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的学习与理解思维规律的本质

第二章　创造者要努力学习与理解思维规律的本质

思维科学是一门古老而新兴的科学。创造性思维是思维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人类从来没有间断过对思维奥秘的探索，以往研究的成果大都包容在逻辑学和哲学之中。到了20世纪80年代，东西方两位著名自然科学家钱学森和西蒙，才提出以装有词汇的人脑这个“小宇宙”为研究对象，并建议单独形成一门科学，这门科学在中国就叫思维科学，在美国则叫认知科学。

学习与理解创造性思维本质必须从思维科学开始，它主要是告诉人们如何按科学思维规律、方式和方法，去认识客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去开动脑筋发明、创造从前未有的事物，去开拓人类美好的未来。

因此，创造者努力学习思维科学，掌握创造性思维的本质，学会用科学的思维规律、方式和方法去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这对每一个创造者来说，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须的。

第一节　智慧至上时代呼唤思维科学

时代呼唤着科学，科学要为时代服务。思维科学就是智慧至上时代的产物，一方面，由于信息时代的现代生物工程学、现代脑神经学、现代脑生理学、现代实验心理学、现代人工智能科学的迅速发展，为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奠定了现代科学基础。另一方面，由于信息技术——电子计算机的产生并广泛应用，使人们不仅深刻地认识到了以现代高新技术作为核心生产力所产生的巨大威力，而且还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发明和操纵高新技术人们的创造性威力。而人的创造性思维威力又与人正确运用科学思维息息相关。于是，作为研究现代思维规律、最佳思维结构以及思维方式、思维方法和思维技术的思维科学便产生了。可见，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和发展便成为历史的必然了。

一、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是研究人类思维规律的需要

应该说，人类对思维及其规律的研究起步很早。恩格斯认为：“关于思维过程本身的规律的学说”就是逻辑学和辩证法。逻辑学已对思维的抽象规律做了系统的研究，而包括在哲学之中的辩证法也对思维的一般规律进行了全面的揭示。

然而，对自然、社会、思维的具体规律的研究不完全属于哲学范畴，于是便产生了研究自然和自然科学发生发展具体规律的自然辩证法，研究社会具体规律的众多社会科学门类。

关于研究人类思维运动具体规律的科学，虽已有了形式逻辑科学，但它所研究的只是思维规律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对人类具体思维规律的全面研究，就是现代思维科学。

二、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是研究逻辑思维和非逻辑思维的需要

亚里士多德创立的形式逻辑，既是人类理性思维的结晶，又是人类探索逻辑思维的路标。千百年来，无数哲学家、逻辑学家、数学家和人工智能科学家沿着这一逻辑的航标，呕心沥血，辛勤耕耘，为这座辉煌的逻辑大厦添砖加瓦，终于使它不仅成为人类理性思维的历史标志，而且还成为20世纪研制电子计算机的理论基础。

形式逻辑有两个鲜明的特征，一是它的形式化特征，形式化问题是逻辑学、数学和技术工程学中的核心问题。二是它的数学化特征，自形式逻辑产生后，又由于数理逻辑和布尔代数的出现，使这种数学化特征终于大功告成，从而成为电子计算机的理论基础。形式逻辑作为抽象思维规律、方式和方法的学问，是大有用处的，但它也有很大的局限性。恩格斯曾指出，形式逻辑具有“狭隘的眼界” 。当K.哥德尔的“不完备性定理”提出后，人们对形式逻辑局限性的认识就逐渐回归到它自身了。

按照唯物辩证法关于“头脑的辩证法只是现实世界（自然界和历史）的运动形式的反映”的观点，来分析形式逻辑自身产生的“悖论” ，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这种形式逻辑悖论的产生，一是源于形式逻辑自身体系的不完备性；二是由于它反映现实世界运动形式的缺陷性。现代科学技术发展进一步证明了，构成客观世界各种运动形式的机制，不单纯是线性作用机制，还有非线性作用机制。

