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性思维学概论：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

第三章　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

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相互作用，构成创新思维活动。不了解创造性思维的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的规律，就无从揭示创造性思维规律，以及思维方式、方法与艺术的规律性。因此，探索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本质和活动规律，是研究创造性思维活动的先决条件，也是研究创造性思维规律、方式、方法与艺术科学化和现代化的基础。

第一节　创造性思维主体

创造性思维主体同其他认识主体一样，都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我们既可以从宏观上对它做层次性分析，也可以从微观上对其做结构性探索。思维科学是人类智慧的精华。自20世纪40年代以来，人类已进入信息社会，以电子计算机为中心的新技术革命，重新提醒人们重视思维科学的研究。

因为，无论是科学革命，还是技术革命，都使人们越来越认识到人类思维的巨大力量。所以，认真研究和深入探讨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基本特性，实属至关重要。

一、创造性思维主体范畴

主体和客体这两个概念历来属于哲学范畴，就其思维活动而言，它又不能不成为思维科学的研究对象。思维主体和思维客体是相对于人们的思维活动而言的，思维主体是思维活动的承担者，思维客体是思维活动的对象。只有当思维主体和客体相互作用时，才能划清两者范畴的界限。

什么是创造性思维主体呢？所谓创造性思维主体，主要是指从事创新思维活动的承担者。这个承担者或是创造者个体，或是创新群体。

毋庸置疑，创造性思维主体是创造性思维规律、方式、方法与艺术的载体。创造性思维规律、方式、方法与艺术是在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相互作用中逐渐形成的，而只有在这种相互作用中，才使人们分清所谓创造性思维主体和思维客体的问题。创造性思维主体也是一个内涵个性和共性相统一的范畴。作为人类思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创造性思维主体和一般思维主体一样，都具有特定的思维要素和思维结构，都是通过思维中介同思维客体发生作用的。

作为思维主体，又有同一般思维主体相异的特征，这种相异的特征不仅表现在创造性思维主体所处的地位上，而且也表现在构成创造性思维主体的诸要素上，包括宗旨、立场、观点、利益、情感等诸要素上。

二、创造性思维主体的基本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作为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从事科学发现、技术发明活动的个人和群体，有以下四个显著的特征：

（一）社会性特征

马克思曾明确指出过，人并不是抽象地栖息在世界以外的东西，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创造性思维主体是由社会化的个人和集体组成的，他是居于人群中的，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特殊化了的社会人。思维主体只有在一定的创造关系中才能存在和发展，是受社会关系所制约的。

（二）实践性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为了实现某一创新目标，就必须深入群众，深入生活，同广大群众一起从事改造自然、改造社会、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伟大实践活动，借以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人民群众的实践需要创新，而实践也造就了千百万创造者。

（三）历史性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的发生和发展一开始就是由社会生产所决定的，并且又是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演变的。思维主体的形成以及其认识方式、思想方式、思维方式等，也是随着社会的前进而不断从低级走向高级的。

三、创造性思维主体的具体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除了具有上述这些基本特征外，他还有属于创造自身的一些特殊性特征。这种特殊性特征的主要标志是：思维主体在一般情况下是集体主体。从思维科学角度来探讨思维主体的基本特征，主要是研究在思维主体—思维中介—思维客体的系统作用中，思维主体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同一般思维主体相异的特征。主要是说思维主体具有复合体特征。

创造和创新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从事创造、创新工作的个人或集体，既是脑力劳动者，又是体力劳动者。从劳动的角度看，创造性思维主体，既是智能主体，又是实践性主体。

（一）创造性思维主体的过程性复合体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的过程性复合体特征，是说创造者在实施创造和创新活动的思维过程中，经常是集中前人或他人的创新经验。这种思维特点也是创造者们运用社会思维的最终体现。因为社会思维的本质在于它的集体性。

