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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风格:法国戏剧体诗里显著特点

【摘要】:但是理想的风格如果从秀美朝外在现象方面再前进一步,它就会转变为愉快的或取悦于人的风格。这种故作艰深的勾当其实只是一种装腔作势,是对上述愉快风格的一种虚伪的对抗。法国人特别爱在创作中追求阿谀奉承,吸引人的魔力和动人的效果,所以把面向观众的轻松愉快的风格当作艺术要务加以尽量发展了。这种倾向在法国戏剧体诗里特别显著。

但是理想的风格如果从秀美朝外在现象方面再前进一步,它就会转变为愉快的或取悦于人的风格。这里所显出的意图就不同于要求把主旨表现得生动。愉快和产生对外的效果变成了一种独立的目的和旨趣,例如梵蒂冈宫好景亭所藏的著名的阿波罗雕像虽然还不属于愉快的风格,至少却已标志着由崇高理想到悦人效果的转变。在这种愉快的风格中,唯一的主旨本身既然不再是全部外在形象所要反映的中心,于是本来虽由主旨本身生出的,而且只因为主旨才成为必要的那些个别特殊细节也就逐渐变成独立的了。人们感觉到这些细节是作为装饰,穿插和陪衬而放进作品中去的。正因为它们对于主旨是些偶然的东西,只有凭它们对观众或读者的关系才获得它们的基本意义,它们实际上是在投合欣赏者的主观趣味,例如维吉尔和贺拉斯就用精雕细刻的风格取悦于人,人们看得出他的多方面的意图以及他对产生愉快效果所作的努力。在建筑雕刻和绘画里,这种愉快的风格使得简单而雄伟的体积消失了,到处出现的是些单独的小型造像、装饰、珍宝,腮帮上的小酒窝、珍贵的首饰、微笑,服装的形形色色的褶纹,动人的颜色和形状,奇特的难能可贵的然而并不显得勉强的姿势,如此等等。例如所谓高惕式或德意志式的建筑在追求愉快效果时,我们就看到无穷的精雕细刻的可爱的小玩意儿,使得建筑整体仿佛是由一层又一层的无数小柱,再加上一些塔楼和小尖顶之类装饰所堆砌成的,这些组成部分单凭它们本身就使人愉快,却也不至于破坏全体大轮廓和庞大体积所产生的总的印象。

但是整个现阶段的艺术既然尽全力凭对外在方面的描绘来追求外在效果,我们可以谈一谈这种效果的另外一种普遍情况,那就是利用不愉快的、勉强的和庞大的东西(例如伟大天才米琪尔·安杰罗在这方面往往用得过度)以及尖锐的对比之类,作为产生印象的手段。追求效果一般是侧重面向观众的企图,这就导致作品(形象)不再是独立自足,静穆而爽朗的,而是转身向外,仿佛和群众打招呼,迎接他们,凭表现方式来求和观众建立联系。这两方面,静穆自持和面向观众,当然是艺术作品都应该有的,但是两方面应该达到最协调的平衡。具有严峻风格的艺术作品如果只顾闭关自守,不愿向观众说话,结果就会是枯燥。反之,如果过分面向观众,结果固然使人愉快,但也会丧失纯真,也就不单是凭纯真的内容和构思方式和表现方式本身来使人愉快。这种投合观众的倾向会使所显现的形象中夹杂一些偶然性的东西,也会使作品本身成为一种偶然性的东西,我们从它里面看到的不再是内容主旨和它本身决定的必然的形式,而是诗人艺术家以及他的主观意图,他的矫揉造作以及他的创作技巧的本领。因此观众会完全脱离主旨的基本内容,发现自己在通过作品和艺术家打交道,因为现在主要的事在于看到艺术家的意愿,他在构思和创作中表现出多大程度的手艺本领。这样被导引到和艺术家在见解和判断上打成一片,对于多数人是一种阿谀奉承;作品愈招邀观众或读者施展自己这种主观艺术鉴赏的本领,愈使他们懂得作者的意图和观点,他们也就愈容易赞赏诗人,音乐家或造型艺术家,愈觉得他们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严峻的风格里却不然,观众得不到任何照顾,在对内容意义的实质进行严峻的乃至于生硬的描述之中,艺术家和观众的主体性都抛到后面去了。这种主体性的抛弃当然往往可以归咎于艺术家的病态的阴暗心情,他把一种深刻的内容意义放在作品里,却不肯用流畅爽朗的语言把主旨阐明出来,甚至于故意替观众制造困难。这种故作艰深的勾当其实只是一种装腔作势,是对上述愉快风格的一种虚伪的对抗。

法国人特别爱在创作中追求阿谀奉承,吸引人的魔力和动人的效果,所以把面向观众的轻松愉快的风格当作艺术要务加以尽量发展了。他们认为作品的真正的价值就在于满足旁人,于是就力求引起旁人的兴趣,要在旁人身上产生一种效果。这种倾向在法国戏剧体诗里特别显著。例如玛蒙特尔[4]谈过一段关于他的《暴君德尼》剧本上演的小故事。剧中一个起决定作用的时刻是向暴君提出的一个问题。克勒雍[5]扮演提这个问题的角色,等到时刻到了,她正在和达奥尼苏斯交谈,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际,她却向台前走一步,面向观众去提出那个问题,她这一招使作品博得全场喝彩。(www.chuimin.cn)

我们德国人却特别要求艺术作品要有一种内容,这种内容的深刻使艺术家自己感到满足,他并不为观众操心,观众应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和能力去用心体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