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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朝廷请求中法战争

【摘要】:堵布益认为,越南人不肯卖粮给他,不受越南节制的黑旗军,肯定能卖粮给他。堵布益气极,决定向北圻的越南人及黑旗军施加更大的压力,达到他在北圻通航贩运军火畅行无阻的目的。法国交趾支那总督府接到堵布益的求援信时,越南王派来的使者也恰好赶到。安邺离开西贡的当天,堵白蕾即分别向越南当局和法国驻越南公使馆,通报了安邺赴河内的事。

阮知方眼见法国人越闹越凶,无奈之下,只好拿出自认为一定能把法国人逼走的好办法:晓谕城内外各家粮商、店铺,不准售粮给富浪沙人,违令严办。

此令一下,堵布益等人果然在河内城未买到一粒粮食。但他并未就此离开,因为他还有两船军火要运进云南。他打发二十几人,乘一条船驶往保胜。堵布益认为,越南人不肯卖粮给他,不受越南节制的黑旗军,肯定能卖粮给他。

堵布益的算盘没有落空,他派往保胜的人,果然从黑旗军手里买回来半船粮食,只是价格比以往高出一倍还多。

堵布益大怒,当即向取粮款的两名黑旗军军官问道:“价格为何会这么高?你们想干什么?想发横财?”

一名黑旗军的军官答:“河内去年歉收,我部粮食均系从云南高价购进。粮价故此比以往要高!”

堵布益恶狠狠地说:“告诉你们的刘永福,如果你们试欲和我捣乱,我将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从老开至河内全区,把你们歼灭净尽。我说的话永远有效!”

堵布益说完这话不久,发现北圻的越南官、民,对他们一行人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不仅无粮可买,连日常的生活用品也无人肯卖给他们,甚至连娼门中人,也不再做他们的买卖。几日光景,这些法国人全部被逼近疯狂的边缘。

堵布益气极,决定向北圻的越南人及黑旗军施加更大的压力,达到他在北圻通航贩运军火畅行无阻的目的。他快速派人向法国驻交趾支那(法国称西贡为交趾支那)总督堵白蕾(Dupre)递交了一封求援信。他希望堵白蕾总督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北圻派一支武装,让北圻官府屈服。

法国交趾支那总督府接到堵布益的求援信时,越南王派来的使者也恰好赶到。

满脸胡须的堵白蕾把堵布益的信放下,先热情地把越南使者迎进来。

施礼毕,归座,堵白蕾着人给越南使者上了杯咖啡

越南使者把杯子向外推了推,顺怀里摸出一封公函,双手递给堵白蕾道:“总督阁下,鄙使前来,是奉敝国皇帝之命,向贵总督递交一封公函。请贵总督阅过之后,能给敝国一个满意的答复。”

堵白蕾笑着把公函接在手里,一边拆封,一边问道:“贵国大皇帝陛下还好吧?皇后还像以前那样美丽吧?”

越使急忙欠身回答:“承蒙贵总督挂怀。我国皇帝陛下和皇后都很好。我国皇帝陛下向贵总督致意。”

堵白蕾没有言语,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便开始读公函。

公函用越法两国文字写成,主要叙述堵布益在河内的胡作非为。公函强烈请求堵白蕾,能够派艘军舰赶往河内,帮助河内巡抚衙门,将堵布益驱逐出境,以固越法邦交。

堵白蕾看完公函,沉思了一下,说:“请回去转禀贵国大皇帝陛下,堵布益这件事,本总督会好好处理的。”

越使却坚持说道:“我国皇帝陛下命鄙使务必转呈贵总督,贵国的堵布益,在河内闹得很不成体统。他撕了巡抚衙门的告示,又指使人把沿河岸边的哨卡木栅拆毁烧掉,还到处强奸女人。他把巡抚衙门里的办公设备全砸坏了,巡抚衙门已无法正常在衙门办理公事。”

堵白蕾笑着说道:“请贵使转禀贵国大皇帝,本总督马上就派人赶往河内调查这件事。我国与中国的云南官府成交了一笔枪炮生意。堵布益从河内过境,是奉我国的指派,向云南运送枪炮。你们只要不拦截他,他不会为难河内巡抚衙门的。当然,不管怎样,本总督都要派人过去调查的,请贵国相信本总督。”

越使离去后,堵白蕾急忙拆阅堵布益的公函。

堵布益先在公函中狠狠告了河内巡抚衙门一状,说老胡子阮知方如何无理,如何混蛋,不仅指使沿岸军兵设卡阻拦舰队,且公然发布布告严禁粮商卖粮,还派人把舰队上的人抓走,装进渔网里进行羞辱。堵布益最后请求总督府,立即派出兵船驶往北圻,逮问阮知方并一切行凶肇事之人,还法国商人一个公道。

堵白蕾想了想,铺开公函纸,提笔给堵布益写了一封信。

堵白蕾在信中写道:“我知道,您向中国云南运送枪炮的任务肯定没有最后完成,否则,您不会在河内一直逗留。您与河内巡抚衙门之间所发生的不愉快,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我认为,我们目前还不能与他们闹得太僵,因为我们尚没有与他们就开放北圻一事达成条约。为了给越南皇帝一个答复,显得我已经重视了此事,我即将以交趾支那总督的名义,派遣安邺上尉到河内去调查此事,同时实地考查一下您向国内提交的所谓北圻的通商路线是否可行。我希望安邺上尉到达河内的时候,您已经离开了那里,载着云南官府购买的枪炮运往云南。当然,我并不是想让您把人全部带走,包括船和枪。”

堵白蕾把信交信使快速送出,然后把上尉安邺传了进来。(www.chuimin.cn)

堵白蕾把越南皇帝的指控书递给安邺,说:“我准备派你和你手下的五十六名军兵,另外给你配备四艘小舰艇,到河内去调查这件事。堵布益与中国的云南做成了很大一笔生意,但他运送货物的路径并不是很通畅。河内巡抚阻挡他,保胜的黑旗刘团也对我们不友好。我希望你在不激化矛盾的前提下,把这些棘手的问题,都一一处理好。当然,越南人说,堵布益的人强奸了当地的女人,还砸坏了巡抚衙门的几只凳子。关于这件事,我个人认为,你没必要去做认真的调查。安邺上尉,你对此行所肩负的任务清楚了吗?”

