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军所使用的大炮多由笨铁铸成,最大的不过八百余斤。炮声过后,法军呼啸着扑向江堤,但迎接他们的是一千余名黑旗军将士。黑旗军将士的死亡人数,开始呈直线上升趋势。命令飞速下达,一千余黑旗军将士在黄、吴二统领的督饬下,开始次第后退,旋又分作两部,悄悄隐蔽到远离堤岸的草丛中。江堤一战,黑旗军亡三百二十人,伤近百人,黄守忠与吴凤典双双挂彩。法军伤亡较黑旗军为重,计亡四百一十一人,伤二百人。......
2023-12-01
大清国一道懿旨和两道上谕发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最不敢面对,那就是盛昱。盛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那篇再正常不过的奏折,竟然毁掉了恭王奕的政治前途和命运!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自己被某些人给利用了。
“醇王啊醇王,你这哪是在毁你六哥的前程,你是在毁我大清的前程啊!”盛昱一边叹息,一边就含毫命简,写起奏折来。他要给奕譞一个眼罩戴,他要让醇王的如意算盘化作泡影。
折曰:“军机处为政务总汇之区,不徒任劳,抑且致怨。醇亲王怡志林泉,迭更岁月,骤膺烦剧,或非涵养所宜。况乎综繁赜之交,则悔尤易集,操进退之权,则怨易生,在醇亲王公忠体国,何恤人言,而仰度慈怀,当又不忍使之蒙议。伏读仁宗睿皇帝圣训,本朝自设立军机处以来,向无诸王在军机处行走者。正月初间,因事务繁剧,是以暂令成亲王永入直办事,但究与国家定制未符,………诚以亲王爵秩较崇,有功而赏,赏无可加,有过而罚,罚所不忍,优以思礼,而不授以事权,圣谟深远,万世永遵。醇亲王分地綦崇,不宜婴以政务。恭亲王参赞密枢,本属权宜,况醇亲王又非恭亲王之比也。请收回成命。”
谏章递入宫中,在盛昱以为,就算搅不起大波澜,涟漪总该是有的,哪知竟被慈禧太后留中不发。
盛昱一时气不过,竟然和右庶子锡钧、都察院御史赵尔巽会在一处,拿出自己的奏折底稿给二人看,分明是想让二人也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让帝父远离权柄。二人会意,不久便各有奏折递进宫去,表达着与盛昱一样的意愿。
右庶子锡钧奏道:“若令醇亲王入直内廷,圣心有所未安,若令枢臣就邸会商,国体亦有未协。以尊亲之极,处嫌疑之处,反诸初衷,未能相副。”
御史赵尔巽进言:“枢臣恃有商办之名,遇事便于诿卸,设有贻误,廷臣论列,莫得主名。醇亲王谋国之苦衷与引嫌之初志,亦不能自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慈禧太后自不敢再装聋作哑,反复权衡之后,只好把世铎、张之万、额勒和布、孙毓汶传进宫来,密议了一下,然后便由孙毓汶拟稿,很快便用慈禧太后的名义发出懿旨一道。旨曰:
“本日据左庶子盛昱、右庶子锡钧、御史赵尔巽等奏,醇亲王不宜参预军机事务各一折,并据盛昱奏称,嘉庆四年仁宗睿皇帝圣训,本朝自设立军机处以来,向无诸王在军机处行走等因。钦此。圣谟深远,万世永遵。惟自垂帘以来,揆度时势,不能不用亲藩进参机务,此不得已之深衷,当为在廷诸臣所共谅。本月十四日,谕令醇亲王奕譞与诸军机会商事件,本为军机办理紧要事件而言,并非寻常诸事,概会与闻,亦断不能另派差遣。醇亲王奕譞再四推辞,碰头恳请,当经曲加奖励,并谕俟皇帝亲政后,再降懿旨,始暂时奉命。此中委屈,尔诸臣岂能尽知耶?至军机处政事,委任枢臣,不准推诿,希图卸肩,以专责成。经此次剀切晓谕,在廷诸臣,自当仰体上意,毋得多渎。盛昱等所奏,应毋庸议。”
盛昱见懿旨措词严厉赛似霹雳,遂不敢再奏。
张之万、阎敬铭、额勒和布、孙毓汶等四位新军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
