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议院增加侵越经费-中法战争

2023-12-0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山西胜利的影响下，经过内阁成员的反复讨论，最后形成了一个一面倒的扩大越南战事、追加侵越经费九百万法郎的提案。茹费理指派专人将该提案稍加整理，便正式递交给法国众议院。在茹费理、沙梅拉库等人的巧舌游说下，法国众议院经过一番不太激烈的辩论后，比较顺利地批准了这个提案。海军殖民部获准提案通过的当天，即禀承茹费理的指令，组建了一支由三千零八十八名陆军组成的增援部队

公元1884年（光绪十年）初的法国巴黎，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茹费理自从签发向山西的攻击令后，各位官员的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因为各位主事大臣的心里无比清楚，山西不同于东京，山西是大清国的防区，那里多年以来驻有大清国的军队。攻击山西，与其说是法国与黑旗军作战，不如说就是同中国作战更准确。早在茹费理签署这个攻击令前，大清国驻法国的公使曾纪泽，就已经书面照会过法国外交部，宣称“法国要占领的地区，驻有中国军队”，警告法国慎重从事，以免引起冲突。

认为中国“不足道”的沙梅拉库并未理睬，茹费理亦未所动。

茹费理签署对山西的攻击令后，又在一次集会场所疯狂地叫嚣道：“安南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法兰西人的手里。如果中国敢公开干涉我们的舰队，我们就攻击他们沿海的口岸！”

茹费理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第二天就被当地的一家报纸登了出来。英国驻法国公使馆很快便将这句话电告给了国内。

英国外交部收到电报后，经过一番论证，很快便给英驻法公使馆发来了训令。训令指出：如果中法战争全面爆发，势将给在华的本国商人带来“巨大的损失”。训令旋即命令公使代表本国政府照会法国外交部，希望中法之间有关越南的争端能够“和平解决”，如果法国对此有异议，英国建议，把“中法争执交欧洲国家或美国仲裁”。

接到训令的当日，英国驻法公使馆即向法国外交部提交了一份书面照会，把本国政府的意愿转达过去。

尽管此时茹费理已经向孤拔发出了攻击山西的指令，但当外交部把英国人的照会摆到他桌面的时候，他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他紧急传见沙梅拉库，说道：“英国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和中国的事，为什么要让别的国家来仲裁？英国人肯定是疯了！”

沙梅拉库却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茹费理一愣，不由反问一句：“外长先生，您为什么不说话？您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和中国之间的事情，英国人为什么如此紧张？”

沙梅拉库抬头望了茹费理一眼，笑着说道：“总理先生，您刚才是在问鄙人吗？您刚才好像在问，为什么我们与中国之间的事情，英国人却如此紧张，对吧？”

茹费理笑道：“鄙人不止一次说过，内阁成员在办公期间，一定要保持绝对清醒。这就是说，除休假外，尤其是非常时期，我们是不能喝酒的！您是外交部长，怎么能醉成这样呢？”

沙梅拉库起身道：“总理先生，鄙人接受您的指责。但鄙人要说的是，如果您不说出，我国的舰队将要攻击中国沿海口岸这句话，英国人是不会如此紧张的。您应该知道，我们的舰队，若去攻击中国的沿海口岸，就会触到英国人的神经。鄙人一直以为，您讲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让英国人跳起来。鄙人直到现在还猜不透，您的意图和您讲这句话的真实目的。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贪杯呢？”

茹费理不相信地瞪大眼睛反问道：“外长先生，您肯定鄙人讲过，我们的舰队要去攻击中国的沿海口岸这句话？这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鄙人还讲过什么？”

沙梅拉库不相信地直视茹费理，说：“总理先生，您到底怎么了？这些话，应该鄙人问您，您不会是染上什么疾病了吧？您莫非得了健忘症？天啊！太可怕了！”

茹费理颓然地闭上眼睛，嘴里不由自语了一句：“天哪，我们全让酒精给害了！大辫子中国是微不足道的，但该死的英国人，却是我们的劲敌！外长先生，您需要尽快制定出一种对付英国人的策略。无论如何，您都要使他安静下来。安南已经臣服于我们，但我们与他们订定的条约，还没有得到大辫子的承认。我们要做的是，大辫子必须从我们与安南之间滚开！”

沙梅拉库深思了一下道：“总理先生，鄙人非常赞同您的观点。看样子，我们和英国人之间，是该好好谈谈了。适当的时候，鄙人可以到伦敦走一趟，和格兰佛尔喝喝咖啡，看看海。”

茹费理摇头道：“格兰佛尔是个老狐狸，他对中国云南的兴趣，一点也不比我们小。我们还不能激怒他，起码是现在。”

