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医学史这门科学的知识,只是一半的又一半。因为医学史应该包括中国医学史和世界医学史两个部分。1957年又写成《通俗中国医学史话》,这是应科普单位的要求,写成故事性的。今天有这个大好的机会,我向同志们汇报由于我对中国医学史的酷嗜而产生的一点认识,敬请指正!希望今后的医史学会应该在这方面大作宣传,坚决维护医学史这门科学的科学性,一定要尊重史实,一定要按照科学发展的规律来进行医学史和中国医学史的研究。......
2023-12-03
(原载《浙江中医杂志》1958年第2期)
周族向东发展的时候,西方的戎部落逐渐强大。周幽王时期的政治腐败,戎部落就乘机打进来。周幽王被戎人杀了,他的儿子平王向东迁都到洛邑,这是公元前770年的事。周平王东迁洛邑以后的时期,称为东周的周朝逐渐衰落,先后出现了春秋诸侯争霸和战国七强混战的局面,这个时候,历史上称为春秋战国时期。大体上说,春秋时代将近300年(公元前770~403年),战国时代将近200年(公元前403~222年)。
春秋战国时候的社会情况怎么样呢?一是生产力空前提高了,春秋时代虽然已经发明用铁(铁字始见是诗经秦风中的铁驷),但大量熔铸和使用是在战国。二是商业发达了,郑国弦高是春秋时的大商人,吕不韦是战国时有着10 000多奴隶的大珠宝商,同时他还以商人的势力操纵了秦的政权。三是大都市兴起了,像齐国的首都临淄就有70 000户,“车毂击,人肩摩,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其他像洛阳、郢、邯郸、大梁,大概也差不多。四是土地的私有制逐渐建立了,鲁国在春秋时已经“初税亩”(公元前549年),其他国家则大半在战国时也都走上了这个道路。五是阶级矛盾较前更加深了,一方面有佣耕的人像陈涉,一方面有大地主并且经营高利贷的人,像孟尝君就是靠这样大量剥削而养食客3000人的。由于社会上这样不平,所以有了“民恶其上”,“盗憎主人”那样的反抗,也有“杀盗非杀人”那样的镇压,更有像传说中盗跖一类的规模较大的起义。六是由于阶级的演变,出现了“士”这个阶层,他们是相当广大的政客群,也是官僚的后备军。七是由于物质条件的具备,战争的规模较前增大了,一个战争可以动员到几十万人。八是适应着这种急遽的变化,各国都经历着变法的过程,有名的楚国吴起变法在公元前383年,秦国商鞅变法在公元前359年,这种变法的主要意义是废除了残存的公社——井田,自然这也就意味着连带的其他上层建筑的变革。
由于以上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以及因此而引出之社会的变化,于是建筑于其上的意识诸形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主要是由于春秋时五霸继起,天子卑微的局面出现,于是对帝王的信仰发生了问题,过去的天道观念也因而动摇。降至战国时代,七雄并峙,天子已降为诸侯的附庸,因而在诸侯的心目中,早已没有天或上帝了。但这天道观的动摇,并不即是神权政治的消灭,相反,随着诸侯权力的涨大,各个封区都有独立的地方神,如楚祀“祝融”、“鬻熊”,杞鄫祀“相”,沈姒蓐黄祀“台骀”,所以鬼神迷信在这时候是很盛行的。这时有代表性的几个学派,如儒家、墨家、阴阳家等,无一不崇拜鬼神,而谈论鬼神的理论,当然也不离阴阳五行。尤其当时的“洪范”哲学和邹衍的“阴阳主运”说很盛行,洪范以水、火、木、金、土五行为施行政治的根据。如“水不润下”,“火不炎上”,“木不曲直”,“金不从革”,“金木火水汾土”,便为灾异,这些灾异的发生,就是由于阴阳的运行,失掉了秩序。阴阳运行怎样会失掉秩序呢?就是由于“人主不修德”。这样的学说大大影响了当时的医学。
二、主要的医学观念
春秋战国时,疾病鉴别的知识已有显然进步,如韩诗外传的十有二疾,为痿、厥、逆、胀、满、支、膈、盲、烦、喘、痹、风,释名所载的疾病有55种。这些疾病是怎样产生的呢?管子说:“忧郁生疾,疾困而死。”这指出疾病是内在的变化,忧郁是高级神经的病变,似乎说机体的高级神经失调,便会发生疾病。这时有位名医叫做医和,他医晋侯的病记载:“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乎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万忘平和,君子弗听也。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味,徵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左传·昭公九年》)
