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与超越之断裂-境界与超越

2023-12-0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但确切而言，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实用主义而是实践主义，它虽然关注现实世界，但最终落脚点还是超越性诉求，这使之区别于只追求现实实用性的实用主义。

4.3　实用与超越之断裂

由于此绝然超越之难以理解，对于大众层次来说，其理解就易于发生偏差，实际上超越之理就会实用化。比如，中国佛学讲见性成佛，但佛教信徒中却很少有人极力修行以求彻底见性成佛作祖的，求财、求福、求官甚至送子观音等实用性诉求却成了流行于民间大众的信仰形式，在佛教流派上，也不是义理精深又契入儒学方向的真常唯心系有流行，而是入门简单的净土念佛在流行。由于几百年一见的精英太少了，而广大民众又大量体现了实用性诉求，所以一些学者认为中国文化是实用主义也是有一定客观原因的。

但确切而言，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实用主义而是实践主义，它虽然关注现实世界，但最终落脚点还是超越性诉求，这使之区别于只追求现实实用性的实用主义。实用主义与实践主义之不同在于，实用主义以现实实用性为最终目的，或多或少地否定终极超越，实践主义则以心性之提升等超越性诉求为最终目的，虽然超越性诉求的实现要通过在现实世界中的实践行为来获得，并且超越性诉求最后也要回归、体现于现实世界，即内圣后还要外王，自己悟道后还要普渡众生。实用主义是只看到了现实世界，而实践主义则是往返于现实世界和超越世界之间。西方柏拉图的理念或上帝是一个外在的超越性信念，“直接地”摆在哪，似乎很明白地提供了一个超越性存在。但中国传统并不认为存在这样一个外在的超越，而是认为超越是内在，是心性之提升可以达到的境界，不存在一个令人向往或瞻仰的却不可达到的超越者，超越正在于心性提升了多少，你走多远就超越了多少，在现实中实现了几分道德就有了几分超越。这种超越是更难理解、更难实现的，即使实现了，境界不高的人也不会察觉或理解，正如老子所说的下士闻道而大笑，但实际上这是一种更高意义上的超越，一种不仅仅去看而是可以亲自去体验去实现的超越。

当然，西方文化传统也不全是重超越的，比如英美的实用主义、后现代对宏大叙事的批判，它们都是反对西方传统的超越性诉求的，中国文化也由于精英与民众之断裂，超越之高深难行，而使社会中出现了大量实用化倾向，但从文化根基性的方向来说，东西方都是有其超越性诉求的，虽然其路数不尽相同。

【注释】

[1]余英时.现代儒学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序5.

[2]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般若第二.CBETA 电子佛典集成.

[3]冯友兰.贞元六书-新原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529,533.

[4]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168.

[5]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168.

[6]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167.

[7]王守仁.王阳明全集(传习录下)[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4.

[8]蒙培元.心灵超越与境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73.

[9]良年撰.孟子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271.

[10]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17.

[1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32.

[12]此处之宇宙论并不是仅指相关于宇宙之思考，而是指牟宗三、劳思光关于儒学心性论、宇宙论两种路径之分判，大体而言，孔孟陆王等为心性论路径，荀子、汉儒、程朱等为宇宙论路径。

[13]冯友兰.贞元六书-新原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543.

[14]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35.

[15]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23.

[16]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113.

[17]冯友兰.贞元六书-新原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532.

[18]冯友兰.贞元六书-新原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565.

[19]牟宗三.中国哲学十九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369-396.

[20]劳思光.新编中国哲学史(三卷上)[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10.

[21]钱穆.中国思想通俗讲话[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1-19.

[22]钱穆.中国思想通俗讲话[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17.

[23]钱穆.中国思想通俗讲话[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9.

[24]钱穆.中国思想通俗讲话[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15-16.

[25]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21.

[26]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29.

[27]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57-58.

[28]牟宗三.生命学问[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08-109.

[29]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20.

[30]张子语录上.转引自曾振宇.中国气论哲学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1.184.

[31]王夫之.周易外传卷五.转引自哲学大辞典.冯契主编.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 1603.(www.chuimin.cn)

[32]戴震.孟子字义疏证-天道.转引自哲学大辞典.冯契主编.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 1603.

[33]朱文公文集卷七十读大纪,转引自曾振宇.中国气论哲学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1.249.

[34]陈来.宋明理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43.

[35]曾振宇.中国气论哲学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1.324.

[36]曾振宇.中国气论哲学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1.327.

[37]曾振宇.中国气论哲学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1.323.

[38]小野泽精一等编.气的思想[C].李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342.

[39]传习录中,答陆原静书.转引自小野泽精一等编.气的思想[C].李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342.

[40]小野泽精一等编.气的思想[C].李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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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金良年撰.孟子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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