应你。你快说吧！”

“第一件，你要买一副好棺材埋葬陈洪涛；第二件，你要和我亲自去抬陈洪涛尸体入殓。”

“这很容易，我马上就办到，请你放心！”

把陈洪涛同志埋葬好，潘秀梅也悲愤殉身了！

陈洪涛同志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对敌斗争无比坚决。他的革命英雄气概，压倒了敌人。他虽然牺牲了，但是革命的火焰没有熄灭。右江地下党组织，黔桂边区党委，正确贯彻执行党中央的路线，继续领导右江各族人民，前仆后继地进行了长期艰苦的革命武装斗争，不断地扩大活动范围，把红旗插到黔桂边，最后配合解放大军南下，消灭了凶恶的敌人，迎来了右江的黎明。现在，在进行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陈洪涛同志不屈不挠、英勇卓绝的革命斗争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进！

（本文原刊于《广西革命回忆录》）

作者简介：

黄举平（1904～1977）　广西东兰县人。壮族。原广西民委主任。1925年参加东兰革命斗争。1929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邓小平、张云逸领导的百色起义。曾任东兰县委书记，东兰县苏维埃政府主席，右江特委委员，右江革命委员会主席，黔桂边委书记，黔桂边委革命委员会主席，右江上游赤色游击队第一联队政委，桂西区特委委员，东兰中心县委书记，万冈中心县委副书记，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纵队桂西区指挥部西山留守处主任，西山县人民政府县长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历任东兰县委书记、县长，广西省（自治区）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主任，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监委常委，全国第二、第三届人大代表等职。有《西山烈火》等书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