医和的理论是凡事均不宜太过(包括内在的和外在的),太过便要发生疾病,太过就叫做淫,中医所谓的“六淫”,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但是并不是中医认为的“风、寒、暑、湿、燥、火”六淫,而是阴、阳、风、雨、晦、明。在公元前714~310年期间,直隶方面有个名医,姓秦名越人,又叫扁鹊,他诊断虢太子的病说:“若太子病,所谓尸厥者也,夫以阳入阴中,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阴脉上争,会气闭而不通,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绝而不为,使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破阴绝阳之色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以阴入支兰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藏蹶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殆疑。”(《史记·扁鹊仓公传》)扁鹊的理论,也就是医和“六淫”的发展,而且更提出“阴阳”来强调机体的平衡性,阴或阳两方面太过或不及都是招致疾病的主要原因。因此,在他“六不治”的条件中,他便明确地提出“阴阳并藏气不足,四不治也”的主张。
前面已经讲过,春秋战国时候鬼神的观念仍是相当浓厚,一般害了病,都认为是鬼神在作祟,所以《论语》说:“孔子有疾,子路请祷”,就是晋侯害的病,还是认为鬼神在作怪。《左传》说:“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知之,敢问此何神也。”因此,当时的医生竭力反对鬼神的说法,而注重机体内在和外在的生理变化,这是春秋战国时候医学的很大进步。《列子》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杨朱之友曰季梁,季梁得疾,七日大渐,其子环而泣之,请医。季梁谓梁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为我歌以晓之。杨朱歌曰:天其弗识,人胡能觉?匪祐自天,弗孽由人,我乎汝乎,其弗知乎?医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晓,终谒三医,一曰矫氏、二曰俞氏、三曰卢氏,诊其所疾。矫氏谓季梁曰:汝寒温不节,虚实失度,病由饥饱色欲,精虑烦散,非天非鬼,虽渐可攻也。季梁曰:众医也,亟屏之。俞氏曰:汝始则胎气不足,乳湩有余,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弗可已也。季梁曰:良医也,且食之。卢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禀生受形,既有制之者也,亦有知之者矣,药不其如汝何?季梁曰:神医也,重贶遣之。”(《力命第六》)
从以上故事可以看出三个问题:第一,有两个医生提到“非天非鬼”的话,可见鬼神致病的观念在当时确是浓厚的,而当时的医生是反对鬼神的;第二,病人是主张“宿命论”的,只有末后一个医生同情他(可能是迎合他的心理);第三,有两个医生都是从机体的生理变化来观察疾病,这和医和、扁鹊基本是一致的。
又如:“晋侯梦大厉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子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心上曰膏,心下曰肓)?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治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左传,成公十年》)
医和为什么说晋侯之疾不可为呢?第一,他认为景公(晋侯)害的是“心病”,即是说主要是思想上有问题,“肓之上膏之下”就是说明病在“心”,因为古人都把脑的作用当做是心的作用,并不是真正的病。第二,景公信巫不信医,先被桑田巫“不食新矣”一句话严重的打击,增加了病的严重性,所以医和很愤激的说“药不治焉”,这也充分反映当时的医药观念是很朴实的,是反鬼神的。由于它的朴实性,因而治疗也很注重经验。如《礼记》说:“医不三世,不服其药。”也就是注重经验的意思。
孔夫子有下列故事的记载:“宰我使齐,反见夫子曰:梁丘据遇虺毒三旬而后瘳,朝于君,君大夫众宾而庆焉,弟子与在宾列,大夫众宾并复献攻疗之方。弟子谓之曰,夫所以献方将为病也,今梁丘子已瘳,而诸夫子乃复献方,意欲梁丘大夫复有虺毒当用之乎?众坐默然无辞,弟子此言何如?孔子曰:汝说非也,夫三折股而后为良医,梁丘子遇虺毒而获瘳,虑有与同疾者必问所以已之方焉,众人为此之故,各言其方,欲售之以已人疾也。凡言其方者,称其良也,且以参据所以已之方之优劣也。”这是向群众征求经验,或许也是交流经验中来提高治疗的效率。
三、预防医学的开展
预防医学思想在中国是很早就有的,如《周易》说:“君子思患而预防之。”(《既济》)只是还没有见到大规模开展的记载,惟在春秋战国时代,预防工作几乎成了经常的运动。(www.chuimin.cn)