安邺眼珠转了三转,立正答道:“请总督先生放心,为了法兰西的繁荣昌盛,安邺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堵白蕾急忙摇头道:“不不!年轻人,你这次到北圻去,只是调查一下我们和他们之间不愉快的起因。同时力争说服他们,以后不要为难我们的商船。安邺上尉,你是一名军人,但你同时又是一位很有前途的作家。就目前来说,我们和他们还不能闹得太僵,更不能发生战争。年轻人,你懂了吗?”

安邺沉思了一下,答:“总督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堵白蕾起身用手拍了一下安邺的肩头,说:“年轻人,你代表我去河内这件事,我会及时通报给越南的朝廷,他们会欢迎你的。你的军阶能否由三星变成四星,就看这次了。你下去,准备出发吧。”

不久,安邺和他的五十六名士兵,每人佩带一支快枪一把快刀,携两门重炮,乘四艘舰艇离开西贡码头,驰往河内。

安邺离开西贡的当天,堵白蕾即分别向越南当局和法国驻越南公使馆,通报了安邺赴河内的事。

堵白蕾为什么选中安邺到河内去处理事关两国前途这么重要的事呢?安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说起来,这位安邺还当真不是个一般的军人。

安邺(Garnier),又译加尔尼埃,时年三十四岁。早年加入法国海军赴巴西和太平洋服役。后调法国海军中将沙内的参谋部任职,参与咸丰十年(1860年)至同治元年(1862年)法国侵略中国和越南的战争,战后晋二星中尉军阶,管理西贡监察安境事务。同治五年(1866)六月,受法国交趾支那总督府派遣,随以法国海军中校特拉格莱(Doudart de Lagree)舰长为队长的探测队,从柬埔塞的桔井出发,溯湄公河而上,直达中国云南境内。特拉格莱病死途中,他接替队长,继由云南而四川,沿长江而至汉口,于同治七年(1868年)六月到达上海。历经两年的探测,证明法国企图从湄公河上溯通航进入中国西南门户的设想无法实现。普法战争中,调巴黎,出任第八战区海军上将的首席参谋。战后又调西贡任职,晋三星上尉军阶。安邺曾根据自己赴中国探路的经历,著《印度支那探险记》一书,引起法国军政各界的关注,崭露头角,被人称作军旅作家。有很长一段时间,安邺都把自己当成一颗在法国上空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并为此很是大练了一阵签名。

堵白蕾对安邺颇为欣赏,并已将拟晋安邺四星军阶的报告写好,只因副总督霍道生(Philastre)坚决反对,故未上报国内参谋总部。霍道生认为,安邺算不上称职的军人,和作家更相去甚远。他性格暴戾,狂妄自负,喜欢膨胀自己的长处,平素不大受管束,又常在背后很不友好地肆意诋毁别人,把周围的人全当成点燃的蜡烛。他写的《印度支那探险记》,也是满纸荒诞,胡言乱语,没有丝毫文采。在霍道生的眼里,安邺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一个臭无赖、偏执狂。

那么,安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九月中旬,安邺率四艘舰艇驶抵河内。

翌日晨,安邺即指令士兵在河内各主要哨卡、要道贴出布告,声明奉交趾支那总督府派遣,特来调查堵布益在河内运送军火受阻的事。布告又说:“我的使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主要在于保护商务,在法兰西的保护下,把这个国家及其河流向各国开放。”布告中所称的河流自然是红河。从布告的口气上可以看出,此时的安邺,早已不是上尉安邺,他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河内的主宰。

在大肆张贴布告的同时,安邺又将堵布益遗留的兵船及五十几人召集过来,和自己的人马屯在一处,以壮声威。

布告的内容传到河内巡抚衙门后,阮知方气得亲自带人出城来码头见安邺。

阮知方浑身颤抖着说:“安将军,贵国堵白蕾总督已将你来河内的任务,很明确地通报给了我国巡抚衙门。你安将军此次来河内,只是帮助我国驱逐堵布益,其他的事你无权谈论!”

安邺冷笑着说:“你这个大胡子好不晓事!堵布益是我国最优秀的商人,他听从我国堵白蕾总督的劝告,已押着他的货物离开了这里。这也就是说,本人此次来河内的目的和堵布益没有任何关联。你必须按照本人布告上说的办。”

安邺话毕,特意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一门大炮说:“这种炮的威力很大,它能把你打到天边去!我的话,你一定要相信!”

阮知方见安邺公然用武力威胁自己,当即带人离开码头回城。

阮知方一回到衙门,先派人赶往河宁总督府通报情况,又紧急传令,闭上城门,不准安邺的人进城居住。阮知方没有想到,他刚刚驱赶走堵布益这个魔鬼,法国人又打发来一个妖怪。安邺比堵布益还狂妄。

河宁总督府一见到阮知方的公函,立即派出快马向朝廷转禀。

越南朝廷收到禀告的当日,即飞速派出使臣,向交趾支那总督府与法国驻越公使馆提出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