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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内蒙古:永恒的现在与特殊行政区

【摘要】:赴内蒙古昭和十四年六月的某一天,当时任大藏省次官的大野龙太先生和秘书课课长山际正道先生突然通知我回东京。整个内蒙古的人口,据说有七八百万人,但汉人占多数,蒙古人只不过二三十万人。不过,内蒙古和东北、华北、华中、华南一样,形成了日本占领地区的一个行政区域,当地中央银行发行的钞票可以独立流通。

内蒙

昭和十四年(1939)六月的某一天,当时任大藏省次官的大野龙太先生和秘书课课长山际正道先生(后来任日本银行总裁)突然通知我回东京。第二天返回东京到大藏省时,他们跟我说:“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不妨到外面去谈谈。”于是把我带到了芝区的一家饭馆。

他们在饭馆里和我谈的主要内容是:“现在内阁里设置了一个主管占领地区行政的新机构,叫‘兴亚院’,总部设在东京,在北京、上海、张家口、厦门四个地方设有联络部,大藏省决定要分别派人去这些地方,希望你能到内蒙古的张家口去。”当时我年纪轻,容易激动。他们谆谆地劝我说:“你一到那里,马上就像个大藏大臣,在那里工作,简直就像在白纸上画画一样,可以任凭你的意志去搞财政经济。”

我考虑了一下,回答说:“我已经成家了,让我考虑一两天吧。”说罢便离开了饭馆。在回家途中,我路过一家书店,买了一本中国地图,查看了一下华北和内蒙古的情况,发现天津和张家口正好以北京为中心,差不多等距离地分在北京的东西两侧。而且离北京似乎都不太远。我在北京有许多要好的朋友,到了周末可以同他们一起欢聚。我只漠然地想到了这些,便下了决心不带家属去上任。第二天见到山际先生便表示了“同意”。

可是,到当地上了任,看到的与原来听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首先,张家口这个城市没有一棵树,是所谓的“黄土的城市”。夏天凉快,冬天也不特别冷。不过吃的水的硬度竟高达十四五度,有时还有蝎子出没。不过,这里是连接乌兰巴托和北京的通商要道,同时又是政治军事的中心。事实上莲沼蕃中将(后来升为大将)率领的驻蒙军就驻扎在这里,在它的控制下,成立了蒙古自治政府。[9]在内蒙拥有王府的德王是该自治政府的主席。(www.chuimin.cn)

整个内蒙古的人口,据说有七八百万人,但汉人占多数,蒙古人只不过二三十万人。让蒙古人德王担任自治政府的主席,这件事本身就很不自然。当时自治政府的最高顾问是金井章次先生,兴亚院联络部的长官是酒井隆中将。

然而,在当地的行政上拥有绝对实权的还是军司令部,校尉官级的青年参谋在那里任意行使权力。所以,不但不能像大野次官所讲的那样,可以“像在白纸上画画一样”开展工作,而且当地的军部和政府对我们兴亚院的人态度也很冷淡,把我们看成是累赘,几乎要冲着我们的鼻子说:“你们是干吗来的?!”因此,每天的工作当然不会愉快。我每天闷闷不乐地混日子。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欣慰的是,只有酒井长官和田中新一参谋长明里暗里袒护我们。

我当时担任蒙疆联络部的经济课长,已经感到占领地区的经济政策矛盾百出。东京方面不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死抱住僵化的低物价政策的原则不放。其结果,日本方面只能对自己掌握的物资和服务业,比如煤炭、盐、铁路运费、电费电信费等根本渗透不到当地人的经济生活里去。这是因为日本只不过控制了这个地区的点与线。所以,从当地收购的农产品之类的价格都非常高。不过,内蒙古和东北、华北、华中、华南一样,形成了日本占领地区的一个行政区域,当地中央银行发行的钞票可以独立流通。治安不用说了,就连财政、经济、物价、汇兑等,总算也可以独立地进行管理。正因为如此,在张家口度过的一年半左右期间,可以说给了我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来研究一个朴素的国家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