沙梅拉库下去后，当日就约见英国驻法国的公使，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法中爆发大的战争，法国军舰不会去主动攻击中国的港口，肯定不会！”

英国公使则明确表示，英国希望法国与中国之间有关安南的争端，最好是通过谈判的方式和平解决。如果法国同意，英国愿意出面调停。

沙梅拉库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说：“本国与中国之间的战争，已不可避免。中国毫无谈判的诚意，本国必须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大辫子。如果他们肯撤回军队，让出红河三角洲，本国的军人，或许能放过他们。”

会谈不欢而散。因为英国人知道，中国是不会让出红河三角洲的，越南毕竟是中国的属国。这是全世界都承认的事实。

但沙梅拉库并不就此善罢甘休，他一连多日约见英国人，希望英国人能放弃自己的立场，站到法国人的一边，共同对付大清国。因为他们两国之间，在对付大清国这一点上，曾经进行过很好的合作。

英国公使则禀承国内的指令，反复劝说法国人放弃使用武力，和平解决中法争端。

法英两国诡诡秘秘地接触了一个月，未有丝毫成效，而孤拔则率军向山西发起了猛攻。

消息传到巴黎，法英两国马上停止会谈，都在等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孤拔如期占领山西后，巴黎上下欢腾一片。一连几日的焰火，使塞纳河的河水一片火红。

法国山西之战的胜利震惊了英国人。英国外交部长格兰佛尔，立即向英国驻华公使馆发出了秘密指令，着公使馆代表本国政府，设法联合美、德两国，并力争说服俄、日、意、葡、西班牙等国，统一各国在华舰队的行动，以期遇有紧急情况时，共同担负保护各自国家在华人员的安全。

英国的提议，比较符和各国的心愿。除俄国表示沉默外，其他国家都积极响应。

但法国在山西的胜利，已经使茹费理内阁忘乎所以。他们“耽迷在狂热欢腾的颂歌中，宣称说：色当被山西掩蔽了。”说的是，越南山西之战，弥补了法国此前在普法战争期间色当一役的败绩。占领山西的影响，显然被内阁的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过分地夸大了。(www.chuimin.cn)

茹费理认为占领北圻全部地区的时机到了，于是决定向越南大量增派海陆军兵。在山西胜利的影响下，经过内阁成员的反复讨论，最后形成了一个一面倒的扩大越南战事、追加侵越经费九百万法郎的提案。

茹费理指派专人将该提案稍加整理，便正式递交给法国众议院。在茹费理、沙梅拉库等人的巧舌游说下，法国众议院经过一番不太激烈的辩论后，比较顺利地批准了这个提案。

海军殖民部获准提案通过的当天，即禀承茹费理的指令，组建了一支由三千零八十八名陆军组成的增援部队，并任命有魔鬼之称的米乐中将为这支部队的最高司令，第一旅旅长波里也少将与第二旅旅长尼格里少将，分别担任前敌指挥官。

为了一战而将清军赶出北圻，久经杀场的米乐在接到任命后，即向法国军部提出加大本国在北圻参战兵额的建议。

米乐振振有词地说：“此次增派军队到安南北圻，兵力仅仅是两个旅，即波里也少将率领的第一旅和尼格里统率的第二旅。但据本人所知，孤拔将军在北圻能够指挥参战的人数不足七千人，而大清国在安南北圻各省，却长年驻扎有近四万人的正规部队！我们尽管已经占领了山西，但据本人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我军的伤亡很重。也就是说，尽管我们取得了城池，但却是敌人主动弃守的，而非我们凭武力夺取！换言之，我们在山西，并没有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军在安南的战事如此被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的兵力太过单薄！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山西之战，我们面对的仅是刘团一军，大清国并未有一兵一卒参战，我军尚有如此大的损失，如果大清国也参加进来，战局又会是怎样？孤拔是否要蹈李维业的覆辙？”

米乐的一番话，彻底地说服了法国最高统帅部。统帅部在米乐率军出发的第二天，即向茹费理提交了再向北圻加派至少两个旅的报告。茹费理把军部的报告私自研究了三天，又同沙梅拉库商量了一下，这才正式提交内阁其他成员讨论。

很快，法国众议院又收到了内阁呈报上来的追加兵费两千万法郎的提案。众议院议员们面对提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投赞成票的议员认为，茹费理内阁的决策是高明的。法国占领北圻后，会给法国带来数不尽的财源，会让法国人民尝到无数的甜头；投反对票的议员则大骂茹费理是个疯子，是个战争狂人。这部分议员坚称，法国侵越的前景并不光明，反倒有可能使法国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法国不应该为了一个安南而同大清国失和。只可惜，持这种观点的议员并不占议员的多数。提案最终还是以三百二十七票比一百五十四票获得通过。

