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革命政府解体,法国革命史下,权力分散陷无政府

革命政府解体,法国革命史下,权力分散陷无政府

【摘要】:权力的分散使国家陷于无政府状态。大伤元气的革命法庭暂停了工作。革命政府的名义依然存在,但已失去了它的三个主要特征:稳定、集权和强制。何况,人们在俱乐部始终只是发点议论,至于行动,这要在公社、革命委员会、各区、国民卫队的范围内民主地作出决定;而这种政治民主制之所以能够实行,完全是由于政府的软弱和容忍。

一、革命政府的解体

罗伯斯庇尔的敌人在平原派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后,仍紧紧抓住政权不放。国民公会决心对雅各宾党和无套裤汉进行必要的处置,拒不恢复立宪政府;由于特别担心又一次落入圈套,国民公会赶紧把行政权力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从热月十一日(1794年7月29日)起,它通过法令,规定各委员会每月改选四分之一的成员,而且每名委员落选后必须间隔一月才能重新当选。一个月以后,除卡诺一人仍留用一些时候外,曾主持过恐怖统治的人全部被除名。国民公会的议员们为自己终于能粉墨登场而高兴,接二连三地走马上任。都埃的梅兰和康巴塞雷斯等人从此得势,但当权者已不再享有以往的那种权威

果月七日(8月24日),救国委员会失去了统辖一切的大权,只管作战和外交事务。行政机构随着实行了清洗,内政和司法的权力移交给了法制委员会。代行各部职权的十二个执行机构分别置于议会的十二个主要委员会的管辖之下。议会再次向外省派遣大批特派代表;如同以往一样,他们任意曲解中央政权的政策。权力的分散使国家陷于无政府状态。

最后,舆论界猛烈向恐怖主义的强制手段开火。热月九日事变的第二天,牧月法律便停止执行。大伤元气的革命法庭暂停了工作。改组后的革命法庭也不再动辄杀人,而以犯人没有反革命动机为借口,给予宽大释放。嫌疑犯陆续获释出狱。监视委员会遭到了猛烈的攻击,从果月七日起,每县只保留一个。革命政府的名义依然存在,但已失去了它的三个主要特征:稳定、集权和强制。

平原派对热月反动是否会被反革命所利用自然不无戒心,因而号召全体共和分子团结起来。国民公会决定给予已故的马拉以先贤祠名人的荣誉;彻底实行政教分离,教会事业费于共和二年“无套裤汉二日”(1794年9月18日)正式取消。但从热月末开始,山岳党人和雅各宾派对释放嫌疑犯群起抗议。在马赛,无套裤汉发动暴乱,反对国民公会特派员。共和派的分裂使右派——吉伦特派的余党或自称的吉伦特派——重新抬头,塔里安、弗雷隆、洛万便是右派的最早发言人。报纸也变得多了起来,几乎清一色地持热月党立场。沙龙又重新开张。节日庆典在平等宫举行。卡瓦鲁斯如今已是塔里安夫人、“热月的圣母”和全巴黎的风流人物。金融家和投机家重新登上被政客们占去的宝座。平原派的共和分子自觉自愿地接受上流社会的感染;他们对道德说教早已听厌,自然愿意开戒取乐。

反动分子不仅要平原派把山岳派的成果全部破坏,而且还要把恐怖的矛头指向雅各宾派和无套裤汉,借以报仇雪恨。果月十二日(8月29日)和共和三年穑月十二日(1794年10月3日),勒库恩特尔两次指出,各委员会原来的成员关于他们与罗伯斯庇尔意见并不一致的说法纯属谎言,并要求对他们提出控告。平原派却不肯走得那么远:他们过去让各委员会放手去干,现在当然不情愿自己来审判自己。对于那些搞恐怖统治的从犯,平原派的政策只是主张惩罚其中为非作歹、触犯刑律的分子。但外部的压力再次迫使他们改变了决定。(www.chuimin.cn)

