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父子书与中国教育观察

2023-12-0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我与石先生父子相谈甚欢。上午10点，我们如约到了石氏父子工作的地方。现在，汉荣书店已经从香港通菜街一个楼梯口的铺位发展成为香港最具规模的教科书书局之一。中午石氏父子在香港老饭店宴请我们。虽然石氏父子赠书可以说是一掷千金，但是他们的生活却极为俭朴。下午2点多，告别了石老父子，我们去参观了贝聿铭先生在香港的一个代表作品——中国银行。

这次赴香港也是为看望石景宜、石汉基父子而来的。

去年十月，他们来苏州博物馆送贝叶经。古印度人采集贝多罗树的叶子，在其上书写佛经，片片相叠，上下以板相夹，以绳相结，即所谓“贝叶经”，是非常珍贵的佛教圣物，更有“见贝叶真经如见佛面”的说法。因为是博物馆建立以后的第一笔捐赠，同时又非常仰慕传奇般的石景宜先生，我早早地在博物馆等候他们。

我与石景宜先生的儿子石汉基去年曾经见过一面，二月我们同时当选为“中国十大教育英才”，三月则同时参加了全国政协的会议。有这个缘分，也就没有了距离。我与石先生父子相谈甚欢。老先生告诉我，他本来准备送苏州博物馆两套贝叶经的，但是经过扬州的时候，被中途“劫”走了一套。他开玩笑说：“没有办法，吃了人家的东西，总应该表示表示吧！”他又说：“现在又吃了你们的东西，我答应再补一套给你们。”我马上说：“好！我尽快带人来拿。”老先生又说：“如果你来拿，我再送你一套《永乐大典》，另外，你到我的仓库来，喜欢的书随便拿！只要你自己拿得动！”

这次，我们就是来为苏州博物馆“拿宝贝”的。

上午10点，我们如约到了石氏父子工作的地方。石汉基在门口迎接我们。首先带领我们参观导师出版社，这是专门出版教材为主的专业出版社，每年出版50—70个品种。

然后拜访石老先生。92岁的石老眼不花耳不聋，思维清晰，行动敏捷。石老先生告诉我，他1916年生于广东南海西樵山麓，这一辈子就是和书打交道的一生。大学一年级因为战争而辍学，就在广州开了一家小书店。1958年来到香港发展，一开始靠摆地摊卖旧书为生，后来开了一家“汉荣书店”。现在，汉荣书店已经从香港通菜街一个楼梯口的铺位发展成为香港最具规模的教科书书局之一。

石老先生说，他自己从读书到卖书，再到送书，一生都没有离开书。“我从图书挣来的钱，应当用图书回报社会。”因此，他与儿子石汉基、石国基一起，在从1978年到2006年的近30年间，先后向内地数千家文化教育科研机构无偿赠送图书近700万册，价值超过4亿港币，因此获得了“赠书大王”、“一代书使”等美誉。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石老先生以书搭桥，为促进海峡两岸文化交流作了非常重要的贡献。他不仅为大陆的学校和科学研究机构送台湾出版的图书，而且冲破台湾禁止大陆图书入境的各种阻挠，先后向台湾“国立”历史博物馆、“中央”图书馆等十多个单位赠送大陆出版的珍贵图书10万余册。石汉基先生说：“我们愿为促进祖国文化教育事业，为早日完成祖国统一大业，尽绵薄之力。书就是知识，有了知识后，工作的含金量就会越来越多，经济就会更发达。”

老先生告诉我，他二十年前就已经“退休”，不管公司的具体事务了，但是仍然每天到他自己的工作室来，因为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健康。其实，我能够看得出，他仍然是整个家族的掌门人。

老先生的记忆非常好，上次在苏州答应的贝叶经、《永乐大典》等已经准备好，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我代表苏州市政府感谢石老的慷慨捐赠，他又是以“取之以书，用之于书”回答。作为一个读书人、爱书人，在石老面前，能够真切感受到他对书的不同平常的情感。谈得开心的时候，他又说，他还准备给寒山寺捐赠一部贝叶经。我马上拿出手机，给寒山寺的大和尚秋爽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石老先生说，你这么“迫不及待”啊！大家相视而笑。石老先生问我，苏州有几所艺术机构？我告诉他有苏州国画院和苏州工艺美术学院，他马上又给我一个惊喜：下次他来苏州要给他们各送一套一千多本的艺术书籍！(www.chuimin.cn)

