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背景下的中国纺织品政策

第十七章　APEC背景下的中国纺织品政策

一、中国纺织品贸易现状

多年来纺织工业一直是中国的支柱产业。1995年，纺织工业总产值约占全国工业总产值的16%，职工数约占全国职工总数的1/10，国内市场纺织品和服装零售额占全国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6。

（一）出口增长趋势

80年代以来，我国纺织品、服装出口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1994年两者的出口额达342.16亿美元，占我国出口总额的29.4%（居首位），分别占世界纺织品和服装出口额的9.17%和16.97%。

从出口数量看，我国的棉纱、棉坯布、涤棉坯布和真丝绸缎及服装的出口均居世界第一位。从出口产品结构看，服装出口增长最快，1994年已占纺织品出口总额的64%，成为出口主体。从出口产品原料结构看，虽然棉纱、棉布仍在我国纺织品出口中占有一半以上的比重，但近年来这两种产品，特别是棉纱出口已呈下降趋势。

（二）主要出口市场

我国纺织品、服装出口市场主要在亚太地区和欧洲。日本、中国香港、美国和欧盟这四大市场约占总出口的76%。中国香港一直是我国最大的纺织品、服装出口市场。但1993年以来，对中国香港转口的依赖程度已下降，而日本市场在我国纺织品、服装出口中的地位显著上升，已从1990年的14%上升到1995年的25%。但近年来，我国销往MFA（对纺织服装产品实行配额管理的多种纤维协定）国家的纺织服装产品的比重呈下跌趋势。如1993年该比重为25%，1995年已降至19%。

（三）我国纺织品贸易环境的变化

低廉的劳动成本、丰富而廉价的原料及强有力的政策扶植和企业制度的改革，一直是推动我国纺织品出口快速增长的内在力量。但随着国内外经济政治环境的变化，这些因素也随之发生变化，从而导致贸易的变化。同时，在国际上我国还面临新兴的纺织品出口国的强有力的竞争。

1.廉价劳动力的优势面临挑战。

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是我国发展劳动密集型的纺织服装业的优势所在。尽管中国的工资在最近10年中已有一定程度的上涨，但仍大大低于同期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工资的上涨幅度。正是这种差距为我国纺织业，特别是服装业赢得了大量的出口贸易机会。

但是，在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劳动密集型产业已面临挑战。我国仅仅依赖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参与国际竞争是造成出口产品结构低层次、产品低质量、贸易低效益的直接原因。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也在凭借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发展纺织业，大力拓展出口市场，加剧了这一领域的国际竞争，使我国纺织品服装出口遇到严重的挑战。

2.廉价纺织原料的优势正在丧失。

我国纺织品的价格竞争优势，除来自较低的劳动成本外，还依赖于较低的原料价格。长期以来，我国纺织品出口增长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棉纺生产增长基础上的，但由于近年来棉价大幅度上涨，我国棉纺织品的出口竞争力已开始下降，市场出现萎缩。1995年我国已是棉纱净进口国，棉布的进口也显著增长。从长远看，我国并不是一个天然纤维供应充足的国家（目前棉花年缺口量大约在30万吨左右）。棉花价格的持续上涨将大大削弱我国纺织品的出口竞争力。

3.产业政策和贸易政策已作调整。

强有力的产业政策和贸易政策是推动我国纺织品出口的重要因素。但随着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特别是近年来我国积极申请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力求按照国际规范来调整、制定和实施我国的贸易政策和制度以来，过去的某些政策和做法已经或正在进行调整，从而会对纺织品贸易产生重要影响。如1991年我国取消了纺织品出口补贴，1995年先后两次下调出口商品退税率，这表明国家通过政策刺激出口的力度在不断减弱。再如，今后三资企业的发展虽然仍会受到鼓励，但政府正在通过取消部分优惠政策营造公平的贸易环境，使三资企业与国内其他企业在经营中享有平等的竞争条件。最后，尽管来料加工仍在继续发展，但其弊端也日益暴露。总之，中国的纺织品出口正处于一个重要的关口上。

