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高等教育现状与发展趋势

2024-02-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德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及发展趋势亚历山大·齐尔格勒·琼斯德国不莱梅雅各布国际大学副校长德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情况及特色我不想过多地回顾德国大学的“洪堡传统”，就从上世纪中期开始我的讨论吧。德国共有50所左右应用科学方面的私立大学即专业技术大学，但目前，德国只有10所私立大学得到了国家承认，并有权颁发博士学位证书。“博洛尼亚进程”在德国公共高等教育系统推行的前几年，理科和工科学生的辍学数量增加。

德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及发展趋势

亚历山大·齐尔格勒·琼斯德国不莱梅雅各布国际大学副校长

德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情况及特色

我不想过多地回顾德国大学的“洪堡传统”，就从上世纪中期开始我的讨论吧。德国大学学生录取比例从20世纪50年代占总数的4%增加到70年代的15%，到了1990年，更是增长到了30%。接受教育再也不是少数学者的子女的特权，而是更广泛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希望（但对于工人阶级来说机会还是不多的）。国家政府和联邦政府在建立新型大学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1960年，德国仅有29所大学，到了1992年，大学数量增加到53所，其中不包括应用科学方面的大学即专业技术大学。不过，大学数量的增长远远比不上大学生数量的增长（现在的在校大学生增长到200万），也比不上工作人员数量的增长，以及设备、场所和财政方面的投入。

在某段时期，政治家们幻想着“在众多学生中精选人才”，但日益增多的高中毕业生数量已经超过了大学所能录取的大学生的数量。专业技术大学因为学习时限更短，而被广泛当做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但是，它们从来没有被大众接受为“真正的学术”的教育选择。因此大学不得不为过于拥挤的教室和实验室以及缺乏优秀师资所困。只要有可能，大学就通过限制人数的方式来应对这些问题。所有的这一切都导致了学生学习时间更长，辍学率更高，科学家成绩平庸，以及人们对整个高等教育体系的不满。

谈到私立大学，在德国，私立大学或多或少是一片荒漠。德国共有50所左右应用科学方面的私立大学即专业技术大学，但目前，德国只有10所私立大学得到了国家承认，并有权颁发博士学位证书。70%的私立大学是只有单一学科的商学院，10%的私立大学是法学院。建立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维藤私立大学开设的学科相对多一些。但是，所有这些私立大学中，只有一所“全能”学校，即雅各布大学，它得到了高等教育体系中所有相关机构的认可和接受。

学位制度的历史：博洛尼亚进程^[1]及认识误区

关于德国的（很大程度上是欧洲的）民主，人们可能称之为社会民主，其中最主要和最基本的观点就是：保证国民的生活条件基本平等和机会均等。反映到高等教育上，这就意味着每个德国大学的文凭都应该具有同等的价值。从法律上讲，它们必须得到平等的对待。长期以来，人们对这一点没有质疑。与美国相比，德国缺少一种横向的区别，即大学类别的多样性。同时，在大学这个团体内部，我们也缺少纵向的区别。这使我们的高等教育制度更显僵化，更容易受到国内外局势变化的影响。

随着欧洲国家对“博洛尼亚进程”的认可，德国的传统工科硕士学位体制（在科学、工程学和社会科学领域）以及文科硕士学位体制（在人文学科领域）已经逐渐变得过时。在2010年之前，它将被学士/硕士体制所取代。这些旧的学位体制要求9至10个学期的学习（实际上，大部分学生需要更长的学习时间），学生在四个学期后参加第一次考试，然后才能进入“主要学习阶段”。

