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黄帝内经》最早的,当推梁全元起所注的《黄帝素问》八卷,又叫做《素问训解》。王冰以母为应时旺气,张介宾以母指病因,马莳以母指为五脏相乘之气,高士宗谓母为病本。把母解释为胃气,是符合临床经验的。(二)全注《素问》《灵枢》诸家1.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三十卷杨上善的《太素》,实为《素问》《灵枢》的混合改编本,其改编的方法,容后再谈。......
2023-12-03
汉唐以前的书籍,主要是用竹简,或者“帛书”,或者刻在木板上等方式流传着,都很不容易保存,代远年湮,必然要发生错落遗佚,涣漫剥蚀诸种现象。兼以古今语言文字的不断变迁,时间的距离愈远,其间的变化愈大。是以阅读古代书籍,往往要通过仔细的校勘,才能真正读懂和理解。因而校勘竟成为阅读古书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正如张舜徽所说:“古书流传日久,譌舛滋多,或误夺一字,而事实全乖,或偶衍一文,而意谊尽失,苟非善读书者,据他书订正之,则无以复古人之旧,此校勘之役所以不可缓也。”(见《广校雠略·书籍必须校勘论》)
《黄帝内经》在2000多年中,流传的情况怎样呢?单从《素问》来说,在唐代就已经错乱不堪了,故王冰的序文说:“世本纰缪,篇目重叠,前后不伦,文义悬隔,施行不易,披会亦难,岁月既淹,袭以成弊。或一篇重出,而别立二名,或两论并吞,而都为一目,或问答未已,别树篇题,或脱简不书,而云世缺。重《经合》而冠《针服》,并《方宜》而为《咳篇》,隔《虚实》而为《逆从》,合《经络》而为《论要》。节《皮部》为《经络》,退《至教》以《先针》,诸如此流,不可胜数。”
《素问》的残缺错乱,到了这样的程度,可算是严重的了。我们今天能见到这样较为完整的《素问》,首先就是经过王冰下了很大的校勘工夫,整理出来的。所以他在序文中又说:“其中简脱文断,义不相接者,搜求经论所有,迁移以补其处。篇目坠缺,指事不明者,量其意趣,加字以昭其义。篇论吞并,义不相涉,缺漏名目者,区分事类,别目以冠篇首。君臣请问,礼仪乖失者,考校尊卑,增益以光其意。错简碎文,前后重叠者,详其指趣,削去繁杂,以存其要。……凡所加字,皆朱书其文,使今古必分,字不杂糅。”
校勘之学,首先要具备文字学、声音学、故训学等小学的基本功,然后博览群籍,才能堪言校勘,正如孙诒让所说:“综举厥善,大抵以旧刊精校为据依,而究其微旨,通其大例,精思博考,不参成见,其諟正文字譌舛,或求之于本书,或旁证之它籍,及援引之类书,而以声类通转为之铃键,故能发疑正读,奄若合符。”(见《札迻序》)
孙诒让的要求,固然是高标准,但不如此,便达不到校勘的目的,便不能认识古书的本来面貌。兹举周学海校《灵枢·热病》篇:“男子如蛊,女子如怚”一例来说明之。周氏云:“怚者,阻之讹也。《甲乙经》引此作阻。《脉经》有‘肝中风者,令人嗜甘,如阻妇状。’是明明以阻为妊娠之称矣,谓妊娠则经阻不下也。故妊娠之病曰恶阻,谓恶作剧于阻妇也。丹溪解为呕恶以阻饮食者谬矣,马注径作怚解。考字书无怚字,揣其注意,颇似怛字之义,穿凿极矣。张隐庵起而正之,宜也。惜未见《甲乙经》耳。又见《太素》作妲,尤非。”
周氏这条是校得较精的,首先从文字上识破“怚”为“阻”之讹(但周氏谓字书无怚字,不对。《广韵》《集韵》《韵会》等字书均有,并音将豫切),又取得《甲乙经》的旁证,特别是《脉经》“如阻妇状”一词,来证明“女子如阻”,证据尤为确切。虽然张隐庵亦谓“怚当作阻”并早于周氏,但没有提出勘定的旁证,只能说理,却无依据。故在隐庵不能谓为校勘,而在学海则为较好的校勘,张介宾谓“怚当作胎”,已晓其义,而未能说其字。马莳谓“怚当作疽”,则甚无义矣。由此看来,阅读古医书,具备一定的校勘知识,是很有用处的,如果毫不具有校勘,阅读过程中的困难必然要多得多。可惜的是,向来注释《内经》诸家,鲜有精于校勘者,而不知医的,于《素问》《灵枢》的校勘,反做出一定的成绩。其中最著者,约有下列诸家。