二、贸易自由化对中国纺织品贸易的影响

（一）我国纺织品贸易面临的新的国际环境

WTO已于1995年1月1日正式启动，新的纺织品服装协议也于同日生效。从此世界纺织品服装贸易开始了新的纪元。但至今我国未能成为WTO的成员，实际上已被排除在世界纺织品贸易自由化进程之外。虽然在第一阶段，由于发达国家列入一体化清单上的产品主要是低附加值产品，而且其中相当部分原来未设配额（如美国的一体化清单中至少有1/3从未受到配额限制），从而使发展中国家受益不多，但对中国来说，由于被排斥在外，根本谈不到受益的问题。不但如此，近两年我国纺织品出口面临的贸易环境也越来越严峻了。

首先，由于保护主义趋强，我国纺织品出口在全球范围内受挫。美国和欧盟对我国实行了增加设限、降低配额年增长率、取消普惠制待遇、严格贸易立法等手段。日本发起对我国纯棉布进行设限调查，南美许多国家以反倾销为名，对中国纺织品征收高额关税。

其次，贸易集团化趋势加剧，给我国带来了不利的影响。在亚太地区，北美自由贸易区的运作才两年多时间，但墨西哥、加拿大纺织品在美国的市场地位已大为加强。1994年墨西哥一跃而成为美国市场进口增长最快的国家，加拿大则成为美国纺织品最大供应国，中国对美出口则连连受挫。1994年纺织品出口量首次呈下降趋势，降幅为3%，1995年又下降9%。

此外，与集团化有关的贸易优惠安排也是影响我国纺织品贸易不可忽视的因素，限于篇幅，不在此阐述。

综上所述，乌拉圭回合之后，我国所面临的纺织品贸易环境更为严峻了。另一方面，尽管“多种纤维协议”（MFA）制约了我国纺织品贸易更快地发展，但它毕竟提供了一个透明的、可预测的框架，确保中国享受到与其他发展中MFA成员类似、相对公平的待遇。可惜的是，目前这种机制已被新的纺织品协定所取代，而在新的框架中，中国没有一席之地，新的规则不能作用于中国与其他WTO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使我国无法享受贸易自由化的成果。与此同时，区域集团化及区域贸易优惠安排，也使我国出口市场的扩大受到严重制约。

在此形势下，亚太经合组织倡导和正在努力实施的该地区贸易投资自由化对中国纺织品扩大出口显然有积极的意义。

（二）APEC贸易自由化对我国纺织品贸易的意义

当今亚太地区是世界纺织工业的重镇。据统计，1993年该地区的棉纺锭占世界总计的51%，无梭织机占46%，棉纱产量占52%，毛纱产量占47%，合成纤维产量占73%。亚太地区亦是世界上最大的纺织品市场，根据世界贸易组织的统计，1994年APEC18个成员纺织品和服装的出口分别占当年世界纺织品和服装出口贸易的55%。在世界纺织品和服装进口贸易中，APEC成员分别占43% 和51%。

我国是APEC的重要成员，APEC地区是我国纺织品、服装贸易的主要地区，见表17-1。

表17-1　中国与APEC成员纺织品服装贸易

资料来源:中国海关册1992～1995年。

虽然我国纺织品服装贸易的绝大部分集中在APEC地区，但比较而言，进口的集中程度更高。这表明，亚太地区作为世界纺织品、服装供应中心，对中国这样一个出口大国也有格外重要的意义。

从市场增长情况看，1992～1995年我国对APEC成员总的进、出口贸易的增长速度分别是12.7%和12.8%，略低于同期我国对世界各国总的进、出口贸易的增长速度（分别为15.9%和13.3%）。但进一步分析表明，除了对中国香港和新西兰等个别国家或地区的出口贸易呈负增长或增长缓慢外，中国在这一地区的出口扩张还是很有成效的，见表17-2。

表17-2　1992～1995年中国对APEC成员纺织品贸易增长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海关1992～1995年统计整理。(www.chuimin.cn)

不过，与出口相比，进口的增长势头更为猛烈。表17-2显示1992～1995年我国从大部分APEC成员进口纺织服装的速度超过了30%，因此，不论对中国纺织工业生产还是纺织品贸易来说，亚太地区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市场。

