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毓英其时早已经和驻在兴化的滇勇各营营官会在一处,正在会商防务。当日回到行辕后,岑毓英把刘永福及滇勇各营营官召集到一起,以兴化城单无险,万难驻师,又转饷不继为由,饬令各营烧毁城池,连夜撤至文盘一带驻扎。米乐不敢大意,命令军舰向城池内开炮轰射,其实是进行火力侦察。第一轮轰炸过后,城内仍静得出奇,久经沙场的米乐有些糊涂了。......
2023-12-01
光绪七年九月十一日(公元1881年11月2日),法国内阁总理刚必达辞职,茹费理被推举为新内阁总理。茹费理上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采用强制手段,逼迫法国议院通过了游列居伯利提交的侵占越南东京的计划书。转天,议院又通过决议,同意拨款二百五十万法郎,作为出兵越南北圻的经费。法国民众在政府的鼓噪之下,也开始狂热起来。
游列居伯利马上给卢眉写了一封密信:“经费已经拨定,士兵正在训练,但我们总要找到一个适当的借口,来实施我们的计划。这个借口既要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又要安南和中国都无话可说。总理先生和我本人,都在等着您提交上来的这个借口。”
把信发走,游列居伯利对着雾蒙蒙的天空大叫道:“伟大的法兰西啊,您的版图里,就要增加东京两个字。滚滚的财源,将会使法兰西变得更加强大!让愚蠢的安南猪猡和大辫子中国,在法兰西的脚下颤抖吧!”
游列居伯利的信,终于被送进了交趾支那总督府。卢眉未及把信读完,便已喜得眉开眼笑。他当即把总督府的所有幕僚传来,吩咐道:“你们马上组织一批人,到红河沿岸去。他们的身份可以是学者、商人,也可以是自行游历者。他们要到云南去游历,所以必须要乘船前往。他们此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北圻制造麻烦,力争和刘团引起冲突。冲突越大越好!”
一位幕僚这时问了一句:“总督先生,您还没有说,是谁要乘船去游历?他们为什么要去红河游历?他们不怕黑旗军吗?黑旗军不准我们的人进入保胜,您难道不知道吗?”
卢眉大怒道:“你这个蠢货,不是看在你妻子份上,我肯定一枪干掉你!”这位幕僚的妻子也住在西贡,她因为长得太美丽,一直与卢眉通奸。这是西贡法国军界公开的秘密。
卢眉的一句话,使那位幕僚登时面红耳赤,嗫嚅不能语。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幕僚们下去后,几天光景便网络了一批人。卢眉对这批人稍加培训,便拨出一艘船,船头插着法国国旗,载着他们驶往北圻河内。到河内以后,他们住进法国领事馆。第三天,这批人便握着由领事馆签发的护照,登船沿着红河开向保胜,声称要到中国的云南去游历、考察商务。法国船进入黑旗军防地,刘永福自然不能允许。这批假学者被黑旗军赶出了保胜,很有成就感地回到了河内。可加拉德克把他们安顿好以后,便给卢眉添油加醋地写了个汇报材料。
一个月后,法国海军殖民部收到了卢眉急递的一封书面报告。报告只在海军殖民部停留了一天,便递交到内阁总理茹费理的手上。
游列居伯利双手把报告放到茹费理的桌前,笑着说道:“卢眉很能干,他为政府出兵东京,制造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我以海军殖民部的名义向总理提议,应该给卢眉先生一个奖赏,或者发一笔奖金。卢眉太能干了!”
