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哈兹里特对浪漫主义文学有何创见？

2024-0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威廉·哈兹里特是一位犀利而敏锐的文论家，文学批评构成其创作的重要部分。他的文学批评为后世研究者界定浪漫主义及其美学贡献了重要洞见和概念。哈兹里特对莎士比亚的批评深刻影响了济慈和后世莎评。对哈兹里特而言，这一能力具有道德、心理和美学层面的意味。哈兹里特在戏剧和艺术批评上也颇有建树。

威廉·哈兹里特（William Hazlitt，1778-1830）是一位犀利而敏锐的文论家，文学批评构成其创作的重要部分。除评论文章外，他的主要批评著述有《莎士比亚剧中的人物》（Characters of Shakespeare's Plays，1817）、《英国诗人讲稿》（Lectures on the English Poets，1818）和《时代精神》（The Spirit of the Age，1825）等。和浪漫主义重主观的批评倾向一致，哈兹里特反对理论体系，批评多从印象出发，抒发评论者个人的感受和想法，对莎士比亚以及同时代诗人华兹华斯、柯勒律治的批评都很有见地。他的文学批评为后世研究者界定浪漫主义及其美学贡献了重要洞见和概念。

在《热情说》（On Gusto，1816）一文中，哈兹里特提出了“热情”这一批评概念，他区分出三种相互关联的“热情”：即事物本身、艺术家和艺术品各自所具有的“热情”。他认为艺术的热情是“界定任何事物的力量或激情”，而艺术家的热情在于他能成功把握事物本身固有热情的能力。“热情”这一概念主要是就绘画艺术而阐发的，但他也在文学上运用这一概念，认为弥尔顿、莎士比亚、蒲柏、德莱顿等人都具有这一能力。概括而言，他所谓的“热情”是一种渗透于绘画和文本中的强烈的艺术关切，接近于亚当·斯密和柯勒律治等人所言的“移情式的想象力”，即想象性地将自己置身于他人、作品或作品人物的境况中、并能感同身受的能力：“当哈兹里特在艺术中发现他所谓的热情时，他看到的是某种心理状态的迹象，即拥有移情想象力的心理状态。”⁽⁶⁾有研究者认为，哈兹里特的“热情”说也启发了华盛顿·奥尔斯顿（Washington Allston）及艾略特提出的“客观对应物”（objective correlatives）这一概念。此外，评论文章如《关于理性与想象力》（On Reason and Imagination）、《关于自我中心主义》（On Egotism）等也为浪漫主义作家言说和界定自我及创作理念提供了重要的批评资源。

哈兹里特对莎士比亚的批评深刻影响了济慈和后世莎评。他认为莎士比亚的天才就在于他的热情，或移情式的想象力。他并非一位惯于批评和谴责他人的道德家，但在另一层意义上，他又是最伟大的道德家，因为他对全部的人性都寄于同情。莎士比亚具有多面的气质，能想象性地把自己植入笔下人物的情境中，感受并体贴之。对哈兹里特而言，这一能力具有道德、心理和美学层面的意味。他认为，莎士比亚是最不自我中心（egoist）的作家，与华兹华斯和拜伦这类自我中心主义者截然相反，关于华兹华斯，他曾评论说，“华兹华斯的才华是他个性的效应。他将那个性、那深沉的个人兴趣铭刻于他所遭遇的一切事物之上”⁽⁷⁾。他批评后者过分表达主观情感，不能像莎士比亚那样移情多个客体，莎翁无我，故能基于不同立场，看到事物的两面，同时，在对立和冲突中保持一种非个性化的平衡，比如，历史悲剧《科里奥兰纳斯》（Coriolanus）将抵制和支持贵族或民主体制的不同声音都容纳于剧本中，因而，体现了多层面的政治观念。哈兹里特的莎评直接启发济慈提出“消极能力”的理论。(www.chuimin.cn)

《时代精神》是哈兹里特最重要的著述，体现出他对浪漫主义文化气质的敏锐把握。“时代精神”（zeitgeist）是19世纪二三十年代流行的一个语汇。据《牛津英语辞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记载，雪莱在1820年的一封书信中最早使用这一词语，但它的历史应该可以追溯到更早。英国哲学家约翰·斯图亚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在《时代精神》（The Spirit of the Age，1831）一文中将“时代精神”界定为一个时代的“主导观念”。当代学者认为，这一概念昭示的是现代历史主义（historicist）意识的兴起，浪漫主义时期的人们开始认为，他们时代的文化有别于过去的历史阶段，如果说“前代人以王公贵族、帝王将相的业绩来表现历史，而他们则以代表性人物及其作品来表现这一时代的文化”。哈兹里特在书中列出25位浪漫主义时期的代表人物，包括诗人、散文家、改革者、废奴主义者、哲学家、政坛人物等各领域代表，其中文坛人物有拜伦、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司各特、威廉·葛德汶、考拜特、利·亨特、查尔斯·兰姆等。这些代表人物各具特色，观点和立场时有冲突，似乎很难界定作为整体的时代精神。由他们传达的时代精神并无统一性可言，不仅多变，而且充满矛盾和对立面：“哈兹里特关于时代精神的抽象概念最好被理解为一种并无稳定内涵的个性，”⁽⁸⁾尽管充满矛盾，却是这一时代人物总体生活的体现。《时代精神》为后世提供了一份浪漫主义时期的重要历史人物档案，不仅揭示了这一时期内在的复杂性和分裂性，也展示了浪漫主义将文化展现为个性的一种特定的思维方式。

哈兹里特在戏剧和艺术批评上也颇有建树。《英国戏剧概观》（A View of the English Stage，1818）是当时的戏剧发展的重要梳理，奠定了埃德蒙·基恩（Edmund Kean）的声名。哈兹里特至始至终坚持激进主义的政治立场，政治与其文学批评和美学评判存在一定的联系，今天，他对湖畔诗人“政治变节”的批评依然广为人知。

威廉·哈兹里特对浪漫主义文学有何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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