（三）APEC贸易自由化对我国纺织品贸易的影响

1.有利于提高我国纺织业在海外的市场占有率。

影响市场占有率的最重要因素是产业的竞争力，而竞争力的有效发挥与贸易自由化的程度有关。在东亚，纺织工业及贸易的发展过程，也是产业的兴衰和市场交替递补过程。日本纺织业的萎缩一方面给中国香港、韩国和中国台湾让出了美国等市场，同时也使本国成为后者的市场。同样韩国、中国台湾等也由于本身产业升级、纺织业经营环境恶化，致使海外竞争力衰退。出口市场被中国大陆等后起者挤占。但是，在贸易和投资有诸多限制的情况下，后起者产业的竞争力较难转化成市场占有率。目前我国有世界上最庞大的纺织服装业、最便宜的劳动力资源和较充足的天然纤维资源，发展纺织品、服装出口的优势是历史上老牌大出口国所不可比的。但是，尽管我国纺织服装产品在美欧等几个大市场上的占有率在不断提高，却不可能达到当年日本占美国进口成衣市场45%这样的比率。其原因是当年美国对纺织品、服装进口是不设限的。此后，世界纺织品、服装贸易的发展便受到进口配额的制约。因此，实现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取消商品流通的障碍，有助于加快那些市场竞争力衰落的国家让出或开放市场的进程，使我国目前仍具有优势的纺织服装业发挥出充足的潜力。

2.有利于增强纺织业的出口竞争力。

对许多发展纺织品出口的国家来说，纺织原材料的进口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是相当重要的，像日本、韩国和东盟一些国家都是如此。它们有的缺乏发展纺织工业的原料，有的缺乏发展加工出口成衣的优质面料。总之，出口和进口是密切相关的，出口有赖于进口，既然如此，进口的成本就直接影响到出口产品的定价和竞争力。进口成本包括进口价格和关税等，前者取决于整个国际市场的供求平衡，某一个进口国难以左右，在很大程度上只能被动地接受。但对于后者进口国则有完全的主动权。因此通过降低进口关税来降低进口成本，提高出口竞争力是一些国家所追求的政策目标。如泰国制衣业严重依赖进口原料。前些年由于较高的进口关税和增值税，泰国制衣业被迫进行高成本生产，其竞争力受到削弱。1995年泰国政府宣布大幅度降低进口面料关税，有力地支持了服装出口业。

近年来，我国纺织品在出口迅速扩大的同时，进口也在大幅度攀升。1995年我国共进口纺织制品（不包括服装）109.14亿美元，是世界上仅次于中国香港和德国的第三大纺织品进口国。进口纺织原料252.8万吨，是世界上最大的纺织原料进口国。我国纺织品贸易这种大进大出的格局无疑存在着效益转换的问题。1995年4月起我国大幅度降低关税，其中纺织品（包括服装）关税平均降幅达到46%，这意味着纺织品的进口成本大幅度下降。这对于大量使用进口原材料发展出口贸易的纺织服装业无疑是提高竞争力的良机。

3.有利于开拓亚太市场。

中国与亚太经合组织成员的纺织品贸易占了中国纺织品服装贸易的最大比重，在APEC成员中，中国的主销市场是香港地区、日本、美国，1994年中国对香港地区、日本、美国出口的纺织品和服装占当年中国对APEC全体成员出口的87%。APEC推行贸易自由化，必然会加快这部分市场的开放，从而对我国贸易产生直接影响。鉴于中国香港1997年将回归大陆，我们将重点集中在日本和美国市场上。

（1）日本市场。日本是唯一不设限的纺织品进口大国，且其工业品（包括纺织品）关税较低。乌拉圭回合前为3.8%，乌拉圭回合谈判时日本承诺降到1.5%。对大力推动纺织品出口的东南亚各国来说，日本是靠近这些国家的最大市场，特别具有吸引力。自1986年日本成为纺织品净进口国以来，进口势头不减，参见表17-3。

从表17-3可知，中国在日本服装市场表现甚佳，可以说是无人匹敌。尽管日本市场竞争激烈，汇集了亚太各出口服装强手的产品，但中国产品的市场占有率高达61.7%（1992年），到2000年可望达到75%，这实际上是在接近自由贸易状态下，中国才获得了与自己出口实力相当的市场份额。

表17-3　日本服装的供应、需求和进口来源

资料来源:与生产有关数据来自Textile Industry Rationalization Agency，进口数据来自Ministry of Finance Customs Statistics。