事实上，创造者们的许多科学决策都是集体思维的结果，如一个创造性项目的决策和实施过程，就是创造者们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多方征得群众意见后，才逐步形成正确的决策目标的。围绕创造性项目的决策目标所制定的决策方案，也同样离不开专家、工作人员和相关群众的集体智慧的发挥。聪明的创造者就在于他能不失时机地吸收、学习群众的集体思维的成果，以武装自己的头脑。这个过程，就是创造者作为思维主体的复合思维过程，即思维主体已成为群众集体思维主体的化身了。

创造性思维过程复合性主体的确立，一是要有这种形成复合性思维主体的意识；二是要有这种形成复合性思维主体的实践；三是要有这种形成复合性思维主体的素养。这种创造性思维主体的复合性概念，是一种动态的复合体概念，因而它是一种过程复合体，是建立在以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基础上的，创造者都应立志使自己的思维主体成为事实上的过程复合性思维主体，这是信息时代性素质的表现。

（二）创造性思维主体的集合性复合体特征

创造性思维主体的集合性复合体特征，主要是指创造者这个思维主体，是一个有组织、有原则、有法制的集体。靠这种集合化的集体思维主体进行决策，现已成为当代创造工作的显著特点。

对于创造的这种集合性复合思维主体的理解，可以从两个方面着眼。

从狭义方面来说，这种创造的集合性复合思维主体主要是指创造集体。如何组成真正的集合性复合思维主体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首先要求创新集体对创新项目总设计决策方案保持高度一致，并以此为准绳来统一思维趋向。其次是要求创造集体成员在求同存异、少数服从多数的前提下，增强集体成员的思维凝聚力。这种思维凝聚力往往是靠班子内克服“内耗”现象后形成的。

“内耗”同任何矛盾一样，具有普遍性，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贯穿于事物运动过程的始末，自然界是这样，社会也是这样。因此，科学发明、技术发现的集体成员要承认这种普遍性，并且又要靠思维的凝聚力来消散这种“内耗”现象。也可以说，创新集体的思维凝聚力大小同“内耗力”是成反比的，内耗力越小，思维凝聚力就越大。反之，思维凝聚力越小，内耗力也就越大。

恩格斯曾认为，历史的创造最终是以许多单个的意志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是无数相互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并由此产生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作用的结果。这就是说，创新集体的凝聚力是一个平均合力，它是在各种思维力的彼此冲突中抵消了逆向力和侧向力之后形成的合力，这样的合力表明，思维主体是一个集合化的复合思维主体。

从广义方面来说，创造的集合性复合思维主体，在创造者之外，还包含着智囊这个思维主体和群众这个思维主体。从未来的观点看，还将包含人—机思维主体。现代化创新工作要求创造者的思维要借助于外脑（思想库或智囊团） 。因为创造者面对的创新客体，是一项极其复杂的系统，创造者的创造性决策一旦有失误，就会牵动创新系统内外的许多组成部分，甚至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全局，所以，要求创造者的思维活动既要借助智囊团的科学思维，也要借助广大群众的思维。这样融创造者思维、智囊团思维和群众思维于一体，便集合成创造性思维复合主体。

第二节　思维客体

主体与客体是相对而言的。思维客体作为客体的特例，同一般客体具有同样的特质，但思维客体与一般客体相比较又有一些突出的特征。

一、思维客体范畴

所谓思维客体，主要是指创造性思维主体在实践活动中所能达到的客观对象，即创造性思维主体的思维目标、思维视野和思维能力所涉及的客观世界对象。(www.chuimin.cn)

思维客体是一个具有客观性、多层次性和动态性的范畴。由于创造层次不同、行业性制不一样，就决定着思维客体也具有层次性。思维客体系统必然又处于不断地变化之中。创造性思维主体在思维客体时，有时在创造系统内部要舍掉某些子系统，有时又扩大到创造系统外部，以这种收缩和扩大来实现创造系统目标的优化。因此，思维客体是具有动态性的思维客体。

二、思维客体的基本特征

将创新工作纳入客观世界范畴，可以把创新理解为创造者鼓励广大人民群众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思维客体的基本特征是：

