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时代作家别利亚耶夫的影响与经典作品

2024-03-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苏联诞生后，政府对科技的投入举世罕见。直到今天，他仍然是苏联时代科幻作家的代表。此后，别利亚耶夫迅速进入创作高潮，先后发表了《永生粮》、《太空中的斗争》、《跃入苍穹》、《空气船》、《大独裁者》等数量众多的作品，一举奠定了苏联科幻宗师的位置。专注于人性的探讨使别利亚耶夫的作品超越国界，成为世界科幻文学宝库中的经典。这在西方科幻是少见的。别利亚耶夫最早在苏联科幻中记录了反科学思潮在当时的影响。

二、红色科幻！

在近代科学刚刚萌芽的时候，西欧被视为科学中心，以俄罗斯为核心的斯拉夫地区被视为蛮荒之地。经过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女王等开明君主的不断推动，俄罗斯科学迅速跟上。到了十九世纪，俄罗斯已经产生了门捷列夫、罗巴切夫斯基、谢切诺夫和巴甫洛夫等世界领先的科学家。由沙俄政府资助的地理考查更是规模宏大。我们从世界地图上那些以俄国人名字命名的地名便可见一斑。

苏联诞生后，政府对科技的投入举世罕见。前苏联成立起世界规模最大的科学院，在土壤学等许多领域成为奠基者。后来更在宇航、核武器等方面领先世界相当长一段时间。前苏联为世界贡献了几十名诺贝尔获得者。直到今天，靠着这些老本，俄罗斯仍然能在许多领域维持地位。

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科学研究正从小作坊时代转向社会化时代。科研项目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门槛逐渐提高，像居里夫妇那样靠一个小棚子和几吨废矿渣，便取得举世瞩目的发现，已经十分困难了。而苏联体制正便于集中资源发展科学。同时，苏联以无神论为意识形态，压制本国的宗教势力，在一两代人之内便建立了以无神论为主导的社会信仰体系，而这一形态很适合科学的传播。

苏联立国后十分重视教育，公民素质迅速提升。一九五七年苏联卫星上天后，美国媒体曾经比较过两国基础教育的成效，认为苏联学生的水平高于美国学生一到两年。苏联高等教育更是举世闻名，培养了大批自然科学人才。而这些受过科学教育的大中学生正是科幻文艺的基本受众。

冷战时期，苏联被西方视为最大的假想敌，在科幻领域亦是如此

苏联社会对科学的推崇还来自于它的立国之本——计划经济。布尔什维克革命的宗旨是建立计划经济体制。当时以帕尔钦斯基、卡林尼科夫为代表的一些技术专家很推崇这个宗旨，他们认为，搞计划经济就意味着把全社会的生产都交给技术专家来管理。不过这些人都是帝俄时代培养出来的旧知识分子，大部分不是党员，不受当局信任，帕尔钦斯基甚至被枪决。

叶夫根尼·扎米亚京

然而几十年后，当苏联自己培养出的科技人才全面接班后，苏联出现了类似于专家治国体制的局面。从“冶金学院学士”勃列日涅夫开始，理工科教育出身的人在苏共政治局里逐渐占据多数。他们中许多人不仅受过系统的自然科学教育，而且在科技岗位上工作过相当长的时间，是货真价实的技术专家。

这些技术专家是否真治得好国家，另当别论。但它在全社会无疑起到了巨大的示范作用——学好数理化，就有好前途。直到今天，俄罗斯仍然保持着极高的科学研究和科学教育水平。

不仅这些大背景有利于科幻的发展。列宁等苏共早期领导人还十分推崇科学的想象力。列宁曾经专门去听齐奥尔科夫斯基关于宇航问题的讲座，并且在《怎么办？》、《哲学笔记》等文章中多处提到科学幻想。列宁还非常敬佩威尔斯的政治主张。

由于领导人的支持，加上当时国内经济建筑和科技发展进入良性阶段，前苏联在建国后不久便迎来了自己的科幻文学创作高潮。这个高潮的标志性作家就是别利亚耶夫。直到今天，他仍然是苏联时代科幻作家的代表。

《我们》(www.chuimin.cn)

一八八四年，别利亚耶夫出生在闭塞的外省城市斯摩棱斯克。他自幼喜爱幻想，小时候曾经想从自家的房屋飞上天，结果摔下来，落下脊椎病的病根。和当时各国的早期科幻作家一样，凡尔纳和威尔斯的科幻小说是他的启蒙读物。苏联成立以后，一次严重的脊椎病发作使别利亚耶夫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年，他的科幻小说《陶威尔教授的头颅》便记录了作者在病痛中的真实感受。这部作品完成于一九二五年，使其一举成名。在小说里，科学家陶威尔教授发明了头颅移植术。他的助手利用这种技术，将陶威尔的头颅割下保存起来，用提供生命维持系统来胁迫教授为自己服务。书中，仅剩头部存活的陶威尔教授依然参与着故事的进程，这是科幻作品里一个经典的“非人角色”。

