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浪漫主义文学代表

2024-0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彭斯毕竟代表了浪漫主义的先声，是“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真正前驱”。至辞世前，彭斯贡献了大约330首民歌，其中包括他本人改写和原创的作品。天才标签无疑遮蔽了彭斯对诗歌传统的承袭。过于强调苏格兰口头传统的影响容易使人忽略他对英国诗歌传统的倚重。

罗伯特·彭斯（Robert Burns，1759-1796）有“苏格兰民族诗人”之称，但他作为主流浪漫主义诗人的地位似乎一直存在争议——有的权威史书和诗集将他放在18世纪晚期；有的给他贴上“前浪漫主义”的标签，以示他与正统的浪漫主义诗歌尚存在距离。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彭斯毕竟代表了浪漫主义的先声，是“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真正前驱”⁽¹⁴⁾。彭斯对于浪漫主义的主要贡献在于他对民间、本土和民族传统的发掘，而且，他以贴近生活的平实语言写普通人的真实情感，这点影响了包括华兹华斯在内的很多浪漫主义作家。华兹华斯认为“彭斯教给后人如何将奇异的诗殿建在低微的事物上”⁽¹⁵⁾，他和柯勒律治合著的《抒情歌谣集》无疑具有彭斯风格的烙印。

彭斯出生于苏格兰佃农家庭，所受正规教育不多，一直在乡间务农，其间做过收税员等工作。1786年，彭斯出版诗集《诗歌，以苏格兰方言为主》（Poems，Chiefly in the Scottish Dialect），获得始料未及的成功，该诗集于1793年扩充为两卷本在爱丁堡再版。1787年，彭斯和音乐人詹姆斯·约翰逊（James Johnson）一起着手收集和整理民间歌谣。至辞世前，彭斯贡献了大约330首民歌，其中包括他本人改写和原创的作品。这些歌谣收入六卷本的《苏格兰音乐博物馆》（Scots Musical Museum，1787-1803）和乔治·汤姆森所编的五卷本《苏格兰民歌精选》（Select Scottish Airs，1793-1818）。彭斯的创作扎根于苏格兰本土文学传统，深受口头文学和民间歌谣的熏染，诗歌质朴自然，不事雕琢，诗风亲切随意、口语化，富于音乐性、戏剧性和现实性，诗歌内容多变，涵盖宽广。他的情诗直率、粗犷，极具抒情性；讽刺诗辛辣活泼、富于喜剧性；此外，还有描摹农村习俗、生活场景以及叙事的诗歌，比如《圣集》（The Holy Fair）读来宛如浓郁的农村生活画卷，其中也不乏机智的揶揄。彭斯得益于苏格兰民间传统的滋养，他的诗歌使得古老的民谣传统得以复活，同时也参与了民族个性和身份的塑造，他因而被视为苏格兰的精神偶像。另一方面，他的关注又不是民族性可以概括的，在受苏格兰民族主义影响的同时，他也敏感于时代风云，深受自由主义、激进主义文人如理查德·普莱斯（Richard Price）、托马斯·潘恩等人的影响。比如，在诗歌《不管那一套》（Song — For A' That and A' That）中，诗人写道：“管他们这一套那一套，/总有一天会来到：/那时候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成了兄弟，不管他们那一套!”⁽¹⁶⁾在否定现存秩序的同时，简洁有力地表达了一种平等主义的向往；而脍炙人口的诗作《致一只老鼠》（To a Mouse）则是“彭斯为数众多的抗议劳工阶层困境的浪漫主义诗歌之一”⁽¹⁷⁾。(www.chuimin.cn)

有趣的是，从诗集问世之初，彭斯就被形容为“自然之子”、“天授诗人”，而他本人也有意如此定位自己的形象，称自己为“单纯的诗人，未受诗艺的打磨”，“在体力活的艰辛和疲惫中作诗”，他因而恳请读者，“尤其是有学问和教养的那些”，“宽容他在教育和人生境况方面的不足”⁽¹⁸⁾。1786年，苏格兰小说家亨利·麦肯基（Henry MacKenzie）在一篇评论文章中则把他称作“天授的农夫诗人”（Heaven-taught ploughman）。天才标签无疑遮蔽了彭斯对诗歌传统的承袭。彭斯首先得益于苏格兰本土文学传统的滋养，尤其受诗人威廉·邓巴（William Dunbar）、罗伯特·费格生（Robert Fergusson）和拉布雷克（John Lapraik）等人的影响。另一方面，彭斯涉猎广泛，对莎士比亚、弥尔顿、洛克、蒲柏（Alexander pope）、劳伦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等人的作品都很熟悉，在创作上，对蒲柏和托马斯·格雷的诗歌多有模仿，比如，优秀叙事诗《汤姆·奥桑特》（Tam o' Shanter）将新古典主义的戏仿英雄风格（mock-heroic）与哥特式民间传说有机融合起来。过于强调苏格兰口头传统的影响容易使人忽略他对英国诗歌传统的倚重。再者，彭斯也不完全以苏格兰方言写作，他也以标准英语写作了不少诗歌，甚至他的“苏格兰方言”有时不过是带苏格兰口音的英语而已。这些都提醒我们在阅读彭斯时要注意到其诗歌中诗艺的成分以及民族性之外的特质。

彭斯：浪漫主义文学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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