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研究的传统格局形成了两种不同甚至对立的线索观,分别是文学史的他律论和自律论的线索观。这样两种不同观点的对立状况,为我们进行文学史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参照和启迪。文学史是对于文学历史的叙述,在叙述的对象方面体现了一种过程性,这就使叙述时涉及对象的发展线索的问题。......
2024-01-18
文学史是对于过去文学的记录、追忆,同时它又是撰述者在当代状况的立场上进行的记录,这样,文学史就涉及了两重不同的时间——过去和现在。在这样两重时间中,如果文学史没有复现出作品写作时的状况,就难以揭示作品在文学史中的价值、意义;反之,如果撰述者不能在追溯历史中表达当前的理论视点,就不能体现史识,就没有当代人与古代作品在思想上的碰撞和对话,那么古代作品就仍然是古代的,只能作为一种文物让人膜拜而不能融入当代人的精神世界。
在这两重时间中,过去和现在两个维度都应该得到尊重。文学史只有将当时的状况和当代的理解加以沟通,才能比较恰当地展示文学的变化过程。以下分别对于这样两个方面作出分析。
“当时”是一个过去时,无论后人如何去复述、追忆,都难以再现、更难以等同它的本体。然而,文学史既然是对过去文学的述说,也就不能避开当时的时间维度,这不是单纯列出作品及其作者的年代就可以了事的。作品有创作年代,作者有生卒时间,这些数字可以给人们理解作品提供参照,更重要的在于,文学史要写出当时的一些特殊背景,使得作品和它所处的文化背景状况的关联能够凸现出来。
孟子当年说过:“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13]孟子这里提到的《云汉》之诗是《诗经》“大雅”中的一篇,其中“周余黎民,靡有孑遗”的语句,字面上是讲周朝以来的老百姓都死光了,没有人能够活下来。如果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人了。除非这些人是外来移民,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可见诗的表达是夸大的。孟子认为,不能单从文字的字面表达理解文意,还应该结合作者思想,推测他为何这样表达,由此才能读出文辞字面之下的意思。如果单从文学批评角度论说,指出它是修辞上的夸张也就可以了,但是对于文学史来说,还要了解和分析为何会如此夸张。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古代的最高统治者是“天子”,他是统治者,代表了天意,在古代“天人合一”思想笼罩下,国家治理得好坏是以天意来衡量的,而天意又是通过一些自然现象表现出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或者一些罕见的被认为吉祥的景象如铁树开花、旱地涌泉之类,这些吉兆说明国家安泰、政绩良好。反之,如果有地震、旱涝、虫灾,乃至也是难得出现的彗星出现之类,就是凶兆,它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上天对于天子的警告,程度严重的话,会发生社会的改朝换代。那么,《云汉》一诗据称写于周宣王(公元前9—前8世纪)当朝时期,当时天下大旱,饿殍遍野,这种旱象结合到上述文化的背景就容易理解了,它表达出周宣王“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14]的种种反应。这就是古代君王对上天警告作出检讨的一种方式,相当于后来“罪己诏”的表达。诗中对于灾害后果夸大其词,在于上天是明智的,即使人为遮掩也无济于事,而夸大事实反而显得检讨的诚意,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该诗的意蕴了。当时,——“当时”,它是显示周宣王乃有德行的君主的文本。
文学史对于“当时”的复现,除了表现为对写作背景的深入考察外,还应该展示出作品在当时产生的影响文学史的意义。有一些创作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它的问世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还有一些作品,本身的价值也许不是很高,但是它们在文学史上有着继往开来的功用,或者重新发掘了传统,或者是完全新创。这方面可以由胡适的新诗创作作为其中典型之一。胡适有一部诗集就名为《尝试集》,作为尝试,其中浅陋就是难免的;同时作为尝试也就可能具有开创价值。尤其在社会转型时期,需要文学的相应转型来与之配合,开拓者的贡献超过了文学本身而进入思想革命的领域。可以说,胡适的新诗尝试正是具有这样的意义。
