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与方士在神仙道教中的关键角色

2023-12-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试图靠巫术来预测吉凶、逃避灾难、应付各种无能为力的事件。那时以神道设教，主持神道活动的是巫师。当时的帝王，可能本身就是大巫师，集宗教、政治、军事大权于一身。其中的炼丹采药、导引服气、内思养生、祈禳禁咒、祭祀鬼神等术，都为道教所承袭，改变成修炼济度的法术。

6.巫师、方士荡开神仙道教的源头

在生产力低下和知识贫乏的古代，人们为了避免灾祸、获得平安，便去崇拜神灵，祈祷保佑。但怎样去接近神灵，需要什么方式，并不是人人都能知道、都能掌握的。于是，巫祝便应运而生。他们是专职的与神灵打交道的人，主持官方或者民间宗教祭祀活动。人们希望巫祝能够沟通人与神的关系，把神的意旨转达于人；还希望巫祝能够借助鬼神之力，来为人消灾求福。巫祝有什么神通呢？他们只是求助于巫术，使用种种手段，有的用占卜断吉凶，有的用咒语消灾祸，有的用舞蹈求降雨，有的用仪式祈吉祥……试图靠巫术来预测吉凶、逃避灾难、应付各种无能为力的事件。

原始时代的巫舞（广西花山岩画）

《尚书·伊训》说： “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 ”近人考证，殷商卜文中的“巫”字，似两手捧玉之形，像侍奉神灵之状。《说文解字》对“巫”的解释则是：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像人两舞形。 ”这说明“巫”本来应该以女性为主，后世虽有男巫承祀者，也多身穿女装来歌舞祈祷。如汉代《曹娥碑》记载：曹娥之父婆娑乐神，竟以溺死——这就是男巫的例证了。

巫术是一种准宗教现象，在原始社会是自发形成的。到了奴隶社会，巫术这种意识形态，成了奴隶主阶级的精神支柱和统治工具。那时以神道设教，主持神道活动的是巫师。《国语·楚语·观射父》记载： “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及少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 ”这段文字，反映出楚国当时的社会风尚。

殷人崇尚鬼，所以敬重巫，如巫咸、巫贤都曾为相。殷商时代，神权完全控制在巫师手里，神权甚至高于王权。《小戴礼记·表记》说： “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 ”巫师成了鬼神的代言人，他们以歌舞降神，以言辞悦神，以“卜” 、 “筮”传达神的意旨，又把人们的祈愿转告于神。全社会无论什么事情，都在巫术的笼罩之下，巫术成为最强大、最神秘的支配力量，连国家大事都要问卜求筮。当时的帝王，可能本身就是大巫师，集宗教、政治、军事大权于一身。

殷人占卜的甲骨

周武王讨伐殷纣王，就是通过一系列的巫术活动，借天命神意来发动的。周代虽有巫师，但社会地位渐渐大不如前。如《礼记·檀弓》记载：鲁国国君因长时间不下雨，要下令曝晒巫婆，有人就劝谏道：“巫婆不过是蠢女人，曝晒她又有什么用呢？”又如《左传》记载：晋景公见巫师的预测老是不灵验，就把巫师给杀了。再如《史记·滑稽列传》记载：西门豹当邺城太守时，漳水经常泛滥。这里的巫婆便与地方豪绅、官吏勾结，说是要每年给河伯送一个漂亮的媳妇，才可以避免水患。西门豹故意派巫婆去向河伯说明情况，就把她扔进了河里，救下了被迫将“嫁”给河伯的“新娘” 。从此，当地再没有人敢提河伯要娶媳妇的事了。纵观春秋战国时代，巫风最盛的当属楚国。如《楚辞·招魂》说： “工祝招君，背行先些。 ”这描绘的是巫师迎神入内的情景。因此，巫师必须要有口才，以好听的话打动神，还要传达神的旨意、代神致辞等。

战国、秦、汉等时代，巫术活动虽被保留了下来，但巫术仅流传于民间，成为当时民间宗教的主要内容。《史记·封禅书》记载： “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于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 ”

