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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撒尼尔·霍桑的贡献:探索美国浪漫主义小说

【摘要】:纳撒尼尔·霍桑——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经典作家,一生创作了约100多篇短篇小说、四部长篇小说、数量丰富的儿童读物、传记、散文随笔和笔记等。殖民地历史是文学界倡议的选题之一,霍桑其实是美国殖民地和革命历史的自觉书写者。对浪漫传奇的强调折射出早期美国作家的一种普遍的心态。《福谷传奇》取材于霍桑1841年4月至11月在布鲁

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经典作家,一生创作了约100多篇短篇小说、四部长篇小说、数量丰富的儿童读物、传记、散文随笔和笔记等。此外他还留下四个残篇:《祖先的脚印》(The Ancestral Footstep),《格瑞姆萧医生的秘密》(Dr.Grimshawe's Secret),《赛普提缪斯·费尔顿》(Septimus Felton)和《多利弗浪漫传奇》(The Dolliver Romance)。霍桑的小说创作根植于本土历史和文化传统,另一方面,也受哥特式、田园牧歌和浪漫传奇等欧洲文化传统的影响。他对超验主义、进步论、完善论等主流意识形态持怀疑态度,倚重清教主义的思想遗产,专注于探索人性、罪恶、心灵内部及外部的黑暗、人类的有限性等,其作品体现出麦尔维尔所言的“伟大的黑暗力量”。在回望历史和过去的同时,作家也立足当代社会场景,对美国的改革运动乌托邦主义新教伦理、科学技术的发展、商业化倾向、乃至文化艺术困境等诸多命题做了深入的思考。

霍桑的创作生涯发端于短篇小说,和欧文、爱伦·坡一样,推动了这一体裁的发展,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哥特式和司各特历史小说的影响。霍桑的短篇主要收录在《重讲一遍的故事》(Twice-Told Tales,1837,1851)、《古屋青苔》(Mosses from an Old Manse,1846,1854)和《雪人及其他重讲一遍的故事》(The Snow-Image,and other Twice-Told Tales,1852)三个集子中。从19世纪20年代末开始,作家转向新英格兰历史寻求素材和灵感,在一系列以新英格兰为背景的短篇故事里,致力于展现清教先辈的生活和信仰图景,书写“他们的道德、罪与负罪意识、对宗教异见的不宽容、伪善以及关于巫术和撒旦的观念等”(28)。他将历史情境与心理图景糅合在一起,注重探讨人物隐秘的心理活动和事件的道德不确定性。比如,《小伙子古德曼·布朗》(Young Goodman Brown)取材于1692年的塞勒姆审巫案(Salem witchcraft trials),不仅是一则永恒的“心之寓言”,也是关于新英格兰神权政治集体无意识的寓言;《牧师的黑面纱》(The Minister's Black Veil)以面纱隐喻罪恶或原罪,是根植于清教主义话语的另一则力作。研究者常把霍桑对清教历史的兴趣与其家族史联系起来,家族史固然影响了霍桑的创作,但其创作更与当时关于本土文学的呼声相关。殖民地历史是文学界倡议的选题之一,霍桑其实是美国殖民地和革命历史的自觉书写者。他的历史短篇包括《我的亲戚,莫里诺上校》(My kinsman,Major Molineux)、《哈钦森夫人》(Mrs Hutchinson)、《欢乐山的五月柱》(The May-Pole of Merry Mount)、《恩迪科特与红十字》(Endicott and the Red Cross)、《灰发勇士》(The Gray Champion)和《总督府的传说》(Legends of the Province- House)等。霍桑40年代创作的短篇与时代风云息息相通,往往带有启示录的寓言色彩,比如《通天铁路》(The Celestial Rail-road)、《老苹果贩子》(The Old Apple-Dealer)、《幻想大厅》(The Hall of Fantasy)和《地球上的火劫》(Earth's Holocaust)等。《通天铁路》以寓言的方式讽刺超验主义不切实际、极为浅薄的信仰;《地球上的火劫》以席卷一切的大火隐喻摧枯拉朽、打造新天新地的改革浪潮,作家警示:如果人心包含的原罪不被清除,任何缔造完美世界的举措都是徒劳的。有感于早期写作之路的艰辛,霍桑关注艺术家的困境,致力于思考艺术性质及功用等命题。这方面的短篇有《美的艺术家》(The Artist of the Beautiful)、《卓恩的木像》(Drowne's Wooden Image)和《会预言的画像》(The Prophetic Pictures)等。霍桑也在短篇中探索浪漫主义的经典主题,诸如情感与理性的冲突、个人主义理性主义科技潜在的危险、艺术和想象力的力量等。比如,《拉巴契尼的女儿》(Rappaccini's Daughter)和《胎记》(The Birth-mark)都体现出对理性主义和科学技术的批判意识。

霍桑将自己的长篇小说称为“浪漫传奇”,以区别于早期现实主义小说,力求摆脱现实主义在真实性和可能性方面的束缚,他的四部长篇为《红字》、《七个尖角阁的宅子》、《福谷传奇》和《牧神雕像》(The Marble Faun,1860)。在四部长篇的序言中,作家对这一体裁反复做了界定。他提出,和现实主义作家不同,浪漫传奇的写作者不必拘泥于客观的真实,在处理作品的形式和素材方面享有一定的自由,他可以坐在朦胧的月光下或昏暗的炉火旁,让想象给现实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辉,由此构建一个联结“现实与幻境”、“真实与想象”的晦暗不明的“中间地带”。对浪漫传奇的强调折射出早期美国作家的一种普遍的心态。和欧文、库珀等人一样,霍桑也深感于题材的匮乏,认为在美国这个年轻的国度里,一切都处于光天化日之下,缺乏历史的深度、传统的光辉,也没有神秘感。但他的浪漫传奇并非要将读者带入虚幻或神秘的疆域,而是试图以想象力敞开更广阔的艺术空间,探讨美国的社会现实和人生,发掘题材的象征意义、尤其是道德和心理含义。《红字》以17世纪神权统治下的新英格兰为背景,以主人公犯下的通奸罪为线索,考察这一事件对当事人带来的后果,由此展开对一系列复杂问题的思考。《七个尖角阁的宅子》讲述的是品钦家族因祖上谋财害命而使后代遭到报应的故事,但它并非一则简单的加尔文教道德寓言,而是以家族史映射由农耕时代向现代资本主义转型的历史进程,聚焦19世纪上半叶美国的社会状况。《福谷传奇》取材于霍桑1841年4月至11月在布鲁克农庄生活的经历,作家的保守主义在该作中表露无遗。尽管该作艺术上存在一定的缺陷,但触及了当时的很多议题,如女权运动、超验主义、改革运动、催眠术和通灵术等。《牧神雕像》以意大利为背景,通过四个主要人物的情感纠葛探讨“幸运的堕落”这一经典命题,同时,立足宏大的历史框架反思19世纪上半叶美国的主导价值观念。(www.chuimin.cn)

霍桑以象征主义手法著称,其核心象征往往是开放的、多义和变动的,他的作品也富于心理深度,以对“时间和心理”的探索拓宽了美国小说的维度;而多义性、含混性、开放性和丰富的心理意味成就了霍桑艺术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