茹费理示意游列居伯利坐下,然后快速地翻开报告浏览起来。
报告这样写道:
“我今天同时收到法国驻河内领事先生的两封信,有关两个法国人古丁先生和威列罗亚先生在红河上进行考察一事。他们持有领事馆签发的护照,原打算以学者身份前往云南。没过多久,两位考察家就不得不中断旅行,因为十月八日在离开宝河时受到辱骂后,又在离老街约四十里的小城堡受到袭击,他们雇用的一个马来西亚人大腿上中了一弹。他们被迫又回到该省省会宁和,在中国人咄咄逼人的态度面前又不得不再向后退,一支几百人的中国队伍在黑旗军亲自指挥下刚刚到达此地。这两个法国人在没有了船夫,又没有安南当局保护的情况下,毫无办法,只好一直退到黑水河汇合处。据最新消息说,他们准备再从另一河流逆水而上。”报告写到此处发了几句感慨,接着又讲述了另一件事:“考察东京海岸的煤矿,是我国内阁早就要办理的事情。我为了这件事,特请一个矿务工程师考察团。考察团团长是赫赫有名的矿务专家菲希教授,副团长聘请的则是萨拉西工程师。他们于本年十二月间考察了鸿基煤矿,当他们准备继续考察另一处海岸时,却发现那里已被黑旗军占领。黑旗军阻止他们登陆,声称若敢不照他们的话去做,他们就开枪射击。面对全副武装的黑旗军,考察团被迫撤离,考察计划随之成为泡影。”
茹费理把报告放下,口里一边道着“好,很好”,一边转动着眼珠思考起来。
游列居伯利见茹费理看完报告后面色犹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起身说道:“总理先生,我们的三千名海军陆战队,可以启程了吧?”
茹费理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紧锁着眉头说道:“部长先生,事情有点变化,我们眼下还不能向东京调拨大批军队。我们的经费出了点小麻烦。”
游列居伯利一愣,问:“总理先生,议院不是已经批准通过,可以动用二百五十万法郎,去占领东京吗?某些该死的议员,莫非又给我们出了难题?天哪,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茹费理长叹一口气:“您说的不错,但也不全对。问题不是出在议员身上,而是经费。我们的财政部,眼下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法郎。”
游列居伯利急道:“那怎么办?您应该能想象得出,为了找到出兵的借口,卢眉先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茹费理又坐到桌前,重新拿起报告看了看,忽然抬头说道:“部长先生,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您可以用殖民部的名义,通过卢眉所报告的事件,向安南朝廷发出通牒,限令他们最迟在明年初,将刘永福的黑旗军迁离红河沿岸。否则,我国将代为处置。通牒可以发给卢眉,由卢眉派出少数军兵来完成。您务必要告诉卢眉,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一笔可以发动战争的经费,但我们动用武装人员去警告安南却是必要的。人数不要超过两个连。您知道,卢眉也肯定知道,两个连的军队,是不可能发动战争的,但却能让安南对我们作出让步。”
游列居伯利咬牙切齿说道:“总理先生,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为了这个出兵的借口,卢眉费尽了心机。我们不能让他失望啊!”
茹费理耸了耸肩膀:“部长先生,我们要能变成法郎该多好啊。”
游列居伯利垂头丧气地走回海军殖民部。他为自己沏了杯咖啡,又背起双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趟步,口里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堂堂的法兰西,怎么能穷到连发动一场战争的经费都没有呢?鬼都不会相信!——不是财政部捣鬼,就是某些议员在捣鬼!该死的财政部!该死的议员!”
通牒发走后,他又思考了两天,又提笔给卢眉写了这样一封信:“通牒您已经看到。您不用把它直接递给安南朝廷,可以派不低于两个连的兵力航至东京,直接把它交给河内总督,这样就形成一种压力,逼迫他们答应我们的条件。另外,我还要向您通报一件事。国内还不能向北圻派去大批的军队,因为还有一些急需的设备没有准备好。也就是说,我们眼下,还不能对北圻发动大的战争,但武力压迫是必要的。您肯定赞同我的观点。”
卢眉读过游列居伯利的信后,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依他对茹费理和游列居伯利的了解,这两个人对扩张殖民地的狂热程度只在他卢眉之上。如今万事俱备,发动战争的条件已经成熟,内阁为什么打了退堂鼓?是内阁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把刚刚接替傅里松出任海军司令的白罗尼请来,把通牒和游列居伯利的密函递给他,说:“将军,您对国内的了解比我多。您帮我分析分析,我们的内阁究竟怎么了?”
白罗尼读过通牒和信后,当即肯定地说道:“总督先生,可以肯定,是经费出了问题!——但我敢保证,总理先生正在督促财政部想办法!”
卢眉点头说道:“您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我们目前既然无力发动战争,为什么还要向北圻派军队呢?而且是不低于两个连的军队。这和把通牒直接送给安南朝廷,有什么区别呢?效果不是一样吗?”
