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会给你很多限制拥有真理不会让你获益的方式有很多。事实上,在达纳的游戏中,大部分被试都会选择拒绝知道对方的报酬情况,并且绝大部分被试会毫无疑问地选择获得6美元而不是选择获得5美元。达纳的研究会使你想起“青蛙过街”游戏,在游戏中的一个选择会造成很多复杂的影响,这和现实生活很相似。因为受害人在被绑匪释放之后有责任帮助警方逮捕绑匪,所以只要看见绑匪的模样,被害人就很难被释放了。......
2024-03-04
第八章 自控
在第一章中我提到了经济学家斯蒂文·兰德博格认为,在宇宙中有两大谜团:第一是,为什么总是有一些东西,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第二个是,为什么人们在晚上会把冰箱的门锁上。本章要用模块论为大家揭晓第二个谜团。[1]
首先,让我们先回忆一下为什么兰德博格认为晚上把冰箱锁上是一个谜团。他和许多人认为人们在做决定的时候,是基于一个像我说的“魔术8球”模型。这个模型假设人们的心智是没有清楚的模块的,而是源于偏好。举一个例子,我可能说我喜欢甜点、滑雪和糖果。虽然我的偏好不是按那个顺序排列的,但是那些都是我的偏好。[2]
这些偏好是有顺序的:与一些东西相比,我更喜欢另一些。如果你让我在巧克力蛋糕和苹果派之中二选一,我会像以前一样选择巧克力蛋糕。
关键问题在于,如果我的偏好是有顺序的,那么当我做出一个决定或者选择的时候,不但我的决策变得简单了(只要选择我的偏好就行),并且我的行为也会一成不变。假设现在是晚上8点钟,并且我刚刚吃过晚餐。我知道我会在午夜醒来,然后我就要回答一个使人烦恼的问题:我应该吃了那个剩余的在冰箱里放着的诱人的巧克力蛋糕吗?还是应该放弃这个蛋糕接着睡觉?所以,要回答这个问题,我摇晃我的“魔术8球”,其中包括我多么喜欢蛋糕和我多么想保持我自己的身材。它会告诉我,我怎样选择会更好,如果我吃了蛋糕,我就会胖一点,反之我就会瘦一点,这样便会牺牲我自己的偏好。
注意到心理是怎样工作的是很重要的。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甚至我是否饥饿都不重要,因为只有我的偏好才是关键。如果在午夜吃蛋糕而没有保持体重让我感觉不开心,那么关于吃不吃蛋糕我的答案会是、并且一定是一样的。如果我保持健康比吃蛋糕感觉快乐,那么我一定不会在午夜吃蛋糕。不论是在我刚吃过晚饭,在很饱的状态下看《辛普森一家》的时候,或者是在一个我很久没有吃东西并且感觉很饿的午夜,决定都一样。[3]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晚上锁冰箱门成为一个难题(对于经济学家和一些心理学家来说)。如果在午夜我不想吃那个蛋糕(将来状态),那么我的“魔术8球”(大脑)在晚上8点和在午夜的回答都应该是一样的。在晚上8点我就知道在午夜我的回答是和晚上8点钟一样的,那还有什么必要锁上冰箱门?这就变成了“魔术8球”(大脑)会说“是”还是“否”的问题了。如果它说“否”,那么它就会告诉我,当我醒来时不要去管那个蛋糕,那么冰箱的门是不用锁的。如果它说“是”,那么我就可以随便地去吃蛋糕,那么冰箱的门也是不用锁的。
我已经不能更明确地指出这个观点和我现在所提的观点相差多远了。那个魔术8球观点认为所有的信息汇成一串,综合成一个回答,这与模块论观点是截然相反的。模块论的观点认为,许多不同的拥有自己信息、信念和功能的小模块形成最终的回答。
对于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和那些认为我的所为是为了与之前的经济学家的观点区别开来,以显示我的不同的人[4] ,请回想一下兰德博格(而不是我),是他认为锁住冰箱是世界上的秘密。他一定建立了一些模型说明人们使用这种方法的秘密所在。只是为了让这个过程明晰:之前在这个领域的一些思考者,包括理查德·泰勒(Richard Thaler)和诺贝尔获得者丹尼尔·卡内曼(Danny Kahneman),明确认为(像别人真那么想的一样)经济学家所普遍认为的所有的行为都可以解释成“假设机体拥有稳定的、很好定义的偏好,并且可以做出理性、一致的偏好选择”。[5]
顺便说一下,如果这个普遍的观点是对的,那么真的真的很好。很多科学研究,尤其是经济学方面的,是基于人们存在偏好,并且这些偏好是有一定顺序的这个简单的概念的,比如午夜吃蛋糕没有保持健康重要。
基于该观点的理论不会影响对于大脑怎样整合所有的偏好的探测,取而代之,大脑能判断出在所有的偏好中要怎么做(像上面引用的一样,这总被说成人们是“理性的”)。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预测人们的行为就会变得简单。因为不管怎样,如果你知道人们的偏好,那么你可以利用这些推测人们将要干什么。简直太好了!