对于当时已经四十出头的别利亚耶夫来说，这种成功属于厚积薄发，大器晚成。此后，别利亚耶夫迅速进入创作高潮，先后发表了《永生粮》、《太空中的斗争》、《跃入苍穹》、《空气船》、《大独裁者》等数量众多的作品，一举奠定了苏联科幻宗师的位置。

别利亚耶夫的作品虽然也会涉及政治，但没有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而能够更多地站在全人类的角度，探讨科学进步给普通人和人类社会带来了什么。比如在《失去面孔的人》这部小说里，主人公普列斯特是好莱坞一个奇丑无比的喜剧演员。虽然借此成名，但他还是寻求最新技术，使自己拥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不料却因此失去了观众。几经奋斗之后，普列斯特终于以新的面孔在娱乐业站稳脚跟。

专注于人性的探讨使别利亚耶夫的作品超越国界，成为世界科幻文学宝库中的经典。自然，为了坚持自己的创作方向，作者在当时也没少受到批判。

与当时的西方主力科幻作家相比，别利亚耶夫在创作上更接近于凡尔纳。他的小说与科学前沿相去不远。比如《种海人》记录了当时海洋科技的许多具体数据。《跃入苍穹》更是直接得到齐奥尔科夫斯基的指点。他在学习了齐奥尔科夫斯基的宇航理论后，大受激励，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后来更与齐氏直接通信求教，在齐氏帮助下确定小说的技术细节。小说出版后，宇航之父还欣然命笔写下前言。

前面提到过，凡尔纳也同样与科学界人士有着密切交往，这似乎是某些科幻作家成功的关键，他们能够从科学这个源头吸取灵感的活水。

和凡尔纳一样，别利亚耶夫在科幻小说里还用大量篇幅描写农村、农业和手工业生活的场景，描写熟悉农活的各种人物。相当多的故事不是发生在大城市、科研院所，而是发生在农村，发生在边远地带。他的作品还保留着科幻从“农业美学”向“工业美学”过度的痕迹。像《种海人》这样的作品，几乎算得上“手工业科幻小说”，只把渔业劳动的场面引申到海下。别利亚耶夫以后的苏联科幻作家，几乎再没有如此精细地描写过农业社会。或许是苏联早期大饥荒留下的记忆，别利亚耶夫多篇科幻小说都以农业科技为主题，包括《永生粮》、《种海人》等。这在西方科幻是少见的。也算是一种时代烙印吧。

科幻作家不仅要关注具体的科技成果，更要关注科技与社会的关系，并将其反映在作品里。别利亚耶夫最早在苏联科幻中记录了反科学思潮在当时的影响。在《跃入苍穹》中，别利亚耶夫塑造了哲学家什尼列尔这个形象。他仇恨机器，反感技术，总是梦想着回归田园时代。“不需要任何城市，只需要农场、草坪、牧场、小溪”。然而这位反科学思想家也只是空谈家，他不仅无力实现这样一个乌托邦，本身还要逃进最先进的机器——宇宙飞船中避难。

当时，前苏联另一位出色的科幻作家是阿列克谢·托尔斯泰，他同时也是著名的主流文学家和儿童文学作家。阿·托尔斯泰的科幻代表作是《加林工程师的双曲面体》（1926）。在这部小说里，发明家加林制造了类似激光武器的双曲面体，它聚焦的光束甚至可以切割人体，击毁舰船。不少野心家闻讯后追逐这种新武器，加林自己也有借此称霸世界的欲望。各方势力围绕着双曲面体展开了激烈的明争暗斗。小说发表时，距离人类研制出红宝石激光器还有三十多个年头。

阿·托尔斯泰的另一部科幻代表作《阿爱里塔》曾经被搬上银幕。这是一部太空剧式的科幻小说。电影版《阿爱里塔》对当时未来派绘画和设计影响极大，本身也是十分流行的娱乐片。“阿爱里塔”是片中火星女王的名字。影片上映后，不少苏联观众将新生儿以此命名。

在那个时代，还有一位苏联作家写下了一部科幻文学史中的不朽经典，那就是扎米亚京。他那部著名的《我们》发表于一九二〇年，本人因此受到不公正待遇，被剥夺发表作品的权利。这部小说在前苏联以手抄本的形式流传开来，作者没有活着看到它在祖国被正式发表。但文学和历史是公正的，《我们》成为二十世纪三大反乌托邦题材科幻小说之一。

《我们》描写了一个千年后的世界，人们在完全机械化的环境下，过着机器般统一的生活。在那个社会里，没有“我”，只有“我们”。反叛者要在公众集会上被气化掉。《我们》是二十世纪“反乌托邦小说”的重要代表作。

苏联时代作家别利亚耶夫的影响与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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