提案通过的当日，茹费理即约见海军殖民部部长裴龙，吩咐道：“众议院总算通过了扩大我们对越战争的兵费。现在，内阁将全权委托您，负责为米乐增派援军！您要马上办理！兵额不得低于两个旅！”

裴龙闻听此言，当即兴奋地蹦了起来。他失控地大叫道：“总理阁下，您是说，以后对安南北圻的作战，将由海军殖民部全权负责？”

茹费理一愣，马上反问一句：“部长先生，我说过这话吗？您是中将军衔，但米乐也是中将军衔啊！”

裴龙不高兴地说道：“总理先生，您怎么忘了，鄙人是三年前晋的中将军衔，米乐晋中将的时间，却才只有一年多一点。就凭这一点，他没有理由不听从海军殖民部的命令啊！”

茹费理犹豫了一下，忽然笑道：“您说得对，米乐应该听从海军部的命令，但却不能听从殖民部的命令。也就是说，他可以暂时听从您的命令。”

裴龙低头想了想，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有一个建议，需要总理先生批准。我听说，我国外交部派驻安南顺化的公使参哺因为健康的原因，并不能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我们为什么不把他召回国内休养一下身体呢？人的健康出了问题之后，思想和行动是无法保持一致的，这是要误大事的呀！”

闻听此言，茹费理反倒笑了。他起身走到裴龙的面前，用手拍了拍裴龙的肩头，说道：“您是在间接地指责沙梅拉库用人不当。但您认为，就目前来讲，谁最适合到顺化去接替参哺的职务呢？”

裴龙很肯定地说道：“无论从身体状况还是个人能力，原任交趾支那一等行政事务官的巴啷都胜过参哺一百倍！”

茹费理点了一下头，反问一句：“部长先生，您适才的话，同没同沙梅拉库讲过呢？”

裴龙苦着脸说道：“沙梅拉库固执得像头牛，除了您的话，他听不进别人的任何建议呀！”

茹费理转身坐回原位，沉吟了一下，说：“部长先生，后续部队要马上运到安南战场！还有大批的弹药、给养。我们要让大辩子中国人，乖乖地把北圻交出来！参哺的事，由我去同沙梅拉库讲。参哺的身体状况当真很糟吗？”

“该死的参哺，他尽管身体很糟，却还像老公狗一样，到处向他身边的漂亮姑娘调情。您知道，我那可爱的女儿丽达，就在公使馆效力，她已经忍无可忍了！”临行，裴龙气愤地发泄着自己对参哺的不满。

目送着裴龙走出门去，茹费理理解似地笑了笑。

不久，法国内阁以健康为由，将法驻越南的公使参哺召回国内任职，巴啷兴高采烈地赶往越南顺化走马上任。

得知内阁正式更换了驻越公使，裴龙马上下令由“安南人”号军舰及数艘租用的别国船只，载着三千二百一十九名陆战队员，由巴黎起航，火速驶往越南海防法军基地。

为了让米乐充分地发挥好自己的指挥才能，“安南人”号舰出发的当天，法国总统格里微，正式向法国军部颁布了任命米乐为东京远征军总司令的委任状。米乐成了法国军界在越南的最高统帅。

但米乐并不能指挥孤拔。海军部特别加委孤拔为东京分舰队司令，海军的另一位将领利士比为副司令。法国海军统帅部在给孤拔的训令里特别强调：东京分舰队的军事行动，直接听命于海军部，别人无权调动。

魔鬼将军米乐果然老谋深算。“安南人”号等军舰载着后续的援军赶到海防后，他所掌握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万二千人，而且海陆俱全，轻重武器也极其优秀。但他并不急于向北宁发起攻击，而是先派出小股部队，乘军舰反复试探北宁一带驻防清军的实际战斗能力和枪械之优劣。尽管孤拔几次劝说米乐，宜提早向北宁发动攻击，称清军装备落后，不堪一击，但米乐并不为之所动，仍然小心从事，不敢孟浪。

在派出军舰四处游弋的同时，米乐又委托何罗杧与交趾支那总督沁冲，通过传教士，在越南教民中，招募了近三百名情报人员，从各种渠道进入北宁、兴化、太原等地，侦探清军的各种情报。

米乐特别要求这些情报人员，务必搞清楚清军的布防要点、使用的武器以及将士所穿服装、各部（营）所使用的旗帜和将领的名字等。至于北宁等省的地理情况，米乐则委托专门人员侦探、绘图。米乐的做法，引起了沁冲、何罗杧、孤拔等人的极大不满。有人开始悄悄地给国内统帅部写信，建议将米乐撤回国内，另换能员主持侵越战事。

法议院增加侵越经费-中法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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