我们就从年纪最大的张之万说起。张之万字子青,直隶南皮人,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年)状元,授修撰,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督学河南。还京,授钟郡王读,由翰林院侍读累迁内阁学士。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擢礼部侍郎,兼署工部侍郎,诏撰《治平实鉴》一书。奉旨往河南查案,授河南巡抚。四年迁河道总督,九年调江苏巡抚,迁闽浙总督。旋以母老乞养归籍。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起复,还京,授兵部尚书,调刑部。
张之万为人以平和著称,做官讲究一个稳字,这两点是张之万不败的法宝。张之万为官几十年,从无显赫的政绩,但也无大的过失。人们当面叫他张大人,背地里却另外送给他一个绰号:面团。说把他放在方的器皿里是方的,放到圆的器皿里便是圆的,谁都别想奈何他。这话传进他的耳中,他面无表情,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仿佛与己无关。张之万授命大军机时,正好年满七十四岁。
阎敬铭的为人为官却正与张之万相反。阎敬铭是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进士,进身比张之万早两年,年龄却比张之万小七岁,时年六十七岁。阎敬铭字丹初,陕西朝邑人,庶常散馆授户部主事。咸丰九年(公元1859年),鄂抚胡林翼闻其才,奏调赴湖北为其总司粮台营务。因功累迁郎中,擢四品京堂,旋赏三品顶戴授湖北按察使。同治元年(1862年),赏二品顶戴署布政使,旋丁父忧,命治丧毕赴军营。夺情诏署为山东巡抚,三年服除,实授。同治六年疾归,累召不起。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山西火灾,赈灾款物被贪官侵,累查不明。闻之,主动请缨视查赈务,旨准。先将侵帑知州段鼎耀置之法,又请裁减山、陕诸省差徭,并追弹尚书恩承、童华前奉使四川过山西时索贿情事。震动朝野,有阎黑脸之称,鼠吏赃官忌之。八年(公元1882年),奉旨进京,授户部尚书,劾广东布政使姚观元、荆宜施道董儁汉贿结户部前任司员骩法,使姚观元、董汉及部分户部大小官员均被罢黜。九年(公元1883年),兼署兵部尚书。
户部满尚书额勒和布是满洲镶蓝旗人,觉尔察氏,字筱山。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特科(翻译)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户部主事,累迁理藩院侍郎。历官蒙古副都统、盛京户部侍郎兼奉天府府尹。同治六年(公元1867年)署盛京将军,调补察哈尔都统、乌里雅苏台将军。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因病乞休。六年(公元1880年),得醇亲王奕譞密保,诏授镶白旗汉军都统,调补蒙古都统,热河都统、理藩院尚书、户部尚书兼内务府大臣。
在满贵当中,额勒和布是醇亲王最看好的人,每在太后面前称其能。额勒和布其实是名庸员,既无见识,也无学问,最大的长处,是能大把地往醇王府送银子。额勒和布平素与汉员绝无来往,只同满、蒙王公大臣走动。关于这一点,慈禧太后也颇赏嘉,认为他有主见,靠得往。
无论从资历还是从官位上看,孙毓汶此次能进军机处,千真万确是个异数。孙毓汶字莱山,山东济宁州人。祖父孙玉庭,官拜两江总督体仁阁大学士;父孙瑞珍,官至户部尚书。孙毓汶是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会试的榜眼,是科状元即翁同。授编修,越二年丁父忧。服除,奉旨在籍举办团练,因抗捐被勒职遣戎。恭亲王奕主政以后,以其世受国恩却首抗捐饷,深恶之。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以输饷还京,复原官。六年(公元1867年)擢侍讲学士,典试四川,督福建学政。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升授二品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十年(公元1884年)初转补工部右侍郎。孙毓汶内与醇亲王奕譞、贝勒奕劻交好,外与两江总督左宗棠、直隶总督李鸿章交厚。恭王倒也奈何他不得。京师故有“恭王重翁叔平、醇王喜孙莱山”之说。明眼人当看得出,若非恭王失势,孙毓汶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军机处的。