(一)林亿《新校正》
即宋臣林亿等校《素问》时所作的校勘,今存于《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中。他们在校《素问》的序文里曾说:“臣等承乏典校,伏念旬岁,遂乃搜访中外,集众本,浸寻其义,正其讹舛,十得其三四,余不能具,窃谓未足以称明诏,副圣意。而又采汉唐书录古医经之存于世者,得数十家,叙而考证焉。贯穿错综,磅礴会通,或端本以寻支,或溯流而讨源,定其可知,次以旧目,正缪误者,六千余字,增注义者,二千余条,一言去取,必有稽考,舛文疑义,于是详明。”(《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宋臣《新校正》校的时间既较早,校的条数亦较多,所勘定的质量亦较高,试举数例如下:
王冰释《生气通天论》“高粱之变,足生大丁”云:“所以丁生于足者,四肢为诸阳之本也。以其甚费于下,邪毒袭虚故尔。”《新校正》则谓:“丁生之处,不常于是,盖谓高粱之变,饶生大丁,非偏著足也。”把“足”训为虚词,实较王注为优。
王冰又释同篇“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央”云:“沮,润也。弛,缓也。央,久也。辛性润泽,散养于筋,故令筋缓脉润,精神长久。何者?辛补肝也。”《新校正》则谓:“此论味过所伤,难作精神长久之解,央乃殃也,古文通用,……盖古文简略,字多假借用者也。”《新校正》所训极是。
《玉版论要篇》云:“阴阳反他,治在权衡相夺。”《新校正》谓:“按《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反作。”“他”字不可训,证以《应象大论》,其为作字,毫无疑义。
《诊要经终论》云:“甚者传气,间者环也。”王冰注云:“辨疾气之间甚也,传谓相传,环谓循环。相传则传所不胜,循环则周回于五气也。”《新校正》则谓:“按《太素》环也作环己。”环己即旋止之义,意思是说病甚者,得刺即流通其气而渐愈,若轻者,病旋己也。故《太素》之说甚是。
因此,我们学习《素问》,《新校正》是必须要阅读的。
(二)胡澍《素问校义》
书一卷,未成而逝,故仅存32条。澍精小学,故其校勘,法度谨严。例如:“‘病之形能也’。‘乐恬憺之能’。‘与其病能’。‘愿闻六经脉之厥状病能也’。《病能论》。‘合之病能’。‘此阴阳更胜之变,病之形能也。’澍案:能,读为态。‘病之形能也’者,病之形态也。《苟子·天论篇》:‘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形能亦形态(杨倞注,误以形字绝句,能属下读,高邮王先生《荀子杂志》已正之。)《楚辞·九章》‘固庸态也。’《论衡·累害篇》态作能。《汉书·司马相如传》‘君子之态’,《史记》徐广本态作能(今本误作熊)。皆古人以能为态之证(态从心能,而以能为态。意从心音,而《管子·内业篇》以音为意,志从心之。而《墨子·天志篇》以之为志,其例同也。此三字盖皆以会意包谐声)。下文曰:‘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憺之能。’能亦读为态,与事为韵。恬憺之能,即恬憺之态也。《五藏别论》曰:‘观其志意,与其病能’(今本误作‘与其病也。’依《太素》订正,辨见本条)能亦读为态。与意为韵,病能即病态也。《风论》曰:‘愿闻其诊,及其病能’,即‘及其病态’也。《厥论》曰:‘愿闻六经脉之厥状病能也。’厥状与病能并举,即厥状病态也。第四十八篇名《病能论》,即《病态论》也。《方盛衰论》曰:‘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能。’能亦与意为韵,即‘合之病态’也。王于诸能字,或无注,或皮傅其说,均由不得其读。《释音》发音于本篇上文‘能冬不能夏,曰奴代切,下形能同。则又强不知以为知矣。’”
