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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精神:文化批判的内核

【摘要】:夏坚勇历史文化散文中洋溢着强烈的文化批判激情,但他有意回避过度的学理化论述,避免了沉重的理念压抑想象力和审美灵性,他的思想表达遵从情感的逻辑和诗意的表现方式,优美的语言呈现出的多是精神碎片与光芒。在文明的废墟上行吟,夏坚勇的文化批判激情表现在对当代社会人文环境稀薄的忧心,对那场史无前例的民族劫难的深刻反思,他的批判并非义愤填膺、声泪俱下地控诉历史,。

  优秀的历史文化散文需要作家诗、思、史的交融互汇,通过诗歌打捞逝去的历史,在挖掘史实的过程中探析那些潜藏在历史暗角的人性与文明的光泽,从而显现出深沉的艺术思辨力量,开拓读者的审美视野。着名散文作家王充闾先生认为“散文作品中如能恰当地融进作家的人生感悟,投射进史家穿透力很强的冷隽眼光结合显示风物的描述,对历史背景作审美意识的同化,便能把读者带进悠悠不尽的历史时空里,从较深层面上增强对现实风物和自然景观的鉴赏力与审美感,也会使丛残史迹平添无限的情趣。”②作家不但要有雄视古今的大视野,而且还需具备穿透历史迷障的理性眼光以及强悍的哲学品格,以便对历史文化作出合乎今人审视品位的辨析与评判。其中,独立思想的作用是第一位的。思想的全部力量在于批判,对于一位追求尊严写作的作家来说,思想是其作品深度的一种标志。夏坚勇历史文化散文中洋溢着强烈的文化批判激情,但他有意回避过度的学理化论述,避免了沉重的理念压抑想象力和审美灵性,他的思想表达遵从情感的逻辑和诗意的表现方式,优美的语言呈现出的多是精神碎片与光芒。在《湮没的宫城》中,他感慨于中国的传统文人命运沉浮和悲欢荣辱与政治之间一直有着挣不脱的粘连关系,这种强烈的依附性决定了他们的文化人格必定是柔弱的、委曲求全的,他们的角色也只可能是统治阶级的“帮忙”或“帮闲”,某种意义上,这正是造成传统文人悲剧性命运的根源。他说:

  这是中国文坛上的一种悖论:文学的前提是伪文学,而正义感的伸张则要以拍马屁为代价。中国文人就在这种悖论的夹缝中构建自己的文化人格。这样的时代,文人可以坐在书斋里勘误钩沉做学问,也可以根据民间传说和话本编杂剧、写小说(例如罗贯中和施耐庵那样)。却绝对出不了真正的诗人。③

  在他的散文中,类似中肯又不乏情彩的语句段落不胜枚举。(www.chuimin.cn)

  在文明的废墟上行吟,夏坚勇的文化批判激情表现在对当代社会人文环境稀薄的忧心,对那场史无前例的民族劫难的深刻反思,他的批判并非义愤填膺、声泪俱下地控诉历史,(尽管那种方式会显得更有煽动人心的效果)。而是对历史进行了创造性思考与沟通,为不断发展变化着的现实生活提供了丰富的精神滋养和科学的价值参照,使读者的思维张力延伸到了文本之外。在《小城故事》中,他的历史叙事围绕着一个地点(江苏如皋)两条线索进行:一条是“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与秦淮名妓董小宛的爱情传奇;另一条是作者在“文革”时念高中的经历。江南是中国文人的梦境,如皋小城人杰地灵,自古便是群英荟萃之地,通过对冒董二人爱情的叙述,逼真地再现了明末那段风雨飘摇的悲壮历史。而在作者少年书生飘零的记忆里,如血残阳下那血肉横飞的武斗早已定格成了一道永难愈合的心灵创伤。两条线索在时间上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通过戏剧式的组接,揭示出了相似的社会内涵,那都是豺狼当道、良知泯灭、人性堕落的年代,作者不惜现身说法,对荒诞扭曲的历史给予了无情的鞭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