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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史哲学:探究文学历史长河的浪花

【摘要】:正由于历史著作的叙述不管怎样都不过是历史长河的一朵浪花、一段恢弘的历史叙事的片段,那么,索性就截取这个片段来分析,这就是断代史存在的合理依据。关键在于,断代的文学史一般都是前后有一个明确时限,它与长时段的文学史可以向传统作出无限期的回溯有着根本差异。断代文学史在对象的选择和安排上最能够体现研究工作的主体特征。这样也是一种断代文学史,而且可以看到新的东西。

对于历史的看待是可以向前回溯和向后延伸的。向前回溯一直通往史前的蒙昧时代,往后延伸则指向对今天来说还不可预测的未来。文学史可以从总体的眼光来看,在长时段的坐标中安置,但是根本上讲,它都只能在一个有限度的历史空间中进行演绎。正由于历史著作的叙述不管怎样都不过是历史长河的一朵浪花、一段恢弘的历史叙事的片段,那么,索性就截取这个片段来分析,这就是断代史存在的合理依据。作为历史长河的浪花,它只是一个局部和片段,但是也多少可以看到总体的一些方面;更关键的是,通过这样的努力,舍弃一些现象的描述,可以讨论实质性的问题。

断代的文学史可以单以公元纪年的尺度来说,也可以以一个政治史分期的状况作为基本参照。前者如“八十年代中国文学”,是指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文学,以所处年代为基本框架;后者如“中国反法西斯文学”或者“抗战文学”,专指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以反对日本侵略作为主题的文学,它以社会的政治状况作为参照。二者的参考尺度有所不同,它们分别有不同的内在主题作为提纲挈领的线索。抗战文学以抗战作为主题,80年代中国文学则大约可以说是重新寻找自己位置的时期,它从以前政治的唯一视点脱身而出,对于自己表达的可能性进行多方面的探索,其中既有所谓以几年时间匆匆走完西方文学几百年历程的追赶,也有从传统之中寻觅现实生活写照的努力,等等。

断代的文学史不能看到文学状况的全局,但是它所谓的“代”,也是一个弹性的概念。它可以只是对于几年间文学的述录,也可以是对于一个朝代的整体把握,跨度达到几百年,已经具有一些长时段的意味了。关键在于,断代的文学史一般都是前后有一个明确时限,它与长时段的文学史可以向传统作出无限期的回溯有着根本差异。那么,断代文学史的这种限度就相当于一个照相机的取景框,它比起肉眼的自由观看显得视野狭小一些,但是取景框也就有突出被观看对象的细节的作用,断代的文学史截取历史的主要横断面的做法,突出分析了这个封闭的时间片断之中各个因素的相互影响作用。(www.chuimin.cn)

魏晋文学是中国文学史中的一个阶段,把这个阶段以“魏晋文学”的名义提出,就是把它的时代特点标示出来,即它有别于汉代以前的文学,汉代以前主要采取一种实用主义的写作立场,文学的审美功能只是依附到表意功能之上。这种转变被后来称为“文学的自觉”,即已经认为文学表达除了表意之外,合适的表达方式、手段也非常重要,甚至一部作品得以存在的基本前提;有时这种方式和手段其实就是作品的精髓。它同先秦时代孔子将《诗经》以“思无邪”来加以概括,只是由思想内容作为作品基本面貌的认识有着根本的区别。孔子通过“思无邪”的言说把作品简化,作品不过成为这个主题思想的形象包装,而魏晋文学的形象表达则不同,文学俨然具有自身价值。从历史的传承关系来说,魏晋时代的文学当然也取于古代,尤其是《庄子》的思想倾向和艺术表达方式,对于后代它又以文的自觉启发了后人在创作形式方面的自觉开拓,因此这些不同时期的文学是有机联系的整体。断代文学史把前后之间的传承关系略而不论,应该理解为不是故意剪断历史的脐带的做法,它除了具有取景框作用,突出表达一个特定时代文学的状貌之外,也把所述对象从历史线索的整体之中梳理出来,使它成为一个“他者”(the other),以便更好地衬托此前与此后文学的特色。或者说,它通过剪断历史来反衬出历史时段之间的联系。

断代文学史在对象的选择和安排上最能够体现研究工作的主体特征。这里的所谓的“代”,可以是一个朝代,也可以是一种研究者认为能够显现当时文学一些性质的时代,如我们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就有所谓80年代文学、90年代文学之类的提法,这些归纳就具有一种断代的性质。作为古典经济学家的亚当·斯密曾经论述市场拓展对于资本主义进程的重要意义,他说:“美洲的发现及饶好望角到东印度通路的发现,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而又最重要的两件事。其影响已经很大了。……通过为欧洲产品开辟一个用之不竭的新市场而给新的分工和工艺的进步提供了机会,这在古代商业的狭小圈子里是从不会发生的。”[13]我们的文学史往往注重一个朝代的政治影响对于文学的作用,其实,如果把注意力转向这些生产活动领域的重大变化和文学之间的关系,也完全可以探掘到新的意义。这样也是一种断代文学史,而且可以看到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