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中医鼻祖陆文圭──博学多才的墙东先生

2023-12-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墙东先生陆文圭陆文圭，字子方，号墙东，元代学者，博通经史及天文、地理、律象、医学、算数之学。南宋王朝灭亡以后，陆文圭隐居在江阴东乡，学者们都称他为“墙东先生”。陆文圭为人刚明超迈，以奇气自负。江阴乃人文荟萃之地，历朝历代名医辈出，从儒通医者亦不乏其人，墙东先生陆文圭是江阴有史记载的第一位医学家，所以被尊为江阴中医鼻祖。《墙东类稿》中的《跋陈元复诗稿》是陆文圭的文论代表作之一。

墙东先生陆文圭

陆文圭（1252—1336），字子方，号墙东，元代学者，博通经史及天文、地理、律象、医学、算数之学。

陆文圭像

陆文圭从小聪明、有悟性，读书过目成诵。南宋咸淳九年（1273），陆文圭以《春秋》中乡选。当时由于战事紧急，元兵已下樊城、襄阳，陆文圭没有去应省试。南宋王朝灭亡以后，陆文圭隐居在江阴东乡，学者们都称他为“墙东先生”。元至元二十八年（1291），陆文圭在吴县县学执教。

元代延祐年间，政府开科取士，地方官强制陆文圭参加，陆文圭又中乡举。陆文圭善于写文章，他学识广博，融会经传，纵横变化，文名卓著。他隐居澄东，担任塾师，东南一带的学者，很多人拜陆文圭为师。朝廷听说陆文圭的文名，派人几次来江阴，请陆文圭出山做官，被陆文圭以各种理由谢绝。元泰定、天历年间，陆文圭应聘设教于容山。至顺末（1333）为陈敬叔作《安定祠记》。

陆文圭对国事十分关心，他在撰写的策问中提出：解救逃亡民众的策略有3点：选择地方官吏、减轻赋税徭役、发放赈资贷款。革除贪官污吏的策略有3点：澄清选官的方法、均匀俸禄的供给、严厉纠察弹劾制度。拯救盐法之弊的策略有3点：抚恤给官府制盐的人户、减少官员的名额、省汰办事人员。拯救钞法之弊的策略有3点：停止印造新钞、节约用度、禁止奢侈。

这些言论，切中当时社会的弊病。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时期，重视农业生产，采用“以农桑为急务”的政策，建立劝农机构和村社组织，并派劝农使分赴各地整顿农桑，检查、督促生产，对促进社会的安定和进步，起到了重要作用。陆文圭作有《戊辰劝农文》：

暨阳一小州，土狭民贫，官府治从简易，一毫不肯科扰。近者口盐遍敷，塘夫远役，出不获已，然且多方区画，害不及细民，尔父老所亲见也。去春，饥民在野，为之贷粮接济，仅免流散。夏秋，蝗蝻继发，极力收捕，幸无害稼，岁小登。一冬雨雪愆期，深为尔农忧之。二月初吉，田事载兴，长官亲出东郊劝耕，虽循旧典，亦欲延见父老，巡省田里。尔等一乡之老，当帅一乡之子弟，胥训告，胥教诲，浚乃沟恤，慎乃堤防，利乃耒耜，修乃疆畎。事事有备，有备无患。又须孝养父母，弟逊兄长，毋淫于逸、于游，惰农自安，不勤不劳，越其罔有黍稷。尔农戒哉！其或好勇斗狠，博弈饮酒，聚其淫祀，驱诱良民，邦有常刑，罪及尔身，弗可悔。

陆文圭为人刚明超迈，以奇气自负。他研究地理，考核甚详。凡天下郡县的沿革、人物、土产，都能默记在心，了如指掌。他还研究星相、占卜之学，史称他“为文融会经传，纵横变化，莫测其涯际”。陆文圭活到85岁，临终前，他对他的学生说：“据我推测，江阴二十年后必定有兵灾，可能比五代、南宋建炎还要惨烈。我死了以后，可葬在荒冈上，不树不封，使人们不知道是我的墓，这样便不会来盗墓，没有暴露尸骨之患。”陆文圭死后被葬在绮山冷水湾，土名瑶墩。此后，江阴果然遭受兵乱，许多墓都被盗掘，陆文圭的墓却安然无恙。人们这才钦佩陆文圭的远见卓识。

江阴乃人文荟萃之地，历朝历代名医辈出，从儒通医者亦不乏其人，墙东先生陆文圭是江阴有史记载的第一位医学家，所以被尊为江阴中医鼻祖。

陆文圭最重要的著作是《墙东类稿》20卷，原本已失传。清乾隆年间编纂《四库全书》，编纂人员从《永乐大典》中搜采辑佚，共得文300多篇，诗词600多首，仍按原目，成20卷，收入《四库全书》。此后，本书多次刊刻。