再换一角度说,这种文学史意义除了可以肯定它的“贡献”以外,还可以从批判的角度看待它的影响。只要明确了它对于文学史进程的影响,则也是一种文学史意义。胡适、陈独秀当年提倡白话文学,从此以后,中国文学主流就进入与现代口语相融合的阶段,目前大学课堂讲述这种变化时,基本上持以肯定的态度。然而对此颇有微词者也大有人在。美籍华人学者叶维廉,当年“九叶派”诗人郑敏等人都持以怀疑态度。郑敏指出:
胡、陈(指当时的运动领袖胡适、陈独秀——引者注)这种从零度开始用汉字白话文写诗的论调,为白话文的发展带来很大的障碍。使它虽是一次成功的政治运动,在文化上却因拒绝古典文学传统,使白话与古典文学相对抗,而自我饥饿,自我贫乏。固守六朝遗下的白话文学,强令它代替几千年中发展成人类极高的语言艺术的古典文学,是徒劳的。由于这种人为的心理障碍,胡、陈以及不少其他同时代作家养成双重、分裂的人格,他们当需要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时就用旧体,而当他们履行文学斗士的责任时就写白话诗,每当写白话诗时,力求明白易懂而放弃诗的艺术。[15]
从郑敏这段评述来看,白话文学除了有一些政治上的意义之外,作为文学是完全失败的。相比之下,叶维廉的观点对于白话文学多了一些理解和同情的成分,但是,对于白话文学审美价值的基本否定的立场是共同的,他说:
白话的兴起,表面上看来是说文言已经变得僵死无力(从我们现在的历史场合看来这当然是偏激的说法),事实上,它的兴起是负有任务的,那便是要把旧文化旧思想的缺点和新思想的需要“传达”到更多的人,到底文言是极少知识分子所拥有的语言,而将它的好处调整发挥到群众可以欣赏、接受是需要很多时间的,起码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大家不能等(这里穿插一句话,60年后的今天,我们如果仍然没有做,便是没有负起纯化语言的使命)。[16]
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这个过去的一页应该如何评价,也许今后还会有新的反思。总的看来不外赞赏和贬斥这样两种基本态度。就赞赏的理由来说,胡适等人有开创之功;就贬斥的道理而言,胡适就算是始作俑者。胡适个人在新诗创作上的成就也许并不重要,可是他对于白话诗乃至于整个白话文学的影响之大,则是不能抹去的事实,必然成为中国20世纪文学的焦点话题之一。由此胡适的新诗创作就具有文学史的重要价值。
说到这里,论者认为也有必要倾听胡适本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至少他自己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浸淫熏陶,不会不知道中国古典文学的魅力,他的理由在于:
文学革命的运动,不论古今中外,大概都是从“文的形式”一方面下手,大概都是先要求语言文字文体等方面的大解放。……初看起来,这都是“文的形式”一方面的问题,算不得重要,却不知形式和内容有密切的关系。形式上的束缚,使精神不能自由发展,使良好的内容不能充分表现。若想有一种新内容和新精神,不能不先打破那些束缚精神的枷锁镣铐。[17]
这里就又有对于文学史的考辨,即他认为文学的新思潮基本都是先从形式入手,那么,在中国有着唐宋两代的古文运动,在欧洲也有着文艺复兴对于古希腊艺术形式的回归,看来这个说法有历史根据。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现代文学的不景气就不能简单归罪于胡适的新诗运动,而是应该追问后来的诗人为何没有取得比较理想的成就,而这种缺陷、遗憾,又不是仅由诗人个人的原因就可以完全揭示的,还应该考察中国的诗歌环境。