又校《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愚者佩之”句云:“‘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澍案:佩读为倍。《说文》:‘倍,反也’。《荀子·大略篇》:‘教而不称,师谓之倍。’杨倞注曰:‘倍者,反逆之名也,字或作偝(见《坊记投壶》)、作背(经典通以背为倍),‘圣人行之,愚者倍之’,谓圣人行道,愚者倍道也。行与倍正相反,故下遂云:‘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从与逆亦相反,从即行(《广雅》从行也),逆即倍也。(见上《荀子》注)。佩与倍,古同声而通用。《释名》曰:‘佩,倍也,言其非一物有倍贰也,是古同声之证。《荀子·大略篇》‘一佩易之’,注曰:‘佩或为倍’,是古通用之证。王注谓‘圣人心合于道,故勤而行之,愚者性守于迷,胡佩服而已。’此不得其解,而曲为之说。古人之文恒多假借,不求诸声音,而索之字画,宜其洁为病矣。”
校书本贵任专才,虽渊博如汉刘向总任校书时,亦分任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胡澍仅因多病而留心医方,意能对《素问》作出如此精确的校勘,真是难能而可贵,只以未能卒其志为憾。
(三)俞樾《读书余录》
此书(《内经》之部凡48条,俞氏治小学不摭商周彝器,为古训巨擘。
其校《素问·阴阳别论》云:“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王注曰:‘隐曲,谓隐蔽委曲之事也。夫肠胃发病,心脾受之,心受之则血不流,脾受之则味不化。血不流故女子不月,味不化则男子少精,是以隐蔽委曲之事不能为也。’樾谨按:王氏此注,有四失焉。本文但言女子不月,不言男子少精,增益其文,其失一也。本文先言不得曲隐,后言女子不月,乃增出男子少精,而以不得隐曲,总承男女而言,使经文侧置,其失二也。女子不月既著其文,又申以不得隐曲之言,而男子少精,必待注家补出,使经文详略失宜,其失三也。《上古天真论》曰:‘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写’,是男子之精女子月事,并由肾气,少精与不月,应是同病,乃以女子不月属之心,而以男子少精属之脾,其失四也。今按下文云:‘三阴三阳俱搏,心腹满,发尽不是隐曲,五日死’。注曰:‘隐曲为便泻也。’然则,不得隐曲,谓不得便泻。王注前后不照,当以后注为长。便泻谓之隐曲,盖古语如此。襄十五年《左传》‘师慧过宋朝,私焉。’杜注曰:‘私,小便,便泻谓之隐曲,犹小便谓之私矣。’不得隐曲为一病,女子不月为一病,二者不得并为一谈。不得隐曲,从下注训为不得便泻,正与脾病相应矣。”
又校《五脏生成论》云:“《五脏生成论》‘凝于脉者为泣’。王注曰:‘泣为血行不利。’樾谨按:字书泣字并无此义,泣疑沍子之误。《玉篇》水部:‘沍,胡故切,闭塞也。’沍字右旁之互,误而为立,因改为立而成泣字矣。上文云:‘是故多食盐,则脉凝泣而变色,’泣亦沍字之误。王氏不注于前,而注于后,或其作注时,此文沍字犹未误,故以血行不利说之,正沍字之义也。《汤液醪醴论》‘营泣未除,’《八正神明论》‘人血凝泣,’泣字并当作沍。”
前者为古训,后者为说字,均勘定得确切不移,惜其仅限于《素问》,而又太少耳!