白罗尼笑道:“总督先生,您认为我们的总理很蠢吗?不!我们的总理先生非常聪明!总督先生可以设想一下,由我们的武装人员,直接到东京去谈判说明什么?说明如果东京继续不执行《法越和平同盟条约》的话,我们将要采取实际行动。何况,对是否发动战争,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对于何时发动战争,发动什么规模的战争,也要由我们说了算。总督先生,您还不明白吗?”
卢眉未及讲话,一名下级军官大步走进来报告:“报告总督先生,海军部派遣的交趾支那海军分舰队司令李维业上校,前来向您报到!”
卢眉一愣,随口说一句:“我正在和白罗尼将军研究重要的事情。你可以转告李维业上校,我准许他休息一天,后天再来总督府报到。”
军官答应一声“是”,敬礼退出。
望着军官的背影,白罗尼忽然气愤地说道:“我有时真的想不明白,警戒从新加坡直到海南海峡的印度支那海岸,还要巡视这里和柬埔寨之间的江河航行,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岗位!海军部有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军官,为什么偏要让李维业来呢?他已经五十四岁了,还有几天就该退役了!”
卢眉笑道:“海军部的事情我无权干涉,我只知道,李维业即将到任的岗位,是一个非常乏味的工作。很多人都是因为不能适应当地的气候,而拒绝接受海军部的任命。我原以为,李维业不会来的,但他来了,这就值得赞扬。献给勇士的应该是鲜花,而不应该是攻击。将军,我的话没有伤害您吧?”
白罗尼起身说道:“总督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我想我该告辞了。——听说李维业又自费出版了一本诗集?您应该劝劝他,请他不要再为自己的胡言乱语浪费了!他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白罗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卢眉满脸苦笑,自语了一句:“让外交官出任海军司令,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两天后,身材矮小满脸皱纹的李维业,正式来向卢眉报到。
卢眉简单问了问他的履历,又夸奖了他几句,便命他到任所视事。
李维业前脚离开总督府,卢眉后脚便做出一个决定:他将派李维业到北圻去完成游列居伯利赋予的使命。
卢眉为此找了三条派遣李维业去北圻的理由:一,李维业身材瘦小,缺少一种冒险家的刚毅之气;二,李维业即将退役,不会在北圻擅自行动;三,李维业虽然是名军人,但他最擅长的却是诗歌创作。
卢眉又拿过通牒和李维业的履历各看了一遍,越看,越觉着派李维业到北圻去交涉这件事是最佳的选择。
卢眉为什么非要派李维业到北圻去递交通牒呢?
李维业生于公元1827年,1843年进入法国海军学校。毕业即到海军服役,曾参加过远征墨西哥。但他并不是名合格的军人,服役以来,在军事上毫无建树,却创作了大量的诗歌。他自费出版过诗集,期望能一举成名,哪知只卖掉三本,余则送人,大部分被当做垃圾处理。诗歌没有搞出名堂,他转而写起了小说,偏偏小说让他出了名,不仅被巴黎最大的一家杂志发表,还被人告上了法庭,说他抄袭。他为此动用了许多关系,又赔给原告一大笔法郎,这才把官司了结。眼见诗歌和小说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又写起了剧本。此时的李维业,因为抄袭一事,在军队的名声已经很臭。他为了扭转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坏印象,剧本还未写完,就对人说,剧本已经被巴黎歌剧院巨资购买,即将排练。这话说了一年又一年,但他创作的剧本却迟迟未被搬上舞台。人们那时遇见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您的剧本正在巴黎歌剧院排练?”很快,他又写起了诗歌,而且一连自费出版了三本。尽管每本都卖不出去,但他总算给自己的头上好歹安上了一顶诗人的桂冠。此后,他每逢与人谈话,开场都是先送诗集,然后便吹嘘,自己已是法国最有才华的著名诗人。他的军阶也和他的创作一样,从一星开始,缓慢地蜗牛一样地递增,直到五十二岁才上升到五星上校,但已距退役不远了。李维业赶在即将退役之时,欣然接受海军部的任命,并非是在军界有什么野心,不过是想为以后的诗歌创作增加些素材罢了。白罗尼说他写的诗是胡言乱语,但大多数人认为,他是得了一种叫狂想症的疾病。李维业对以上言论嗤之以鼻。
十几天后,李维业奉命来到总督府接受新的任务。
礼毕,卢眉着人给李维业沏了杯咖啡,这才把海军殖民部给越南政府的通牒递给他,说道:“上校先生,请您把它看完,然后我们详谈。”
李维业狐疑地接过通牒,随口问道:“难道我的退役期提前了吗?”(www.chuimin.cn)
卢眉笑道:“不不!这和您的退役期没有丝毫联系。我只是想为您退役后的文学创作,增加点素材而已。——听说您又出版了新诗集?”
