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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1
永远的《九三年》
我至今仍记得,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当“思想解放”的浪潮开始席卷中华大地时,我们开始了对知识的如饥似渴地吸收。“解放”的标记之一,便是“世界名著”的解禁。自“文革”开始后,几乎所有的西方文学名著均被视为宣扬腐朽没落的资产阶级思想而被查禁,我们由此进入文化荒漠的年代,犹如流离失所的孤儿,精神上无所依傍。
因此,当曾几何时的“禁书”被宣布可以公开出版发行时,我们激动不已跃跃欲读了。我是事后才知道,当时每座城市中都发生了我所经历过的故事:从晚上八点开始排队,直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书店开门,我们通宵达旦,为的是抢先购买到分批示人的“世界名著”(因为据说数量有限)。那种盛况是空前的,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我常常排在队伍中的前三名,为此我自豪。在那些日子里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了雨果的《九三年》。
当时陆续出版的世界名著中,雨果的书是最全的。我买到了他全部的重要著作:《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九三年》及《笑面人》等。我按照读书人指明的方向,先读了《悲惨世界》及《巴黎圣母院》。就当时的我来说,并没有读得那么津津有味,相反,感觉还有些艰涩。雨果更像是一位善于演讲的演说家,他激扬文字更多的不是在塑造人物,而是用来阐述他的政治及人道主义观念,他的语言是热辣的,一如雷电在天空响起,留下响亮的回音。作为小说家的雨果是有缺陷的,他的浪漫主义激情显然“伤害”了文学本身的纯粹性,他的人物与其说是刻画的,不如说是由雨果本人“宣讲”出来的。如果他能讲究点“内敛”,以他的才华,他笔下的故事将会更加出色。
我是抱着极大的耐心将雨果的上述小说看完的,说真的,它们当时并没有给我带来震撼。当时我还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如醉如痴。我听说,好书应当让人“一醉方休”。
有一天,我拿起了《九三年》。
与《巴黎圣母院》及《悲惨世界》相比,它是轻薄了些,在我的印象中,它似乎在雨果的小说中,名气逊于前两部,于是我有点漫不经心。最好的都读过了,《九三年》又能如何?
可是看完之后我却被强烈震撼了。那时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才叫热血男儿。雨果在小说中浓墨重彩地抒写了三个人物:郎特纳克、郭文和西穆尔登。
雨果将他的故事背景,置放在了一七九三年法国大革命时期——这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历史时期,也是法兰西民族对自己的国家命运进行生死抉择的时期。
阅读小说的过程,就像穿行在雷电交加的雨夜,空气中弥漫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到处是燃烧的烈火和横七竖八的死尸——他们未曾瞑目的目光中,依然可以看到仇恨。一场贵族阶层的复辟运动,犹如一场风暴,席卷了旺代地区,他们要夺回失去的家园,重建已然坍塌的传统秩序。
雨果以他诗人般的人道主义激情,将目光投射到了这里——血与火的战场。显然,他要写出他的共和理想,他要写出他心目中的英雄:郭文。这是雨果的选择,也是时代的选择,因为郭文代表了一个新兴的阶层,这个阶层正以革命的名义,宣告旧世界的死亡和新时代的狂飙突起。
毋庸置疑,雨果是一位革命者,他的《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已然鲜明地确立了自己的立场:他要为人民立言,抨击所有的强权势力,他的博大和善良在作品中随处可见,《九三年》亦然。我们确实在《九三年》中,看到了贵族的代言人郎特纳克的残暴和血腥,看到了郭文对革命的坚贞不渝。这也是雨果要着力塑造的两个人物。而这一组关系的塑造,又是那么的富有戏剧性:郭文是朗特纳克的侄儿,岂但如此,朗特纳克甚至是郭文恩重如山的养父及人生的教父。可在小说中,他们分别隶属于不同的阶级阵营,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郭文无疑属于贵族阶层的“叛逆者”,现在,他的使命便是带领着共和国的军队,强力镇压朗特纳克所代表的反动势力东山再起。旺代的天空,顿时布满了阴霾和硝烟,令人窒息。(www.chuimin.cn)
《九三年》是雨果将激情“讲演”和冷静“刻画”,结合得最为完美的作品,气势磅礴一气呵成,看得人不忍释手。它是那么的令人惊心动魄而又荡气回肠,以致时至今日,只要回想起《九三年》,胸中便有一股热血上涌。这就是文学的力量,它无形中塑造了我的人生,以及我的意志和血性。
就题材而论,《九三年》属革命历史题材(以中国关于题材划分的标准看),因此,它很容易沦为政治性极强的小说,如果再加上创作者的政治立场,它更容易成为过眼烟云的应景小说。
可雨果的《九三年》却成了不朽。它超越了时代,超越了地域,超越了关于人性的阶级定论;甚至,它超越了雨果本人。
在我看来,《九三年》甚至可以看做是文学的启蒙读物,因为文学的标准不是基于你所持的政治立场和情感态度,而是你对人性的判定和选择。
众所周知,雨果是持革命的共和立场,以此而言,他当然是坚定地站在郭文一边。在《九三年》中,雨果对郭文的偏爱和敬意溢于言表。郭文几乎可以看做是雨果本人的化身,雨果对郭文的热爱甚至到了燃烧的程度。可是,我必须强调的是,作为一名痴迷的阅读者,我在人性的选择上,却开始了游移不定,因为在《九三年》人物的塑造上,郭文的叔叔兼死敌朗特纳克,更胜郭文一筹,充满了狂野的与生命本体接近的气质,他对于自己复辟信念的坚守及献身精神居然时时感动着阅读者,而且从审美意义上说,他比郭文要更为真实可靠。因为郭文的理想目标是高远的,因此也是虚飘的;朗特纳克的信念是坚实的,因而也是明确的。
任何一个纯正的写作者都清楚,写作的过程常常会不自觉地开始背离初衷,而走上一条不受创作者驾驭的“歧路”,这或许是一种“被迫”的选择,因为不由自主。虽然理智在告诫了你的偏离,但潜意识却在固执地引领着你继续走下去,因为这才是最真实的感受,而在过去,它一直瞒着你的理智,悄然地潜伏在了你的潜意识深处。只有写作,才会将它唤醒。
雨果是否如此呢?许多年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前一阶段,我开始重新阅读经典,《九三年》便是我的首选。为了阅读的舒适,我甚至买来了人文社的最新版本。看后,我依然陷入茫然,因为我发现,多年之后,打动我的依然不是郭文,而是他的叔叔——“反动派”朗特纳克。朗特纳克虽败犹荣,他用“义举”创造了一个人性的辉煌;最终郭文被感动,在信念和良知面前,他选择了良知,放走了他的敌人朗特纳克,而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这个奇峰突起的结局,雨果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他想说他最认同的英雄郭文是一位革命的“叛徒”?还是想说,深植在人心深处的人性让他摒弃了狭窄的阶级论,而服从了审美的乃至人性的选择?
如果说,二十多年前,我因被朗特纳克征服,还会暗自谴责自己为什么会同情“阶级敌人”;那么今天,我却在思考,一位艺术家,面对所要描绘的对象时,他的纯粹的超然的审美立场应当是怎样的?
我们今天的创作,依然会被道德的政治的乃至市场的非艺术因素所蒙蔽、所牵引,《九三年》给予的启示,依然是我们思考的基点。
2006年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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