（2）美国市场。美国是世界上对纺织品和服装保护最严厉的国家之一。尽管它的关税并不高，但严格的进口配额对中国的出口起到了明显的抑制作用。从1974～1994这20年中，尽管中国的市场地位不断加强，已跃升为美国纺织品和服装的第一大供应国，但市场份额仍然偏低，与出口实力有相当的差距。日本、香港地区、台湾地区、韩国虽然市场份额趋于下降，但出口总量继续增加，东盟作为一个整体在美国服装市场上的比重从6.9%上升到12.6%，是美国服装第二大进口来源地。如果说东盟在美国市场的扩张并没有直接挤占中国的市场份额，那么由于北美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导致加拿大、墨西哥两国对美纺织品与服装出口贸易的大幅度上升，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国。1994年中国对美纺织品出口下降3%，1995年已下降9%。北美自由贸易区协议大大加强了墨西哥产品的竞争优势，同时也削弱了中国的比较成本优势。除北美自由贸易区外，到目前为止，美国对纺织品服装市场的开放仅限于WTO范围内作的承诺，即根据新的纺织品服装协议，在16年时间内，逐步解除对纺织品服装进口贸易的数量限制。如此看来，在市场准入方面，墨西哥、加拿大享受的条件最为宽松，东盟、韩国次之，中国由于不是WTO成员，面临的条件最严苛。但是，一旦APEC实现了贸易自由化，那么显然对中国纺织品平等进入美国市场有积极的意义。

（3）东盟市场。随着经济的繁荣与生活水平的提高，东盟人均纤维消费量由1985年的2.6公斤增至目前的3.7公斤，是仅次于韩国的高成长地区。根据日本化纤协会预测，东盟今后5年纤维需求量年平均增长率将达4.9%，超过亚洲和全世界年平均增长率，加上东盟的人口增长率很高，21世纪初将达5亿。这将是世界上最具潜力纺织品市场。尽管东盟自身的纺织品服装业发展也较快，但由于缺乏资金、技术及原料，上、中游纺纱织布业的发展远远落后于下游缝纫业，不得不大量依靠进口纱、布满足成衣加工出口和内需，中国对东盟的纺织品贸易主要以纤维原料和各种布匹为主。但是与东盟国家进口市场规模相比，中国产品份额还相当低。以大宗进口商品棉布为例，中国棉布在东盟各国的市场占有率尚不足5%，可见贸易潜力是相当大的，APEC贸易自由化的实施无疑将促进中国纺织品更多地进入东盟市场。

4.对我国纺织品国内市场会有一定冲击。

纺织工业虽然是我国竞争力相对较强的产业，对市场开放应有较强的承受力，但APEC贸易自由化引起的关税大幅度降低（1996 年4月起纺织品和服装关税下降35%），仍会对我国的国内市场产生一定的冲击，尤其是对下列几种纺织品原料的负面影响较大:

（1）化纤原料。我国纺织业内部的产业结构很不均衡，其中化纤长丝和短丝的生产能力较薄弱，而需求量很大，不得不大量进口。而国产化纤原料因成本高（大多是由不能形成规模经济效益的小企业生产），其价格大大高于国际市场。如国产涤纶短丝每吨售价高于国际市场49%，腈纶短丝高出28%，聚酯切片高出63% （1992年数据）。这种价格差距刺激了对进口化纤原料的需求，当关税下调时，需求进一步增长。如1991年轻纺化工原料进口关税下调50%后，引发了化纤原料的进口高潮，当年进口的数量占国内产量的1/3。估计我国实施APEC贸易自由化措施后，这类产品的进口量会进一步增长，从而挤占国内产品市场。另外，产业用纺织品也存在同样情况。

（2）羊毛。我国目前2/3的羊毛需求靠进口，国产羊毛量少价高。以前国家为鼓励下游企业消化国内高价产品而提高关税，并用进口配额、进口许可证等双重措施加以限制。但即使这样，我国从1993年起仍超过日本成为世界上羊毛进口最多的国家。APEC贸易自由化要求取消进口限制，这必将进一步刺激羊毛的进口需求，国产羊毛的市场会被挤占。

（3）高级印染后整理产品。由于我国纺织企业装备和技术水平落后，高级印染后整理产品大部分靠进口。如出口服装用的面料60%以上要用进口的高级印染后整理产品。估计关税下调后，这类产品的进口会急骤增长，从而冲击国内印染工业。

（4）高档面料和高级时装。我国纺织品服装在国际上的竞争力主要体现在中低档产品上。在高档产品和高级时装、高附加值的异形纱、异形面料上，我国远远落后于德国、意大利、日本、法国，甚至也赶不上韩国和泰国等。然而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国内纺织品消费需求档次也不断提高，而我国缺乏名牌精品，无法满足高档消费市场，从而导致对进口产品需求的不断上升。1990～1995年我国进口服装市场以年均83%速度扩张，且主要进口来源是亚太国家。贸易自由化后，这部分产品的进口会大幅度增长。

