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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空间的爱情:人情不似春情薄

【摘要】: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超越了空间的爱情晏殊自小有“神童”之称,后又成“太平宰相”,但是他却写了不少伤春悲秋之作,其中还有善作代言的闺怨之词。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们所要肯定的是那种“无情不似多情苦”的一往情深,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的难以改变。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超越了空间的爱情

晏殊自小有“神童”之称,后又成“太平宰相”,但是他却写了不少伤春悲秋之作,其中还有善作代言的闺怨之词。如《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首词曾招致“妇人语”的讥评,晏殊的幼子、同样也是著名词人的晏几道曾为乃父辩护,却无法否定这一事实,因为此词的确就是“妇人语”。我们今天读这首词,就应该欣赏作者能以高官的身份体会闺中思妇的感情,并作了准确传神的表达。晏几道在为其父辩护时,是很懂得如何抓住关键的,他把“年少”释之为“年轻”,这样就将代言变为了自抒,“妇人语”之讥似乎就难以成立,但实际上全词确是被“年少”所抛的“妇人”自写其心理活动。对于今天的一般读者而言,并不会着意于古人的批评与反批评,懂得闺怨之所以产生,了解词中的感情表达,应更有意义。(www.chuimin.cn)

闺怨的产生原因,在江淹《别赋》中道及的七种离别同时亦已经说出。对于宋人而言,最主要的当是游宦与经商,而这两者都与经济问题紧密相关,倘非作官或从商,又何来衣食的保证呢?在封建社会,男子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倘无先人的余荫可仰,总免不了要离家出外谋生,与闺中人的离别也是免不了的。正是基于这一事实,所以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一直都将妇女的解放同其经济地位的独立相联系,我国在“五四”以后之所以重视易卜生的话剧鲁迅小说伤逝》所引发的关于“娜拉走后会怎样”的讨论,也同样是关系到妇女的经济独立问题。直到前些年,广播电台“市民与社会”节目关于找个好丈夫的讨论,竟然引出了“找到好丈夫比找份好工作更重要”及“找丈夫等于是第二次投胎”的话题,就可知这一问题是如何的常说常新了。

还是回到有关词本身的话题。此词写了一个常见的题材:在绿杨飘拂、芳草连天的大好春光之时,自己不得已走出了香闺,踏上了长亭路,去送别所爱,而那个“年少”却是“抛人容易去”。他去了不打紧,却把自己留在了深深的相思中了:楼头五更的钟声惊醒了残梦,三月摧残鲜花的春雨犹如自己的眼泪。倘若是无情之人,就不会懂得感情丰富的人的内心世界了,这无疑又是“多情自古伤离别”的体现,一寸芳心化作了千丝万缕,缠绕着千思万念,也蕴藏着千愁万恨,终于在词的最后自然生发出题旨:即使是天之涯、地之角,天地虽有尽头,自己的相思之情却是无穷无尽,无边无涯。我们不可能据词中所写就找出“年少抛人”的原因所在,也不能肯定分别的缘由就是生计问题;当然也不能责备词中的女子不懂得体会男子的社会角色,以其不理解生活的艰辛而只知相依相傍。我们所要肯定的是那种“无情不似多情苦”的一往情深,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的难以改变。

封建时代的女子,大概除了丈夫在得高官后自己可以成为“命妇”而与之相伴外,恐怕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只能独守空房,以盼着丈夫博取功名利禄。正因为如此,人们对于崔莺莺不希望张生“昨夜成亲,今日别离”,赴京应考,对其“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的愿望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因为其中蕴涵着难得的反封建精神。但我们应该看到,一般说来,人们很难超越自己所处的时代,也正因为如此,《西厢记》才能得到那么高的评价。所以,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认识,我们可以充分地肯定古代女子的“无情不似多情苦”,正是凭借着这种专一,才能够不使爱情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暗淡失色,而是“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越转越深,如陈年老酒,越久越醇。

古代由于技术条件所限,地理上的阻隔很难跨越,不似今天可以借助于飞机、火车汽车,在短时间内到达所爱者的身边。由于古代的女子几乎处于隔绝状态,无任何事业、社交可言,所以后人可以同情“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的表白,并作出人性的肯定。由此观之,那种“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的对于爱情的信念,不仅可见情深意真,而且更具有了超越空间所限的强烈意识,对于今天爱情观已经发生了显著变化的“地球村”“居民”来说,这种意识、信念和专一,除了认识作用外,还应有教育和警示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