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王朝的软弱,黎竣等谈判大臣的无能,把自己完全置于被动、受辱的境地。同治十三年一月二十八,霍道生与黎竣共同签署了《法越和平同盟条约》。条约签订,霍道生长出一口大气。因为黎竣与法所订之《法越和平同盟条约》,越南王从心里并不承认,认为是黎竣等人上了法国人的当。......
2023-12-01
收到米乐命令的当日,第二旅尼格里少将当先行动,时间是光绪十年二月初六(公元1884年3月3日)。下午六时,尼格里命令第三步兵团第二营共计七百五十四人作为先锋队,乘“飓风”号军舰及其拖带的四艘帆船,开出海阳省城,沿太平江(亦称六头江)北上,夏帕丹少校率火炮机动二大队乘军舰跟进;火炮营之后,尼格里督率大队前行。
几乎与此同时,波里也率第一旅也开始在河内整装待发。
一时间,越南北圻的上空,弥漫起大战前的硝烟气息。
但在北宁城内督战的黄桂兰与赵沃二统领并没太放在心上,以为法军同以往一样,是虚张声势,小规模骚扰而已。
这一天同往日一样,晚饭一过,亲兵营便把提前预约的三十几名当地妓院的妓女送进上房,任着黄桂兰借着春药的力量同她们滚在一处。黄桂兰的卧房春意盎然的时候,赵沃的卧房却灯火暗淡:伴着蝇头灯火,赵沃把烟枪架在女人的肚皮上,吞云吐雾,飘飘忽忽,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也合该第二旅先锋营的科特上尉走运,他带着第一连来到江左的棱堡时,驻守这里的清军一个营三百四十人,营官同着哨长、什长们正在赌博。士兵见首领如此,也都无心站岗,互相联络着,都进营房里扯闲淡去了。有几名胆大的兵痞,也聚拢了十几人开赌。
法军赶到时,清军正玩得热火朝天。
法军并未惊动清军,而是先把几个制高点占领,又派了一个班的人潜至清军军火库附近,这才发起攻击。
一闻四周响起枪声,清军登时乱作一团。有的上衣都未穿,还有的打着赤脚,一起向附近的山上狼烟狂奔,转瞬钻进树林里。法军仅费少许枪弹,便将清军的工事和弹药库占领,还捡了清军遗留在地的近百条枪支。而法军所用的兵力,却只有科特率领的一个连的人马。
听到枪响,驻防在附近的清军另外一个营也乱作一团。在既不清楚敌军人数,也不知道敌军距离的前提下,营官率全营官兵拼命向扶朗一带当先撤退。
法军一见之下,连长科特马上组织了二十几人进行追打,又调一门火炮轰击。
这营清军营官骑在马上原本跑在最前面,哪知跑着跑着,马腿竟然被突然飞来的一颗流弹打中。战马负痛长啸,然后便一跤跌倒,直把马背上的营官甩出去十米开外,旋又落进路旁的深坑里。营官两耳生风,两眼紧闭,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掉进深坑后,身上落了无数的泥土,他竟然动都懒得动一下。在他想来,死人是不能动的。哪知道,他刚落进坑里,随后又有几匹马相继跟屁虫似地跌了进来,连马带人一起砸到他的身上。这回营官想不死都不行了。
士兵一见骑马的营官、哨长都落进了坑里,于是就不再向扶朗方向奔逃,而是脱掉军服,四散开来,化整为零。
法军一见清军如此,全都惊呆了。他们第一回遇见这样的军队。
尼格里督队赶到棱堡稍事休整,便疯狂扑向扶朗。
尼格里心里异常清楚,棱堡毕竟是北宁防线外延的一个小据点,扶朗才是清军的真正防线。只有到了扶朗,才知清军的实力到底如何。