首先是发展周族“改火”的方式来做防疫,《周礼》说:“掌行火之令,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夏官·上司耀》)孙诒让的《正义》说:“时气太盛,则人感而为疾,故以异木为燧,而变国中公私炊爨之火,以调救之。”所以,《论语》上也有“钻燧改火”的记载(《阳货》)。刘恭冕的《正义》说:“盖四时之火,各有所宜,若春用榆柳,夏仍用榆柳,便有毒,人易生疾,故须改火以去兹毒,即是以救疾也。”这说明改火的意义,就是驱除疫疠,保护健康,防止疾病。改火的方法怎么样呢?皇侃说:“改火之木,随五行之色而变也,榆柳色青,春是木,木色青,故春用榆柳也。枣杏色赤,夏是火,火色赤,故夏用枣杏也。桑柘色黄,季夏是土,土色黄,故季夏用桑柘也。柞梄色白,秋是金,金色白,故秋用柞梄也。槐檀色黑,冬是水,水色黑,故冬用槐檀也。所以一年必改火者,人若依时而食其火,则得气又宜,令人无灾厉也。”(《论语集解义疏·阳货》)
改火防疫这一习惯,或许是一种制度,在当时民间是普遍存在的。在改火的同时,他们也提倡“泄井”“易水”的防疫运动。管子说:“当春三月,荻室熯造,钻燧易火,杼井易水,所以去兹毒也。”(《禁藏篇》)又:“以冬至日始,数四十六日,冬尽而春始……教民樵室钻燧,墐灶泄井,所以寿民也。”(《轻重己篇》)水对传染病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泄井、易水,清洁水源,比改火的意义还大,在防疫运动上是有积极作用的。
“儺”,也是当时的防疫运动之一。《论语》说:“乡人儺,朝服而立于阼阶。”(《乡党第十》)这是借宗教形式来举行的防疫活动。儺,究竟是怎样扮演的呢?据《吕氏春秋》高诱注说道:“周礼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楯,率百隶而时难(即儺字)以索室驱疫鬼,此之谓也。”蒙熊皮,是用熊皮作帽。黄金四目,孙诒让《正义》说:“是铸黄金作假面具,为目者四,特意诈可惊怪的形状,来吓疠疫的鬼。”这种儺的方式,据月令记载,—年要举行三次,即季春三月,仲秋八月,季冬十二月。季春国儺,郑康成注说:“此难,难阴气也,阴寒至此不止,害将及人。”仲秋天子万难,郑康成注说:“此难,难阳气也,阳暑至此不衰,害将及人。”季冬,大难,郑康成注:“此难,难阴气也……为疠鬼将随强阴出害人也。”《吕氏春秋》的季春、仲秋、季冬的三个“难”字,都作“儺”,《淮南子》则训也是作儺。高诱注《吕氏春秋》“国人儺”说道:“以禳木气,尽之。”(《季春纪》)注“天子儺”说道:“儺以止之也,以通达秋气,使不壅闭。”(《仲秋纪》)注“大儺”说道:“逐尽阴气,为阳道也。”(《季冬纪》)他在《淮南子》时则训的注说是:“今之逐阴驱疫,为阳导也。”无论其认为是阴气也好,阳气也好,厉鬼也好,其为防疫的意义则一。
同时《左传》还说:“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襄公十七年》)这种捕杀狂犬的运动,在预防医学上尤其有积极意义。
四、五行说逐渐渗入医学
五行,本是殷人最朴素的唯物观念,也就是他们所见到的五种物质原素说,《尚书大传》说:“武王伐纣,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以达旦。前歌后舞,假于上下,咸曰:攷攷无怠。水火者,百姓之所饮食也;金木者,百姓之所兴生也,土者,万物之所资生,是为人用。”人们打了胜仗,一面歌唱,一面舞蹈,唱出“努力呀,水、火、金、木是咱们老百姓所赖以生活的,土为万物所出生,并为咱们老百姓所使用”的歌。这一真理,完全是他们从生活中体会出来的,丝毫不带神秘的色彩。
在春秋战国时候,一部分仍然把这朴素的观念保留下来了,如《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说:“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鲁语》说:“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臧文仲《郑语》说:“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其意义也只是说人们的生活不是王公大人所给予的,而是由构成宇宙的五种物质元素所繁殖的。民间对这说法的普遍宣传,子思认为这种给予对统治者不利,于是他便一面承认这五种物质元素的说法,另一面便以之附会到人事、政治和迷信的各方面去。首先他便提出“中庸之道”来庸化它,例如他认为人类的行为“貌”要恭,“言”要从,“视”要明,“听”要聪,“思”要敏,这就是“五事”,这样就符合了“聪明睿知”的条件,就能“享用五福”,得寿、得富、得康宁、得趋善道,并得毫无痛苦的死。而在上天方面,就会降以吉兆,寒暑适宜,风调雨顺。反之,如貌、言、视、听、思各方面都不够,那就是“反中庸之道”,便会受到生病、愁苦、贫穷、受恶报,忧郁凄怆以死的“六极”的处分,这时上天也要降以凶兆,寒暑不时,风狂雨暴等等。这是子思把五行附会到五事,再以之附会到具有赏罚功用的五福、六极和上天的五种征兆。这样一则把朴素的五行说神秘化,另一则是在制止“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甚至“小人行险以徼(求也)幸”的情势之发展。换句话说,也就是想藉这种折衷主义来泯灭社会的矛盾而使之均衡。