反动分子力图复活地方自治运动,并让“纨袴子弟”结成武装团伙,其中除逃兵外,还有许多在老板的鼓励下来凑热闹的店铺伙计。这帮人在各区发号施令,横行霸道,街上见到爱国分子便棍棒交加,紧追不舍,而警察则旁观怂恿。雅各宾派无力进行抵抗,他们尚不是具有严密纪律的阶级政党;尽管经过多次清洗,俱乐部的成分仍很复杂。何况,人们在俱乐部始终只是发点议论,至于行动,这要在公社、革命委员会、各区、国民卫队的范围内民主地作出决定;而这种政治民主制之所以能够实行,完全是由于政府的软弱和容忍。如今,这些手段已不复存在。国民公会于共和三年穑月二十五日(1794年10月16日)重申制宪议会临解散前发布的禁令,不准各俱乐部互相串联和进行集体请愿,从而使俱乐部陷于瘫痪。最后,无套裤汉各自要去上工,群众行动只能“偶一为之”,而他们的敌人则随时随地都处于动员状态。

前年冬季,卡里埃曾把一百三十二名南特人解送巴黎革命法庭受审;南特人在开审后均获释放,但法庭的辩论却又涉及卡里埃是否有罪的问题。国民公会在修改了有关议员的诉讼程序后,开始审理这一案件,由此引起的一场风波终于使温和的热月党屈从于新的恐怖分子。弗雷隆为威逼温和派不再犹豫,于雾月二十一日带领一伙“纨袴子弟”冲击圣奥诺兰街的俱乐部,政府趁机封闭该俱乐部。卡里埃被解往革命法庭,后来于霜月二十六日(12月16日)被押送断头台处死。八天前,国民公会刚恢复了在5月31日革命后被捕或被开除的七十八名议员的资格;在这批备受迫害和报仇心切的议员的增援下,右派的攻击更变本加厉。雪月七日(12月27日)成立了一个调查组,负责审理比约、科洛、巴雷尔和瓦蒂埃的案情。调查在不慌不忙地进行中,而武装团伙在街头则大打出手,砸毁马拉的胸像,把他的骨灰从先贤祠迁出;在剧院里,《人民觉醒曲》代替了“嗜血凶犯”的《马赛曲》。反动势力在外省正日益加强;纨袴子弟同回国的流亡者和顽固派神甫相结合,开始采取行动。在南方出现了“耶稣团”和“太阳团”,他们的攻击矛头不仅指向雅各宾派,而且指向国有产业购置者、宪政派神甫和1789年的全体爱国分子。共和三年雨月十四日(1795年2月2日)发生的首次大屠杀标志着白色恐怖在里昂的开始。

既然天主教徒站在反动分子的一边,右派便想改善他们的处境,而西部的局势恰好帮助右派从平原派那里争得一些让步。这是本阶段的最后一个特点。沙列特和斯托弗莱始终控制着旺代地区的乡村;在热月九日事变发生前,舒安党的活动在卢瓦尔河以北地区有了发展。该地区的政府军司令奥什和属于热月党人的国民公会特派员一致认为,如果不把教堂还给顽固派神甫,如果不给他们传教的自由,叛乱将永远不能结束。共和三年雨月二十九日(1795年2月17日),同沙列特缔结的拉若内协议获得了国民公会的批准,除同意停战外,还答应把叛军发行的公债当作赔偿战争损失由国家负责偿还。共和国甚至给叛军官兵发饷,并许诺永远不把他们派往边境。后来,同斯托弗莱和舒安党也达成了类似的协议。

从此,怎么能不让其他法国人恢复信仰自由呢?何况,信仰自由在名义上从未被取消过。宪政派神甫不顾地方当局采取什么态度,纷纷在各地恢复做弥撒,顽固派神甫则在暗中举行宗教仪式。国民公会于风月三日(2月21日)根据布瓦西·唐格拉斯的报告,重申宗教庆典不受干扰。但它同时确认政教分离原则:共和国既不给教会盖教堂也不给予任何津贴;祭礼仍严格地限于私人行为,不得在公众场合扬幡,敲钟或穿教服。

妥协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在旺代地区,奥什预见到,妥协并未解除民众的武装,叛党随时有重开战事的手段。叛党头目也正有这种想法。奥什从截获的信件中证实了科尔马丹男爵的不轨行为,于牧月五日(5月25日)将他逮捕。此外,风月三日法律不能满足天主教徒,他们所希望的是要收回教堂和恢复公开布道。还有,虽然顽固派神甫在西部已重新立足,而针对他们的法律却仍然有效。到了春末,热月党即使对众所周知的王党分子也没有任何要求可拒绝了。一场经济危机又使平民蠢蠢欲动,整个资产阶级正团结起来对付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