《墙东类稿》收入了大量著于元代的诗文，对于研究元代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科举和江阴的沿革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墙东类稿》卷7载有《浙西道院记》，这是一篇记述江阴古时地理位置、民风民俗的重要文章。文章说：暨州在长江南岸，方圆仅百里，幅员狭小，所处地方也很偏僻，像真仙隐士居住的地方，不知居然是官府所在地。接下来又讲，江南道院有10多所，如皋、当涂、临武、长林、临漳、苍梧都是。浙西有十五六郡，暨州（江阴）最小，它规模不如杭州，奢丽不如苏州，富庶不如湖州。这里“延陵公子崇退让之节于争夺之吴，《春秋》嘉之，实启封于兹土。而衣冠之藏，隶刻犹存；香火之祠，绵历不废；渊源渐被，有自来矣”。接下来，又描述江阴的民俗民风：“入其境，农朴而啬，力耕而奉公；百工之器，质而不窳，拙而不华；商贾才通有无，而无高资厚殖之家；士大夫处善循礼，好学而不奔竞。入其官府，官吏畏法而不私，守职而能勤，平旦视事，日晡而散。”可见，季札的风范、情操影响着一代又一代江阴人，江阴有良好的民风、官风，道院设立在这里，堪为一方之表率。

陆文圭的文学思想受到当代古典文学研究专家的重视。《墙东类稿》中的《跋陈元复诗稿》是陆文圭的文论代表作之一。文中说：

余读陈君诗稿，擿事充实，肆笔状宕。如蜀山雪消，春江怒涨，万里东注滩濑不已。鱼龙蛟蜃，蜿蜒万状，错出于其中。伟则伟矣，奇则奇矣，然诗有句，句中有字，诗外也；诗有意，意中有趣，诗内也。

宋代科举有记载到咸淳十年（1274）为止，5年后宋亡，直到元代延祐年间才恢复科举。这一段时间里，诗歌风气兴盛起来。陆文圭《跋陈元复诗稿》继续说：(www.chuimin.cn)

科场废三十年，程文阁不用，后生秀才，气无所发泄，溢而为诗。诗，未易学也。

接下去，陆氏又阐述了他的文学观点：

《骚》、《选》而下，徐、庾不必学；盛唐而下，温、李不必学；苏、黄而下，江西不必学，下是非诗也。

陆文圭论文尊盛唐而轻晚唐，重苏、黄而薄江西诗派。以学句为外，以意趣为内，强调言外之意，这是当时流行的见解。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墙东类稿》书影

陆文圭《跋苔石翁诗卷》云：

诗家与文章家不同，诗家最难删。前三百篇经圣人手，后人议论不敢到。建安称七子。李、杜、苏、黄集大成。渡江初，诚斋、放翁、后村号三大家数。其余江湖诗人一联半句，虽是小家数，亦有过人者。如江西派中人物，彭城、陵阳、南康人皆入社，独未有澄江人入社者。故自古澄江无诗人。噫！今有人矣。翁名鉴，字君宝，缪氏。诗号《效颦集》云。

文中说，诗人中，魏晋建安七子、唐李白和杜甫、北宋苏轼和黄庭坚、南宋杨万里、陆游、刘克庄可称大家。其余小家中也有突出人物，如彭城、陵阳、南康都有人入江西诗派，唯独无江阴籍人，所以称澄江无诗人。现在有了，此人名缪鉴，字君宝，他的诗作为《效颦集》。由此可见，陆氏对缪鉴及其诗作的评价还是颇高的。

陆文圭的诗作也很有特色。有一首《鹿葱》：

丹葩信不类苹蒿，雨后常抽绿玉条。
此草岂宜充鹿食，瘦茎却比沈郎腰。

鹿葱是石蒜科多年生草木，春日叶自鳞茎而出，翠绿可爱。秋初开花，花直立花茎之上，淡红紫色，鲜艳夺目。“丹葩”是指红色的花。“信不类”，确实不像。最后一句沈郎指南朝梁代诗人沈约，后人常以“沈郎腰”代指瘦弱纤细的腰肢，“沈郎腰”也成为表示文人不得志的代名词。有趣的是沈约亦曾写过诗《咏鹿葱》。“瘦茎却比沈郎腰”语意隽远，成为广泛流传的名句。

陆文圭的七言诗《栽桑》：

细听邻妇低眉说，年年育蚕苦无叶。
山童执筐入市卖，一称百钱犹未惬。
更兼春雨土窗寒，忍见蚕饥头戢戢。
买丝织绢输官外，空借邻机闲一月。

阿姑卒岁无襦袴，小儿露骭风吹裂。
今时县官清且明，课民务本令必行。
担桑赪肩荷锄去，青青布种环郊城。
明年家养一百箔，巷响缫车楝花落。
满笼新丝白雪香，听赛蚕官鼓声乐。

这是一首反映农村养蚕女穷苦生活的诗。江阴的栽桑养蚕事业历史悠久，特别是东南乡，养蚕卖茧成为农村副业之一。然而蚕农终年辛苦忙碌，却依然衣不蔽体。原因在于官府年年要征收大量的蚕茧，而桑叶奇缺，蚕茧量少，全部蚕茧缴纳上去，官府仍不满意。蚕农辛酸，欲哭无泪，官员却在寻欢作乐。这首诗表达了陆文圭对蚕农深深的同情之心。

《墙东诗余》是陆文圭的词集，多艳情及寄赠次韵之作，风格轻婉自然。晚清王鹏运辑《四印斋汇刻宋元三十一家词》收入《墙东诗余》1卷，28首。唐圭璋据此编入《全宋元词》中。

江阴中医鼻祖陆文圭──博学多才的墙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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