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特格拉斯与福布劳恩的文明批判与生态破坏

2024-01-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君特格拉斯把专制批判扩大到生态角度的文明批判。福布劳恩的《大废料场》揭示巨型露天煤矿对生态的巨大破坏。作家厌恶这种被物质利益左右的文明，羡慕遥远的东方大陆那种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

3.德语生态文学

从80年代开始，德语生态文学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批判西方后工业文明、哀叹自然受到严重破坏和污染、揭露和警告不受生态伦理控制的科学技术和工业生产给人类带来的巨大灾难等，成为文学最重要的主题。作家们的责任心从民族、国家、西方扩大到整个人类和整个自然，许多诗人都放弃了第一人称“我”而改用“我们”——指代整个人类乃至地球上的所有生物。

君特・格拉斯把专制批判扩大到生态角度的文明批判。1982年他在罗马所做的一次演说标题是《人类的毁灭已经开始》。在那次演讲中他说，我们“脱离了自然，成为自然的敌人”。“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利用正在增加；空气和水污染被可耻地合理化”。“我们的现在制造了（要知道我们尤其学会了制造）贫困、饥饿、空气污染、水污染、被酸雨摧毁的森林或砍伐森林、似乎是自动堆积起来并且可以把人类摧毁好几次的军械库。”“人类以各种方式制造的人类的毁灭已经开始！”“人类可以停止只顾想到他们自己吗？他们——这些神一样的创造性的生命，拥有理性，成为越来越多的发明的创造者——敢于对他们的发明说不吗？他们能……对残存的自然表示一定程度的谦逊吗？”格拉斯还高度赞扬了罗马俱乐部发表的报告，称那些报告“是我们真正的‘启示录’”⁽¹⁴⁰⁾。

在1986年发表的长篇小说《母老鼠》里，格拉斯描写了人类把自己创造的文明彻底毁灭的可怕景象，又通过大灾难后的惟一幸存者——一只母老鼠之口宣告：人类没有未来！此外，格拉斯还写了好几部与动物有关的作品，如《比目鱼》、《蜗牛日记》和《狗岁月》等。1991年他在接受采访时谈到他关注动物的原因：“我总是觉得，我们对人类的事情谈得太多了。这个世界挤满人类，但也挤满动物，鸟、鱼和昆虫。在我们出现之前，它们就已存在了，……我们必须明白，地球上并不是只有我们。《圣经》说人支配鱼、鸟、畜生和一切爬行动物，这是很坏的教导。我们试图征服地球，结果却很糟糕。”⁽¹⁴¹⁾(www.chuimin.cn)

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泄漏发生后，克・沃尔夫写下了《核干扰事件，一天的消息》，对核能给生态和生命造成的灾难做出了激烈的反应。莫尼克・马罗的小说《飞灰》描写人们在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毒化的环境中生活和生产。福・布劳恩的《大废料场》揭示巨型露天煤矿对生态的巨大破坏。杜尔斯・德吕拜因的诗作《灰色区域的清晨》把80年代末柏林和德累斯顿写成由严重污染的易北河、灰暗的建筑、灰色的人群、模模糊糊的后脑勺轮廓……等冷漠灰暗的画面拼凑而成的灰色区域。

瑞士作家霍勒尔的短篇小说《重新占领》以高度假定性的故事描写了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一只金雕突然飞到苏黎世，紧接着，大量野兽涌进城市，植物也势不可挡地疯长，自然万物迅速吞噬了人类的文明，重新占领了被人类夺走并强占的地盘。面对着这一不可思议的巨大变化，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态度。作品试图引起人们深思：人类是否只有在无可挽回的垂死之际才能认真地反思他与自然的关系？是否非要到一只脚已经迈向深渊并注定要坠落下去之时才会猛醒，后悔自己在征服自然的道路上致命的狂奔？

瑞士女作家格特露德・洛腾埃格尔的小说《大陆》（1985）讲述的是一个小山村的故事。由于铝制品厂的建立，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破坏；然而，山村种葡萄的农民为了自己的生活更加富裕，情愿被铝厂收买，情愿生活在有害的环境里，无理和无耻地剥夺了子孙后代生活在青山绿水之中的权利。作家厌恶这种被物质利益左右的文明，羡慕遥远的东方大陆那种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然而她哪里知道，东方大陆上的人们早已忘记了祖宗的精神遗产，在短短的二十几年里，无数的造纸厂、化工厂、缫丝厂、水泥厂、金属冶炼厂……在青山绿水间拔地而起，污水横流、浓烟笼罩、沙尘滚滚。

君特格拉斯与福布劳恩的文明批判与生态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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