(四)孙诒让《札迻》卷十一
孙氏为有清300年朴学之殿。《札迻》十二卷,皆其校雠古书,諟正文字的札记,卷第十一,即为校《素问》的札记,凡13条。
其校《阴阳别论》篇云:“三阴三阳发病,为偏枯痿易,四肢不举。注云:‘易谓变易常用,而痿弱无力也,又《大奇论》篇‘跛易偏枯’。注云:‘若血气变易为偏枯也。’按,易,并当读为施。《汤液醪醴论》篇云:‘是气拒于内,而形施于外。’施,亦作。《生气通天论》篇云:‘大筋耎短,小筋弛长,耎短为拘,弛长为痿。’又云:‘筋脉沮弛。”注云:‘弛缓也’。《痿论》篇云:‘宗筋弛纵’。《刺要论》篇云:‘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皮部论》篇云:‘热多则筋弛骨消。’盖痿跛之病,皆由筋骨解弛,故云痿易、跛易,易即弛也。王如字释之,非经旨也。《毛诗·何人斯》篇:‘我心易也。’《释文》:‘易,《韩诗》作施。’《尔雅·释诂》:‘弛,易也。’《释文》;‘弛本作施。’是易施弛古通之证。”(www.chuimin.cn)
又校《痹论》篇云:“‘凡痹之类,逢寒则虫,逢热则纵。’注云:‘虫,谓皮中如虫行。’《新校正》云:‘按《甲乙经》虫作急。’按:虫当作痋之借字。《说文·病部》云:‘痋,动病也,从病,虫省声,故古书痋或作虫。’段玉裁《说文》注,谓痋即疼字。《释名》云:‘疼,旱气疼疼然烦也。疼疼,即《诗·云汉》之虫虫是也。’盖痹逢寒则急切而疼疼然不安,则谓之痋。《巢氏诸病源候论》云:‘凡痹之类,逢热则痒,逢寒则痛。’痛与疼义亦相近。王注训为虫行,皇甫谧作急,顾校从之,并非也。”
以上以易为弛,以虫为痋,均至切当,没有小学的修养,断难有此见识。
(五)顾观光《素问校勘记》一卷
(六)顾观光《灵枢校勘记》一卷
两书各刊于钱熙祚校刊守山阁本《素问》《灵枢》之后,此为医人作校勘之首创,内容亦最丰富,不仅几乎每篇都经校雠,抑且于王注及《新校正》均有所补直纠正,或引旧说,或出己见,均能期于精当,其精深度虽不能与胡澍、俞樾、孙诒让诸大家相比,而切实对勘,就医言医,亦大有助于学者。
(七)沈祖緜《读素问臆断》一卷
(八)沈祖緜《读灵枢臆断》一卷
沈氏亦非医人,惟于小学、子学、经学等均修养有素,而于医学亦特别酷嗜,故于两个八十一篇,均已校勘了过半数。并亦有精校语。如校《素问·上古天真论》“故能寿敝天地”一语云:“敝字误,疑敌字也。且与下文‘无有终时’义贯。《阴阳应象大论》:‘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足为旁证。若云敝,费解。或云敝当为适,古敌适多假借,取形似则当为‘敌’也。”
又校《汤液醪醴论》“去宛陈莝”句云:“此句亦倒,当作‘去菀莝陈’。《说文》‘莝,斩刍也’。去莝相对为文,菀陈亦相对为文。《针解》云:‘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菀即宛字,古通,亦菀陈相对,是其明证’。”
《读素问臆断》,现尚为稿本,未能刊行,而《读灵枢臆断》,于抗日时期,已佚于邮,殊为可惜。
(九)冯承熙《校余偶识》一卷
约90余条,载于黄元御《素问悬解》后。多引《新校正》及王冰语,间出以己意,虽无创新,亦可参考。
(十)江有诰《先秦韵读》(《素问》《灵枢》之部)
