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意义及民主制度的脆弱性

2024-03-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我相信伍德罗·威尔逊所提出的范式转换不会使民主在世界上安然无恙。在第二章，为了将研究推进一步，我借鉴了詹姆斯·布莱思、约翰·杜威和哈罗德·拉斯韦尔的思想，以探讨适合于研究民主社会的政治科学。

五、研究的范围

托克维尔对于民主社会活力的基本挑战今天仍然伴随着我们。他对于民主专制的特征的许多描述〔1945(1835—1840)，2:318—319，见前面的引文〕表明，美国已经行进在这样的一条道路上，它有可能导致美国民主制度的失败。相对于专制统治，“自由主义”的议会民主制的概念是相当脆弱的。我相信伍德罗·威尔逊所提出的范式转换不会使民主在世界上安然无恙。相反，它会导致由国家治理的社会(State-governed Societies)，而这有可能破坏对自主治理的社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制度安排。我先前所论述过的“思想危机”〔V．Ostrom 1987(1971)〕渗透于美国社会当中，结果演变成了一场文化危机，使美国社会和现代文明处境危险。

不幸的是，作为柏拉图洞穴中的人，我不能直接看到真理之光。我只希望与其他人一起通过思想的奋斗来追寻这样的研究，我们关心人类事务的科学，其关注的方式有助于在民主社会的人民中形成“众多构成他们心灵品格的观念”，形成民主社会中的人民的“道德与智识的状况”。民主的意义的关键，取决于生活中不同的活动和博弈里观念与行为之间的关系。通过使用语言来表达的观念在生活中无处不在，这一思想是理解生活在民主社会意味着什么这一问题的关键。我只希望，通过借鉴他人的成果，我能探索出有助于民主社会活力的心灵品格的一些基本方面。

在下面的章节中，我将分三步走。首先是有关适合于民主社会的人类事务的科学的探索。我的关注与托克维尔“新的世界的……新的政治科学”的关注是平行的。在第二章，为了将研究推进一步，我借鉴了詹姆斯·布莱思(James Bryce)、约翰·杜威和哈罗德·拉斯韦尔的思想，以探讨适合于研究民主社会的政治科学。在第三章，我借用了乔治·奥威尔在小说《1984》的附录中所说明的分析模型，检视《共产党宣言》中的语言，与此平行，我也致力于检视福利国家的语言，我将之等同于“新的官方语言”(New Newspeak)，^[3]这与“不论其具体分支为何的作为心灵习惯和思想方法的科学”正好相反〔Orwell 1983(1949)，254〕。在第四章，我转而对我所论述的学术传统进行评论，希望这一评论既是同情性的也是批判性的。不同的文化和社会科学可能都对构成人类事务的共同科学有所贡献，对这些科学来说，这些努力在提供重要贡献的同时也表现出了严重的缺陷。一个奇怪的异常现象还在继续:有关人类事务的对话依然不是前后一贯的。文化和社会科学的学者以及那些参与民主社会的治理的人们，在他们建立起讨论人类事务的共同语言的最基本的东西之前，我们不可能从日常生活的困境中达到对全球问题的关注。我们的对话就像是盲人们试图依靠他们的触觉去描述一头大象。

在第三部分《回到基础》中，我关注的是用来理解人的状况和人类事务的诸多方面的概念性的、本体论的和认识论的问题。一切机会都与危险相伴。这个世界有选择的可能，但又总是伴随着基本的界限，人类在与这样的世界打交道时要应对各种难题。对凡人来说，有太多存在的神秘性不可能为人所认识。一切逻辑体系都依靠其自身不能被证明的前提。我们看不到也不可能看到真理本身的光芒。我们依靠假定，它们来源于那些先辈的教导，他们在理解人的潜能方面表达了具有巨大智慧的观念。在成就人类所能成就的一切的过程中，我们也要依靠人的技艺才能。

在第四部分《创造性文明的文化基础》中，在比较欧洲和非洲的经验、西方与儒家的传统的过程中，我关心的是既探索共同的特征又探索关键的差别。在解释非洲与欧洲文化发展的差异时，我将书面的本地语言看成是关键的因素。在进行东西方比较时，我既注意到先知与圣贤教导中的共同之处，也注意到基本的差别，以及对于在运用解决问题的能力方面，广泛地适用于观念运用的思维方式的科学来说，这意味着什么。(www.chuimin.cn)

最后，在本书的结尾部分，我探讨了进步的可能性问题，试图解决在这一研究过程中所提出的一些困惑，对发展公民精神的科学提出猜想，这一科学使人类能够运用结社的艺术和科学去诊断他们所面对的麻烦的根源，从错误中学习。我努力深化在托克维尔的分析中所潜藏的基础，从而使我们能够认识到托克维尔理论成就的意义，开始探索建立在自主治理原则基础上的民主社会的潜力。我们的挑战是创造“更自由的制度”，而不是“匍匐于一个独夫的脚下”。民主社会只在有限的条件下富有活力，发现满足这些条件的方式是成就民主生活方式的必要手段。

【注释】

[1]Power一词有“能力”、“力量”、“权力”的意思，霍布斯的用法更接近于“力量”、“能力”的意思，这里翻译成“权力”是考虑到与后文的对应，因为后文中作者分析了拉斯韦尔的“权力”(power)定义，将之与霍布斯的定义加以比较。——译注

[2]“国联”(League of Nations)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产物，是全球性质的国际组织，其成立的宗旨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威尔逊总统为国联的成立倾注了许多心血，不过在国内反对派的强大压力下，美国很快退出国联，使这一组织为英法所操纵，形同虚设，在20世纪30年代客观上起了纵容侵略的作用。

[3]Newspeak是奥威尔在小说《1984》中所创造的一个词，用来指大洋国所创造的一种模棱两可的官方宣传语言，以取代传统语言，以达到完全控制人们的思想的目的，小说中译为“新话”。——译注

民主的意义及民主制度的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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