到了邹衍的时候,他承孔、墨私学之后,百家朋兴之时,一方面氏族贵族衰落,而统治者不学无术,淫侈无度,更加吞并战乱,危机日益迫切,世主们正在朝夕不安,所以《史记》说道:“天子微,诸侯力争,五伯代兴,更为命主,自是之后,众暴寡,大并小,秦楚吴越夷狄也为疆伯,田氏篡齐,三家分晋,并为战国,争于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数屠;因以饥馑,疾疫焦苦,臣主共忧患,其察礻几祥,候星气尤急。”(《天官书》)“察礻几祥,候星气”既是急需,又适逢“畴人子弟分散……礻几祥废而不统”(《史记·历书》)的时候,于是邹衍便大唱其“五德终始说”,来给他们安魂定魄,《史记》说:“是时,独有邹衍明于五德之传,而散消息之分,以显诸侯。”(《历书》)邹衍就是这样一个投机者。那么五德终始的内容究竟怎样的呢?《七略》说:“邹子有终始五德,从所不胜,木德继之,金德次之,火德次之,水德次之。”(《文选》李善注卷六魏都赋“察五德之所位”注引)
《史记·封禅书》又载:“自齐威宣之时,驺(同邹)子之后,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如淳解说道:“今其书有五德终始,五德各以所胜为行,秦谓周为火德,灭火者水,故自谓之水德。”(《史记·封禅书》裴骃集解引)《封禅书》又说道:“驺衍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如淳解说道:“今其书有主运,五行相次,转用事,随方而为服。”(《史记·封禅书》裴骃集解引)
玉函山房辑佚书《邹子》一卷说:“凡帝王之将与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螾大蝼,黄帝曰土气胜,故见其色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亦乌衔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火,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徙乎土。”
五行相生相克的意义,就是这样附会来的,当然比子思的说法更进一步了。同时,《史记·封禅书》说道:“自威宣之时,驺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而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最后皆燕人,为方仙道,形解销化,依然鬼神之事,驺衍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于阿谀苟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奇,其传在勃海中,去人不远。……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看了太史公这一段记载,战国时遣人入海求三神山奇药之事,独有齐燕之王,而方士也独为齐燕之士,邹衍却先居齐,后去齐居燕,因此齐燕的方士求药采药,终而至于自己炼药,难道不是由于邹衍五行之术的发展么?而且汉书楚元王元孙刘向传,有“邹衍重道延命方”的记载,很可能尽神农本草经里那些轻身、益气、不老、延年等词句,也和邹衍有分不开的关系。此后五行的面目便随时在医药后出现了,也为两汉讲阴阳五行起了先导作用,但这里我们要重复一句,五行并不是祖国医学的原始产物。
五、简短的结论
春秋战国时期,封建经济发展了一大步,政治也有很大的变动,贵族领主逐渐衰落,地主阶级抬头了,封建国家之间的斗争日益尖锐,斗争形势变化很快。在这个基础上,各种思想的代表著作都在这时出现了,造成我国学术上非常光辉灿烂的场面。
尤其是儒家吸收了阴阳家的学说后,儒家的典型人物子思,为了要拥护封建统治阶级的利益,把殷人素朴的五行说加以庸俗化,接着邹衍之徒再加以“终始转移”的神秘化,从此祖国医学的理论中,便有了五行生克的说法。但是,这时以医和、医缓、扁鹊等为代表的医学家们,仍是很素朴的从病人有机体与外在环境变化(阴、阳、风、雨、晦、明)的适应与否,来认识病理、生理变化,并以阴阳来强调机体的平衡性,而为治疗的准则,竭力反对当时的鬼神观念,注重经验的累积,这些都是这个时代医学的特色。同时这时期的预防医学亦有了开展,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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