不管米乐对清军如何轻视,尼格里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黄桂兰安排了四个营又两哨在扶朗驻防,加上勤杂人员,共一千五百余众。有营官四人,依次为陈得贵、翟世祥、李极光、叶逢春。其中,翟世祥、李极光、叶逢春三人与黄桂兰是换帖兄弟,好得赛似一个人。陈得贵虽与黄桂兰交情一般,但因他作战比较勇猛,手下兵勇也较整齐,兵额亦是足数,于是也被调派到扶朗把守。
尼格里第二旅离开棱堡的时间是当月的六日,也就是这一天,波里也率第一旅于傍晚时分从河内出发,走陆路,沿着红河左岸推进,于翌日晨渡过红河,向北宁南部的顺城府扑来。
法军大队扑来,守扶朗第一线的翟世祥、李极光二人见情况不妙,一面组织麾下各哨放抬枪抵挡,一面派出快马飞也似地赶回北宁求援。
尼格里见状,慌忙调火炮大队架炮轰射,又组织快枪连配合射击。
翟世祥、李极光原本就未经历过大的战事,二人的营官之缺亦非战功所得,全靠平日逢迎黄桂兰才有的荣耀。
各哨抬枪齐放,法兵潮水般后退,二人还以为法军意欲逃跑。翟世祥和李极光正要擂鼓追击,不料对面却放起冲天大炮,二人登时有些摸门不着。
翟世祥爬出掩体,睁圆眼睛想寻条撤退的路线,哪知腰部却和一块乱飞的弹片撞在一起。翟世祥感觉腰间一麻,低头一看,正见有血汨汨流出来。他吓得一头栽到地上,许久才有些清醒。他也顾不得多想,拉过身旁的一名亲兵便伏到背上,喝令亲兵背起他向后飞跑,口里还不三不四地乱骂。
麾下各哨长一见营官如此,也收起枪械跟在翟世祥的后面往下撤。众兵丁见营官、哨长俱向后跑,以为是有撤退的大令传下来,便也收起抬枪猫腰追赶哨长。
李极光本想抵挡一阵再行后撤,忽见翟营呼啸着离去,他也就没有抵挡的心思。他先飞身上马,掉转马头,尚未说出撤字,左肩已中一弹。所幸他平日骑术尚可,身子虽然一连晃了三晃,口里到底还是喊出了撤字。撤字出口,他便顾不得别人,当先打马飞奔。
依着常理,翟世祥、李极光二营撤至第二道防线后,应该会同在这里防守的陈得贵、叶逢春二营共同防守。但翟世祥自恃已经负伤,更怕流血过久丢了性命,所以全营撤至第二道防线时,翟世祥并未停留下来向陈得贵介绍敌情,而是如漏网之鱼一般绕营而过;陈得贵正诧异间,李极光骑马领着全营将士亦赶到。陈得贵急忙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哪知李极光竟对陈得贵看也不看一眼,打马擦肩而过。
陈得贵是员老将,曾随原广西提督冯子材征战多年,是冯子材一手保举上来的领兵官。他见翟世祥、李极光二营丢盔卸甲,行色匆匆,便料法军已攻破第一道防线。他也顾不得去与翟世祥、李极光二人理论长短,便急忙传命下去:严阵以待,坚决打击犯敌,有敢不遵将令擅自后撤者,定斩不饶。
大令颁下,全营将士登时忙碌起来。叶逢春见陈得贵如此,他也不敢自行撤走,也急忙传令全营,配合贵字营将士,狠狠打击来犯之敌。
因天色过晚,尼格里并未向扶朗的第二道防线发起攻击,而是在第一道防线扎下阵脚,歇息了一夜。哪知如此一来,却在无形之中,给清军增援扶朗提供了足够的时间。
当晚夜半时分,翟世祥、李极光二人奉命,各率本队人马,安全撤至北宁城垣。
扎下营盘,二人急如星火地来见黄桂兰。
黄桂兰这日偏偏和唐景崧、刘永福二人生了一肚子气。
唐景崧、刘永福按着徐延旭的札饬率团赶到北宁后,黄桂兰不仅不喜,反倒万般不高兴。
黄桂兰对赵沃说:“刘渊亭是个遭殃鬼转世,他到了哪里,法鬼便不肯放过哪里,注定要有不吉利、要遭殃。刘渊亭到了河内,法鬼便夺河内;刘渊亭守山西,法鬼拼死也要夺走山西。如今北宁防守得宜,全盘布置妥当,抚台却偏偏把他打发了来!这不是坑人吗?”