克罗齐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那么“一切”就理应包含了文学史在内。这里的矛盾在于,历史是已经过去的事情,而当代的视点对于这些消逝的对象不是雾里看花吗?克罗齐当然有他自己的解释,暂且放下;论者想引述当代哲学家梅洛-庞蒂的时间观念,对于“当时”和“当代”也即过去和现在这样的时间的看法。梅洛-庞蒂指出,一般人经常有一种比喻说明时间,通常把时间比作流动的河流,河流不停地流逝,从过去流到现在,然后又从现在流到将来。梅洛-庞蒂认为,只要引入一个观察者,时间的关系就颠倒了,假设这个观察者坐在船上,未来就是在前面等待他的新的景色,这样时间就由河流作为表征转到以景色作为表征了。另外,河流的时间表征把时间看成完全连续的,而具体的时间过程可能是一些片段,比如河流的水是高山积雪融化的,积雪呈现为静止状态,河水则是流动状态,中间有一个启动环节,整个过程包含了不同样态,不是想象的那种连续状态。更重要的在于,梅洛-庞蒂认为把时间比作流动的事件是错误的,事件有着人的参与,事实则是自为的。有人参与的事件其实只是人的看法,诸如河流不停地流逝,不过就是水由雪山流到了脚下,又流向远方,在我们看来脚下的水代表现在,可是在雪山的见证人看来这已经是将来,而远方的人看来则属于过去。真实的情况是,它们不过是不同地域的现在而已,同样道理,见证人坐在船上,观看沿岸的景色,这些景色似乎代表不同时间,可是它们实际上是同时存在于不同地点而已。因此梅洛-庞蒂的见解是,“时间不是一条河流,不是一种流动的实在”,“如果我们把客观世界和面对的有限视角分开,把客观世界看成自在的,那么,我们在客观世界中只能发现诸种‘现在’”[18]。从梅洛-庞蒂这样一个论述角度,那么对克罗齐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说法可以增加一层理解。
文学史的视点有着“当代”的问题,这就引发出一点矛盾,即论述的对象是过去的,而论述者却是站在当代的立场上以当代的眼光看待过去的问题,难免使得过去会打上“当代”的烙印。这样来讲,似乎有些藐视对象的客观存在,然而这是有着科学上的理论作为支持的。
除了20世纪史学认为史著是撰史者所看到的历史外,近代物理学的大师级人物也有认为,世界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在人的观察之外奢谈世界的本来面目,属于无法验证,从而也就是没有意义的论题。在近代物理研究的领域,当实验者去测量电子的运动状况时,仪器的观测方式会给被观测的物体造成干扰,从而破坏它的原初条件,人所观测到的不是电子的本来状况,而是人所干扰之后的状况。量子力学的创始人玻恩指出:“每次测量都是对被测对象的一次干扰,但是经典物理学假设,用巧妙的实验装置能把这种干扰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正是这个假设,近代物理已证明是错误的。”[19]在观测电子这类微观世界时,光线本身给观测的对象带来干扰,从而观测只是对于对象和对于干扰二者发生关系之后的观测,这样一种观测的转移在微观世界中具有巨大的偏差;但是在宏观世界,甚至在我们日常生活的中观世界,这样的干扰所造成的结果就可以忽略不计。玻恩的意思是,哲学上对于这样两种观测的认定在原则上是等价的,所谓“忽略不计”只是一个计量上的问题,而在本质上它们都可以被看做是同一的。
回到文学史的问题来看,当我们评述一种文学现象时,这个现象被提出来加以关注,本身就可能是基于现实的考虑。仍然以对胡适新诗创作的重新评价来说,按理讲,新诗的发展已经经历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历程,现在新诗早已经不同于胡适那个时期的新诗了。白话诗对于胡适还只是一个尝试,他的诗歌美学概念中,仍然是以古代诗词作为真正美学意义上的创造。可是对于当今的诗人来说,现代白话诗是他们唯一可能的写诗方式,因为旧体诗的创作现在只是各地诗词学会的活动项目,作为一种会友的方式,相当于戏曲界的“票友”进行演唱活动那样,是陶冶性情、丰富个人生活的节目。胡适的尝试在今天诗界已经是主流的创作,应该说这是胡适的成功,要奢望开拓者一步就走到辉煌的顶点,一开始就拿出完全成熟的作品,这在文学史上也没有先例。事实上,客观一些考察当时胡适倡导新诗创作的初衷,有两个问题需要说明。
第一,他并不是要切割新诗与旧诗之间的血缘关系,因为即使在《尝试集》之中,也有不少旧体诗作,他的“尝试”是在旧诗基础上进行新的生发,他关于“死文学”和“活文字”与“活文学”的说法也是能够看出他的这个立场。第二,新诗创作包括了出于宣传新思想的目的,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新诗是一种新语言的表达,而语言不仅是表达的工具,它本身也成为模铸表达的规范,封建伦理以忠、孝、节、义来宣谕它的观念,那么忠、孝、节、义这些汉字在这个语言系统中也就沾染了封建伦理的色彩,,当人们用汉语说出这些语词时,很难不去联想到它所惯常表达的伦理。在传统的诗词文体中,一些词汇与一些情感已经非常紧密地结合到一起,如“柳丝”暗含了缠绵的别情,“秋”透露出一种落寞惆怅;小桥流水、牧笛斜阳,这些意象都体现出一种乡村生活的情调。新诗表达的思想情感趋向与这种情调是有着抵牾的,如果不在诗的语言方面进行改革就难得有新文学的出现。
