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自传对废奴运动的贡献

2024-0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1845年发表的《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一个美国黑奴的生平自述，本人亲笔》畅销英美，影响巨大，有力推动了废奴运动的发展。第三部自传《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生平与时代》收入了他在内战之前和之后的经历。和加里森等人不同，道格拉斯主张以政治手段和暴力形式抵抗奴隶制。道格拉斯的文学声誉主要建立在他的自传上，他的三部自传不仅展示其个人生平，也为了解19世纪美国奴隶制、废奴运动和种族政治留下了一份历史资料。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c．1818-1895）是19世纪最有影响的非裔美国作家、废奴运动的主将之一、演说家、报人，也是一位重要的公众人物，曾出任哥伦比亚特区联邦执法官、被解放黑人事务管理局银行（The Freedman's Bureau Bank）行长、美国驻海地领事和驻多米尼加共和国代办等职。道格拉斯出身为黑奴，父亲是个白人，几经转手后，成为一家船厂的学徒，其间学会读写。1838年，道格拉斯假扮成水手成功逃到纽约，之后来到马萨诸塞州，成为废奴主义活动家威廉·劳埃德·加里森的追随者。在加里森的鼓励下，他成为一位出色的反奴宣传演讲家，以雄辩的口才和个人魅力著称。写作是道格拉斯对抗奴隶制的另一重要手段，他著有三部自传和一个中篇小说《英雄的奴隶》（The Heroic Slave，1853）。1845年发表的《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一个美国黑奴的生平自述，本人亲笔》（Narrative of the Life of Frederick Douglass，an American Slave，Written by Himself，以下简称《自述》）畅销英美，影响巨大，有力推动了废奴运动的发展。他写作《自述》的一个目的是打消公众对他奴隶身份的质疑，因此他在书中透露了很多真实细节，不仅暴露了自己逃亡奴隶的身份，也激怒了包括他主人在内的一些南方种植园主，这迫使他逃亡英国。1855年出版的《我的奴役，我的自由》（My Bondage and My Freedom，1855）在《自述》基础上增加了他成为自由人之后的经历。第三部自传《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生平与时代》（Life and Times of Frederick Douglass，1881）收入了他在内战之前和之后的经历。道格拉斯也是一位有影响力的报人，1847年创办废奴主义报纸《北方之星》（North Star），提出“权利不分性别—真理不论肤色”，在致力于废奴主义宣传的同时，也为女权、劳工权利和禁酒等其他改革运动倡言。和加里森等人不同，道格拉斯主张以政治手段和暴力形式抵抗奴隶制。他不仅为非裔美国人这一特定群体的平等、解放与权利而不懈斗争，也是普遍人权的倡导者和捍卫者。

道格拉斯的文学声誉主要建立在他的自传上，他的三部自传不仅展示其个人生平，也为了解19世纪美国奴隶制、废奴运动和种族政治留下了一份历史资料。《自述》被视为“奴隶叙事”（the slave narrative）的典范之作，另外两部也或多或少受“奴隶叙事”传统的影响，记录了传主从奴役走向自由的历程。奴隶叙事在19世纪中叶迅速发展为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一个重要样式。这些小说一般由奴隶或前奴隶自己撰写，或请人代笔，融自传与反奴隶制的宣传为一体，具有鲜明的政治目的，兼有感伤小说、冒险故事和引诱小说（novel of seduction）的煽情效应。《自述》是一部关于“自我发现”和“自我解放”的成长之书，记录作家从奴隶到成为演说家的这一段人生经历，尤其讲述自己如何学会读写，获得智性和道德的成长。贯穿全书的一个重要主题即知识为通往自由之路，或者说，言说与自我成就之间的关系。道格拉斯提到，主人禁止其妻教他读书认字，理由是奴隶识文断字后会反抗，他从中悟出白人对于黑人的奴役力量，从此走上努力自学的道路。《自述》通篇体现出一种对语言的敏感和出色的语言驾驭能力，是对识字通向自由这一主题的自觉呼应。