赵沃说:“得知刘渊亭赶到北宁,本道还以为是唐维卿怕我二人立功,特意怂恿刘渊亭来分杯米粥喝,想不到却是抚台在做怪!上日抚台接到圣谕,要来北宁查看防务,本道听说之后,立马便写了封信过去。”赵沃说着话,打袖里摸出一页纸递给黄桂兰,道:“军门请看,这是信函的底稿。”
黄桂兰接信在手,眯起眼睛看起来。
信函这样写道:“查北宁等处,与河相去略远,彼来我在外田洞岸基整之,自不得胜。如亲临战地,反多一番料理,且亦无此体制。况慈恙才愈,刻下事繁,又多焦灼,如再劳动受风,病体复发,则统领以下诸人而至勇丁,何所倚靠?万恳驻节谅城休养,是为切禀。”谈到北宁的防守,赵沃这样写道:“职道亲巡各隘,所见陈得朝、周炳林两部,分扼慈山、龙江、亭榜等处营垒,尤为完固得势。陈朝纲、党敏宣等所扎涌球、蓬莱、芹驿、扶朗等处,现在并工在于大辇塞河三十余里之下,多排竹木,加筑塞口一道,并于河边扼要筑垒加炮。如能之竣坚守,亦复占得地利。”(www.chuimin.cn)
黄桂兰把信还给赵沃,起身打开身后的柜子,也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函,递给赵沃道:“真正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啊。在观察以为,抚台驻节谅山,没有来北宁视事,定然是您老的功劳。其实,本军写给抚台的这封信,才是最最关键。否则,北宁还哪有我二人的行辕!——这是本官信函的底稿,观察不妨一看。”
赵沃狐疑地接信看起来。
黄桂兰对徐延旭这样写道:“我公负荷艰巨,务祈勿以此事撄心,千万珍卫起居,以系众望。北宁虽觉势孤,弟与庆翁(赵沃字庆池)惟当极力固守,以此城相依为命,请释锦怀。宪台出关后,尚未深入,然政府不知谅山与北宁相连,故云株守待援,此已可见。一切尚祈宽心调度,无过焦急为禀。我宪台遵旨移节,亦只能到郎甲或到长庆府为是,北宁难驻。盖北宁与河内相连,不可轻驻也。”
赵沃把底稿交还给黄桂兰,说道:“宪台虽经我二人劝住,未移节北宁,但他老显然还是对这里的防守放心不下。抚台对本道放心不下也就是了,但他不该连军门也心存疑惑呀!军门是何等样人!军门跟着李爵相转战南北,何曾打过一次败仗?”
黄桂兰摆摆手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去说了。我们还是计议一下,怎样打发刘渊亭吧。我们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防线,可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赵沃道:“打发刘渊亭倒容易得很,把他调回兴化也就是了,只是唐维卿有些麻烦,他是上头很看重的人啊!抚台可以单衔奏事,他也有这个特权哪!依本道看哪,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黄桂兰未及赵沃把话说完便是一愣,忙追问一句:“观察莫非已有了妙计?”
赵沃说道:“军门容禀,军门知道,北宁周边各口,芹驿关最是紧要之区,他是北宁的门户。法鬼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就在丰谷村一带大修炮台,其实就是与我争夺最高点。为了拔除这些炮台,本道专程赶到蓬莱村亲自料理战事。当时,本道抱定一条决心,拼死也要把法鬼垒成的炮台尽数端掉。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提前走漏了风声,致使党敏宣遭遇强大炮火,险些丢了命!为这件事,党敏宣各营一直忿恨,就是本道的心里,也一直疙疙瘩瘩。此仇不报还算个人吗?现在唐维卿、刘渊亭奉抚台札委,前来北宁助守,我们何不就趁此机会再干芹驿炮屯一把呢?毁垒袭击,不是刘渊亭的好戏吗?军门以为如何?”