很遗憾,我不这么认为,这太不正确了。人们在晚上锁上他们的冰箱是一个错误的线索,但是原因被隐藏得很深。让我们看一下为什么。
你偏好哪个呢?咖啡还是红酒?假设你不是只喝茶并且也不是一个绝对禁酒者,那么你可能对于这两者都会有一些喜欢,但是你会发现很难做决定。经济学家对这个问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他们不用让你内省你的偏好,而是给你选项,直接“显示你的偏好”。所以,如果让你选择一杯红酒还是一杯煮好的咖啡,你会做何决定?
如果你像我一样,那可能要视情况而定。是早8点还是晚8点呢?在早晨我喜欢咖啡,在晚上我更喜欢酒。像很多人一样,我喜欢在早上喝让我清醒的,而在晚上喝催我入睡的。所以,可以看出我对咖啡和红酒没有什么偏好。或者,我可能更喜欢咖啡或者我可能更喜欢红酒。这似乎是一个问题。
好的,你会说“可能开始我的偏好就是错的。”可能我的偏好是“早为咖啡晚为酒”。我要做的就是在偏好中加入一个时间因素,这样我们可以说“我们是有偏好的!”让我们依靠一下限定因素的力量。下午的罗伯特更喜欢酒,上午的罗伯特更喜欢咖啡。或者说,罗伯特更喜欢下午的酒,罗伯特更喜欢上午的咖啡。
可能。
但是也可能不是。想想,如果把下午的罗伯特和上午的罗伯特作为偏好,早就背离了我们之前的假设(人们有偏好),而现在的假设是人们在一天不同的时间里有不同的偏好。并且根据一天中不同的时间,相同的物品会发生变化,这个现象很有趣。但是即使它不会影响你,如果在很难选择或者根本不存在标签的情况下,像这样在人物或者所选物品下面加标签的动机是不会起作用的。
山岸俊男(Toshio Yamagishi)和他的同事做了一些这方面的工作,并且得出很有趣的见解。人们更喜欢绿色的笔还是橙色的笔呢?很简单的问题。山岸俊男找来被试,包括美国人和日本人,让他们在一堆绿色和橙色的笔中选择1支。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选择,然后推测他们的偏好,对吗?当被试在4支绿色的笔和1支橙色的笔中间选择时,他们选择1支绿色的。哈哈!人们更喜欢绿色的笔。
当让被试在4支橙色的笔和1支绿色的笔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选择1支橙色的笔。那么,人们更喜欢橙色的笔。
好吧,这两种推测不可能都是对的。对于笔的偏好类似于:人们对于笔的偏好有一部分是因为 “大多数笔的颜色”。这有一些奇怪,但是这类似一种偏好,只是有一点抽象。
那也不对。人们之所以选择多数颜色的笔是因为他在别人之前做选择,但是如果他们是最后一个做出选择的人,他们就会选择少数颜色。
对于笔的选择和其他的一些选择,背景是要紧的。试图去探测对于笔的偏好,除了笔本身,要给出所有的影响对笔的选择的因素是非常困难的。
这不是一个爆炸性新闻。背景当然很重要了。这只是要告诉你,指出人们的偏好是很困难的。如果偏好是基于背景的,那么我们可以明确说明人们基于背景的偏好。这不是一个小事,因为这意味着每次我们发现一些影响偏好的变量时,我们总要重新定义人们的偏好。这些因素现在变成了在各种背景下都要考虑的更多的限定因素。
还不只这些,运用“揭示的偏好”这一说法是有问题的。如果我发现你在选择的时候更喜欢这支笔,我不能说你对这支笔有偏好。我只能说在那种背景下,你对这支笔有偏好。甚至问题会比这更严重。就是到底什么是背景?如果没有理论说明什么是影响选择的特殊因素,那我不能说明什么是基于背景的偏好,因为我们不能定义什么是背景。正如山岸俊男和其他人所说,这种背景可能是许多不同的因素,比如选择过程中给被试呈现的笔的具体数量可能就是一个因素。在不同的背景因素的影响下,我们总会问自己,哪个是我们所偏好的,我们更偏好什么是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的。(www.chuimin.cn)
如果我们过分重视这个,那么甚至一个很小的偏好意图都会出现困难。如果我们说在2006年的一个天气很好的周四下午,作为最后一个被试,约翰选择的结果是一个占少数的颜色。虽然我们假设约翰是有稳定的偏好的,但是用这种方法得到的偏好不能预测约翰的任何行为。这是因为下一次约翰做决定的时候,任何一个我们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可能影响其判断的背景都可能是不同的。我们对于约翰选择的背景说得越具体,我们就越没法归纳出约翰的偏好,我们就会失去更多关于约翰做决定的信息。
我要说,这些讨论并不是为了证明“人类有稳定的偏好”这一假设的对错,而是需要思考“偏好”的确切目的。作为一个心理学家,我想知道决定是怎么产生的。经过我们的分析,构建人们的偏好似乎是不正确的。
在最小的程度上说,这些结果表明考虑背景确实重要,甚至考虑非直觉的因素也是重要的。假设有些人在苹果和蓝莓的选择中,偏好苹果。并且与樱桃相比,他更加喜欢苹果和蓝莓。很显然,不论我们给这个人提供苹果和蓝莓,还是给这个人提供苹果、樱桃和蓝莓,樱桃是不会影响这些人对于苹果的选择的。
有一个笑话,是这样说的:在餐厅吃完晚餐之后,西德尼·摩根贝沙(Sidney Morgenbesser)(已逝哲学家)决定要一些甜点。服务员给他提供两个选择:苹果派和蓝莓派。西德尼选择了苹果派。过一会儿,服务员过来说他们还有樱桃派,西德尼说要是那样,他宁可选蓝莓派。
