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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死亡的恐惧并非临终所产,正确对待死亡的方法

【摘要】:如果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发生在临死的时候,那么较好的对付办法就是用药物,而不是喋喋不休。但是,我斗胆说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根本就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因此,最无益的是,叫人们对死亡不要恐惧,并告诫,死不过是另一种生,是走向自我圆满。比如,卢克莱修的著作第三卷的结尾有一大段对死亡的恐惧予以反对的文字,但其力量主要来自描写生命的疯狂。大凡天才都肯定会有对某事的狂热,卢克莱修也不例外。

正如出生是不可思议的,死亡是令人恐怖的;即便是离开或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痛苦,我们也依然会像但丁笔下的弗朗西斯科那样说:“我害怕走这条路。”如果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发生在临死的时候,那么较好的对付办法就是用药物,而不是喋喋不休。或许有一种快乐的死,没有痛苦、心甘情愿,尤其是,如果允许我们选择自己死的时间,那么还有一种时间已经到了的死——正如阿提克的墓碑上所说的那种崇高地离去。

但是,我斗胆说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根本就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它是对生命的热爱。这种爱并不是某种理性的或是建立在生命体验基础上的东西,而是某种先天的和本能的东西。它教会一切动物觅食、求偶、保护后代、抵抗和逃避伤害以及躲避各种死亡的威胁。正是这种原始的冲动,善与恶得以区别,希望与恐惧得以区别。

因此,最无益的是,叫人们对死亡不要恐惧,并告诫,死不过是另一种生,是走向自我圆满。事实上,最可怕的并不是临死时的痛苦,也不是人死后还要遭罪这类不可能的怪事,而是当前意志的衰退,从而造成对生活和事业的影响。这种当前意志虽然不可能被完全消灭,但会因其中出现矛盾、受到经验嘲弄、或实行苦行戒律而消磨。实行苦行戒律、进行经验嘲弄、揭示意志的矛盾,确实会削弱对于生命的热爱。如果对生命的热爱之火真的熄灭了,那么,对死亡的恐惧的确就会像从那火焰中升起的烟那样也随之消失。(www.chuimin.cn)

比如,卢克莱修的著作第三卷的结尾有一大段对死亡的恐惧予以反对的文字,但其力量主要来自描写生命的疯狂。他的哲学反对贪婪、野心、爱情和宗教;他从疯狂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耻辱的、最终都是痛苦的观点出发,要求放弃疯狂的生活,进而一步一步地放弃生活。对于逃避生活来说,这一切的确是一种伟大的见解。大凡天才都肯定会有对某事的狂热,卢克莱修也不例外。他把他的热情倾注给伊壁鸠鲁,伊壁鸠鲁则带着这样的见解成为人类的救星。然而,这仅仅是拯救的开始;随之而来的是,依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就能从伊壁鸠鲁式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从伊壁鸠鲁式的生活所保留的古希腊的和自然主义的东西:科学友谊以及肉体的健康快乐中解脱出来。如果伊壁鸠鲁主义放弃这些东西,它就完全变成苦行主义、彻底的禁欲主义或是恋死主义。对于那些真诚追求死亡的人来说,死并不是恶,而是最高的善;根本不必煞费苦心地对他们说不应该怕死,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死什么都不是。尽管死什么都不是——或宁可说因为死什么都不是——所以,死可以为疲惫而幻灭的心灵所爱恋;这正好比说,尽管死什么都不是——或宁可说因为死什么都不是——所以,死肯定会被每一生机勃勃的动物所憎恶、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