黄桂兰未及赵沃话音落下,两眼便倏地射出光芒来,口里一连声说道:“好计!好计呀!快快传话下去,速着唐大人、刘军门到辕门议事!”
黄桂兰对赵沃说道:“唐维卿和刘渊亭不是一直都想立大功劳吗?我们就把这个功劳给他们!”
唐景崧现在是四品的文官顶戴官服,刘永福则是大清官武职一品的提督打扮。二人同着亲兵赶到广西提督北宁行辕时,黄桂兰与赵沃满面笑容地迎将出来,态度竟然大别于以往。
刘永福狐疑地与唐景崧互相望了又望。
礼毕落座,又摆茶上来,赵沃开言说道:“唐大人与刘军门率团前来,法鬼的死期到了!”
刘永福忙道:“下职奉抚台札委,特来助守北宁城。但本团已到多日,尚无防守之区。二位大人召下职前来,莫非是已经给本团划出了防守之区?”
黄桂兰哈哈大笑道:“渊亭虽入越多年,但对我大清的赤胆忠心却天地可鉴!渊亭所言不错,本军刚刚为贵团划出了防守之区,是芹驿炮屯。”
唐景崧一听这话不由惊问一句:“黄军门莫非在讲笑话吧?北圻各省连小孩子都知道,法人已将芹驿附近一带地方占据,不仅修了无数炮台,并派有重兵屯扎。军门如今却让黑旗军开到那里驻防,这又从何说起?军门莫非一大早就喝了酒?”
黄桂兰脸一沉道:“唐大人,本官现在在和刘军门谈公事,您老不要干涉。刘军门,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刘永福茫然地望着黄桂兰,口里喃喃道:“下职不知军门大人在说什么?下职奉抚台札令,特同着唐大人率团来北宁助守。抚台札令上说,北宁兵单,嘱下职倾全部人马到此。否则,本团在兴化好好的,为什么要赶过来?”
赵沃慌忙道:“渊亭且莫疑虑,听本道从容讲来。渊亭在越国任职多年,对北宁地理应该知道。北宁能否守得住,与城内防军多少并无关碍,主要靠外线防御是否得体。为使北宁固若金汤,不负朝廷所望,本道与黄军门,整整策马在北宁周边往来巡查了多日。又会同抚台大人一起,制定了一套万全的防守大图形,整整在北宁外线布置了三道防锁线。就算法酋米乐再会用兵,他也休想近北宁一步。他敢不自量力对我北宁下手,本道和黄军门,就让他由米乐改成米哭,那是断不会错的。所以,尽管法国一连多日用兵船往海防、河内、海阳等地加兵添械,但米乐并不敢妄动一步。上年年底,法人兵舰一直寻机毁我防线,尽管船坚炮利,但我军抬枪一响,法人登时便抱头鼠窜。由此可见,我大清的抬枪何等威力。当然,米乐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见我防线森严,一丝破绽也无,便决定从芹驿关一带下手。先将那里的几个村庄占领,然后遍修炮台,采用的是节节推进之计。他那计策瞒得了别人,却休想瞒过本道。为了破他这计,本道暗遣党协台会同二十几营,连夜去毁他炮台。哪知天不应人,党协台那几日正患痢疾,三五分钟便要从马上下来去寻茅房,这就给法鬼调动人马创造了时间。等党协台赶到时,米乐已调重兵等在那里,致使我军无功而返,甚是可惜。如今,本道已侦知明白,米乐已将驻在芹驿炮屯的大部人马调回海防,那里留守的法鬼不足二百人。这不是天要让刘军门成此大功吗?”
赵沃话毕,又回头问了黄桂兰一句:“黄军门,本道说的不错吧?”
