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哲学基础探究

2023-12-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社会工作的哲学基础这里的“哲学”指社会工作的哲学根源，或者说是形成社会工作的重要思想体系，其主要包括犹太教—基督教信仰、人道主义、实证主义、乌托邦取向等。图4-1社会工作的哲学基础在基督教的教义中，贯穿基督教始终的伦理道德思想主要体现在“爱”、“施”、“救赎”等方面。社会工作作为一个世俗的专业，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道主义信仰和它的哲学基础。

第一节　社会工作的哲学基础

这里的“哲学”指社会工作的哲学根源，或者说是形成社会工作的重要思想体系，其主要包括犹太教—基督教信仰、人道主义、实证主义、乌托邦取向等。以下我们将具体介绍这些思想体系是怎样在利他主义价值观、社会哲学、道德哲学、知识哲学等层面影响西方社会工作的(见图4-1)，并由此形成了西方社会工作的共同价值信念，促使了社会工作从最初的宗教慈善施舍与怜悯式的助人发展成为一种以人为本的专业化的制度性助人。

一、犹太教—基督教信仰

在西方社会工作的历史发展中，犹太教—基督教信仰对社会工作的影响巨大。比如，西方社会许多有名的社会福利机构，如明爱、救世军、基督教服务处、基督教女青年会、基督教男青年会等，曾广泛地服务于社区中的弱势群体，并在推动早期社会福利服务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犹太教—基督教信仰不仅影响了这些协会的组织与管理，也对社会工作专业有明显的影响，因为西方许多曾经受训的社会工作者都有天主教或基督教的信仰背景。

图4-1　社会工作的哲学基础

在基督教的教义中，贯穿基督教始终的伦理道德思想主要体现在“爱”、“施”、“救赎”等方面。比如，在《圣经》里，“爱”是信仰的核心内容和道德的最高境界。这里的“爱”被描述为“明爱”(Caritas)或“意志的爱”(Agapae)，是最高形式的爱。而“明爱”的意思是“献身于他人的福利”，或是“聆听、回应、转化之爱”;至于“意志的爱”则强调这种爱是无条件的，并倡导爱要扩展到邻居，甚至是陌生人⁽¹⁾。不仅如此，根据《圣经》的演化解释，人也应依照其需求来接受服务，而不是依照其应得到什么来接受服务。比如，《圣经》记载说，基督宣称“即使作为人子来到世界也不是受人服务而是服务于人……”⁽²⁾同时，在《圣经》中源于“原罪论”的“救赎”之说，“施”也比“爱”更有意义，这样，耶稣和他的门徒们不求回报地奉献，致力于他人的福祉，这不仅是一种善举和美德，更是一种自我拯救的手段。总之，基督的肉身在服务人民(即“施”)之时也示范了谦恭和仁爱。因此，基督在与穷人、弱者、流浪汉等生活在一起并服侍他们，及向他们布道之中，也得到了这些弱势群体的强烈认同。

不过，在基督教信仰的历史发展中，有一个时期的信仰与这个世界明显地不可调和。那时，信徒从这个世俗的世界隐退，以此能升华其精神生活，脱离尘世的污染。而到了16世纪马丁·路德的新教改革时期，则出现了不同的观点。比如，认为生活应该是宗教的天职而不是世俗的使命，信仰应该用行动表示出来，服务要与宣教结合起来，等等。因此，新教伦理思想从人对神的义务与由此引申出的人对人、人对自然的义务，以及“平等观”与“天职观”等概念的提出⁽³⁾，无疑为志愿工作者的发展增加了动力。同时，在社会工作的专业化中，犹太教—基督教思潮也有助于建立起“利他主义”的概念，而此概念是社会工作专业的思想基础。在这里，所谓的“利他主义”，意味着无私地关心他人的福利，不图回报。此外，新教伦理中的自我负责、人性罪恶、劳有所得、法律秩序、助人自助等价值观念，也与当今社会工作专业的许多重要价值具有一致性。可见，尽管社会工作已成为一个世俗的专业，但犹太教—基督教的影响仍可识别出来;加之，有众多的基督徒在从事社会工作及有相当数量的基督教背景的社会福利组织的存在等，因此，西方社会工作专业已经并将继续受到犹太教—基督教信仰的重要影响。

二、人道主义

针对中世纪神学以神为中心、贬低人的价值、否定现世生活的意义及提倡禁欲主义等观点，14世纪在意大利兴起了以复兴古希腊和罗马文化、反对中世纪的宗教文化为目标的“人文主义”运动。不久，这种运动从意大利传播到其他国家，并发展成为了一种人道主义运动。概括地说，人道主义运动的实质是反对神学，提倡人学;反对神权，提倡人权;反对神性，提倡人性;反对愚昧，提倡理性;反对迷信，提倡科学;反对神道，提倡人道。可见，人道主义的发展其实是一场世俗运动，它试图为人的行动提供一个没有形而上学(高度抽象)或神学意味的哲学基础。就其组成部分看，它包括了哲学上的人本主义，经济上的自由主义，政治上的民主主义，伦理上的人道主义。具体地说，人道主义的主要观点和主要关注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人道主义是承认人的价值或尊严，并把它们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的哲学。

第二，人道主义对人的本性持乐观的态度，认为人类是有尊严的、有理性的及拥有追求真理的内在源泉。

第三，人道主义将天赋的、社会的“个人自由”赋予了极高的价值。人道主义者相信，向人们提供了机会与自由，他们的潜能就会释放出来。

第四，就行动而言，人道主义者宣称，通过宣传社会改革，来减轻困苦、提供人民发展的机会及促进个人的人权。(www.chuimin.cn)