恭王被罢黜的第二天,慈禧太后又在醇亲王的建议下发布上谕一道:“阎敬铭着兼充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孙毓汶着兼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上学习行走。
风声鹤唳之中,醇亲王奕譞主持朝政的时代正式拉开序幕。
法军攻占北宁的消息传到巴黎的当日,大清国驻英、法、俄三国公使曾纪泽,登时被气昏在公使馆里。曾纪泽万没有想到,徐延旭累称固若金汤的北宁防线,竟如此不堪一击!曾纪泽已经意识到,他向国内进献的“示形以慑敌”之计,宣告彻底失败!(www.chuimin.cn)
法国外交部长沙梅拉库可不管曾纪泽是如何想法,他此时正禀承茹费理的指令加紧制订新的外交政策。而对大清国驻法公使馆递交的一切函牍均不接受。沙梅拉库称:法国如此办理,是要让曾纪泽难堪。
潘鼎新会同王德榜赶到兴化后,见兴化城城墙破败,地势又孤,无险可守,遂把刘永福、唐景崧等人召集到一起,商讨防守大计。
潘鼎新做梦都没有想到,各路统兵大员尚未赶到兴化,米乐已统率海防部队,会同一、二旅大部官兵,气势汹汹从外围向兴化包围过来,志在必得。
王德榜见各营士气低落,防守兴化毫无把握,于是只好向潘鼎新建议,重点经营谅山至镇南关一带防线,以固本国门户。
潘鼎新长叹一口气道:“徐晓山把局面弄成如此模样,您让本部院如何收拾?若就此把兴化让与法人,不独本部院心有不甘,朝廷恐怕也不会同意。”
王德榜道:“想桂军在冯萃亭的手里是何等雄壮!抚台亲眼所见,如今的桂军成了什么样子!司里已铁了心肠,是绝不能署理这广西提督的。如今算来,上谕也该到了。”
潘鼎新没有接王德榜的话茬,而是问唐景崧:“维卿,你意如何?”
唐景崧道:“抚台容禀,下官以为,法军人众,枪炮优于以往,北宁尚且被他攻破,兴化焉能守住?但若轻易把兴化让出,又吃法人和别国轻视。渊亭,你说说看。”
刘永福气愤地说:“潘抚台、王方伯容禀,下职窃以为,法鬼固然船坚炮烈,但若我各营同仇敌忾,上下一心,焉能败得如此之速?朝廷已准我黑旗回归,在事将领如何还对我怀有异心?用我时,发饷给粮;不用我时,鬼影都没得见一个!前抚台与各统领如此相待,就算下职不语,我黑旗其他将领何得服?”
潘鼎新笑道:“渊亭,过去的事,你就不要说他了。你所受的委屈,本部院已访听明白,维卿京卿也说了不少。本部院会寻机奏给朝廷,还你一个公道。本部院已致函滇抚云卿中丞,拟调在越滇勇各营,会同黑旗军防守兴化。兴化所有防守事宜,着你相机办理,本部院与云卿中丞不为遥制。你意如何?”
刘永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王德榜忙道:“渊亭,抚台已与老哥计议妥当,若滇、桂各军均到兴化防守,法军必分兵攻我谅山后路。设若法军得手,不仅我各路防军退路断绝,镇南关亦危矣!镇南关干系非轻,它可是我大清国的国门哪!”
刘永福点头道:“二位大人所虑甚是,只恐滇勇各营不肯听下职调遣。”
潘鼎新道:“渊亭且请宽心,本部院给你札委一道,有敢不听命者,你据实严参。”
就在当晚,朝廷罢黜恭王、撤换军机大臣的密谕寄到军营;王德榜也收到一道廷寄:王德榜帮办军务,毋庸署理广西提督;广东水师提督唐仁廉着兼署广西提督。
第二天,潘鼎新、王德榜二人,又同着刘永福及滇勇各营官,把兴化各防区又巡视一番,便率亲兵营及桂军各营,飞速回防谅山;王德榜则统率所部定边军八营,按原定计划,向镇南关一带开拔。
王德榜在途中又接密谕一道:“左宗棠奏假期届满,病尚未痊,仍恳开缺回籍一折。左宗棠勤劳懋著,朝廷倚任方殷。当此时局艰难,尤赖二三勋旧之臣竭诚干济,岂肯任其功成身退,遽赋归田!只因该大学士目疾增剧,而两江地大物博,政务殷繁,又难静心调摄,是以降旨准其开总督之缺,仍赏假四个月回籍,原欲其安心调理,俾得早日就痊,出膺重寄。该大学士素著公忠,谅不至稍耽安逸。着即赶紧调治,一俟稍愈,不必拘定日期,即行销假,以副委任。曾国荃着署理两江总督,兼办理通商事务大臣。”
望着密谕,王德榜良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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