说到底,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于胡适新诗成就的检讨基于一个当代的问题: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如何?当“走向世界”成为一个时髦的口号之后,体育、艺术等代表一个国家文化面貌的领域就首先被挪到了世界的坐标上。人们看到,如果说体育是无国界的,足球之类并不在乎什么巴西风格还是德国风格,关键是怎样能够赢球。可是艺术就有一个区域风格的问题,20世纪以来的中国文学基本上缺乏自己的风格,先是向欧美、日本、俄苏文学学习,新中国成立之后单学苏联,新时期以来又是以欧美文学为宗,文学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屈骚汉赋唐诗宋词的斑斓,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已行踪难觅。在向域外文学的借鉴中,固然可以帮助中国自身文学的改造,但这样就使得中国始终处于学生的位置,缺乏自己的独特创造。艺术是尊重创新的领域,“学”得再好也是难得出息的。由此来看,对于“五四”文学的检讨正是体现了对于21世纪以来中国文学的焦灼期盼,尤其是对于当前创作的缺乏自信。从世界文学的总体格局看来,还有哪个国家的文学是秉承了几千年传统的?不要说中国先秦以来的文学已经有了2000多年历史,就是英国莎士比亚的文学在英国也已经成为古董,莎士比亚作品的语言也是古典英语,不是一般文化的英国人可以读懂的。莎士比亚剧作中强调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这种认识在中世纪教会统治时期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而在19世纪以来的伯格森、尼采到20世纪弗洛伊德的思想影响到文艺领域之后,也几乎是不会有人再这么说的了。西方文学的各种思潮、流派层出不穷,每一后来者都是跨越了以前的文学规范,使得过去的文学传统成为历史。批评者以为可以回到过去的文学传统,尤其是采用过去的文学语言就可以使文学保持活力,这种设想不要说是否具有进步的意义,至少在文学史上从来就没有成功的先例。
20世纪的中国文学确实不算太成功,甚至可以说它是有病的。然而不要以为病根就只能在时间上去上溯,找到了后发事件的前驱者就是找到了病根,不是这样!病根在于后续者缺乏了创新的东西,他们只是知道“学”,没有“古”就去学“洋”,否定了“古”就只好膜拜“洋”。病根也在于社会没有给作家的艺术创新提供一个文化空间,20世纪以来不断推出各种政治任务要求作家完成,作家根本没有自己进行美学开拓的思维空间,也没有考虑真正严肃的文学创作活动,创作其实也是一个思想的磨炼过程,作家创作中的思想是创作过程中才磨砺出来的。中国传统文化不鼓励创新,这种空气不利于工业革命以来的艺术要求。胡适当年对于自己的文学见解提出过辩解,他说:“我主张的文学革命,只是就中国今日文学的现状立论;和欧美的文学新潮流并没有关系;有时借镜于西洋文学史,也不过举出三四百年来欧洲各国产生‘国语的文学’的历史,因为中国今日国语文学的需要很像欧洲当日的情形,我们研究他们的成绩,也许使我们减少一点守旧性,增添一点勇气。”[20]胡适当年的所为是针对现实的应对,那么今天对他的重新认识其实也仍然是基于现实的考虑,所以,多挖一点现实的病根比只是翻历史旧账更为合适一些。
文学史是在时间的维度上进行文学研究,时间既是确定所述对象历史背景的尺度,也是衡量作品影响、价值的重要参照体系。可以说,以历史的眼光看待文学,这是文学史的专务,同时,这种历史的眼光还应该从“历史中”擢升到“历史地”,在历史发展总体运动的框架之中来认识历史现象。文学史在时间的坐标中穿行,在这个穿行过程中,它并没有一种时间隧道式的回复过去或者跃入未来的工具;它所凭借的力量只是多一分理解、多一分理解、再多一分理解。这种理解只有在哲学式的思维中才有较大的保证。
