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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北上,成功抢占普渡河铁索桥

【摘要】:8日,红二军团先头第四师抢占了普渡河的铁索桥;红六军团则经马龙、羊街、可郎,向普渡河前进。贺龙、任弼时等人识破了龙云的企图,果断决定红军停止渡河,争取转移到普渡河上游过河,然后挺进滇西,抢渡金沙江。六甲战斗后,军分会根据敌人各路纵队尾追的形势和敌人在元谋、龙街一带的兵力部署,决定放弃原定在那里渡江的计划,改由丽江石鼓一带渡口渡江。

1936年3月31日,红二、红六军团兵分两路,从盘县、亦资孔地区撤出,又一次开始了战略转移。在平彝附近,红军冲破了滇军孙渡纵队的防线,向滇中大踏步前进。4月6日,红二军团攻占寻甸。8日,红二军团先头第四师抢占了普渡河的铁索桥;红六军团则经马龙、羊街、可郎,向普渡河前进。

红二、红六军团突然疾进滇中,蒋介石觉察出红军的意图是北渡金沙江,不是返回湘黔边,遂急令刘建绪率领樊崧甫、李觉、郭汝栋三个纵队入滇“追剿”。这时,刘建绪生病回湘休养,其前敌总指挥一职由彭松龄代理。彭松龄数电龙云,言及率部入滇“追剿”红军之事,虽然用词极为客气,但均未得到回复。原来,龙云害怕“中央军”入滇,威胁到自己在云南的统治地位,所以对彭松龄来电采取了不理睬的态度,并把从平彝到昆明公路上的一切汽车予以扣留,断绝这条路的交通运输。同时,龙云还提高了滇币的币值,与“法币”相抗衡。龙云的态度使彭松龄意识到,不得到这位“云南王”的允许,自己是不能带兵入滇的,于是,不得不暂时把其部队停留于滇黔边境。在贵阳的顾祝同得知此消息后,急电彭松龄,说他本人即日飞赴昆明同龙云会商“剿共”事宜,要彭率部继续前进,彭松龄这才率部入滇。几天以后,蒋介石又亲飞昆明,任命龙云为“滇黔剿共军总司令”,李觉、郭汝栋、樊崧甫三个纵队均归其指挥,以示对其信任和器重。龙云受宠,行动积极起来,立即命令滇军全力堵截红军。

4月8日,当红四师刚刚到普渡河铁索桥时,孙渡纵队的一个旅就赶到河对岸,封锁了渡口。与此同时,红六军团一部在小松园也与增援普渡河的滇军遭遇。由于滇军的阻击,红军大部队未能渡河,关于这次战斗,萧克后来回忆说:

在普渡河,我们有个很紧张的几天。二军团四师已过了普渡河,后来又叫他们回来,六军团快过普渡河,在富民县款庄坝的小松园同敌人打了一仗。敌人堵住了我们的路。这次战斗,敌人还有飞机助战。飞机是从昆明飞来的,因为很近,一会又来一会又来。蒋介石专门调了一个飞行中队到昆明,他自己也来到昆明坐镇指挥。从上午十点前后打起来,打到下午四时,四师回来了,我就叫四师赶紧归还建制。我们快到黄昏才撤退。这时,敌人打不动我们了,我们也打不动他们。那天,是多少敌人我们也搞不清,总数可能在三、四个团以上……(51)

龙云看到红军渡河受阻,企图拖住红军于普渡河东岸,待李觉、郭汝栋、樊崧甫三个纵队上来之后,将红军围歼在普渡河以东、功山以南地区。

贺龙任弼时等人识破了龙云的企图,果断决定红军停止渡河,争取转移到普渡河上游过河,然后挺进滇西,抢渡金沙江。这时,滇军孙渡纵队第七旅从羊街方向逼近红军,贺龙命令红六师返回25公里,到六甲一带阻击敌人,掩护其他部队转移。红六师师长郭鹏和政委廖汉生接受任务后,即以红十八团为先头,急速返回六甲地区。

六甲位于寻甸羊街与可郎之间,山势险要,灌木丛生,易守难攻。4月9日上午10时,红十八团先头第一营刚刚赶到石腊它垭口,就与孙渡第七旅的前锋接火。红军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六甲,一下子把敌人给打晕了,很快消灭敌人一个营,其余敌人落荒而逃。这时,红六师的其他部队也赶到了,立即抢占有利地形,构筑工事。红十六团控制了左侧制高点,红十七团在大公山、碾子山构成第二道防线,红十八团控制正面。