（一）层次性特征

思维客体的层次性特征主要源于创新工作的层次性。创新工作也可按层次进行划分，即可分为高层、中层和基层。思维客体虽涉及客观世界的方方面面，但也可归纳为：自然客体、社会客体、知识客体、信息客体和精神客体；从时间上划分，可分为历史客体、现实客体和未来客体；从空间上划分，可分为宇观客体、宏观客体和微观客体。

当然，认清思维客体的这种层次性特征，有利于创造性思维从客观实际出发，按照不同领导层次的实际情况决定问题；有利于创造性思维的系统功能发挥，使创造性思维起点建立在系统观上。

（二）可塑性特性

思维客体的可塑性特征主要源于创造性思维主体的选择性思维原则。创造者在制定创新决策和实施创新决策的过程中，经常要在复杂事物中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其中必然以科学选择为途径，如选择信息、选择目标、选择方案、选择系统结构、层次和目的以及选择创新系统内外环境等。这一系列选择必然造成思维客体的扩大、缩小、突出和搁置，这样就自然形成了创新的思维客体的可塑性。

有经验的创造者也是善于从战略和战术上思考问题的创造者，在实施创新活动中，为从战略上取胜，往往对创造性思维客体进行有意识的随机取舍，如有时甚至牺牲局部利益，以换取全局的胜利；有时还以妥协方式，换取时空条件的改变，等等。这样，又可能造成思维客体的相应改变，这种改变就是它的可塑性特征。

除了由于创造性思维主体造成思维客体的可塑性变化外，思维客体自身也具有这种性质。因为思维客体本身也处于动态变化之中，此时的思维客体，彼时可能与此无关。如环境就是这样，有时看来很有利的思维环境，由于某种因素影响，可能会变为非常不利的思维客体，于是就迫使创造者想方设法避开这种不利因素。类似的情形在整个创造活动中是经常发生的。可见，造成思维客体可塑的因素是很多的，而且往往又是随机的。创造要充分认清思维客体的这种可塑性，牢牢把握创新的主动权。

（三）整体性特性

思维客体的整体性特性，是客观存在着的。同时也来源于创造性思维立体化的主体性思维活动。应当说，某一创造题目、项目、内容一经形成，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一个创新思维整体了。另外，现代创新工作在更高层次上要求创造思维主体必须采取立体思维方式，全面地、准确地、整体地思维，尽可能地将思维视角覆盖这种思维客体的整体上。

在通常情况下，一个思维客体整体的形成，主要是由它的各个局部按一定相互作用关系的制约而形成的。凡属整体都是由部分按两种相互作用关系形成的，这两种相互作用关系是：线性相互作用关系和非线性相互作用关系。在实践中，对其线性相互作用关系易于把握，而对其非线性相互作用关系就较难把握。

为有利于对思维客体的整体把握，思维主体最好运用立体思维，即对思维客体要从多方位、多角度、多侧面进行思维，既认清它们内部的线性相互作用关系，又掌握其内部的那种非线性相互作用关系。将这两种相互作用关系做综合思维，才能使客体成为思维活动中的客观整体，才能从整体上把握、协调、控制好思维客体。

第三节　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关系

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关系问题是哲学中主客体关系的具体化。因此，欲揭示思维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就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概括地说，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关系是反映与被反映、认识与被认识、改造与被改造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本质是对立统一的关系。

一、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间的反映与被反映关系

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间的反映与被反映关系，说到底是思维与存在的问题。恩格斯曾指出： “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 ”^[1]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也是思维主体认识和改造思维客体的根本问题。

作为思维主体，就是要在正确反映思维客体的前提下，形成正确的意识和科学的思维，并以决策的方式实施科学的创新。按照马克思主义反映论观点来说： “我们的意识和思维，不论它看起来是多么超感觉的，总是物质的、肉体的器官即人脑的产物。 ”^[2]这就说明意识、思维都是客观世界的主观映象。创造者的一切意识、意图、谋略、决策等，都是存在于思维主体头脑中的主观观念的东西，它的形式是主观的。但它的内容是来源于客体的，是对思维客体世界的反映，所以又是客观的。