《博洛尼亚宣言》和随后的修正案为欧洲大学教育制定了一系列目标，有时候，大学也会质疑这些目标能否同时实现。

——培养积极的公民；

——对学生进行职业技能教育；

——培养学生独立的人格；

——为新的一代提供全面优质的教育；

——鼓励研究和创新。

很多科学家担心，在学分累积机制的压力下，新的学士课程可能不得不被简化成简单、幼稚的培训课程，变得过于死板，而且缺乏多样性。其实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我们决定要做的是，进一步拓展教育方法，实现真正新型的和具有挑战性的教学计划。“博洛尼亚进程”在德国公共高等教育系统推行的前几年，理科和工科学生的辍学数量增加。我认为，出现这种局面更多的是由于大学教师忽视了教育的核心所造成的，而且高等院校试图在更短的课程中涵盖与原来的课程一样多的内容。大学教育的重点应该放在规划培养学生的能力方面，而不是对给学生讲授的具体内容作出规定。实际上，对新的教育结构的担心反映了人们对《博洛尼亚宣言》所设定的教学目标的怀疑，而不是对失去资格证书的担心。目前，我们仍不清楚如何使高等院校的教师更重视对学生学习技巧和人际交往能力的培养。

虽然过去德国各行各业对大学生的素质和年龄有颇多抱怨，但是他们还是非常习惯这些旧体制下培养出来的毕业生。过去，大学生的辍学率非常高，有的专业甚至超过了50%，很久以来这种情况都被指责为资源浪费。我们过去希望新的学士课程可以扭转这一局面，但从现在来看，大学似乎并不能成功地提高毕业率。

理科和工科教育的国际视野(www.chuimin.cn)

本科生市场一直是一个非常有地区性特点的市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对人文学科和社会学学科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坏处，因为他们通常要在国外学习一个学期，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了解到这个国家的文化。对于理科和工科的学生们来说，毕业后继续读研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们在读研期间将在十分国际化的环境中学习。但是，这种情况将会出现变化，因为越来越多的理科和工程本科生选择在毕业后马上工作，这么一来，这些未来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将完全不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外国文化是怎样的，外国人是怎么想的。

政府所需要做的事情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创建一所大学，将以成为学界、商界和政界领袖所需的潜力为要求而从全世界遴选出的人才聚集到一起，让他们一起学习和生活。他们不仅要精通专业知识，也要对其他学科领域了解一二；他们应该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并能够在多文化、多变化的环境中工作。

今天，我们可以说，这个方法是非常行得通的，我们计划的一切都成了现实。现在，竞争激烈的高等院校以及难度大的学科的教师正在为学生创建一种理想，他们的学生成了科研不可或缺的力量。很明显，如果我们继续以原先那种方式教育学生，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未来最好的政界和商界领袖。商学院和管理学院的学生正在学习一种更基础的、简单的分析归纳方法。这种方法从一开始就不必然能说明全球体系的复杂性、模糊性和变动性。由此，我们在继续加深那些可能了解世界却不知道怎么处理问题的知识分子，与那些不理解挑战却能处理问题的人之间的差距同时，我们也加深了科学界和商界之间的鸿沟。

私立大学的发展与现状：雅各布模式

随着上世纪80年代末边境的开放和国际合作的增加，一场关于高等教育体制的缺点以及如何作出改进的讨论在德国（及欧洲）开展。这次讨论一方面促成了《博洛尼亚宣言》的签订，另一方面也促使德国创办了一些私立大学。过去，绝大多数私立大学都归两大教会所有，并由其经营。大部分新建大学根本不能称为综合性大学，因为它们只限制于一两个专业，如法学、管理学或者计算机科学，而且不开展研究，这就意味着它们无权授予博士学位。

与这些新兴的高等院校相比，雅各布大学一直以成为真正的综合性大学为目标，并从一开始就为获得认可而努力。早在《博洛尼亚宣言》之前，雅各布大学（当时名为不来梅国际大学）就与美国德克萨斯州休斯顿的莱斯大学合作，计划设立英美式学位制度，其中包括农学学士、理学学士、文学硕士、理学硕士和博士学位。而且与其他大多数欧洲大学相比，我们对学士学位课程的理解也颇有不同。从第一学年起，我们就设有一个近似文科的课程系统，这使学生能从本专业外的不同领域中获得许多经验。到了第三学年，他们就进入专业学习，学习的深入程度比美国大学还要高。