敌人遭到打击后,开始组织兵力,一次次地进行疯狂的反扑。敌人的冲锋每失败一次,紧跟着必然是一阵猛烈的炮轰;而每一次炮轰之后,就又是一次更疯狂的冲锋。就这样,英雄的红十八团连续打退了敌人十几次大规模的猛扑,自己的伤亡也很大,不得不后撤到预设的第二道防线,而由红十七团抽调一个营补了上去。附近的老百姓得知红军没有吃上饭,及时地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上阵地。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红军指战员士气更旺了。

天色将黑时,敌人竭尽全力发动了一次进攻,战斗到了最困难的时刻。郭鹏回忆说:

在雨点般的炮火掩护下,敌人正在运动部队。黑鸦鸦的一片,像是冲完了这一次就再也不打算冲锋了似的。敌人这种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做法……是在急切地想要把这一场战斗结束。我军只要能咬牙抗住这最后的一击,敌人那脆弱的神经就会断折。这是一场关键性的决斗,要么就是敌人把我军冲乱,抓到我军主力,要么就是我们坚守阵地,挫净敌人的锐气。

十八团经过整理,也已加强了正面的防御;能用的力量,我们也全用上了。眼看敌人越离越近了,这时在十七团阵地上指挥的参谋长常德善同志,便发出了“开火”的命令。但是,敌人并没有后退,稍一停歇,又继续向上冲了。……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期间敌人冲上了十八团阵地的前沿,双方拼起了刺刀,接着十七团阵地上也展开了肉搏。十六团因为子弹打光了,不得不让敌人爬上山来,现在正用枪托一个一个地往下掀。敌人这时真是疯狂极了,“冲上去啦”的声音叫得震天响,仿佛他们已经胜利了似的。可是,忽然,五师十四团在他们背后打响了!一直就扑到了他们的指挥所跟前。这是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突如其来的打击,完全摧毁了敌人的神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后撤了。我们阵地上的战士一看,好啊!端起刺刀跟踪追了下去。我身旁有一个湖南战士,一条胳臂负了重伤,这时也咬着牙,手里握着一把刺刀,摇摇晃晃地冲下山去。……(52)

六甲阻击战,红军歼敌700余名,给滇军重重的一击,使其不敢继续追逼。龙云妄图歼灭红二、红六军团于普渡河以东、功山以南地区的计划,遂成泡影。

六甲战斗后,军分会根据敌人各路纵队尾追的形势和敌人在元谋、龙街一带的兵力部署,决定放弃原定在那里渡江的计划,改由丽江石鼓一带渡口渡江。

从普渡河到丽江石鼓渡口,行程比到元谋、龙街一带要远得多,且要穿越云南腹地,困难确实很大。贺龙认为:龙云把其精锐拿出来派到普渡河,昆明必定空虚。红军佯攻昆明,龙云肯定会调兵守卫昆明。我们在昆明虚晃一枪,然后突然掉头,甩下敌人,到石鼓渡江。这样,虽然路多走一些,但甩开了强敌尾追,红军渡江会更顺利些。贺龙的意见得到了军分会其他领导人的一致同意。

4月10日凌晨,红二、红六军团急速南下,直奔龙云的老巢昆明。11日夜,红六师先头第十八团一举攻占距昆明仅20公里的富民县城。

红军摆出要攻昆明的架势,龙云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红军竟来攻昆明。昆明城中空虚,龙云把军官学校的学生全部拉出来守城,同时急调滇军第九旅回防昆明。此时昆明城内乱作一团,不少达官贵人,收拾细软,准备出逃。红军乘敌回援昆明之机,突然挥师西进,于当日涉水渡过普渡河。渡河之后,为了缩短进军时间,争取早日渡过金沙江,红二、红六军团兵分两路,日夜兼程西进。

为了督促滇军追击红军,蒋介石拉上龙云,乘飞机由昆明飞往滇西上空,观察军队行动情形。孙渡回忆说:

龙云坐上飞机好久后,因对地面上的道路城镇等辨认不清,疑为已飞出滇境,有为王家烈第二的危险,顿时心情紧张,惶恐异常。后见蒋介石将所写的信由飞机投下给我,始知飞机仍在滇境,于是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感到高兴。但又忽然呵欠连天,眼泪鼻涕交流,烟瘾大发起来,简直无法抑制。蒋介石还认为龙是坐飞机不惯所致,乃以飞机上的热汽管向龙云头部熏来熏去,殊不知龙正在演出一幕鸦片烟鬼的活剧,不是热汽管所能为力的。(53)

