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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的短篇小说的重要成就

【摘要】:爱伦·坡在短篇小说上的成就获得广泛认可,继欧文之后,坡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这一体裁,留下不少传世之作,也有力推动了哥特式、侦探故事和科幻小说等文学样式的发展。坡在世时以文学评论家和杂志编辑知名,以给期刊杂志撰稿谋生,其短篇小说创作与文学市场间存在更密切的联系。将逻辑推理引入侦探小说是坡对这一文类的重要发展。坡的心理学洞见、他在诗歌、短篇小说及文学批评上的影响都注定他是一位不容回避的作家。

爱伦·坡在短篇小说上的成就获得广泛认可,继欧文之后,坡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这一体裁,留下不少传世之作,也有力推动了哥特式、侦探故事和科幻小说文学样式的发展。坡认为短篇小说是仅次于诗歌文体,推崇篇幅短小、构思精巧、整体统一的类型,认为短篇小说以能在一个半小时内读完为佳,以“统一效应或印象”为要,以“真理”(Truth)为疆域。和诗歌理论一样,他的短篇小说理论也根植于其创作实践。

坡在世时以文学评论家和杂志编辑知名,以给期刊杂志撰稿谋生,其短篇小说创作与文学市场间存在更密切的联系。坡擅长运用当时流行的文学样式及元素,迎合读者阅读期待。他先后创作了将近70篇风格不同、质量不一的短篇小说,从恐怖、轻喜剧、到夸张讽刺类作品皆有之。纵观其创作,可看到作家对哥特式传统、喜剧文学、超自然元素的融合运用,也可看到他对时代科学发展及新鲜事物的敏感,且有意选取有市场潜力的素材将之写入作品,比如气球旅行、埃及热和催眠术等等。1833年,坡发表首篇短篇小说《瓶中手稿》(MS.Found in a Bottle),引起文坛关注,也因此被《南方文学信使》聘为编辑,从此开始职业编辑和写作的生涯,在十余年间创作了他一生中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坡的短篇小说主要收录在《天方怪谭》(Tales of the Grotesque and Arabesque,1840)和《故事》(Tales,1840)两个集子中。一般认为“恐怖故事”和“探案故事”是他最具影响力的两类作品。

坡的短篇小说直接受哥特式传统的影响,当时期刊杂志上充斥着由哥特式小说发展出的变体——恐怖故事,坡转向这一文学样式并不奇怪。他的恐怖故事有明显的哥特式特征,诸如颓败的建筑、荒凉的风景、阴森恐怖的氛围、强烈的情感和心理因素、暴力、邪恶和死亡的事件等等。但另一方面,在借用这一样式时,坡对它进行了重要改造。有研究者指出,“坡是哥特式文学的重要革新者,将这种旨在给只顾寻刺激的读者以惊悚体验(而无论故事情形如何夸张离奇)的样式改造为一种具有复杂心理层面的文学艺术。”(25)在他的故事里,恐怖并非来自外部事件或环境,而是源自人物的内心。他探索的其实是疯狂、病态和乖张的心理冲动,是他所谓的“灵魂的”恐怖。但不同于其他哥特式小说家的是,他并不借助超自然、酒精或毒品的力量来解释人物的非理性或迷狂行为。毋宁说,坡认为非理性、邪恶和黑暗的力量原本深潜于人性深处。《丽吉娅》(Ligeia)、《厄舍屋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泄密的心》(The Tell-tale Heart)、《黑猫》(The Black Cat)和《乖戾之魔》(The Imp of the Perverse)等都是以疯狂和精神病患为主题的作品。此类故事以疯狂或病态主人公为叙事人,呈现人物如何被内在力量所驱使,被幻觉、偏执的念头乃至对死亡及死人复活的恐惧所折磨,一步步丧失理智、走向犯罪、疯狂或崩溃的过程。有时,主人公在犯罪之后也同样被自我毁灭的力量左右,从而吐露秘密,招供自己的犯罪事实;但招认冲动与传统的道德意识或良心谴责无关。《乖戾之魔》、《黑猫》和《泄密的心》等都表现了驱使人物犯罪并自揭老底的非理性力量;《威廉·威尔逊》(William Wilson)揭示了人性的双重性或自我的分裂;《疯人院的故事》(The System of Dr.Tarr and Prof.Fether)则质疑了正常与疯狂的界限;而在《丽吉娅》、《贝瑞妮丝》(Berenice)和《莫雷娜》(Morella)中癫狂、爱情、恐怖与死亡奇特地交织在一起。

将逻辑推理引入侦探小说是坡对这一文类的重要发展。他的侦探故事有《摩格街杀手》(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玛丽·罗杰之谜》(The Mystery of Marie Roget)、《就是你》(Thou Art the Man)、《金甲虫》(The Gold-Bug)和《被窃的信》(The Purloined Letter)五篇。他本人称之为“推理故事”(ratiocinative tales),即以缜密的逻辑推理为利刃,挑开迷雾,剖开疑案真相。坡的另一贡献在于塑造了杜宾(C.A.Dupin)这位业余侦探的形象。杜宾出现在《摩格街杀手》、《玛丽·罗杰之谜》和《被窃的信》三篇中,他智力超群,擅将推理与想象结合,甚至能洞穿罪犯的思维,其断案能力远胜职业警探。杜宾机敏,而作为故事叙事人的助手则愚钝的多。两人的“黄金搭档”格局被后世的侦探小说广为借鉴,比如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中的波洛和黑斯廷斯上尉,都因袭了这种人物模式。(www.chuimin.cn)

随城市化进程的发展,“犯罪日益成为一个重要的公共问题”(26),坡的探案故事取材于当时的城市犯罪问题,而另一些短篇同样脱胎于城市语境,是基于城市和城市经验的作品。研究者认为,“坡的文学生涯取决于现代美国生活的一个首要事实:即城市的兴起”。他的作品参与了对美国城市经验的书写和定义,即便在不以城市为场景的作品中,折射的也是城市生活的模式。比如,在《人群中的人》(The Man of the Crowd)中,“坡俨然是一位都市作家”,他对伦敦的书写“绝不输于狄更斯对伦敦和果戈理对圣彼得堡都市场景的描摹”(27);该短篇中的叙事人则属于波德莱尔及评论家所言的“游荡者”(flaneur)的类型,他是城市的观察和阐释者,而他一路尾随的老人更像是面孔模糊的都市人群本身的象征。

坡的心理学洞见、他在诗歌、短篇小说及文学批评上的影响都注定他是一位不容回避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