在一个实验中,让被试选择是得到6美元,还是得到1支笔。在这种情况下,只有1/3的被试选择了笔。而在另一组中,给被试提供三个选择:6美元,之前的那支笔,还有1支更好的笔。发现50%的人选择了那支更好的笔。
尽管这不是一个问题,但是把偏好具体化比这还糟糕。如果A和B相比,人们既更偏好A,也更偏好B,那我们怎么定义偏好的概念呢?
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包括“偏好反转”,用以探测成对的赌博行为。我们可以通过人们对选项所付的金额测量他们对不同选项的偏好。考虑一下下面这两个选项,你会给它们各投资多少呢?
H:8/9的可能性会得到4美元
L:1/9的可能性会得到40美元
很多人会在第二个赌博中投入更多钱。这在经济学家看来是有意义的,因为第二个选项获利的预期要高于第一个选项。
我们也可以通过直接给被试两个选项,探测他们的偏好。给被试两个选项(H和L)时,他们选择……H,这说明人们愿意为L投入更多钱,但是他们会在直接比较中偏好H。
那么人们到底偏好于哪个选项呢?似乎这道题没有答案。如果人们的偏好取决于测量偏好的方法,那么我们要说人们有一个“真正的”偏好会很奇怪。
能最好地表现这一影响的例子要数“亚洲疾病”的例子。假设你知道要发生一场疾病,如果什么都不做,这场疾病会杀死600人。你要在两种抗击疾病的方案中做出选择。方案一可以确保200人存活;方案二有1/3的可能性使所有人都存活下来,2/3的可能性使所有人都死亡。大多数人选择第一个方案。
那么现在,我们换一种说法,还是从两个方案中做出选择。方案一会有400人死亡;方案二有1/3的可能性所有人都存活下来,2/3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死亡。大多数人会选择方案二。
其实这两种说法实质是相同的,玄机在于一个强调得救的人数,一个强调死亡的人数。
这种根据不同问法得出不同的偏好的现象,也适用于当前和未来奖励的选择中,假设你有下面两个选项:
L:从现在开始的5年后得到2 500美元
S:从现在开始的1年半后得到1 600美元
像原来一样,我们让人们做出选择,发现他们会选择S,但是如果让他们为两个选项投资,他们会给L投资更多。
还有很多相似的例子。很多书都提及人们的很多选择会偏离经济学家的预期,这让经济学家很吃惊(经济学家认为人们在做决策的时候会很理性)。我不知道这些经济学家吃惊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很理性吧。在任何情况下,我所关心的不是人们违背经济学家预期这一事实,而是运用不同模块工具的不一致的解释。
如果背景能改变偏好,甚至测量偏好的方法也能改变偏好,那么说人们有“真正的”偏好是没有意义的,从某种程度上和说人们没有“真正的”信念类似。像特韦尔斯基和泰勒说的那样,在选择和判断的过程中,背景、过程和得到的反应都会对偏好产生影响。
背景很关键!
有关人人都是伪君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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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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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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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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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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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不,等一下,还是给我自由吧!我们就像裂脑病人一样:在大脑里的“新闻秘书”不知道大脑中其他的部位在发生些什么,人们总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道德上谴责某些行为。在没有任何原则或者没有一整套原则的情况下,道德判断是不可能前后一致的。因此,人们对自己认为错的或者是不合法的东西所给出的解释通常不是来自于道德判断。我不是想说人们的道德判断是不合理的,我只是想指出我们所给出的理由不是我们真正的理由。......
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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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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