红二、红六军团开动“铁脚板”,把尾追的滇军孙渡纵队远远地甩在后面。4月20日,两军团在宾川会合,23日,占领鹤庆县城,休整一天两夜。军分会在此召开了会议,确定渡江部署。4月25日,红二、红六军团按照军分会的计划,分别由鹤庆进至丽江县城和石鼓镇渡口,准备渡江。

丽江位于玉龙雪山脚下,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城,纳西族人民的聚居区。纳西族民风淳朴,汉文化传播较久,不少人会讲汉语,久有礼仪之邦的美称。红二、红六军团进入滇西以来救济贫苦百姓、尊重少数民族习俗等行动,早已在群众中传播。所以,当红军前卫部队到达丽江时,丽江人民推举出数百名群众代表,在城南东元桥“接官亭”欢迎红军。他们手持彩旗,路边摆着香案,打着欢迎“文军”的横幅,以表示对文明之师的敬意。有的红军老战士回忆说:“这是部队离开湘鄂川黔根据地之后,在新区第一次见到这样鱼水交融的场面。”(54)

石鼓距丽江约50公里,是位于丽江县中部的一个小镇,坐落在玉龙雪山西麓的山坡上。来自青藏高原的万里长江奔腾南下,到石鼓突然急转成“V”字形向东北流去,这就是著名的“长江第一湾”。左右两侧,是绵延数百公里的玉龙雪山与云岭山脉,山高涧深,因此,石鼓自古以来就是北进藏区、南出滇西的唯一通道。1253年,忽必烈“革囊渡江”,南征大理,给石鼓留下了千古流传的佳话。

蒋介石得知红二、红六军团在石鼓渡江的情报后,一面命令空军出动飞机,到石鼓一带沿江轰炸;一面命令地面部队全速追击。滇军孙渡奉命率四个旅向丽江尾追,原来向鹤庆包抄的刘正富旅向石鼓迫近,李觉纵队沿滇西大道向大理、邓川一线急追。

强敌压来,时间就是胜利。红二、红六军团从4月25日开始抢渡金沙江。当时,红二军团第四师第十二团担任前卫,团长黄新廷到达江边时,看到民团首领汪学鼎已将渡船全部撤到北岸,将民团散布在北岸一带山上,只在渡口的海洛塘一处找到一只未来得及撤走的木船。于是决定由他率一个加强班,利用这条木船到上游木瓜寨渡口先行渡江,占领对岸滩头,寻找船只,勘察渡口,为大部队过江创造条件。

随后,他们又在松坪子找到一条木船,分出一部分部队在离木瓜寨三公里的木取独渡口过江。经过一夜奋战,全团于4月25日全部渡江,无一伤亡。26日,又征得几条木船和若干木筏,在木瓜寨、木取独、士可、格子四个渡口同时渡江,军团部和第四师全部,第五、第六师一部顺利过江。27日,又扩大了巨甸余化达渡口。这样,就在石鼓以上60公里的地段,从五个渡口、用七条木船同时抢渡,形成了渡江高潮。至28日,两个军团的主力大部渡江。为了跟敌人抢时间,有水性的同志拉着骡马的尾巴游过了江,还有的抱着木头,拖在船后过了江。

红六军团第十六师是28日从巨甸渡江的,他们成功地将100多匹骡马带过了江。师长周仁杰后来回忆说:

组织骡马渡江是我最担心的事。为了解决好这一问题,我亲自组织后勤干部、驭手进行骡马泅渡的适应性操练。……此后,我又召集师运输队、各营、团的驭手,现场研究、传授骡马泅渡的要领和注意事项,让他们充分了解骡马泅渡的程序,切忌蛮干和瞎指挥,宣布了泅渡纪律

全师的一百多匹骡马是分几批渡江的,每批之间还有半小时间隔,以避免在岸边拥挤而发生混乱,对于调皮的骡马,还要设法制服它。骡马泅渡完,即使是较有经验的驭手,也累得筋疲力尽。这些湘西、黔、滇产的骡马是我们的亲密伙伴。它运载能力较强,行走灵活,善于爬山越岭,在长征中,特别是〔在〕过雪山草地中发挥了很大作用。(55)

这样,短短的四天时间里,红二、红六军团1.8万余人及数百匹骡马,全部渡过金沙江天堑,创造了一大奇迹。滇军刘正富旅追到石鼓时,已看不到一个红军的影子,迎接他们的只是红军留下的带有嘲弄口吻的巨幅标语:“接宣威,送石鼓,多谢,多谢!”“来时接到宣威城,走时送到石鼓渡,费心,费心,请回,请回!”敌人看到这些标语哭笑不得,只好隔江胡乱放一阵枪了事。