本书在充分吸收国内外文学史理论、文学哲学以及文学史哲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初步建立了完整、严密的文学史哲学理论体系。在理论框架的建构上做了一些探索。现有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或者外国文学史的文学史理论研究,而本书站在理论的普遍性这一基点上,通过统观古今中外的文学史现象、文学史著作、文学史研究成果,建立了覆盖中外文学普遍性状貌的理论框架。本书的论证过程中力图广泛吸收文学、艺术、哲学、美学等多方面的学科成果与普遍原理,通过比较分析、系统分析等手法,追问文学史演变的根本规律和可能形态。(www.chuimin.cn)
[1][英]卡尔·波普尔:《客观知识》,舒炜光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352-353页。
[2][英]特里·伊格尔顿:《文学原理引论》,刘峰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第26页。
[3]叶舒选编:《神话——原型批评》,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175页。
[4]叶舒选编:《神话——原型批评》,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01-202页。
[5][德]黑格尔:《美学》第三卷下册,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17页。
[6][德]玛克斯·德索:《美学与艺术理论》,兰金仁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359页。
[7][美]海登·怀特:《新历史主义:一则评论》,见王逢振等编:《最新西方文论选》,漓江出版社1991年版,第499页。
[8][德]E.弗洛姆:《在幻想锁链的彼岸》,张燕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80页。
[9]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学林出版社1987年版。
[10]海因兹和赫斯特:《前资本主义生产模式》,转引自王逢振等编:《最新西方文论选》,漓江出版社1991年版,第416页。
[11]颐藏主编集:《古尊宿语录》卷4,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67页。
[12][日]阿部正雄:《禅与西方思想》,王雷泉、张汝伦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版,第12页。
[13]《孟子·万章(上)》。阮刻:《十三经注疏》本《孟子注疏》。
[14]《诗小序》。即《诗经》中该段诗文的序言评论部分的提示。
[15]郑敏:《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载《文学评论》1993年第3期。
[16]叶维廉:《中国诗学》,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216页。
[17]胡适:《谈新诗》,见《胡适文存》卷一,第233-234页。胡适对于形式的这种关注。其实与当时已经产生影响的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的主张比较接近。另外,王尔德曾经说:“语言是思想的父母,而不是思想的产儿。”([英]王尔德:《作为艺术家的批评家》,《唯美主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58页。)
[18]Merleau-Ponty:Phenomenologiedela Perception,Gallimard,Paris 1945:470,471.
[19][德]M.玻恩:《我这一代的物理学》,侯德彭等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第50页。
[20]胡适:《尝试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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