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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文化形而上对话:求同与辩证升华

【摘要】:这种求同的路径也是有支持者的。[19]辩证法即是通对立差异双方的辩诘达于真理的方法。辩证首先不是庸俗化的一分为二等简单方法,也不是静态的分析矛盾,而是动态的,让矛盾的观点在动态的反复诘问中去曲折地上升。

1.4 求同与辩证上升

比较研究多重视寻找不同文化传统之差异性,整体来说,本文则更倾向于在文化传统的差异性中求取相通之处。这种求同的路径也是有支持者的。比如,贺麟认为梁漱溟先生固然能在中西比较中自成一家之言,代表东方说话,有很好的成绩,但他就对梁先生罗列并强调中西印之差别并不赞同,因为这是“有违陆象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根本原则了”。[15]

又比如,佛教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流传,在不同文化地域中有着不同的特色,“文化就像茶杯,佛法就像是茶;正如喝茶需要茶杯,因此佛法也需要文化作为容器”,但是“若要喝茶,则茶杯的颜色并不是很重要,传递佛法的特定文化或方法也不那么重要……然而人们经常误把文化当成佛法,结果放眼看去,有些人在模仿特定文化的生活方式——他们是在修行文化,而不是修行佛法……许多人认为自己正专心在茶水上,但其实却正专心于茶杯上,因而就产生了许多困惑:担心自己研究的哲学是哪一个派、戴的帽子要用什么颜色……这些问题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如不同人群总是按自己欣赏的形象来给佛陀塑像,但从“究竟上来说,佛陀超越了形相”。[16]“在教堂,人们穿鞋不戴帽;在清真寺、谒师所、寺庙,人们戴帽不穿鞋;在犹太会堂,人们既穿鞋又戴帽。在有些地方,人们坐在教堂长登上,在有些地方,则坐在地板上。有的地方唱歌,有的地方不唱歌……更重要的是,在基督教会里把至上的存在称为上帝,在犹太教堂里称为阿窦尼,在穆斯林的清真寺里称为安拉,在锡克教的谒师所里称为埃考姆卡,在印度教寺庙中称为罗摩或者克里希那。然而,很重要的一点是,在若干崇拜形式中所做的事情本质上是相同的。”[17]所以,不同文化对同一宇宙有不同视角的理解,我们所要关心的主要不是其视角的差异,而是其差异背后的共同真相,如何由差异的比较达于背后的统一。

又比如,印度教现代著名哲学家辨喜强调,“我从上师那里学到的第二个观念,也许是最重要的观念,是世界各大宗教的奇妙真理并非自相矛盾、针锋相对。它们只是永恒宗教的不同方面……从来没有你的宗教和我的宗教;从来没有我国的宗教或你们国家的宗教;从来就没有许多种宗教,宗教只有一种。这种无限的宗教永恒存在,它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他认为,“我们必须承认每个教派具有同样的拯救力量。不论是在寺庙还是在教堂,你所听到的有关它们的差异是一大堆迷信”,所以“不要努力去干扰任何人的信仰……如果你能,就在他站的地方抓着他向前推他一把。”[18]

所以我们应该通过比较对话,去超越不同文化传统外在形式的差异,而从差异到汇通的一个合适方法就是辩证法。此处的辩证法指从古希腊即开始的一个传统,并且这个传统或思路不仅在西方存在,在东方亦是存在的。正如恩格斯所言,“辩证思维……只对于人才是可能的,并且只对于已处于较高发展阶段的人(佛教徒和希腊人)才是可能的,而其充分的发展还要晚得多,通过现代哲学才达到。”[19](www.chuimin.cn)

辩证法即是通对立差异双方的辩诘达于真理的方法。苏格拉底将辩诘从智者学派功利实用的诡辩倾向中改造成一种精神的“助产术”,在柏拉图处则发展成一种形而上学,到黑格尔则是集大成。

辩证法是比一般的分析论证更为复杂深入的方法。它的要点是在辩诘中将人带入一个边际,并引导人在突然的转换中达到对原有范式的一个跳转超越。它是在挑战极限,因此就显得缺少规律可循,正如哈特曼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评论,这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式的思维方法。显然东方的禅宗也是有此特点的,禅师在特定情境下强调“桥流水不流”等奇特的禅话,力图使人的认识打破常规而上升一个境界。辩证首先不是庸俗化的一分为二等简单方法,也不是静态的分析矛盾,而是动态的,让矛盾的观点在动态的反复诘问中去曲折地上升。

巴姆认为,从某种意义上看一切哲学均是比较哲学,因为哲学总是批判的,而批判总是在比较中进行的[20],不论此论断是否过强,至少比较研究对于中西之间等文化对话是一个很重要也很有益的哲学方法。