上述分析表明，尽管中国纺织业在国际市场上有一定的竞争力，但由于纺织业内部产业发展不平衡，同时高档产品、高附加值产品市场缺乏竞争力。APEC贸易自由化可能会使中国丧失一定的国内市场。

三、对扩大纺织品出口的建议

就纺织品、服装而言，APEC贸易自由化既给我国带来了机遇，又带来了挑战。显然，我们已不可能再用高关税的手段来保护纺织部门中的薄弱行业。在新形势下，我们的战略不应以保护国内市场为重点，而应放在主动出击上。总的思路是利用贸易自由化带来的有利局面，扩大我国优势产品的出口，保证我国在国外获得的市场大于国内让出或失去的市场。基于此种思路，我们应将力量放在提高产业竞争力，打开市场方面，为此提出如下建议。

（一）实施强有力的产业政策，推动纺织业升级

面对APEC贸易自由化的发展趋势，中国纺织业唯有根据自己的资源状况、技术水平、市场分布，以提高竞争力为中心调整生产结构，才能取得主动。目前我国纺织业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技术水平低、原料不足、产品结构与市场需求不相适应，中低档产品多，加工程度低。调整的目标是促进纺织工业的升级，使之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转变，控制资源投入的增长速度。为此，一是要限制和压缩棉纺、毛纺、化纤抽丝能力的盲目发展；二是要在提高加工层次、加工深度、提高产品附加值上下工夫。近年来我国传统的两纱、两布出口增长乏力，而国际市场需求殷切的高档服装面料，我国的生产能力极为有限。因此要想进一步利用贸易自由化的机遇扩大出口，只有大量生产出能满足其要求的高档产品才行，这就需要从根本上调整生产结构。

（二）创造自己的品牌，建立自己的国际行销网

近年来我国服装出口虽然高速增长，但却一直依附于别人的市场和品牌，服装出口中40%～70%面料属于来料或进料加工，出口服装大都采用国外指定的牌子，我们只赚取了少量的加工费。而当今世界纺织、服装市场需求已向高档化、个性化、时装化发展，市场竞争越来越突出技术和知识要素而非人工费用。因此，中国纺织品和服装出口增长的前景不在于数量的扩张，而在于打出自己的品牌。过去我们之所以要借用别人的品牌是为了利用别人的配额。而在APEC贸易自由化条件下，配额将不复存在。这为我国用自己的名牌出口亚太市场创造了机遇。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创造出过硬的名牌和建立自己的国际行销网，就成了关键。

（三）进一步完善出口企业的组织结构，增强企业竞争力

目前我国纺织品出口机制中的弊端突出表现在以下两方面:①纺织品出口仍以收购制为主，生产企业与国际市场相隔离，难以建立纺织品行销的快速反应系统，无法适应国际市场竞争的需要。②国内尚未形成市场化的配额择优分配制度，出口厂家的竞争集中在国内（货源、出口配额），而忽视了在国际营销领域中的较量。特别是近年因外贸经营权下放，导致外贸经营小型化、分散化和内部过度竞争等问题日益严重。而在贸易逐渐自由化的环境下，企业在国内市场的竞争会随之转到国外市场，导致肥水外流。

为克服上述弊端，应尽快建立工贸结合的企业集团，使生产要素重新优化组合，扩大经营规模。这样既可使企业直接参与国际竞争，避免产销脱节，又可建立起规模竞争优势，同时也有利于改变出口无序状态，使贸易自由化不但能扩大市场规模，同时也提高经济效益。

（四）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扩大国际分工的利益

在区域贸易迅猛发展的今天，积极参与国际合作，获取国际分工利益已日益重要。在APEC内部已有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和东盟自由贸易区（AFTA）等次区域集团，为了减少它们对我国纺织品贸易的影响，一个可行的办法是在这些次区域集团国家内建立生产和贸易实体。可通过独资、合资、合营等多种渠道，使我国纺织工贸企业集团进入这些国家，参与国际分工，分享贸易利益。

综上所述，APEC贸易自由化对我国纺织品贸易的影响总的来看是利大于弊，机遇大于挑战。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抓紧时机调整政策，扩大有利方面，减少不利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