形式逻辑是一种思维推理方式，它最多也只能是大脑思维运动对客观世界中部分线性作用机制的反映。因而，除形式逻辑外，还有别的逻辑形式，我们称其为非逻辑思维形式。“非逻辑是针对形式逻辑而言的。在人的思维过程中，常常抛开形式逻辑的格局，既不以概念作为出发点，也没有严格的判断和推理，更不借助语言和语义学，却能得到形式逻辑思维所得不到的意外结论。于是，就将这种思维现象的性质称为非逻辑的。非逻辑绝不是非规律” 。非逻辑思维主要包括幻想、联想、想像、直感、直觉和灵感等思维活动。对于这种非逻辑思维运动机制的研究已历史地提到日程上来了，自然应由思维科学来完成。

三、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是研制中国第一代智能机的需要

以形式逻辑为理论基础的电子计算机已发展到了第四代。日本提出研制“第五代”电子计算机，结果以失败告终，其根本原因之一在于没有新的理论基础。这种新的理论基础就是现代思维科学研究的主要内容，其中主要是关于形象思维规律方面的理论。

中国提出研制第一代智能机。从它的整体构想来看，是需要以现代思维科学中的形象思维规律为突破口，并作为智能机研制的理论基础。智能机是未来高技术和高技术工程的核心。要想建立高技术产业，从根本上提高社会生产力，实现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就必须发展以智能机为核心的高技术。为此，就要加速思维科学研究，使其为现代化建设服务。

四、现代思维科学的产生是提高人的创造性思维素质的需要

“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 ，这是恩格斯的著名论断。在信息化社会中，无论哪个民族、国家和地区，一旦有了高技术优势，它就将在世界性新技术革命中占据主动地位。这种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一方面要靠理论思维去发现、去创造、去占有；另一方面又要靠理论思维去转换、去推广、去应用。

所以，千方百计地提高全民族的理论思维素质问题，已日益受到各国首脑、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领导者和企业家们的重视。未来社会的竞争是综合国力的竞争，是社会生产力的竞争，是高科技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但归根结底是人的理论思维能力的竞争，用现代科学思维理论去教育人、武装人，以提高人的创造性思维能力，这是我们的一项战略任务，自然也是思维科学产生的内在动力。

第二节　综合运用思维规律

关于现代思维科学研究的最新成果，上海社会科学院思维科学专家朱长超先生在《上海社会科学院情报》上发表了《80年代的思维科学》 ，^[1]该文对我国思维科学研究成果，从思维科学体系论、形象思维普遍论、灵感发生论、相似论、智力工程论、人脑电脑关系论等六个方面，做了全面的介绍。我们这里仅就现代思维科学所揭示的思维规律问题，做些简要介绍。

思维科学是时代智能的精华。恩格斯曾指出： “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 ”^[2]思维科学是信息时代的理论思维体系，它同古老的逻辑思维学相比较，具有非常不同的形式和非常不同的内容。欲学习理解创造性思维本质，就必须先学习掌握现代思维规律。

从思维形式上看，思维科学突破了以概念为逻辑起点，以及以运用固定范畴为标志的封闭的逻辑起点，和以运用固定范畴为标志的封闭的逻辑学体系。认为人类的思维形式（即思维规律） ，除抽象（逻辑）思维形式外，还有形象（直感）思维形式、灵感（顿悟）思维形式、社会（集体）思维形式和特异（潜在）思维形式。

从思维科学研究的内容上看，为顺应信息时代的需要，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已融为一体。具体说来，思维科学的基础理论部分包括：抽象思维学、形象思维学、灵感思维学、社会思维学和特异思维学。思维科学的应用研究部分包括：技术研究（模式识别、数理结构、语言学、情报学、科学方法论等） ；工程技术研究（人工智能、计算模拟技术、文字学、密码技术、计算机软件工程等） 。

关于现代思维科学近年来的研究成果，具体是：

一、抽象（逻辑）思维规律

抽象思维规律也称逻辑思维规律，它是以概念为思维的起点，经过判断和推理，达到对客观事物的本质认识的思维规律。也就是说，抽象思维规律是将概念、判断、推理融为一体，以处理抽象概念信息为特征的一种思维规律。抽象（逻辑）思维，是着重在已经抽象化后的概念基础上，再进一步进行概括、判断和推理，最后得出结论的思维。就是说，创新者的抽象（逻辑）思维的基本单位是概念、方针、政策、法规和原则。它的一般意义是，用理论来思考和表达。其特点是，用一般概括个别、扬弃事物的具体形态，要求思维结果精确化、条理化、系统化。它的思维过程主要是先从概念出发，综合运用一般与个别、分析与综合、归纳与演绎、抽象与具体、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等方法，达到科学判断和结论的目的。