由此可见，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人道主义的进步意义在于：一是引发了宗教改革，动摇了中世纪封建统治的基础;二是丰富了资本主义思想基础，促进了科学与社会的进步;三是提出的以人为本位的价值观念，比如对人的潜能有巨大的信心，秉持人的价值至高无上，以及在实践中寻求改善人民的生活，提高人民的权力与确保他们的尊严等，均为资本主义文化发展和思想进步提供了养料。

社会工作作为一个世俗的专业，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道主义信仰和它的哲学基础。比如，人道主义对社会工作的影响在美国社会工作者协会的专业守则序言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这一守则基于社会工作专业基本的价值观，包括价值、尊严和独特性，它既是所有人应当拥有的，同时也是他们的权利和机会”⁽⁴⁾。

三、实证主义

实证主义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在欧洲启蒙运动、英国经验主义哲学、自然科学日益发达，以及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不断高涨的社会改良运动等背景下产生的。实证主义认为，神学与形而上学都不是完美的知识，只有基于感官经验而获取的可检验与可观察的知识，才是唯一客观可信的知识。同时，实证论假设知识的统一性和科学的统一性，认为不存在本质上互相区别的认识方法，并强调将非描述性陈述从知识和科学领域清除，以此保证严格的客观性和科学性。无疑，此种实证主义哲学为现代科学的繁荣和科学知识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它对物理学、化学与生物学等硬科学的发展产生了深厚的影响。不仅如此，实证主义获取知识的方法在之后也应用到了人类及社会研究中，这标志着社会科学的发展，由此促进了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工作等学科的发展。概括地说，这种实证主义哲学的主要论点有：

第一，科学是唯一有效的知识。

第二，哲学并非具有不同于科学的方法，哲学的任务是识别所有科学的一般性原则。

第三，实证主义否认有不可理解的、超越事实和科学的定律或实体存在。

第四，实证主义宣称不仅伦理学和政治学，甚至认为宗教也能成为科学的学科。

至于对社会工作的专业化而言，实证主义的意义在于，社会工作不仅是在宣扬人道主义，它还必须将这种价值理念付诸实践，必须使处于困境的个人、家庭与弱势群体在社会发展中获益，改善其社会功能。这就意味着，同情与施舍并不是社会工作。而要达到这个目标，没有自身的理论与相关学科的支持是不可能的。正是从这个角度看，实证主义促使了社会工作在发展中不断地寻求经验性的科学知识，并以科学化的技术和方法来提供有效的助人服务，由此为社会工作专业化提供了科学的基础。不过，对于把硬科学的模式移植到与物质世界毫无相似之处的人类研究上是否妥当，仍有许多争议。比如，诸多学者认为，由于人类可以自我指导，并提供自己的解释及创造意义，这样，把所谓的科学方法与一般通则运用于研究人类是否妥当，令人怀疑。在此，我们不打算深入讨论这一争议。关于这一点，我们只需要认识到，总体来说，实证主义留在社会工作知识上的烙印是不容否认的，并且它对社会工作与人类研究也有着重要的影响。无论如何，社会工作作为一个专业，需要支撑其实践的知识及识别获取知识的可靠途径，而这些则是社会工作在哲学上的主要关注点。

四、乌托邦思想

“乌托邦”(Utopia)一词由希腊字“没有”和“地方”组成，即“没有的地方”，它源于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托马斯·摩尔所作的《乌托邦》一书，意指理想的完美境界或空想的社会改良计划。在摩尔之前，基督教的“天国”，佛教的“极乐世界”，伊斯兰教的“和平世界”，犹太教的“救赎日”，儒家的“大同世界”，道教的“神仙境界”以及柏拉图建构的“理想国”等，都是各民族传统文化中对“至善”的期望与描述，并具有早期乌托邦的思想和性质。而这些乌托邦思想的主要特征即空想，但它们表达了最美好的人类理想，并相信人和社会最终都会达到完美的境界，只是这些理想在当时的条件下几乎难以实现。不过，正是这些美好的人类愿望或“至善”的期望，才为人类向更理想的社会奋斗提供了无限的动力，也鼓舞着人们去追求更美好、善良的事物，激励人们去从事那些助人的服务活动。从这一意义来说，乌托邦理想是人们行为的思想动机。

至于论及社会工作的乌托邦理想，我们认为，社会工作从产生到现在，虽然其目标与手段因各民族的文化与社会制度而有所差异，但其实践活动中所蕴涵的追求至善的乌托邦理想却是基本一致的。这些乌托邦理想包括社会正义、社会平等、自由、友爱共同体、幸福、民主等。正是从这个角度看，乌托邦思想是有关社会通过“倡导”政治、经济与社会理想来达到完善的信念。因此，社会工作不是简单的理想主义者，而是务实的乌托邦思想家。这里的“乌托邦性”，无疑为社会工作者致力于社会改良提供了动力;而“实务性”又会鼓舞社会工作者即使在困难或不利的处境中，也能为这些理想而工作。可见，如果缺乏对至善的乌托邦理想的追求，社会工作就会流于简单的程序，进而失去了其发展动力和宝贵的人文情怀。因此，许多学者认为，人道主义、实证主义和乌托邦思想是社会工作的三大精神支柱。

社会工作：哲学基础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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