红二、红六军团顺利渡过金沙江,朱德张国焘发来贺电:“金沙既渡,会合有期,捷报传来,全军欢跃;谨向横扫湘、黔、滇,万里转战的我二、六军团致以热烈的祝贺和革命的敬礼!”(56)

渡江胜利结束后,红六军团军团长萧克兴奋之余,欣然命笔,赋诗《北过金沙江》一首,形象地概括了红二、红六军团长征过云南的光辉历程:

盘江三月燧烽飏,
铁马西驰调敌忙。
炮火横飞普渡水,
红旗直指金沙江。
后闻金鼓诚为虑,
前得轻舟喜欲狂。
遥望玉龙舒鳞甲,
会师康藏向北方。(57)

为了策应红二、红六军团抢渡金沙江,张国焘、朱德于4月20日致电徐向前、王树声,指出“应以足够兵力扼住雅江要点,确实保障瞻(即瞻化,今新龙)、理(即理化,今理塘)、乡(即定乡,今乡城)交通”(58),准备迎接红二、红六军团。于是,徐向前、王树声即派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二军和第四军一部,由道孚南下,进占雅江、理化,有力地配合了红二、红六军团的渡江北上。

红二、红六军团渡过金沙江后,便沿着金沙江东岸往北走,至格鲁湾开始翻越玉龙雪山。

玉龙雪山是横断山中段的一个支脉,海拔5300多米,山上空气稀薄,积雪终年不化,并且山高谷深,素有“关山险阻,羊肠百转”之称。红军到滇西北的中甸地区,必须翻越这座雪山,别无他路可走。

红二、红六军团指战员多是江南人,习惯于南方的气候,翻越雪山对于他们来说,是长征途中遇到的恶劣自然环境的第一次严峻考验。刚爬山时,天气还很热,人人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但中午过后,爬到半山腰,已进入积雪线,只见白茫茫一片,好似严冬一样冷,寒气浸骨。谭善和后来回忆说:

大家仍然穿着平时行军的草鞋和短裤,浑身发冷,牙齿得得地颤抖着。前进的道路,全被积雪覆盖了,连一条羊肠小道都没有。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一个紧跟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进着。有的地方,雪深过膝,不易通过,前面的同志就踏出一条“雪胡同”,后边的跟着走。有的地方,坡陡路滑,摔倒容易爬起来难,稍不留神,就会连人带物一齐滚下山去,掉进万丈深谷。

越往上走,山势越陡,积雪越深,行进更加艰难。特别是空气稀薄,使全体指战员出现了高山反应:呼吸困难、头晕、脑胀〔涨〕、恶心呕吐,腰酸腿软、无力走路……胸口好像压上了千斤巨石,透不过气来,每挪动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走累了,也不敢坐下来休息,一坐下来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同时,气候瞬息万变,一会狂风卷着大雪呼啸而来,一会大雨夹着冰雹倾泻而下,战士们浑身粘着一层冰花。但是,大家志坚如钢,纷纷表示,红军战士是英雄汉,打不垮,拖不烂,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战胜困难,翻过大雪山。于是,大家忍着痛楚,互相拉手拽衣,顽强地向前移动。

……

登上山顶后,天气更冷,它决不允许你在这里停留一步。这时,饥饿、疲惫和寒冷,确实难耐。大家互相鼓励着,搀扶着,依偎着向山下走去。(59)

在这样的严重困难面前,广大红军指战员不但表现出了英勇顽强的意志,还表现出了团结互助的高尚风格。李立在回忆中说:当时“有的争着抬担架,护送照顾伤病员;有的搀扶着体弱的同志一道前进,自己宁愿扛双枪,背双背包;干部十分关心爱护战士,主动让出自己的乘马给伤病员和体弱走不动的同志。全军上下,团结一致,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大家都感到生活在这样一个战斗集体里的温暖”(60)。萧新书在回忆录中,还写了他们收容队不顾自己的困难,在雪山上收容、救护掉队战友的生动事迹(61)。正是靠这种英勇顽强的精神和同志之间的团结互助,红军指战员们征服了这座人迹罕至的大雪山。