人们对抽象（逻辑）思维的研究是比较成熟的，很早就形成了一门科学——形式逻辑，它属于研究人类抽象思维规律最早的一门学科。研究概念、判断、推理及其相互联系的规律，研究结构方式的法则，研究人们在认识过程中怎样推论和论证，这是抽象思维所特有的逻辑结构形式。

数理逻辑是形式逻辑的数学化，它将逻辑语言进一步形式化和符号化，以便借助数学来建立自己的严格演绎体系。

发展到辩证逻辑后，才将研究抽象思维形式的矛盾、变化格局和发展规律，进一步科学化和系统化了。正由于抽象（逻辑）思维比较规范化和形式化，所以，抽象（逻辑）思维规律可上电子计算机，从图灵机（Turing Machine ）到目前发展着的第四代电子计算机，都是在模拟人的抽象（逻辑）思维。

从哲学意义上讲，虽然逻辑学、认识论和辩证法在本质上是一个东西，但它们又有各自的特殊性。而我们这里讲的抽象（逻辑）思维又是侧重讲人的脑子里的思维逻辑，一定要称逻辑，那便是主观逻辑。认识论的规律，是通过对某一事物认识的全过程、某个人认识的全过程及整个人类认识的全过程表现出来的。抽象（逻辑）思维规律则是通过概念、判断和推理具体形式表现出来的。然而，它们的发展必然随着实践和认识的深化而不断运动发展着。思维和认识的逻辑形态和过程，又都必须正确反映客观事物的辩证法。

由此可见，抽象（逻辑）思维形式对于创造者科学地认识创新活动是至关重要的。创造者常常在创新认识活动中，凭借着抽象（逻辑）思维的概念、判断、推理运动形态，在实践中全面地、准确地、发展地考察和把握事物的本质，从而提高创造性思维能力，更好地、创造性地实施创新工程。

二、形象（直感）思维规律

形象（直感）思维是人类思维史上最先形成的一种思维。不管是文学艺术家、科学家，还是普通老百姓；不管是科学研究，还是领导、管理和指挥工作，只要是人，是人的认识运动，形象（直感）思维作为与抽象思维不同的一种思维形式，总是普遍地被运用着。假如生活着的人，无论是说话，还是想问题，都只用干干巴巴地逻辑推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毫无生趣。如果认识主体在认识世界的时候，用客观存在的有形体、形象性信息来思维，这便是形象思维。

形象（直感）思维的一般机制是：实践（观察） —类比—想像—模拟（相似） 。运用形象思维于具体创新工程中，要坚持从各个不同角度，在全部相互联系的诸方面，同时捕捉信息。这里指的诸方面因素，既具有已知的外部特征，又有未知的内部结构。

为了阐明观察、类比、想像、模拟（相似）在运用形象（直感）思维于领导认识活动中的地位，我们有必要把其中诸要素做一扼要论述。

观察，就是指创造者有目的、有计划地对创新工作的问题和现象进行考察的一种具体方法。观察的实质是一种科学的实践活动。巴甫洛夫说： “事实就是科学家的空气，没有事实，你们永远不能飞腾起来。 ”观察是获取感性信息的基本方法，是一切创新活动的首要步骤。贝弗里奇也指出过： “在研究工作中养成良好的观察习惯比拥有大量学术知识更为重要，这种说法并不过分。 ”^[3]所以，创造者的科学观察是领导工作的重要起点。

类比，就是指创造者把不同的（两类）对象进行比较，找出它们之间相似或相异的属性的一种思维方法。类比推理的出发点，是对象之间的相似性，而相似对象又往往具有多种多样的属性。根据两个（两素）对象在一系列属性上的相似，在已知其中一个对象具有某种属性时，可类比推导出另一对象也具有该相似属性。因此，类比推理方法不同于演绎推理和归纳推理，是运用于形象思维的一种特殊方法。

想像，就是指创造者在原来的感性形象信息基础上，经过重新组合和排列，而重新创造成某种新形象信息的思维方法。伏尔泰曾指出： “想像有两种：一种简单地保存对事物的印象；另一种将这些意象千变万化地排列组合，前者称为消极想像，后者称为积极想像。 ”^[4]所以，想像是创造性形象思维发展的实在因素。