在《江氏音学十书》中,计《素问》23篇,52段,《灵枢》21篇,44段,概从韵语的角度,校其句读和文字的讹误。盖先秦之文,往往流露其天然的韵语,顾亭林称之为“化工”之文。《素问》《灵枢》不仅毫不例外,杂出不少的有韵之文,如《灵枢·刺节真邪》篇:“凡刺小邪日以大,补其不足乃无害,视之所在迎之界,远近尽至不得外,侵而行之乃自费。”《日知录》誉为这是七言诗之始。正因为它存在有韵之文,如有不叶韵处,并知其有讹误。例如《素问·上古天真论》云:“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于神俱。”俞樾校云:“本作食饮有节,起居有度,度与数为韵,今作有常,则失其韵矣。”像这类的例子是很多的,因此,从音韵角度来校勘《素问》《灵枢》,亦为重要途径之一。
(十一)于鬯的《香草续校书》
于鬯的《香草续校书》二卷凡百另三条。于氏著有《香草校书》六十卷,是校勘经部的著作。《香草续校书》二十二卷,是校勘子史部的著作。《内经素问》属于子部,故及之。于鬯曾师事张文虎、钟文蒸、王先谦诸氏,治诂训学颇精,故所校书,颇见卓见。
如校云:“《气交变大论》‘反胁痛’。‘反’,亦病名也,即《至真要大论》所谓‘诸转反戾’是也。彼王注云:‘反戾,转筋也。’盖筋转谓之反戾,亦单曰反。‘反、胁痛’者,即转筋与胁痛二病。注家多误作一病解,则‘反胁’二字不可通。王注又倒作‘胁反’二字仍不可通。下文云:‘病反,詀妄’,谓病转筋与詀妄也。又云:‘反,下甚’,谓转筋与下甚也。又云:‘病反、腹满’,谓病转筋与腹满也。又云:‘病反,暴痛’,谓病转筋与暴痛也。不知反之为病名,而连下读,诸文悉不可通矣。”
又校云:“《生气通天论》‘因于暑,汗烦则喘喝’,‘汗’字当衍。下文云:‘汗出而散’,则因于暑者,正取于汗,何得云‘汗烦则喘喝’乎?盖即涉彼而衍也。且‘汗烦’二字本无义。如王注云:‘病因于暑,则当汗泄,不为发表,邪热内攻,中外俱热,故烦躁喘喝,大呵而出其声。’则又读‘汗’一字句,与下文义且病复矣,抑无此文法也。烦则喘喝,与下句‘静则多言’,句各四字,文体整齐,读汗一字句,不如径删汉字直捷。”
又校云:“《阴阳应象大论》‘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既言邪风,又言疾如风,必不可通。据上下诸言气,不言风,且上文云:‘风气通于肝’,则风亦气之一。言风不如言气之赅矣。此邪风当作邪气,盖即涉‘疾如风’之‘风’字误。气为风,故邪气之至,疾如风雨,句始有义。下文云:‘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藏。’彼邪气正承此邪气而言,则此之当作‘邪气’,不当作‘邪风’,明矣。”
又校云:“《上古天真论》‘醉以入房’,‘醉以’疑作‘以醉’,以醉入房,与上文‘以酒为浆’、‘以妄为常’,下文‘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五‘以’字冠句首,文法一律,倒作‘醉以’,则失例矣。《腹中论》及《灵枢·邪气藏府病形》,并有‘若醉入房’语,则‘醉入房’三字连文,正有可证。”
以上四例,一释义,一衍言语,一正误,一乙转,均甚确切有据,而非臆说者之可比。
(十二)日本校勘诸家
日人度会常珍的《校讹》,丹波元简《素问识》《灵枢识》,丹波元坚《素问绍识》等,所辑诸家有关校勘部分,亦甚有可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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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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