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这种反映与被反映关系，还表现在创造者的意识和思维的能动作用方面，这种意识和思维的能动作用，是创造者的意识和思维所特有的能动地反映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它一方面是能动的，这种反映不像照镜子那样原封不动地、僵化式地消极反映事物的表面现象，而是对所反映出来的材料进行抽象的、形象的概括，形成概念性结论，从而达到对思维客体的本质把握。另一方面又以形成的概念性结论去指导人们通过实践并能动地从事改造客观世界的运动，这是一种循环往复的运动。

二、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的认识与被认识关系

认识是思维主体对思维客体能动反映的升华。因此，思维主体与客体间的这种认识与被认识关系，是其反映与被反映关系的进一步深化。唯物主义认识论，从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的前提出发，坚持从物质到精神和思想的认识路线，认为认识是思维主体对思维客体的反映的深化。

思维主体和思维客体的相互作用，构成认识和实践的相互依赖、相互转化的辩证关系。其中的实践是第一位的，实践决定认识。同时，认识对实践又有反作用。思维主体的认识是通过实践来实现的，所以，实践是思维主体认识思维客体的基础。实践活动是十分广泛的，它是一个多层次、多形式、多内容的复杂实践系统。由于思维客体分为社会客体、物质客体、精神客体，因此，实践的方式便可分为：公共关系实践、生产实践和科学实践。

实践活动的主要特点：一是它的客观性。思维主体的实践活动，不单纯是思维和思想活动，也不仅是思维客体的自身运动，而是思维主体认识和改造思维客体的活动。二是它的能动性。思维主体在认识和改造思维客体的活动中，总是有意识、有目的、有计划、有运筹的。而在改造思维客体的实践中，思维主体自身也得到重新改造，这都表明实践的巨大能动性作用。三是它的社会性。思维主体的实践活动总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进行的，实践就是社会活动。在实践中由于受历史、自然、科学等条件的限制，任何创造者作为人类实践主体的组成部分，总是不完备的。所以，它又是一个长期的历史的实践活动。

思维主体的实践与认识之间是以实践为基础的。实践既是认识的来源，又是认识发展的动力，也是检验认识正确与否的标准。毛泽东曾指出： “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进行到了高一级的程度。 ”^[3]这一概括从实践和认识的关系上揭示了认识是一个辩证的发展过程。思维主体在实践和认识的辩证发展中，将逐步实现对思维客体比较全面、比较深刻的认识，从而为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奠定基础，以期取得创新工作的新胜利。

三、创造性思维主体与思维客体间的改造与被改造关系

毛泽东指出： “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改造主观世界的斗争，包括实现下述任务：改造客观世界，也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改造自己的认识能力，改造主观世界同客观世界的关系。 ”^[4]

思维主体反映和认识思维客体的目的，在于改造思维客体，顺利地完成实施设计决策的任务。思维主体改造思维客体的一切活动，都是有意识、有目的的，都是在一定思想认识指导下进行的。这些思想认识是否符合客观实际，这些目标和决策是否具有实现的可行性，往往都取决于思维主体对思维客体认识和改造的程度，而这种程度的接近，又来源于在改造思维客体的同时改造思维主体自身的程度。

改造客观世界和改造主观世界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为改造思维客体，思维主体就必须同时对自身主体进行改造，又必须在改造思维客体的实践中进行。改造思维客体的实践活动的不断发展，推动着思维主体认识的不断深化和世界观的不断改造。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今天，思维客体产生了巨大变化，为适应这种变化，创造思维主体尤其要重视自身的改造。这种改造要求创造性思维主体，第一是学习，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学习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学习好的经验、好的作风和好的方法。第二是深入实际，深入群众，贯彻事实求是的原则，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运用群众路线的方法。第三是加强作风修养，就是要发扬党的密切联系群众、实事求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

总之，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地改造客观世界，同时又不断地改造主观世界的历史。创造者在改造思维客体的同时，必须努力实现创造性思维主体的彻底改造。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23页、第227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23页、第227页。

[3]《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年，第272页、第273页。

[4]《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年，第272页、第27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