模拟（相似） ，就是指创造者根据已知对象的本质和特性，人为地选择或建立一种与已知对象（原型）相似的模型，并在所建立的模型上进行运筹和研究，经研究决策后的成果再推到原型中去，从而达到揭示对象本质的思维方法。用“笼天地于形内” 、“观古今于须臾”来描述模拟方法是恰当的。思维模拟是实现创造者思维升华的关键性环节。

创造者的艺术包含着感性因素，形象（直感）思维活动也常常伴随着这种感性活动而起作用，即古人所谓“神与物游” 、“情以物感” 、“为情而造之” 。偶然事件的影响和创造者的感情冲动，对形象思维的形成与运用也有较强的制约作用。

形象（直感）思维和抽象（逻辑）思维间的相辅相成的矛盾运动，贯穿于创造者具体认识过程的始终，推动着创造者认识能力和工作能力的深入发展。创造者在认识过程中，形象思维与抽象思维的能力必然实现着统一。创新思维过程不过是使形象、典型、样板、模式等统一再现出来，从而实现创造者认识结果的具体化和形式化，并已形成了我们创造者须臾不可离开的“理论联系实际”的创新方法。

三、灵感（顿悟）思维规律

灵感（顿悟）思维是伴随着人类的形象（直感）思维和抽象（逻辑）思维一起发展起来的一种基本思维形式，但长时期不被人们所认识。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教授正确运用了理论思维的原则，科学地总结了自己和科学家们从事科学研究的宝贵经验，第一次鲜明地把灵感现象作为人类的一种基本思维形式提出来了。他在《关于形象思维问题的一封信》中指出： “凡有创造经验的同志都知道光靠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不能创造，不能突破；要创造、要突破得有灵感。 ”^[5]并认为创造性思维中的“灵感”是一种不同于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的一种人类基本思维形式。

所谓灵感思维（或称顿悟思维） ，是人类一种基本思维形式，它的酝酿不仅仅是在显意识中进行的，而且是首先在显意识的指导下，经过潜意识的整合推论，再涌现于显意识，表现为灵感的。因此，灵感发生的机制则是：显意识圮潜意识圮显意识过程。就是说首要条件在于，在人们有意识、自觉地追求下，灵感在潜意识中酝酿才有可能。而潜意识如何工作，又不被自己所意识到，当潜意识孕育成熟的瞬间又必须借助相关诱因方能涌进显意识，再经显意识加工，形成灵感。因此，灵感形成是有条件的，是显意识与潜意识相互协同作用的结果。

创新工作是一项随机性、应变性和创造性很强的工作。应付这种随机性、应变性和创造性，光靠形象（直感）思维和抽象（逻辑）思维不行，还必须有灵感（顿悟）思维与之相配合。只有综合运用各种思维形式，才能驾驭领导工作这部巨型网络机器。

现代创新工作中因素之多、涉及范围之广、机动性之强、关系之复杂，都是前所未有的。因此，一个创造者的创造性思维素养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创造者的创造性思维素养的标志就是灵感（顿悟）思维能力。灵感（顿悟）思维能力愈强，创造者的潜思维水平就愈高，创新就更接近于科学和准确，就会更加有威慑力，从而才能开创第一流的工作。随着信息化社会的发展，特别是世界性新技术革命潮流的涌来，创造者的这种潜思维能力将越发成为现代创造者必备的思维素质。

客观世界是多样性的统一，反映其本质的途径和形式也必然是多样化的。千变万化的大千世界，时而呈现出“显态” ，时而又表现着“潜态” 。当呈现着“显态”时，人们会对其一目了然，而当其表现为“潜态”时，人对其就感到莫名其妙。这样一来，就使人们的思维形式也相应地表现出多种形式。显态形式包括抽象思维、形象思维、社会思维等；潜态形式包括灵感思维、特异思维等。(www.chuimin.cn)

这些形式都是从不同侧面反映着事物的本质及其发展变化规律的。这几种思维形式有共性，也有个性。就共性而言，它们都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是人脑这块特殊物质的机能，是人脑对物质的反映；都是思维形式，而不是思维的内容；都遵循认识论的总规律。它们之间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所以，人们对思维形式的使用也往往都是综合性的。

