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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7
宾白第四
【原文】
自来作传奇者,止重填词,视宾白为末着,常有“白雪阳春”其调,而“巴人下里” [1]其言者,予窃怪之。原其所以轻此之故,殆有说焉。元以填词擅长,名人所作,北曲多而南曲少。北曲之介白者,每折不过数言,即抹去宾白而止阅填词,亦皆一气呵成,无有断续,似并此数言亦可略而不备者。由是观之,则初时止有填词,其介白之文,未必不系后来添设。在元人,则以当时所重不在于此,是以轻之。后来之人,又谓元人尚在不重,我辈工此何为?遂不觉日轻一日,而竟置此道于不讲也。予则不然。尝谓曲之有白,就文字论之,则犹经文之于传注;就物理论之,则如栋梁之于榱桷[2];就人身论之,则如肢体之于血脉,非但不可相轻,且觉稍有不称,即因此贱彼,竟作无用观者。故知宾白一道,当与曲文等视,有最得意之曲文,即当有最得意之宾白,但使笔酣墨饱,其势自能相生。常有因得一句好白,而引起无限曲情,又有因填一首好词,而生出无穷话柄者。是文与文自相触发,我止乐观厥[3]成,无所容其思议。此系作文恒情,不得幽渺其说,而作化境观也。
【注释】
[1]巴人下里:即下里巴人,古代楚国流行的民间歌曲,用以称通俗的音乐。
[2]榱(cuī)桷(jué):屋椽(chuán)。(www.chuimin.cn)
[3]厥:代词,可指人或物。
【译文】
从来写传奇的,只重视填写曲词,而把写宾白当做最低等的技能,具有《白雪》《阳春》的高稚曲调,却有着《巴人》《下里》的粗俗宾白,我私下里对这点感到很奇怪。推究写曲词的人轻视宾白的原因,大概是有说法的。
元代人擅长填词,有名气的人所写的戏曲中北曲多而南曲少。北曲里的宾白,每折不过几句话,即使去掉宾白只读曲词,也都能一气呵成地读下来,没有断断续续的感觉,似乎这些宾白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由此看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有镇写曲词这回事,其中的宾白,未必不是后来添加的。对于元代人来说,因为当时元代所重视的不在这个地方,所以没有看重它。之后的人又认为元代人尚且不重视它,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努力写好它呢?于是不知不觉对宾白一天比一天轻视,竟然到了把它放到一边完全忽略的地步。我就不是这样。我认为曲子里有宾白,用文字来说明,就像经文里有注释;就结构方面说,就像大粱和椽子的关系;就人的身体来比喻,就像放休和血脉的关系,不但不可以相互轻视,并且觉得稍微有一点不相称的地方,就会因此使曲词变得低戏,最终竟变成没有用的东西。因此可以知道应该把宾白和曲丈同等看持,有最精彩的曲文,就应当有最精彩的宾白。只要感情充沛、笔墨饱满,自然能把宾白的精彩之处写出。常常会因为写出一句好的宾白,就引起无限写曲词的灵感;又常常会因为填了一支好的曲子,而写出很多宾白的。文字和文字相互促进激发,我只能跟着它顺势而下,没有一点考虑、扰像的空间。这是写文章的定律,不能觉得它其中的道理操缈不可把握,而把它看做神奇的、遥不可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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