“奴隶叙事”一般由白人恩主和资助者撰写前言或证词，《自述》沿循这一模式，在正文前附有白人废奴主义者加里森的前言和温德尔·菲利普（Wendell Philip）的书信。有学者将之解读为“白信封”与“黑信件”的隐喻关系，黑人的声音被白人视角所规范和“封存”。⁽²³⁾道格拉斯的确不满于加里森和其他白人废奴主义者对他的束缚，认为后者把他纯粹当做“一个奴隶”、“一样东西”、“一件南方的道具”，只要求他现身说法，讲自己身为奴隶的故事而已。他将之视为一种新的奴役，敏锐地看到深藏于北方废奴主义者意识深处的种族歧视。其实，即便在《自述》中，道格拉斯已展现出自己的个性和独立意识，比如，他将自己与奴隶主搏斗的事件界定为精神成长的转折点或标志性事件，这明显有悖于加里森的非暴力原则。《我的奴役，我的自由》创作于他与加里森决裂之后，该书更注重阐释个人的政治观点。如果说在《自述》中他把自己描写为一位富兰克林式的人物，那么在这里，他更敏感于自己“与非裔美国人族群的关联”以及身为非裔美国人表率的角色，因而，更侧重于把自己塑造为“一位黑人摩西”和英雄人物。⁽²⁴⁾《我的奴役，我的自由》超越了奴隶叙事的层面，它拷问的是美国的自由、平等和权利等理念，或者说，对于非裔美国人而言，美国这片自由之土究竟意味着什么？

道格拉斯辞世后曾被长期忽略，但20世纪70年代，随着黑人研究的兴起、政治性和语境化研究策略的升温，道格拉斯成为一个研究热点。至80年代末，他不仅被视为非裔美国文学的代表，而且跻身美国文学经典作家的行列。其作品也越来越多地被置于时代语境及话语场域中，探索他与19世纪政治、历史、法学理论、人种学、文学、哲学传统等层面的关联。除受关注更多的前两部自传外，评论界也将目光投向了包括演讲在内的其他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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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ain McCalman ed.，An Oxford Companion to the Romantic Age：British Culture 1776-1832．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280.

(2) Alastair Hunt．“Rights of Man”，in Encyclopedia of Literary Romanticism，ed.，Andrew Maunder．New York：Facts On File，Inc.，p.370.

(3) Frederick Garber．“The Romantic Familiar Essay”，in Nonficitonal Romantic Prose，eds.，Steven P．Sondrup and Virgil Nemoianu．Phil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2004，p.268.

(4) Melvin R．Watson．“The Spectator Tradi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amiliar Essay”，in ELH，Vol．13，No．3（Sep.，1946），p．192.

(5) Iain McCalman ed.，An Oxford Companion to the Romantic Age：British Culture 1776-1832．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500.

(6) Robert Ready．“In and out of ‘Gusto’”，in Studies in English Literature，1500-1900，Vol．14，No．4，Nineteenth Century（Autumn，1974），p.541.

(7) 转引自Robert Ready，“In and out of ‘Gusto’，”p.542.

(8) Jonathan Farina．“Spirit of the Age，The；or，Contemporary Portraits”，in Encyclopedia of Literary Romanticism，ed.，Andrew Maunder．New York：Facts On File，Inc.，p.434.

(9) Claudia L．Johnson ed.，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ary Wollstonecraft．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p.25.

(10) Claudia L．Johnson ed.，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ary Wollstonecraft，p.43.(www.chuimin.cn)

(11) Iain McCalman ed.，An Oxford Companion to the Romantic Age：British Culture 1776-1832．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459.

(12) Raymond Williams．The Country and the Cit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p.108.

(13) Terri Doughty．“Rural Rides”，in Encyclopedia of Literary Romanticism，ed.，Andrew Maunder．New York：Facts On File，Inc.，p.385.

(14) 转引自Rob Breton．“William Cobbett”，in Encyclopedia of Literary Romanticism，p.76.

(15) Tiffany K．Wayne．“Introduction”，in Critical Companion to Ralph Waldo Emerson．New York：Facts On File，Inc.，2010，p.X.

(16) 爱默生．自然沉思录．博凡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3：3，后文引用的《论诗人》中的句子也出自该书，出自该书的引文直接在括号内标注页码，译文略作修改。

(17) 爱默生．爱默生随笔．蒲隆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167。

(18) Tiffany K．Wayne．“Introduction”，in Critical Companion to Ralph Waldo Emerson．New York：Facts On File，Inc.，2010，p.191.

(19) 梭罗．瓦尔登湖．徐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44．后面的引文在括号内标注页码。

(20) Rick Anthony Furtak．Henry David Thoreau，The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Winter 2009 Edition），Edward N．Zalta（ed.）．http://plato.stanford.edu/archives/win2009/entries/thoreau/.

(21) Philip Cafaro．Thoreau's Living Ethics：Waldo and the Pursuit of Virtue，Athens，GA：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2004，p．133.

(22) Robert D．Habich and Robert C．Norwatzki．Research Guide to American Literature：Romanticism and Transcendentalism 1820-1865．New York：Facts On File，2010，p.124.

(23) 参见John Sekora．Black Message / White Envelope：Genre，Authenticity，and Authority in the Antebellum Slave Narrative，Callaloo 32（1987）：482-515.

(24) Maurice S．Lee ed.，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Frederick Douglas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9，p.36.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自传对废奴运动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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