这几种思维形式又各有其特点，抽象思维、形象思维为人们所熟知，而灵感思维的特点却不易被人们所把握。以灵感思维发生的状态和表现的方式看，具有非预期的突发性。从时间来看，灵感什么时候来，从空间来看，灵感受什么东西启迪而触发，而且来去又那么“短暂” ，都是令人难以寻觅的。从灵感思维所产生的独特的科学价值和社会价值看，它的功能具有非线性的独创作用。从灵感思维结果的二重性看，由于灵感酝酿在潜意识之中，所以它所产生的结果又具有一定的模糊性。但是，这种模糊性并不是神秘的，模糊和精确是客观事物的基本属性。因此，非理性主义认为灵感是什么“超感的觉” 、“自我本能”的表现等，是站不住脚的。“灵感”不是“神灵感应” ，而是大脑功能，可称它为“人灵感应” 。

四、社会（集体）思维规律

社会思维规律也称集体思维规律，它是说人的思维发生和发展是以集体（群体）方式形成的，是从宏观上揭示人类思维发生发展规律的，即称社会（集体）思维规律。社会思维规律反映了人类思维发生的同步性和一经形成后的共振性，它在创新实践中的意义重大，是不容忽视的一种重要思维规律。

五、特异（潜在）思维规律

人们的思维过程和思维程序，有的已经破译，有的尚未知道。像前四种思维规律就属于已破译了的思维规律，而特异思维规律就是指尚未知道的思维过程和程序，因此，也称为潜思维规律。人们大都承认人体确有特异功能，由于这种特异思维程序不被人们所揭示，所以至今对特异思维（或有特异功能的人）抱有神秘感，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正因为是这样，才说特异思维规律是一个潜在（尚不清楚）的思维规律。可以相信，伴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这个奥秘迟早会大白于天下的。

第三节　思维形式之间的关系

钱学森教授说： “因为抽象思维比较简单，一步一步推论下去，就如从一点到下一点……可以说是线型的。而形象思维呢？从人的语言来说，有口音、同音字、错发音、文字错误等的干扰，但我们还是能准确地领会原意；至于图形的识别就更加明显了，不是感性的，是多路并进的；不是流水加工，而是多路网络加工。所以，形象思维是面型的，多了一维。至于灵感思维就更难了，它涉及潜意识，多个自我，不仅局限于‘显意识’了，显意识一层，潜意识一层，或多层。所以，灵感思维是立体型的，更难弄了。 ”^[6]足见，各种思维规律（形式） ，既有共性，又有个性。

一、各种思维形式既有共性又有个性

抽象思维、形象思维、灵感思维、社会思维、特异思维这五种科学思维形式，是人的大脑从不同角度和深度反映客观事物的表现形式。它们虽然在本质上是同一的，但也有严格的差别。可见，这五种科学思维形式是从不同侧面反映事物本质的。

这几种思维形式有共性，也有个性。就共性而言，它们都是物质长期进化的产物，是人脑这块特殊物质的机能，是主体对客体的反映，是思维规律和客观规律的辩证统一。各种思维形式都不违反认识的总规律。

但是，它们之间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从各种思维形式的发生过程和作用来看，抽象思维发生在显意识，借助于概念实施严格的逻辑推理，从某一前提出发，一步接一步地推论下去，直至得到结论。整个推理过程表现为线性的、一维的。形象思维主要发生在显意识，有时也有潜意识参与活动，形象思维是用形象来思考和表述的。形象思维不像抽象思维那样遵循固定的逻辑程序，而是多途径的、多层次的意识活动，形象思维的发生既有客体形象（主客体形象及其时空参照系） ，又有主观形象（已存入大脑中的形象） 。而灵感思维主要是蕴藏在潜意识活动之中，有显意识的主宰，并且在潜意识活动中又是立体交叉式的，比形象思维更复杂。社会思维，是指集体思维，具有社会性、传播性和共振性。特异思维尚在探索之中。可见，五种思维形式既有共性，又有个性。但是，作为人们的思维和认识活动来说，五者之间是交叉的、综合发生的，只不过各种思维形式的发生有一定时间瞬差罢了。