李维业眼睛盯着通牒,口里却说道:“总督先生读过我的诗集?”
卢眉笑答:“能够读懂诗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很遗憾,我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上校先生,您手里的东西读完了吗?”
李维业抬头望着卢眉问:“总督先生,您想让我做什么?——领兵打仗可不是我的长项啊。”
卢眉说道:“领兵打仗自然有人来干。您的任务,是负责把这份通牒,送交给河内总督。您回去后,就挑选两个连的陆战队,然后紧急训练。何时动身,待国内殖民部的训令到达后再定。届时,我会向您下达命令,和更具体的行动计划。”
李维业很无奈地站起身来,懒懒地对着卢眉行了个军礼,说:“总督先生,我等待着您的命令的下达,并会很好地执行它。——您读过我的诗吗?”
卢眉两手一摊,笑着耸了耸肩:“您认为我发疯了吗?”
光绪八年二月初七(公元1882年3月25日),卢眉下达的命令经游列居伯利批准后正式递到李维业的手上。
命令说:
“由于两名持有正式护照的法国旅游者古丁和威列罗亚遭受袭击,我不得不向安南政府提出抗议,要它将它豢养的名为黑旗军的中国雇佣兵驱逐出境。顺化朝廷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但它推说这些非正规军过去曾为它效劳,然而实际上是由于它的软弱无力,所以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它只是答复我,它将设法让他们离开该地。另一方面,我听说,刘永福前不久曾往中国,沿途受到军事首脑般的欢迎。他身上携带巨款,肯定是作为招募新兵之用。与此同时,海关扣押的东西中,可以证明他得到大量速射枪支和弹药的补给。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有必要使我们的部队不受突然袭击。所以我决定,把河内的驻军增加一倍。请您令‘斗拉克’号在星期四下午,载两连援兵启航东京,我希望您能主持此事。您知道共和国政府的意图。政府绝不要在远离法国四千公里处进行一场战争,因为这会把国家卷入严重的纠纷之中。我们必须以政治的和行政的方式来扩大和巩固我们在东京和安南的势力,因此我们今天所采取的措施,基本上都是属于防卫性质的。因此,您只能在绝对必要时才使用武力。我信赖您一定会谨慎从事以避免发生意外,何况目前仍不太可能发生。……您绝不可与黑旗军发生任何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对我们来说,这些人都是盗匪。如果您碰到他们,您也应该这样去对付他们。不过,因为我们要表现出爱惜人命,您不要枪毙他们,而是把他们押到西贡来,让我把他们关到昆仑岛上去。如果您碰到中国军队——这种情况是不大可能的,您要注意避免同他们发生冲突。……我想不必要向您发出更详尽的指示,这只能给您带来不便,因为很可能会发生那些难以预料的事端和需要。但是我相信,您的爱国热忱和您的智慧,不会使共和国政府走上一条它不愿意走的道路。我的想法,总的可以归纳为这样的一句话:避免开火,干戈只会给您带来烦恼。我们常说,诗人的体内,常常流淌着两种血液:天才的和疯狂的。我希望您和您的军队到达东京后,体内经常流淌前一种血液。如果您的后一种血液占了上风,我希望您把自己干掉。”
命令之后又附了一张这支部队的指挥和配置情况:五星上校李维业出任司令,四星军阶中校韦医为副司令;山炮两门,炮兵十五名;雇佣安南狙击手十五名;足额两连法国海军陆战队,兵额二百四十名;舰艇两艘:“斗拉克”号和“巴斯瓦尔”号。
命令下达的第二天,李维业率队正式启航北圻,于五日后到达法国西贡的海军基地海防码头。法国在这里设有海关,刘永福刚刚购买的枪支弹药就是被这里的海关查没的。这里同时又是法国海军的油料基地。
李维业率两艘舰艇在这里加油毕,没有停留,继续前行,一天时间即到达河内。法国驻河内新任领事率一应官员,把李维业很隆重地迎进领事馆歇息,韦医则留在舰上待命。
到了领事馆,李维业开门见山地阐述了自己率队来河内的目的。
李维业说:“鄙人率队前来,不是要与黑旗军开仗,而是用这种方式,逼使东京当局把黑旗军迁离这里,彻底打开通往云南的航道。领事先生,听说您此前一直在领事馆工作,已在东京居住了多年。您认为,我们的目的能达到吗?”