翻越玉龙雪山后,5月1日,红二军团进抵中甸县城及附近地区。稍后几日,红六军团也陆续到达。

中甸是康藏高原南部的一个小城,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名义上它属于云南省,实际上由于藏族居民居多而归西藏噶厦政府治理。这里平均海拔都在3000米以上,人烟稀少,虽说是个县城,却只有几百户人家。藏族居民信奉喇嘛教,城外二三里处的归化寺,是云南最大的喇嘛寺。

红二、红六军团是首次进入藏族聚居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因此,同藏族同胞搞好关系,顺利通过藏族区,成为红二、红六军团面临的新考验。

由于受到国民党的欺骗宣传,红军来到之前,藏民大都躲藏起来。军分会要求红军指战员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尊重藏族同胞的生活习俗和宗教信仰,保护寺庙,并以军分会主席贺龙的名义发布告示,阐明红军的性质、纪律、政策,使藏族同胞消除疑虑。

红军大部队齐集在中甸,不杀、不抢、不拉夫,对待群众一团和气,还积极为藏族人民做好事,和藏民交朋友,这和国民党军队形成鲜明的对比。藏族居民看到红军确实和其他军队不一样,渐渐地也敢和红军接触了,还帮助红军做糌粑、打草鞋。

中甸的真正统治者是归化寺。红军初到时,寺里喇嘛十分害怕,紧闭寺门。后来看到红军对藏族同胞很好,便派出代表夏那古瓦喇嘛与红军谈判。贺龙热情地接见了夏那古瓦,向他耐心地解释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说明红军保护喇嘛寺和僧侣的生命财产,请寺院帮助红军筹办粮秣。贺龙还亲自写了一封信,请夏那古瓦转交给归化寺的掌教八大老僧。信中这样写道:

掌教八大老僧台鉴:一、贵代表前来,不胜欣幸。二、红军允许人民宗教信仰自由,因此对贵喇嘛寺所有僧侣生命财产绝不加以侵犯,并负责保护。三、你们须即回寺照安生业,并要所有民众,一概回家,切不要轻信谣言,自造恐慌。四、本军粮秣请帮助操办,决照价支付金钱。五、请即派代表前来接洽。(62)

夏那古瓦携贺龙的信回到归化寺,八大老僧阅后十分高兴。他们即以归化寺的名义,帮助红军购买粮秣。在归化寺的帮助下,红军两天中就筹集到10万斤青稞。此外,归化寺还支援红军一些红糖。中甸是不产糖的,糖在康藏高原十分珍贵,归化寺拿出糖来支援红军,表明对红军怀有很高的敬意。

为了欢迎红军,归化寺还专门为红军举行了一次“跳神”活动。“跳神”在藏族人民中是一个十分隆重的活动,每年冬月举行一次,庆祝丰收和吉祥如意。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等40余名红军代表应邀出席。双方互献了哈达。贺龙代表红军指战员讲了话,向喇嘛们表示感谢,并向八大老僧赠送了写有“兴盛番族”的锦幛。接着,“跳神”开始了,寺内几十名喇嘛戴着各种面具,随着有节奏的锣鼓声,跳起了各种各样的舞蹈。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等怀着很大的兴趣,观看了喇嘛们的表演。

尽管红军在中甸和藏族居民相处得很好,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并筹到一些粮秣,但中甸毕竟是个小城,人烟稀少,土地荒凉,红军1万多人马是不宜在此过多停留的。因此,红二、红六军团在中甸仅休整了几天,便于5月5日出发继续北上。

由于考虑到今后行军所经过的地方大多是比较贫穷、荒凉的少数民族聚居区,部队筹粮将会遇到更大的困难,所以,红二、红六军团从中甸出发时兵分两路:红二军团为左路纵队,经德荣、巴塘、白玉向甘孜前进,军分会随红二军团行动;红六军团为右路纵队,由萧克、王震率领,经定乡、稻城、理化、瞻化向甘孜前进。不久,两路大军分别进入西康省,踏上了与红四方面军会师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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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军在黔东》,第188页。

(2) 《红军在黔东》,第190页。

(3) 全荣阶主编:《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年版,第160页。

(4) 《红军长征·文献》,第75页。

(5) 萧克:《红二、六军团会师前后》,《近代史研究》1980年第1期。(www.chuimin.cn)

(6) 转引自贺彪:《红二方面军从湘鄂边到陕北长征纪实》,华夏出版社1990年版,第47页。

(7) 《贺龙年谱》编写组编:《贺龙年谱》,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8年版,第172页。

(8) 何键呈蒋介石巧已电,1934年年12月18日,转引自贺彪:《红二方面军从湘鄂边到陕北长征纪实》,第55页。

(9)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任弼时传》,中央文献出版社、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97页。