二、思维形式间的一般关系

人类思维演变史表明，人类最原始、最基本的思维形式是形象（直感）思维。灵感（顿悟）思维形式在人类思维演化过程中起着重要的跃迁和升华作用。然而，对人类思维经验的总结和推广，并使之条理化和科学化还是靠抽象（逻辑）思维形式。特别是由于人类的认识活动通常是遵循着由具体到抽象、由个别到一般、由线性关系到非线性关系的认识规律。因此，抽象（逻辑）思维形式虽然比形象思维形式和灵感思维形式发生得晚一些，但它确实属于人类最高层次的思维形式。

抽象（逻辑）思维形式反映了人们以抽象的、间接的、概括的方式认识客观世界的能力。其特点是以概念、判断、推理的方式去揭示事物的本质属性的。它常常将联系和运动着的事物加以分割，分门别类地逐一进行研究。这在人类认识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但同时它也存在着静止、片面的缺陷。辩证逻辑及新兴的数理逻辑、模态逻辑对形式逻辑的缺陷有所弥补。同时，由于这些新兴学科的出现又表现了逻辑以数学的形式向定量化方向发展，人们才能将它应用到电子计算机上面，从而开辟了用机器模拟人类思维的新纪元。

形象思维形式的基点在于运用形象，以形象进行思考。抽象的思维离开了抽象的概念就不能思索，概念是它的细胞和出发点。形象思维虽然也是从生动、混沌的直感表象开始的，但不像抽象思维那样，必须“达到越来越稀薄的抽象” ，而是直截了当地对表象进行筛选、整合，甚至重新组合，改造成比表象更高的新的东西——形象，并以新的形象进行思考。所以，形象思维也是人类的一种基本思维形式。

对于形象思维的宏观发生过程，杨春鼎和黄浩森认为，人类的形象思维发生有五个环节，即感受、储存、识别、创造和描述。他们认为人类的形象思维不可能是纯粹的表象运动，它的基本形式既不是抽象的概念，也不是感性阶段的表象，而是两者的综合，或称之高层次的表象——意象，或称做形象化的观念。人的大脑感受着大量复杂而纷繁的信息，但总不外是事物的形象信息和词语的形象信息，这两大类信息已交织在一起了。从大脑对信息的理解上看，在理解和记忆词语的抽象概念性信息时，必须有直接的形象信息的支持；反之，要理解和记忆直感的形象信息，又必须有词语的概念信息的支持。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并且在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作用过程中，使形象思维顺乎自然地跃入人的理性认识阶段，成为组成理性思维的一种思维形式。

形象思维不只是感性认识活动，而且在一定意义上还有同抽象思维一样的逻辑性特征，即形象化观念、形象的推理、形象的判断等形象逻辑发展过程。在人的整体思维活动过程中，常常是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抽象思维将“形象”概念化，或按照形象思维将“概念”形象化，各种思维形式以交织融合、分化、重组的方式出现，构成了人的完整思维运动。

抽象思维在使用概念、推理、判断的逻辑方式进行分析研究，揭示和说明事物的内在本质和客观规律性时，需借助于形象思维，离此就不能完整地认识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同样，形象思维在以形象的非逻辑方式探求事物内在本质时，虽有想像、幻想、联想、相似等方式伴随，但也尚需借助抽象思维方能综合升华。

灵感思维则是穿插在抽象思维和形象思维之中，有着突破、创造、升华作用的一种思维形式。灵感是显意识功能和潜意识功能通融交互作用的结果。潜意识在孕育灵感的过程中，与耗散结构理论所昭示的辩证发展规律有着惊人的相通之处。

显意识的“自我”是被自己意识到了的自我；潜意识的“自我”是未被自己意识到的自我，并且在多个潜意识中又有多个自我在相互作用，时而还有显意识“自我”参与活动。因此，人脑整体思维是按有序—无序—有序；意识到—未意识到—意识到；即逻辑—非逻辑—逻辑的辩证发展过程活动的。在这个过程中，显意识与潜意识间的交互作用，还表现着连续性与非连续性的统一。而且，所产生的结果并非全真。往往要经过显意识与潜意识间的多次信息反馈，才能由模糊到清晰。