黄桂兰点头说道:“观察大人所言,正是本军之意。米乐筑在芹驿一带的炮台不拔除,本军和观察大人寝食难安。”
刘永福皱眉深思起来。
唐景崧却说道:“依本官想来,黄军门与赵观察主意已定。但本官想问一句:法人火炮众多,长短快枪又一应俱全,极其了得。现在黑旗军及本官所辖各营,均无一尊像样的大炮。设若法人燃起火炮,我们如何靠得前去?不是白白送死吗?二位大人若肯把李爵相运来的开花大炮及逼码,送几门给我们使用,本官和刘军门,就敢开到芹驿炮屯去和法人较量一番!如何?”
黄桂兰瞪起眼睛道:“唐大人如何讲出这等话?李爵相运来的开花大炮,是指名让本军及赵观察各营使用的,谁敢做主让别营使用?朝廷法制森严,本军就算有天胆,也不敢做这个主!”
赵沃道:“唐大人有所不知,李爵相从外洋购进来的这些大炮,根本不能使用!不仅要有炮架支撑,还要有洋技师随行指导。那个麻烦,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尽。本道说句胆大的话,就算这些大炮送给大人使用,大人也不会操作。比来比去,还是抬枪实用。五子连环,何等了得!这是抚台他老人家经过考究,亲口对本道说过的话呀!”
唐景崧冷笑着站起身道:“黑旗军在山西元气大伤,本官三营也折损近半。现在来到北宁的人马,虽名为十二营,若按实际营数,只够八营有余,又近一半没有快枪。本官三营中,尚有一营靠长矛、弯弓对敌。如此彼弱之师,守城尚可,攻敌却万万不能。”
黄桂兰见唐景崧说话时满腹的不愿意,有心发作,又碍于唐是四品京卿头衔,便沉吟了一下,说道:“唐大人也不要长法鬼志气,灭我自己的威风。就是咋日,抚台有专文送给本军。他老已行文镇南关,札饬王朗青方伯,督带他自募的‘定边军’八营,火速前来。王方伯到后,定然要去取法鬼在芹驿关沿线的炮台立功。若到那时,唐大人和刘军门,就算想立功,怕也没得机会了。山西失守,黑旗军倒没什么,但关乎您唐大人个人的前程。若非本军和观察大人在抚台面前一再讲情,您老岂能不遭处分?本军风闻,山西失守,上头原本是要向您老问罪的,但后来有人说了话,加上抚台又向张制帅美言了两句,上头这才搁下不问了,还赏了您老个四品京卿的前程!”
唐景崧正色道:“黄军门,你少在本官面前卖弄你的口才!本官不吃你那一套!你马上在北宁城内给黑旗军和本官三营划出一块防地,黑旗军四千人马不能总驻在城外!本官还有他事要办,没功夫听你絮聒!刘军门,我们回大营!”
唐景崧话毕,拉起刘永福便大步走出去。
黄桂兰气得胡子乱翘,用手指着唐景崧、刘永福二人的背影,对赵沃说道:“反了,反了!朝廷明令本军防守北宁,他却敢在此胡乱放狗臭屁!”
赵沃忙劝道:“军门息怒,唐维卿是四品京卿啊。我这个道员尚且让他三分,您老又何必同他认真呢?”
一句话,说的黄桂兰越发气愤,他沉下脸子大声道:“观察说这话,本军不爱听!你们文官是朝廷命官,难道武职的顶子都是白捡的?”
赵沃一脸不高兴地起身说道:“你老怎么又冲本道来了?你和唐维卿闹意气,本道可一直维护着你。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赵沃话毕,狠狠地瞪了黄桂兰一眼,也气忿忿地走将出去。
当晚,黄桂兰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女人的身上,提督行辕里女人的惨叫声,竟然持续了好长时间才休。黄桂兰刚刚歇下,翟世祥、李极光二人便双双狼狈而至。
闻报,睡意朦胧的黄桂兰破口大骂道:“真是活见鬼了!不在扶朗好好睡觉,半夜三更跑回来混搅本军的清梦!告诉他们两个,就算天塌下来,不到天亮,也不准禀报公事!违令者,打烂屁股!”
亲兵依样说给二人听。
翟世祥与李极光先是愣了愣,随后一齐道:“军门有这话,我二人总算能睡半宿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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