(10) 《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第257—258页。

(11) 《湘鄂黔革命根据地》,第275页。

(12) 转引自贺彪:《红二方面军从湘鄂边到陕北长征纪实》,第124页。

(13) 贺庆积:《板栗园伏击战》,《红六军团征战记》(下),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100—101页。

(14) 晏福生:《回忆湘鄂川黔边的斗争》,《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28页。

(15) 《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第289页。

(16) 《红军长征·文献》,第982页。

(17) 《红军长征·文献》,第983页。

(18) 转引自力平、余熙山、志咸:《红军长征简史》,湖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17页。

(19) 《贺龙传》编写组:《贺龙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3年版,第186页。

(20) 贺龙:《回忆红二方面军》,《近代史研究》1981年第1期。

(21) 此处时间据贺彪的《红二方面军从湘鄂边到陕北长征纪实》和梅兴无的《红十八师留守根据地纪实》,有的回忆录时间与此不同,如彭湘臣的《红十八师单独突围长征》说是12月8日。

(22) 彭湘臣:《红十八师单独突围长征》,《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142页。

(23) 梅兴无:《红十八师留守根据地纪实》,《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163页。

(24) 刘成达:《转战湘鄂川黔边》,《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126页。

(25) 见贵州省档案馆:《红军转战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244—245页。

(26) 《红军长征·文献》,第995页。

(27) 左齐:《八千里路云和月》,《回顾长征》,第480—481页。

(28) 谭友林:《红旗卷过黔大毕——红二、六军团长征片断》,《红军长征·回忆史料》(2),第163页。

(29) 《任弼时选集》,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23页。

(30) 谢中光:《苗汉一家亲》,《回顾长征》,第522—524页。

(31) 萧克:《红二、六军团会师前后》,《近代史研究》1980年第1期;张铚秀、颜金生:《长征途中创建的苏维埃政权》,《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185、266页。

(32) 《任弼时选集》,第123页。

(33) 刘转连:《将军山战斗的回忆》,《红军长征·回忆史料》(2),第159—161页。

(34) 《任弼时选集》,第124页。

(35) 张铚秀、颜金生:《长征途中创建的苏维埃政权》,《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268页。

(36) 邓止戈:《忆贵州抗日救国军》,《红军长征·回忆史料》(2),第180页。

(37) 萧克:《红二、六军团会师前后》,《近代史研究》1980年第1期。

(38) 中共镇雄县委党史办公室:《征战乌蒙片断》,《红军长征过云南》,第288页。

(39) 《围追堵截红军长征亲历记》下册,第142页。

(40) 有的材料记为则章坝、哲庄坝等。

(41) 朱家胜:《撤出毕节,征战乌蒙山》,《红军长征过云南》,第177页。

(42) 中共镇雄县委党史办公室:《征战乌蒙片断》,《红军长征过云南》,第289—290页。

(43) 孙渡:《滇军入黔防堵红军长征亲历记》,《文史资料选辑》第62辑,第143页。

(44) 张铚秀:《从乌蒙山到金沙江》,《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315—316页。

(45) 转引自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战史编审委员会:《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版,第508页。

(46) 《任弼时选集》,第125、126页。

(47) 《红军长征·文献》,第1013—1014页。

(48) 《红军长征·文献》,第1016页。

(49) 《萧克同志在云南丽江谈红二、六军团长征》(1984年1月16日),《红军长征过云南》,第158页。

(50) 《红军长征·文献》,第1018页。

(51) 《萧克同志在云南丽江谈红二、六军团长征》(1984年1月16日),《红军长征过云南》,第158页。

(52) 郭鹏:《六甲之战》,《回顾长征》,第531—532页。

(53) 孙渡:《滇军入黔防堵红军长征亲历记》,《文史资料选辑》第62辑,第145页。

(54) 黄新廷:《夜渡金沙》,《红军长征过云南》,第218—219页。

(55) 周仁杰:《抢渡金沙江》,《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329—330页。

(56) 转引自《朱德传》,第373页。

(57) 转引自丽江:《石彭渡江》,《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336页。

(58) 《红军长征·文献》,第1024页。

(59) 谭善和:《长征纪事》,《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357、358页。

(60) 李立:《翻越玉龙雪山》,《红六军团征战记》(下),第462页。

(61) 萧新书:《收容队》,《星火燎原》选编之三,第300—302页。

(62) 转引自《贺龙年谱》,第1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