发现客观规律的过程既不是单纯依靠逻辑（抽象）思维，也不是只求助于非逻辑思维，而是思维的逻辑性与非逻辑性、渐进性与跃迁性相统一的过程。这个过程之所以离不开幻想、想像、直觉、灵感等非逻辑思维因素，从根本上说，是由人类理性认识的本质所决定的。就灵感思维而言，按照唯物辩证法的观点，灵感的发生过程也存在着相应的逻辑程序，只不过这种逻辑程序不是线性的、静态的形式逻辑意义上的程序，而是非线性的、动态的发生逻辑意义上的程序罢了。灵感课题，虽源于实践，从一定事实材料出发，然而，它是在思维系统中经过一系列的分析与综合、判断与推理、归纳与演绎等逻辑加工制作后而得来的。

当正常逻辑思维通道发生突然阻塞，出现理性思维渐进过程的中断，使百思不解的大脑顷刻陷入混乱无序的境地时，则进入潜思维阶段。在潜意识推论过程中，一旦孕育成熟，偶遇相似诱因，便会导致灵感的迸发，使问题获得戏剧性的解决，而且往往是直截了当地得到满意的结果。这便是灵感发生的整个过程。

灵感突跃所获得的知识不是对事物表面的感性认识，而是对事物本质和规律的深刻洞悉。因此，一个完整的认识飞跃，是既通过渐变，又通过突变实现的。灵感这类突变性意义，在通往创造之路上起着跃迁作用。

第四节　创造者需要科学思维

在改革开放时代，特别是伴随知识经济的到来，创造者必须站在时代的高度，以科学创新精神来保证我国科教兴国战略决策的实施，从而实现中华民族的振兴。

一、创造者的科学思维内涵

创新是多方面的，如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工艺设计，也包括政治、经济、社会领域的各方面决策。现仅以我国深化改革为例来说明科学思维在创新中的重要作用。面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出台，面对我国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的深入展开，面对我国对外开放、对内搞活大格局的确立，面对我国治理经济环境，整顿经济新秩序，进一步落实“十一五”规划的战略部署，越来越多的政治家、企业家和行政领导者们都在精心思索着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那就是面对现实应做如何选择？也就是如何科学地思维中国的未来，包括未来的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技术和文化，以及怎样保证中华巨龙的腾飞问题。具体说来，就是要：科学地思维我国的综合国力、我们的观念、我们民族的理论思维方式；科学地思维我们的民族信仰、道德和法律规范以及新时期的人际关系；科学地思维本单位、本部门的政治、经济体制改革以及振兴中华的发展战略；科学地思维世界未来的大趋势和我们的“全球”发展对策以及我们自己的“球籍”问题；科学地思维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和时代性特点。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和思维形式。而新的科学思维概念，作为以新时代社会大生产、大科学、全球改革的各种现象、过程、规律及其社会关系为内容的思维，同样是客观现实反映在头脑中的一种具体形式。应该说，这种思维的发生和发展一开始就是由现代商品化社会大生产所决定的。如此纷纭复杂、变幻多端的改革潮流，不仅为现代科学思维提供了新内容，而且也在客观上制约着科学思维发展的新趋向。正因为如此，科学思维这一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也必然顺应着世界性改革调整运行规律和发展变化趋势的变化而不断发展着。因此，科学思维概念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着的动态概念。

什么是创造性思维的科学内涵呢？所谓创造性思维的科学内涵，就是指它作为当代世界立体改革意识的集中反映形式，是知识经济时代的创造者综合运用现代思维规律和思维方式寓于现代信息、知识、科学和技术创新之中的一种思维内容。

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个横跨全球东西南北，遍及五大洲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改革蓬勃兴起，它的最终目标不仅限于经济技术的改革与发展问题，而且是各国在21世纪的战略地位问题，也就是在21世纪的经济、科技、文教、政治、军事、外交和意识形态所构成的“综合国力”问题。这一改革大潮将会引起世界各个角落的巨大震动，虽然改革不涉及社会制度的根本转变，但是，它将引起社会生产向商品化、信息化和科学技术化，及向深度和广度的空间发展和变革。在这一改革大潮中，各国都从不同角度提出了“科技兴国”的问题，提出了改革教育体制，实现提高和培养人的现代素质问题，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民族的创造性思维能力的提高。