领事深思了一下答:“上校先生,鄙人认为,您此行的时机,把握得比较好。因为刘永福此时恰好不在保胜。我们通过武装的形式,来与东京当局谈判,他们不敢不答应。我们此次一定能达到目的。上校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鄙人可是您的崇拜者呀。我拜读过您的诗集,还看过您编写的剧本。您在鄙人的心目中,是法兰西军界无与伦比的大文豪啊!”
一听这话,李维业的鼠眼蓦地瞪成猫眼:“您是说,您读过鄙人的诗集?还看过鄙人写的剧本?您说说看,都读过鄙人的哪首诗?”
领事毫不犹豫张口便道:
“我的岁月在飘泊中消逝……
我再不害怕谁将我纠缠,
因为一切都归结于死亡。
和蔼的放荡之辈今在何方?
往日我曾经将他们追随,
他们口若悬河,纵情歌唱,
他们的言行是那么富于趣味!
他们全都与世长辞,
谁也不再在这人间逗留,
但愿上帝将幸存者拯救!……”
上校先生,您还听吗?
李维业已经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过领事的一只手,拼命地摇着,口中吐着梦呓一般的话:“我知道我的诗已经深入人心,我知道我的诗能够改变历史进程,可白罗尼和总督全不信!这不是我个人的悲哀,这是整个法兰西的悲哀,这是全民族的悲哀!——您还没有说,您为什么单单喜欢我的诗呢?”
领事笑答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鄙人昨晚在梦中,还得到了一本由您亲笔签名的诗集呢!我都兴奋得哭了!”
李维业一把抓过领事的另一只手,边摇边道:“领事先生,您是个天才呀!您是个天才呀!鄙人回西贡后,一定向总督先生,举荐您出任更高级的职务!一定!”
领事却苦着脸说道:“谢谢上校先生的夸奖。上校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总督先生对我并不欣赏,他说我是个疯子!还有该死的白罗尼,口口声声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李维业急忙摇头说道:“不不!领事先生,您肯定是误会总督先生了。鄙人记得很清楚,总督先生的原话是:能够读懂诗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而鄙人认为您是前者。领事先生,请您马上布置一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东京对话。我们要赶在那个该死的刘永福回来之前,把使命完成。”
领事急忙答道:“上校先生,您与东京对话的事,在我去码头接您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东京了,他们很快就会答复的。上校先生,鄙人不能为您效劳别的什么吗?”
李维业高兴地说道:“鄙人没有看错,您真的是个天才。领事先生,晚饭后,请您把东京美丽的姑娘请来,鄙人要教她写诗。怎么样?您不感到为难吧?”
领事一听这话,马上兴奋地大声说道:“太好了!鄙人也能向法兰西最伟大的诗人讨教问题了。届时,鄙人一定亲自为你们沏咖啡!”
李维业脸一沉道:“领事先生,您又误会了。鄙人向美丽的姑娘传授写诗技巧的时候,不想看到第二个人在场,那样我会很扫兴的!”
领事很无奈地说:“鄙人明白,鄙人去为上校先生准备美酒。”
领事怏怏地走出去。
李维业两手一摊,口里嘟囔一句:“总督没有看错,他的确是个疯子!”
领事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核对才发现,他读的那首诗,原来摘自法国大诗人维庸的《遗言》。《遗言》是维庸的成名诗作,他在十年前就能背诵。他张口便背诵《遗言》,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读过李维业的诗。
领事把维庸的诗集放回书架,突然冷笑一声道:“看样子,该死的李维业,离去精神病院的确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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