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结构功能主义》小结及补充探讨

2023-12-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三十六计认为重要的是博弈条件的确定、时机的把握、局势的创造、强弱的判明，这些是博弈结果的决定性因素。正是在以上几个层面上，本章的探讨构成对“博弈—结构功能主义”的重要补白。

七、小结及对“博弈—结构功能主义”的补白

本书将经典博弈论与三十六计并列而观，试图更好地推进博弈理论与战略理论的结合。研究发现，经典博弈论与三十六计无论是在理论背景、理论脉络、理论取向还是在现实关怀上，都存在很大差异。就本质而言，前者主要是形式理论，而后者主要是实质理论。

在互构之中，二者的相对位置也呈现出来了。经典博弈论更多的是探讨如何在给定条件之下求均衡解，并尽可能地将给定的条件简化以便于模型化，同时尝试模拟各种各样的社会生活互动情形。而三十六计则着重探讨如何去实现博弈具体展开的条件（特别是于己有利的条件），比如：博弈在什么时空条件下、什么样的结构性关系中、什么样的相对地位上、什么样的敌我效用维度中、什么样的认知状态下进行，对如何在给定条件下达致博弈结果特别是均衡则所讲甚少。三十六计认为重要的是博弈条件的确定、时机的把握、局势的创造、强弱的判明，这些是博弈结果的决定性因素。也难怪，三十六计最初是服务于战争的，而战争只是众多社会互动形式的一种。

经典博弈论与三十六计之间的互构是传统理论与现代理论的一次碰撞，也是中西传统思维的一次碰撞。经典博弈论主要是演绎取向的，三十六计主要是归纳取向的；经典博弈论前提假设简单、现实性不强，三十六计前提假设复杂，具有明确的现实性；经典博弈论较为抽象，三十六计较为具体；经典博弈论的问题分析者是超然于弈局之外的，三十六计的问题分析者则是融入弈局之中的；经典博弈论所谋求的主要是数理解析，三十六计所谋求的主要是现实解答。

经典博弈论与三十六计之间的互构也是对传统理论的一次梳理，在经典博弈论模型框架的基础之上，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三十六计各个计策的相对位置、它们之间的内在逻辑联系、它们在形式和实质内容上的相互关系、它们的核心主题等。基于此，本书尝试对它们进行一定程度的分类。至于进一步的开拓和挖掘，则期待进一步的研究。

经典博弈论与三十六计之间的互构也可以看作理论与现实之间的一次互动。虽然这两者毫无疑问都是理论，但是两者的现实性是不一样的。相对地，我们可以将经典博弈论看作“理论”，而将三十六计看作“现实”。在互构中可以发现，经典博弈论与现实存在不小的距离，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增强其前提假设的现实性来拓展其适用范围，同时还需要更为具体的表述方式。这可以说是对经典博弈论理论发展方向的探索。

从方法的角度，我们提供了一种理论比较探讨的模式。我们不是简单地就理论脉络、理论背景、理论取向来对两种理论进行比较，而是深入理论的逻辑之中，从理论预设与理论建构之间的紧密关系出发，在两种理论的互构之中呈现二者理论逻辑的相对位置、彼此的亲和性，发现二者的相对优势，进而尝试对两种理论都进行推进。

如果站在实质理论的立场，结合本书导论所阐述的“博弈—结构功能主义”，则不难认识到，三十六计所指向的博弈均衡路径更多的是物资、货币、权力、影响、价值或者承诺等层次的博弈委决不下之时“其他变数”所囊括的内容，也就是说博弈的双方要么退出博弈不相往来，要么征服和被征服。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计，可视为退出博弈不相往来；其他各计则多为征服和被征服的具体策略。

当然，三十六计的征服和被征服并没有过多涉及对影响、价值或者承诺等层面资源的利用。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其他兵书比如《孙子兵法》却谈到了与之类似的问题：“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如何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呢？显然，这需要更为高明的“谋”和“交”。那么，什么是“谋”和“交”呢？笔者以为“谋”的本质是“价值或者承诺”，“交”所追求的是“影响”。只有拥有相对高明的“价值或者承诺”（不仅仅是谋略）、更为强大的“影响”（不仅仅限于外交，也包括对民众和社会团体的影响），才能够达到不动用权力、武力（所谓“伐兵”）却能获胜的境界。当然，“价值或者承诺”、“影响”这两个层次的资源又需要物资、货币、权力（这里包括武力）等作为辅助，才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www.chuimin.cn)

话说回来，尽管在均衡路径的取向上有所不同，三十六计的前提假设和理论立场与“博弈—结构功能主义”是一致的：（1）特定时空情境下“沉重的肉身”具有无比重要的地位；（2）人与人之间存在一系列不平等的结构性关系；（3）人的效用维度具有多元性；（4）人的注意力通常是不全面的。正是因为这些前提假设和理论立场的现实性，物资、货币、权力、影响、价值或者承诺才具有稀缺性，才会成为人们博弈争夺的对象。这些不同层次博弈之间的跳跃，才可能是博弈均衡的一个重要路径。

正是在以上几个层面上，本章的探讨构成对“博弈—结构功能主义”的重要补白。

【注释】

[1]《三十六计》的总论指出：“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冯殿忠认为此‘中’字应为‘空’（冯殿忠，1991）］。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2]即便如此，人们仍能较好地维持日常生活，这主要是因为日常生活的相对平稳使得人们有较多的时间在事后反思，进行弥补。

[3]当然，也有一些将领因为使用此计而失败。主要原因大概在于其忽视客观条件，刻意地套用此计，在博弈中，未能使自己“静”，进而也不能使自己“专”。

[4]连环计一般有两解：一为独立一计，乃是让敌人自己钳制住自己，如庞统使曹操战舰相连；一为一计套着一计，乃是两个以上计策联合，一计累敌，一计攻敌，两计套用。（冯殿忠，1991）本书从前解，盖以其为败战之计，用以使敌自我牵制耳。该计与隔岸观火有相通之处。

《博弈—结构功能主义》小结及补充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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