改革既是对我们的挑战，又为我们中华民族振兴提供了新机遇。我们中华民族在这场世界性改革大潮面前的惟一选择，就是趁机振兴，在深入全面地认识外部世界中，更加深刻地反思自己。可见，创造性思维的科学性，是以外部的客观世界和自己的主观世界为思维对象的。这种思维的广泛性、深刻性、竞争性和时效性都是前所未有的。

二、创造性思维是一种对象性思维

从思维的性质来讲，创造性思维是有对象和内容的思维，诸如经济的、政治的、军事的、外交的、科技的、文化教育的以及意识形态的等，这些都是新时代社会系统的组成要素。所以，创造性思维的内容既具有时代性，又具有未来性，从而决定着创造性思维的现代性和新颖性。

现代思维科学是探讨和研究人的有意识思维规律的科学。而创造性思维是属于有具体思维对象和内容的思维，但都离不开基本思维形式的指导，即以现代思维科学所揭示的各种思维形式的指导，并都要综合运用于“对象性思维”之中。所谓综合运用各种思维形式，是说人的每一种对象性思维活动，都不会是单纯的一种思维形式起作用。比如创造者的思维过程绝不是单纯地运用抽象（逻辑）思维，或单纯地运用社会（集体）思维，总要有点形象（直感）思维和灵感（顿悟）思维相配合，不然就无法创造了。所以，对象性的创新思维不同于具体思维形式，它不仅有其具体的思维对象和内容，而且还要综合运用各种思维形式于创造性思维之中。

三、创造性思维功能

创造性思维，在迈向21世纪的时代中，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因为，制定一项高水平的智能决策，不论在政治工程或经济工程方面，都将起着重大的作用。按照辩证唯物主义观点，我们不仅要看到物质决定精神的巨大意义，而且又必须重视精神思维的巨大反作用。创造性思维功能，主要表现在这种意义上的开拓和创造上。

我们应提倡各类创造者特别是决策者对当代一系列国内外重大科学和技术问题，开展系统的研究和思维。例如：提倡研究我们中国的历史和现状；研究西方发达国家的历史和现状；研究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和现状，从而做到了解历史、研究现状、探索未来，把握世界发展的总趋势；提倡研究信息化社会中新技术革命的特点和意义，把握机遇，选准突破口，实现科技兴国、兴省、兴事业的目的；提倡研究发达国家在世界经济实力的重大转移和重新组合中的动向，制定我们对外开放的近期和长远的战略决策；提倡研究我们党提出的深化改革的总方针，具体分析和总结改革近30年来的经验教训，深入揭示影响市场经济秩序的根本原因，然后再制定相应的科学决策；提倡研究我们的文化、教育、科学事业的历史和现状，制定配套的发展方针和政策。

如此之多的研究，都要靠创新者和决策者的创造性思维能力。只有在这一系列科学过程中，才能唤起人们的“危机感” 、“紧迫感” 、 “时代感”和“责任感” ；才能在改革中认清历史赋予我们的新使命——创造更高水平、更加强大的社会生产力；才能创造更加丰富多彩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然而，代表时代的创新科学思维的形成和创造性功能的发挥，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是一项复杂的社会实践工程，这项社会实践工程包含的子因素众多。一个创新者要实施创新工程，首先就必须做到：既要破除陈旧的、封闭的自然经济意识和观念，又要确立崭新的、开放的大经济意识和观念；既要破除封闭的、旧的单向型思维方式，又要确立开放的、创新的多维型思维方式；既要大力发挥智能型生产力，又要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既要搞市场经济，又要实行有计划的宏观调控；既要坚持党政分开，政企分开，又要强化党的领导和思想政治工作；既要搞好普及文化、科学、教育，又要不断发展高新技术，提高全民族理论思维能力，等等。我们将包括这么多因素的社会实践工程，统称为思维智能工程。

总之，未来的竞争归根到底是创造性科学思维能力的竞争。因此，提高各级领导者的创造性科学思维能力，提高全民族的理论思维素质，是中华腾飞的最佳选择，也是最后成功的保证。

【注释】

[1]《中国80年代人文思潮》 ，北京：学林出版社，1992年，第915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84页。

[3]贝弗里奇： 《科学研究的艺术》 ，北京：科学出版社，1979年，第108页。

[4]《外国理论家、作家论形象思维》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第30页。

[5]《中国社会科学》杂志，1980年6月。

[6]钱学森： 《关于思维科学》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