如今，雅各布大学已成为一所广为人知的大学，并获得了德国最高学术机构——科学理事会的认可。学校目前有1200多名学生，100多名教师，重点研究领域有：海洋生物地理资源；复杂系统模型；变迁中的文化、社会和制度；亚欧研究；生产力发展。

通过以上这种办学方式，我们成为唯一一所获得德国政府“卓越计划”资助经费的私立大学。“卓越计划”扶持其遴选的大学，鼓励这些大学发展成全球范围内的顶尖院校。但是，对于像雅各布这样一所规模很小的大学来说，跻身于顶尖院校的路途仍然充满了挑战。

从经济方面来看，我们的资金条件并不是很好。不来梅市政府给了我们很大支持，捐赠了1.1亿欧元的创始基金。在最初五年中，我们总共收到来自基金会和各行各业共7000万欧元的捐款，我们还获得了雅各布基金和其他来源的2亿欧元捐款。然而需要再等大约20年，第一批校友才有能力给予学校大量赞助。到那时候，我们需要的是能理解雅各布大学面临的全球挑战和发展规划，并且愿意对此做出努力的捐赠者。然而在德国，似乎并没有校友向私立大学捐款的传统。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建立起这个传统。因此，我们必须顺利度过这些年，等待我们的校友变得富裕到能为学校作出贡献。

发展前景

与公立大学相比，认清自身的存在理由对于私立大学更是至关重要，私立大学至少要有自己独特的“卖点”才能持续健康地发展下去。与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和美国常青藤大学联盟这些光辉典范不同，我们这些后来者无法花上350年乃至800年的时间来发展。我们需要影响日益变化的、充满挑战的人才市场，虽然无法确切了解未来世界的人才需要具备何种资历，但我们必须证明，我们有能力培养出满足未来世界需求的青年才俊。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既需要有尽可能强的适应能力，又需要经验丰富的年长科学家和思想开阔、勇于进取的年轻科学家之间的融合。但事实却不尽然。我们时常因为要跟上传统（公立）学院的脚步而倍感压力，这主要由科研资金筹集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所致；另一方面，我们自己的教师团队也会给我们带来压力，每当科学家审视自己的事业时，他们显然不愿偏离主流大学。

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学校的私立性质和独立地位所提供的自由性，否则我们将失去存在的理由。坚持创新少不了优秀、有胆识的学生们，但必须知道怎样发现他们，吸引他们，以及怎样对待他们。

（2008年10月9日）

【注释】

[1]“博洛尼亚进程”（Bologna Process）是29个欧洲国家于1999年在意大利博洛尼亚提出的欧洲高等教育改革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整合欧盟的高教资源，打通教育体制。“博洛尼亚进程”的发起者和参与国家希望，到2010年，欧洲“博洛尼亚进程”签约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大学毕业生的毕业证书和成绩，都将获得其他签约国家的承认，大学毕业生可以毫无障碍地在其他欧洲国家申请学习硕士阶段的课程或者寻找就业机会，实现欧洲高教和科技一体化，建成欧洲高等教育区，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作出贡献。1999年6月欧洲29国的教育部长，包括欧盟成员国和申请国在博洛尼亚开会，探讨2010年建成欧洲高等教育区并完善共同的欧洲高等教育体系等问题。会议取得了成功，与会部长共同签署了《博洛尼亚宣言》。《博洛尼亚宣言》的重点为：建立容易理解以及可以比较的学位体系；致力于建立一个以两阶段模式为基础的高等教育体系；建立学分体系（例如，欧洲学分转换体系）；促进师生和学术人员流动，克服人员流动的障碍；保证欧洲高等教育的质量；促进欧洲范围内的高等教育合作。《博洛尼亚宣言》标志着博洛尼亚进程的全面启动。——编者注

德国高等教育现状与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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