道教兴起，既承袭了巫风，又批判和改变了巫风。东汉末年，张陵在巴蜀创立五斗米道。当时那里巫风炽盛，据《仙鉴·张道陵传》记载，张陵针对这种淫祀的巫风，曾经惩治当地好饮人血、 “每岁其民杀人祭之”的白虎神；此外，还斗败了其他一些害人的鬼魅。这样一来，他便成了妖魔鬼怪的眼中钉。

五斗米道能够得到大力发展，既利用了巫教的群众基础，又能革除其鄙俗，废除其淫祀故风。同样，张角创立的太平道，也有许多巫术的痕迹。但五斗米道和太平道都反对巫教频繁而复杂的淫祀故风，都主张以符水治病，以叩头思过的方式来消灾祛厄——请祷之法相对比较简单。(www.chuimin.cn)

汉以后，仍有巫术活动，如《晋书·夏统传》记载： “其从父敬宁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陈珠二人，并有国色。庄服甚丽，善歌舞；又能隐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钟击鼓，间以丝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云雾杳冥，流光电发。统诸从兄弟欲往观之，难统。于是共绐之曰： ‘从父间疾病得瘳，大小以为喜庆，欲因其祭祀，并往贺之，卿可俱行乎？’统从之，入门，忽见丹、珠在中庭，轻步舞，灵谈鬼笑，飞触挑，酬酢翩翻。 ”看来章丹、陈珠两个女巫，施行巫术很有两下子。

汉代的巫舞（山东平阴东汉墓出土画像石）

道教在创建和发展过程中，吸收和继承了巫术的一些祈祷之术，许多法术都是脱胎于巫术而成。比如禁咒，是巫术中常见的；又如禹步，传说是大禹治水时创造的。巫术文化的特征，是对鬼神极其崇拜，声称万物有灵。古人丰富、奇特的想象力，形成了巫术文化神秘的氛围。巫术由此而逐渐演变成方术，或称“方仙术” ，在秦汉时十分盛行。

方术的内容很广，有天文、历算、星象、神仙、卜筮、占验、遁甲、堪舆、房中、医药（包括巫医）等方面，并为古代的方士所熟练运用。其中的炼丹采药、导引服气、内思养生、祈禳禁咒、祭祀鬼神等术，都为道教所承袭，改变成修炼济度的法术。

道教施法术的坛（《道门定制》）

方术作为道教法术的前身，在道教诞生前就已经较为成熟。比如禳灾，在方术中经常施行；又如画符，在汉代方术中已经相当流行；而道教行法时的某些科仪，如祈请、敕令、符咒等，都可以在方术中找到痕迹。道家思想与神仙方术结合产生了道教，神仙方士也就成了道士。方士大多能治病，道士中便也有妙手回春的高手。

道术来源于方术，这是世所公认的。方术有许多种类，但其基本特色，就是要以术跻身仙阶，最起码要沟通人与神的世界。《后汉书·方术列传》记载了华佗、费长房、左慈、解奴辜、甘始、王真等方士“探抽冥赜，参验人区” ， “定祸福，决嫌疑，幽赞于神明，遂知来物”的事迹。旧时流传有这样一个歌谣： “炼丹诀，炼丹诀，无限天机从此泄。达人得此寿延长，愚人不省还夭折。此诀相传有万年，余今料得徒绕石。我哀高士空高漫，不肯低头谁肯说？”像炼丹这种求长生、成仙的方术，就被道教全盘接受了。东汉时，随着方士积极的活动，逐渐形成了道教，方术也随之变成了道法。

魏晋以前，一般都把道法称做“道术”或“方术” ；到了南北朝以后，在道教内部才有“道法”之称。道法是特定的宗教形式，比巫术、方术要来得多样化、规范化、程式化。各个道派都有独立的法术体系。每个体系中，既有魏晋以前流行的一些法术，也有各个道派独创的法术，如上清派有“上清道法” ，灵宝派有“灵宝道法” ，正一派有“正一道法” 。

巫师、方士荡开了神仙道教的源头。如道教正一派，大多使用画符念咒、祈福禳灾等道法，这其实是后期形成的。

费长房

巫师与方士在神仙道教中的关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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