半个多小时的交流，让我们更深入地认识了这位可爱可敬的老人。然后，他请我们去他的仓库挑选书籍。他说，你们拿得动多少就可以带多少！在仓库中，琳琅满目的书籍，有不少是非常珍贵的古籍。我们为苏州图书馆挑选了台湾地方志目录40大卷等。也为自己挑选了一些教育的图书。石老始终陪着我们，甚至帮助我们把选好的书送到装箱的地方。而“老板”总经理石汉基，则亲自帮助我们装箱打包，俨然一副工人的模样！这就是为海峡两岸捐赠了4亿元图书的人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中午石氏父子在香港老饭店宴请我们。我误把“老饭店”看成是“老板店”，问石先生，是不是来吃饭的都是老板？他笑了。在午餐的时候，我们还知道了另外一些细节。虽然石氏父子赠书可以说是一掷千金，但是他们的生活却极为俭朴。去饭店的时候，他们搭乘的是我们的车，石汉基一家和石国基一家至今仍各自住在不足60平方米的房子里。90岁的石老先生现在出入经常只坐公交车。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全家几代人星期一到星期五在一起吃晚饭！石老告诉我们，星期六和星期天，让儿女们自由，“他们也有他们的世界，媳妇也要回娘家”。哈哈，一个通情达理的老人。

下午2点多，告别了石老父子，我们去参观了贝聿铭先生在香港的一个代表作品——中国银行。关于这个作品有许多有趣的传说。贝聿铭的父亲曾经长期在香港的中国银行担任高级职员，贝先生设计中国银行，一方面是为了在香港留下一个作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港人多信风水之说，街巷传言，中国银行大楼的四面像锋利的刀片，其中一面正好对着港英总督府，所以，香港人说是贝先生赶跑了英国人。据说，总督也因此在门口种了一棵杨柳，意为以柔克刚。也因为这个独特的设计，在香港引起了很多风水话题。不过，传说是传说，建筑归建筑，大宗师的风范在此楼亦彰显无遗。

下午4点，我们与著名的文物鉴赏与收藏家张宗先先生相约一晤。张先生是苏州人，也是苏州的老朋友。他曾经捐赠苏州火车站广场的喷水池，并曾捐赠一批文物给苏州博物馆。去年香港嘉士德秋季拍卖会上，他珍藏多年的乾隆御制珐琅彩碗拍出了1.52亿港元的天价，创造了瓷器拍卖价格之最，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我们希望他与博物馆加强合作，因此专门来拜访这位老朋友。张先生本在中国银行附近的置地广场等我们，然后又提议去太平山顶喝茶。在山顶上，我们一边欣赏着整个香港的美丽景色，一边听他讲自己的收藏的故事，讲对于苏州博物馆的发展的建议。一直到晚上6点半，才匆匆下山。

晚上，张先生在香格里拉饭店请我们用餐。餐后又邀请我们去他家喝茶，看他的收藏。张先生不愧是文物收藏的大家，家中的收藏可谓件件珍宝，齐白石的小苍蝇、傅抱石的板桥像、张大千的、吴昌硕的、徐悲鸿的，一个一个响亮的名字、一件一件的稀世珍宝，令我们的眼睛应接不暇，而那些精致的瓷器，更是让人大开眼界。我开玩笑说，在你家门口挂一个“苏州博物馆香港分馆”的牌子吧！

由于香港城市大学的岳晓东教授在饭店等着我，我于是赶回。晓东是我的好朋友，哈佛大学心理学的博士。最近几年在心理学的多个领域进行了许多有意义的探索。老朋友见面，谈得非常开心。

晚上11点，香港的亲戚来饭店看我。聊到近12点，送他们去车站。走在街上，见夜景繁华如斯，我深深知道，正是因为有了石氏父子、宗先先生、晓东兄等这样千千万万勤劳热忱的港人，才能有如今的香港。

2007年1月

石氏父子书与中国教育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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